第50章
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有話說：劇情需要, 49章原本後半段的劇情需要後置，已替換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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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齊丢開鼓槌起了身，到休息區抽幾張紙, 擦掉下颌積聚的汗滴, 又去冰箱裏拿了瓶水，擰開蓋灌兩口。
看手機時手肘碰到身後吧臺什麽東西，他回頭, 看見一個水晶球似的小孩玩意, 中空裝液體，有泡沫似的落雪和聖誕樹, 據說裏面的水是衛城的雪化的。
離了衛城的雪都不算衛城雪。
那座城市下雪, 遠觀是斜織的絨毯，進入其中是裹挾在寒風裏的冷刀子, 撲面沖來。
宋律齊從聊天框裏翻出張照片。
大年初一收到的。
三十那天，他上午才從港城飛回北都，在陳祥淵那裏吃過年夜飯，已經夜裏十點多，到老爺子睡覺的時間，陳東臨那一輩都各自散場, 他沒走，院裏溜達幾圈, 忽然想起件事, 給她打了個電話，被挂斷, 十一點又打一通, 被接起。
她似乎下樓了，因為有呼嘯的風聲。北都開始飄雪花, 他推門去走廊裏，伸手接了幾片，問衛城下雪了嗎。她說沒有。
“是麽，天氣預報說有雪。”
“就是沒下。”
“那航班應該沒停，我明天過去？”
“下了。”
宋律齊笑，外頭太冷，讓她上樓，也就挂了電話，忘記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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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時郁程和幾個發小叫他出去喝酒，被他笑着罵了回去，點開她的對話框，按住語音，發了句新年好。
她的消息遲遲不來，第二天一早睡醒才看見。
是這張照片，從窗邊拍的。
夜色裏，積雪反射薄光，雪霧斜斜地飄落，白了窗臺。
宋律齊回套鼓區拍了張照，發給傑克晴的經紀人，剛才斷了只鼓槌，腳底的踩擦也掉落，他按住語音鍵，叫對方找方田報銷。
路過沙發，瞧見扶手處似乎有只紅色錢包，不知道是誰的，他腳步沒停，離開時随手鎖了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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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結束後，鄭希文回到南都，重新投入工作。
年前有本小說上市，反饋不錯，出版商見勢組織了簽售會，在北都。
離開南都前，有場會議安排在南都大飯店，她在大堂碰見上回幫她忙的泊車員小李，差點沒認出。原來他已經升職，不再需要去停車場值班。
鄭希文笑說恭喜恭喜，步步高升，下一步就是經理啦。
小李謙虛，說沒那麽大能耐。
怎麽沒有，你聰明機靈又年輕，上次還幫我......
那都是那人教.......
“什麽教？”鄭希文沒聽清。
“沒事沒事。”小李擺手，“姐，你們領導來了。”
鄭希文看到領導，過去打招呼。
這天活動結束，鄭希文乘地鐵回家，去地鐵站的路上看到街對面的十四中，她駐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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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售會在北都通州某書店。活動本該四點鐘結束，最後還有幾個粉絲沒有排到，延遲了十幾分鐘。
全部結束後，書店主辦方與出版社的編輯邀請鄭希文一起吃晚飯，她應下來，詢問是否可以帶朋友，得到應允後去書店角落找到正在看書的楊瑛和馳宇。
“哪有人戴着墨鏡看書的。”鄭希文收拾自己的東西，吐槽楊瑛。
“名人的煩惱。”楊瑛合書，站起身，“上次去冰城采風，結束後一起去泡澡，阿姨正給我搓背呢，有人忽然過來問我是不是那個什麽什麽的導演。”
鄭希文笑到不行，沒看清身前的桌子，差點撞上去，馳宇伸手墊了下桌角。
簽售會在周末舉辦，周一還有工作，鄭希文買了晚上九點鐘回南都的高鐵票，書店在通州，主辦方提前定了三環內某商場的餐廳。
餐廳在商場頂樓，上樓時路過一家冰淇淋店，出版社編輯悄悄吐槽：“我聽說過這家店，好像只賣一種口味，一個月租金幾十萬，肯定不回本啊，也不知道老板怎麽掙錢的。”
鄭希文想起某次被RR提的冰淇淋店，回頭看了眼這家店的招牌。
晚飯吃到後半程，鄭希文的手機響起來，是RR打來的。
“喂？救命哇希文，你現在是不是還在北都？”
電話那頭十萬火急，她跟着緊張，“我還在，今晚回南都，怎麽了？”
傑克晴這幾天去南都演出，但是RR的身份證忘記帶了，本以為可以用電子證件，但很多時候不方便。
“你的身份證在哪？”
“在工作室，但是保安說工作室大門鎖了，鑰匙在宋律齊那裏，他好像在開會，我求他讓方田哥給我送過去來着，你能不能明天幫我捎回來？”
自從上回兩人坦白情路，RR再提起宋律齊時只叫大名，顯得又慫又硬氣。
鄭希文回桌上說明了這件事，這頓飯也就散場。
一行人下了樓，各自道別。
楊瑛問鄭希文：“你去哪？正好我得回一趟公司，順路的話捎你一程。”
馳宇自薦：“我空着，還是我去送吧。”
鄭希文點頭，叫楊瑛去忙自己的事。
“都可以。”楊瑛點頭，“對了，你回頭把傑克晴經紀人的微信推我一下，可能要用他們一首歌。”
鄭希文當即拿出手機，“別可能呀，直接用嘛。”
從停車場出來，兩輛車分道揚镳，馳宇問鄭希文去哪裏，後者沒答，反問：“你是有工作嗎？”
他剛剛接了通電話，她從只言片語裏推出他晚點還有事。
“經紀人說有個商務。”馳宇說，“我先送你過去。”
鄭希文不再推拒，報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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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齊收到方田消息的時候正在啓林會議室擺臭臉。
他早辭去京宜的職務，也不搭理其中各路角色，只是沒想到有幾個老家夥能直接殺到啓林。
宋律齊敬老，把人請進來，找間會議室，叫了倒了茶水，不許外人打擾，給他們争個夠。
他本人則嫌吵，中間出去一趟，回來後發現還沒結束，轉身就要走，陳家那邊一伯伯非把他帶進去，叫他調停。
無非還是那幾個争了無數次的問題，翻來覆去翻不出花。宋律齊太陽穴跳痛，問了句有完沒完，現場安靜下來，這些個年紀大的長輩挂不住面子，改口試探他真不打算幫京宜收拾爛攤子了？他冷着臉說沒這打算。氣氛漸漸凝結成冰。
宋律齊站在會議桌盡頭，單手撐了個椅背，背對幾十層樓之下車水馬龍的落地窗景。這群五六十歲的老家夥第一回見他臉色冷沉，一點不給臺階，互相對視幾眼，竟都不知所措，又看他幾眼。
擱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下屏幕，宋律齊撿起手機看了一眼，回複消息，掃了眼會議室各人，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我還有事，您各位自便，不送了。”
他腳步匆匆，只留一個背影，轉身消失在會議室門口。
老家夥們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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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希文吃飯的商場距離傑克晴的工作室不算太遠。
這是個在高樓林立的世界裏獨立出來的三層小樓，在街巷盡頭，需要導航加問路才能找到。
鄭希文下了車，跟門衛大叔打過招呼，站在大門口，隔着院子向內看，猜測這棟樓哪個部分是傑克晴的工作區。
馳宇從街對面走過來，她驚訝，“你不是有工作嗎？車呢？”
“找地方停了。陪你待一會兒。”
鄭希文點頭。
馳宇站到她身側。
鄭希文問：“你來過這裏嗎？”
馳宇點頭，“來玩過幾次。這裏設備配置不錯。”
鄭希文意外，“傑克晴嗎？公司對他們這麽好。”
馳宇垂眼笑了笑。
鄭希文看向院內，“我還一次都沒來過這裏。”
“你好像也沒去過我那裏？”馳宇說，“離這裏不算太遠，周圍有很多好玩的。”
鄭希文扭頭看他，點了點頭，“好啊。下次有時間就去找你。”
身前有汽車碾過路面的聲音，鄭希文後退半步讓開位置。車窗降落，駕駛座上的男人視線落出來。她驚訝。
車牌號識別成功，門口的道閘杆擡起，車開進院子。
駕駛座車門被推開，那人要下來，鄭希文跟馳宇告別，“你先去忙吧？”
車上下來的人卻讓她一怔。
宋律齊站在車旁，似笑非笑打量兩人，馳宇先打招呼，“好久不見。”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宋律齊看向鄭希文，“一起來的？進去坐。”
鄭希文問馳宇，“你要走了嗎？”
短暫猶豫中，手機鈴聲替他做了回答。她擺手，“回頭見。”
“回頭見。”馳宇說，朝宋律齊點頭，“回見。”
宋律齊略一颔首。
馳宇接起電話，匆匆離開，鄭希文收回視線，宋律齊晃了晃手裏的鑰匙，“走吧，給你開門。”
鄭希文跟在他身後。
RR明明說他在開會，她不知道為什麽送鑰匙的會變成他本人。
“來北都出差？還是看演出。”
“新書簽售會。”
宋律齊腳步稍頓，扭頭看她，“恭喜。下次去捧場。”
鄭希文禮貌性地牽了牽唇角，并不當真話。
“明天還在北都麽？”
“今晚就走。”
“這麽急。”
這棟樓走的是工業風，大門口挂招牌，張牙舞爪的風格，寫傑克晴三個字。
工作室內部讓她更意外，她以為這是棟多層樓，實際內部只有一層，做了三層挑高，幾百平的空間，規劃了各種功能區，樂器占據大多數空間。
“這些全都是，傑克晴的，工作室？”鄭希文遲疑。
有電話打進來，宋律齊接起前應了聲全都是。她目送他講着電話，走去窗臺邊，環顧四周，一無所獲，給RR發消息，問東西可能在哪裏。
鄭希文沒找到線索，也沒收到回複，外面有個微胖的大叔敲門。
她看了看還在講電話的宋律齊，走去門口搗鼓一陣，把人放了進來，後者說自己是傑克晴所屬音樂公司的老板。
“你好你好。”鄭希文頓時拘謹，跟人握了手。
“你是來幫小R拿身份證的，我知道，我來打印一份合同......宋總？”胖大叔看到一旁的宋律齊，不确信地眯了眯眼睛，随後看向鄭希文，向她求證。
鄭希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抿唇笑了笑。胖大叔倒是自來熟，知道宋律齊在接電話，不好過去打擾，跟她說了一大通，等他挂斷才快步過去。
中間隔了段距離，鄭希文聽不清兩人的對話，只知道胖大叔對宋律齊挺客氣。
她檢查各個角落，腳步聲漸近，胖大叔告辭，“哎哎，那我就先走了......”
路過她身側，含笑致意。
鄭希文跟他道再見，目送他離開，收回視線，看到撐着手站在會議桌旁的宋律齊。
“這個鑰匙可以留下嗎？我找到之後給你送回去。”
“你今晚回南都，還有空送鑰匙？”
“我找別人給你送過去。”
宋律齊翻動桌上擺的歌詞曲譜，睇她一眼，“怕我？”
鄭希文眉頭微蹙，無言以對。
宋律齊笑：“別人就算了，你怕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