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蟲請雌蟲來家裏了
第18章 蟲請雌蟲來家裏了
蔔羅伊恩來劇組探班是安彥沒想到的,畢竟……小說到改編劇再到改編劇2.0,它真的經歷了太多。
但看蔔羅伊恩總是笑着,對每只蟲都格外友善,還和編劇聊了很多關于劇本的話題。
也許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小說被改編?
安彥有點好奇蔔羅伊恩的真實想法,但又忍住沒去問,只是遠遠地打量蔔羅伊恩,看着他在蟲群中游刃有餘,仿佛和誰都能聊到一起。
“你總看他,你喜歡那種病弱的長相嗎?”戈登将飯盒遞給他,然後坐在了他的旁邊,仿佛随口一問。
安彥搖了搖頭,将目光移到手裏的飯盒上,今天依然是他不太喜歡吃的豆角焖面。
“不是,我看他是因為我很喜歡他寫的小說。”
在現在的安彥看來,他在浮空島上的生活無疑是枯燥的,他不用上學,不用上班,不用做飯不用洗衣服,每天只需要躺在藤蔓秋千上曬太陽,或者去花叢裏吃水晶薔薇。
浮空島上的星網遠不如地表那麽豐富,內容也格外枯燥且無聊。他可以看小說,浮空島星網上有很多很多小說,但大多都很……幼稚?像小蟲崽寫的自嗨小故事。
可評論區清一色的說太好看了說太棒了,以至于他時常會陷入自我懷疑。
除了蔔羅伊恩寫的。
蔔羅伊恩的小說無疑是生動有趣的,讓他得以窺見一些不一樣的事。
甚至長這麽大,他的性啓蒙就源自于蔔羅伊恩老師的小說,雖然也都雲裏霧裏,寫的模棱兩可。
但教會了他一些東西。
“原來你是原著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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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戈登,你覺得蔔羅伊恩會開心嗎?他的小說雖然改成了電視劇,卻被改成這樣。”安彥問。
戈登也看向遠處笑着打開盒飯,也不忘和編劇聊天的蔔羅伊恩,道:
“肯定開心呀,賣版權可以讓他賺極多的蟲幣,也讓一直默默無聞的他走進了公衆視野,有了些知名度。以後再寫書,估計看的蟲也會多起來。”
安彥微微怔然,再看到蔔羅伊恩的笑意時,他想也許戈登是對的。
…
“幾位藝蟲演技都在線,第一幕拍攝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奧利爾是一只脾氣巨好的導演,他将第一幕出現的藝蟲都叫到了一起,給每只蟲都發了一個紅包,“祝大家暴富,祝大家心想事成。”
安彥以為是紙蟲幣,打開發現是一張彩票。
接着大家就又進入了忙碌的拍攝環節。
【佩恩将雄蟲拍了下來,雄蟲還沒有從電機的苦痛中解脫出來,弓着腰渾身微微顫抖,手緊緊攥住身上的破布。
“真是可憐。”加爾神情憐憫,“不過還好遇到了你,善良的佩恩,我就知道你會救他。”
“我要走了。”佩恩将籠子的鎖打開,将鐵鏈扔在地上,“自己跟着我,還能走嗎?”
雄蟲沒有說話,只警惕地盯着佩恩,這讓佩恩心裏感到一絲古怪,明明是雄蟲先向他求救的。
不過也無所謂,他花十倍的價格拍下他,已經是他給予的最大的仁慈。
他沒等加爾先一步離開,外面司機正停在路邊等他。
他上了車,示意雄蟲也上來。
而司機卻說:“奧斯汀先生,他這麽髒,要不将他放在後備箱吧。”
“不必。”佩恩垂目看着車下的雄蟲,雄蟲的眼睛依然是獸瞳,警惕地防備他,卻隐隐流露出焦急與惶恐。
怕他傷害他,又怕他不帶他走。
“鏈子給我。”佩恩伸出手。
雄蟲瑟縮了一下,仿佛回憶起主持蟲的粗暴對待,脖頸仿佛還隐隐作痛。卻最終還是将手裏的鐵鏈遞給了佩恩。
佩恩抓着鐵鏈微微使勁,将雄蟲拉上了車,雄蟲蹲在了狹小的後座過道上。
“門關上。”
雄蟲将門拉上。
就這樣他們回到了佩恩住的莊園。
再之後,佩恩将雄蟲丢給了家庭醫生,吩咐說:“将創口清理一下,有什麽事好好跟他講,他能聽懂話。”
“好的,奧斯汀先生。”
可第二天一早,醫生就告訴他雄蟲不配合清創。
“奧斯汀先生,他完全不配合脫衣服,除了胳膊和腿上的傷口讓碰以外,其他地方,就連翅囊也不讓我碰。我試圖治住他卻被他狠狠咬掉一塊肉。”
醫生無奈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抹淡淡的痕跡。
“行,我知道了。一會我帶他去醫務室。你再準備一套清創器具吧。”
“好的。”
佩恩去了雄蟲待的房間,看到雄蟲蜷縮在角落裏抱着膝蓋,隐隐發出低低的哭聲,雄蟲披頭散發的,把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裏。
昨天他就已經取下來雄蟲脖子上的鐵鏈,現在的雄蟲是完全自由的。
“跟我去清理傷口,不然你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佩恩看了一會,最終軟下來語氣,朝雄蟲走了過來。
床鋪是嶄新的,完全沒有一絲睡過的痕跡,看來雄蟲在地上坐了一夜。
他走過來坐到床邊。
雄蟲的哭聲停止了,但是還有抽噎聲,雄蟲将腳交疊在一起,左腳踩在右腳上。
“你總不能讓我的錢打了水漂,所以要努力活下來,對嗎?”
“或者,你想要逃離我家我也不會阻攔你,你不相信我是好蟲,認為我和那些傷害你的蟲一樣,也沒關系。”
雄蟲忽然屏住呼吸,他的嗓子裏發出急促的氣音,他擡起頭緊緊地看向佩恩,緊緊地咬着牙關,手指不自覺地較緊。
他已經不再警惕佩恩,因為他相信了佩恩是在救他。
“我不走,我想活,我不走。”
雄蟲的神情格外悲怆,仿佛他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佩恩聽到這裏忽然紅了眼眶,黑曜石般的眼瞳很好的隐藏住他如針的瞳孔,自從看到雄蟲後,他仿佛患上了怪病,他的心髒總是鈍鈍的幻痛。
“走吧,我帶你去清創,我在旁邊陪着你,這樣應該不怕了吧。”
他朝雄蟲伸出了手。
雄蟲将手從衣服上狠狠攥了兩下,才虛虛将手放在了佩恩手上。
】
…
“艾爾曼,艾爾曼你沒事吧?”
導演喊停後,艾爾曼還是攥着安彥的手,安彥站起來抽出手搖了搖艾爾曼的肩膀。
他現在有點慶幸《撿雌》改編《撿雄》了,不然站在艾爾曼的視角,他根本演不下去,眼淚會止不住的流。
雖然他知道這都是假的,可一想到自己救下的蟲崽受了那麽多迫害,就感到一陣揪心。
“我沒事。”艾爾曼搖了搖頭,站起身去助理那拿了瓶水,喝了兩口。
小亞雌還穿着道具服裝,就噠噠噠地走過來,也問他助理要了瓶水喝了兩口。
“艾爾曼,你演的真好,我看到你露出了獸瞳,你是真心在為雷切爾的遭遇感到憤怒。”
“你也演的很好。”艾爾曼微微嘆息,心情五味陳雜。這部劇和以往的星戰片不同,他沒有感覺到熱血,反而讓心情格外沉重。
不過真正開演後,他倒少了很多心裏上的別扭感,一忙起來就很少在想之前試鏡的場景,反倒因為經常和安彥和導演聊劇本,他越發将安彥視為自己的弟弟,相處間也越發的自然。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晚上要不要來嘗嘗我的手藝?今天下班早,終于有時間自己做飯吃了。你來我家,飯後我們還可以一起讨論劇本,看看下一集該怎麽演。”安彥這些天吃了好多盒飯了,晚上要麽吃盒飯,要麽回去點外賣。
所以他每天都吃不好。
艾爾曼有點驚訝,他之前收留小亞雌時對方是不會做飯的,也沒有太多的自理能力。但短短不到兩個月,對方看起來已經游刃有餘。
在生活這方面。
他從來沒有去過對方的家裏,下班後他們基本沒有任何來往。
但這一回他想嘗嘗小亞雌的手藝,也想在飯後和小亞雌對戲試演,以提高下一集的演繹效率。
與梵塔姆、瓦爾克和戈登一行蟲一并回了公寓大樓,戈登問安彥要不要去他公寓吃他做的飯,安彥說了一句善意的謊言:“我已經點了外賣,今天太累,想趕緊吃完躺下休息了。”
主要他和艾爾曼有約在先了,而戈登又對艾爾曼有點不對付,肯定不能讓他們共處一室的。
告別了戈登,電梯繼續往上升,直到五十二層。
再之後,艾爾曼跟随安彥來到了安彥的公寓裏。
燈一打開,他看到小客廳的桌子上擺了很多很特別的信封和Q版毛毛蟲小擺件兒,還有耳環、戒指、橡皮圈,垂耳兔發卡……小X夾、跳X、打孔小手槍等一些小玩意兒。
“……”看來小亞雌不僅學會了做飯,還學到了別的。
安彥喜歡這些?
艾爾曼的心髒錯跳了一瞬,目光一時間無法從那些東西上挪開。
客觀上他明白這是別蟲的私事,他不該去過多關注,即使對方是亞撒的雌子。
別蟲有享受自己蟲生的權利,別蟲有性自由,別蟲……
可他的腦海裏又不合時宜地浮現出試鏡的場景,美麗的金發亞雌半阖着雙眸,微微上挑的眼角更顯昳麗多情,又乖順又惑蟲……
還有亞雌帶他去雌同的餐廳,天真爛漫地告訴他前幾天和助理吃過一餐……
還有這次,亞雌主動約他來家裏做客,要為他烹饪晚餐,卻将這麽隐私的事物冠冕堂皇地放在客廳桌子上……
将這些串聯在一起,所有的場景都格外具有暗示性。
艾爾曼不敢深想。
他僵在了原地。
“快先坐下,我給你把電視打開。”安彥無所察覺,碧綠的眼瞳裏帶着愉悅,顯然很為艾爾曼能來感到高興。
他拉了拉艾爾曼的胳膊……唔,沒拉動。
安彥眨了眨眼,有點小疑惑。
順着艾爾曼的視線看去,他明白過來:原來是嫌他的屋子太亂啊。
他将桌子上的東西用胳膊堆到一起,然後裝到了櫃子裏。
這些都是他粉絲偷偷混進劇組給他口袋裏塞的。他們真厲害,總是能以意想不到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拍戲的這些天,每天都能收到粉絲偷偷塞給他的小禮物。
每天都有小驚喜。
“收拾好啦,”安彥這回拉動了艾爾曼,“這些天太忙碌,都沒時間打掃屋子,你別介意。”
“你先看會電視,我去準備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