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晏晏餘生》之十三
陸墨看了看當空的烈日,又看了看街上提着個鳥籠子一走一晃的明王,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人怎麽總是一副萬事不急的樣子,好像十天前派人給陸墨傳口信的不是他一樣。
十天前,明王派人給他捎了句口信,那人是這樣說的:明王查到張儉與劉匡的死有關,或是上面有人授意。
陸墨得了口信便趕緊帶着趙晏平以回娘家省親為由來了容州,而給他遞口信的人正在街上提了個破鳥籠子溜溜達達。
真是不知道應該誰更着急一點……
陸墨快走兩步追上了前面的明王,兩人一點頭進了街邊一家少人的茶舍。
明王說道:“前些日裏一個以前跟過張儉的人跑到我這來,說有人在追殺他。”
“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只說是跟他知道劉匡是張儉暗地裏殺的,為着這件事,有人要殺他滅口。”
“怎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張儉的死因,屍體的一些特征,說的大致都吻合。甚至卷宗上有些沒寫的,他都一清二楚。”
陸墨沉吟道:“他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因為他本身就是張儉府中的家仆,被張儉收買了之後那天親自将張儉帶進的太守府。”
“張儉一個武狀元想潛進太守府還不容易,他為什麽要冒險買通一個家仆?”陸墨疑道。
“因為那時候劉匡剛給趙晏平下了藥,正好你到了容州。他怕趙晏平跟他來陰的,于是加強了太守府的守衛。”
陸墨有些無語,關于這點,的确是有可能。
Advertisement
“這樣說來,張儉落了草沒有幾個月便前後殺了兩州太守?”陸墨總結道。
“沒錯。”
明王喝了一口茶,朝着門口望了一眼。然後忽然語氣調侃的說道:“聽說你媳婦把你們家大大小小姑娘媳婦都趕出相府啦?”
陸墨看到他神情有變,想回頭看看是什麽情況,卻看見明王細微的搖了搖頭。
陸墨十分配合的回道:“我們兩個你還不知道?相處時間太短感情不深,她對我多少是有些不信任的。”
“你要是不喜歡不如讓給我?”明王半真半假的試探道。
陸墨眼中精光乍現,只聽他也半真半假的笑道:“玩笑要再這麽開,恐怕要絕交了。”
明王笑了笑,起身道:“你要是這麽聊天,本王可就走了,今天的鳥都溜到中午了,搞得現在困得很,我得回去歇個午覺。”說完便起身往外走,走到陸墨身邊時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陸墨眼神向下一斜,分明看到了明王故意蜷起來的三個手指頭。
意思很明顯了,二更時候家中見。
趙晏平吃過了晚飯,看着屋子裏堆着的一千萬兩銀子發懵,陸墨叫她,她也不應。只是嘴裏念叨着:“這都是我的錢啊,我的錢……”
白花花的銀子映的趙晏平的臉十分明亮,陸墨站在一旁看了會兒,最終也無話。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去書房等明王。
二更鼓敲過,明王如約而至。
陸墨恐趙府也有人盯着于是只點了一盞比較暗的燈。昏暗中,也看不太清明王的表情。
只聽他問道:“她睡了?”
陸墨雖然有些介意,但也十分有涵養的回道:“沒有,坐在堂中對着銀子發呆呢。”
“是嗎。”明王有些落寞的回道。
“白天的時候,是誰的人在監視?”陸墨岔開話題問道。
“王旭的人,不過我猜想應該是皇帝授意的。”
“你來容州之前皇上就已經派人監視你了嗎?”陸墨問道。
“應該有吧,怎麽說我也曾是儲君人選之一,盡管沒有參加争奪,多少他還是會提防的。”明王淡淡地說道,好似那個人與他一丁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一樣。
“王旭的人盯得這麽明顯,我估計,大概他是想試探你。”
“這事以後再說,先說張儉的事吧。”明王說道。“他在落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之內,先後殺了容州離州兩位太守,但是手法卻不盡相同。殺劉匡是暗地裏做的,之後還嫁禍給暴民。又或者說有點嫁禍給趙晏平的意思。而離州太守呢,就更奇怪了。離州本就不如容州安定,整個城內都亂糟糟的,太守府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防衛。而他卻沒有直接下手,反而是綁了他索要贖金。”
陸墨接下去說道:“更奇怪的是百姓們都說赈災的糧款被官府私吞,而張儉綁了離州太守只索要了十萬兩銀子,卻因為他們拿不出來而撕票。”
還有,他為什麽要殺劉匡呢?
真是一團亂!
陸墨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真後悔當時把張儉就那麽一箭射死,不然,現在也不用這麽翻來覆去的猜。
他們二人又反複的将事情梳理了一遍最後也沒能得出個什麽結果,三更的鼓敲過,明王便告辭了。
陸墨有些疲憊的朝着寝室走去,卻看見趙晏平趴在銀子堆上睡着了。
陸墨有些匪夷所思的想到:他怎麽就喜歡上了這麽一個愛財的姑娘?
趙晏平清點銀子送進宮的這天,趙和也來了。他看着一車車的銀子拉出相府,淡淡說道:“這麽多銀子,都能捐個總督當當了。明天我得上書皇上怎麽也得封你個一品诰命夫人。”
“哼,能當錢花嗎!”趙晏平氣哼哼的回了屋,不稀罕的說道。
跟着陸墨夫婦一道回了上焱的明王巧了這天也在,看着趙晏平姐弟的樣子歪頭對着陸墨說道:“這姐弟兩個還真像是一家子人。”
“怎麽說?”陸墨問道。
“姐姐呢,是愛財如命。弟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明王笑道:“我說趙家怎麽不讓趙和打理生意呢,這吃不得虧的性子勢必是做不好買賣的。”
“那倒也是,只不過,照着這個性子只怕以後要吃個大虧。”陸墨淡淡說道。
蕭淩英自從回了上焱城之後還沒怎麽見過趙和,今日趙晏平要送銀子進宮這樣的大場面他不可能不來。
于是乎,兩人便有些尴尬的見了面。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晏平還特意安排了她們兩個坐在一起,結果整頓飯都沒吃好。
趙和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似乎是今日送了這麽多銀子,臉色更加難看了。
蕭淩英吃着吃着用筷子碰了碰他的,問道:“怎麽不吃?”
趙和歪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餓。”
“現在不吃,晚上胃口開了吃多了會積食。”
“晚上再說。”
……
吃着飯這空檔,趙晏平一擡頭卻看見外間伺候的一個叫四喜的偷偷抹眼淚。趙晏平筷子一頓,有些食不下咽。
她把他叫到了跟前,問道:“好好地哭什麽?可是誰欺負你了?”
“小的沒哭,沒被人欺負。謝夫人關心。”四喜猶帶着哭腔回道。
“還說沒哭,哭得袖子都濕了一大片了。有什麽為難事便說,這一屋子的達官顯貴都在這,還能委屈了你?”趙晏平說道。
席上的聽了她這話不禁都笑了。
只見四喜撲通一聲便跪倒在趙晏平身前哭道:“小的剛剛成親沒有三個月媳婦便被遣到田莊上去了,今日看着公主對着趙大人飲食上這樣關心不禁就想起她來了。小的擾了夫人實在是該死,可是小的實在是想念。還請夫人開開恩,讓她回來吧。”
這話一出,趙晏平尴尬的扁了扁嘴。蕭淩英面色一紅沒說話。倒是明王在一旁笑開了。
只聽明王調侃道:“我在容州時便聽說了,沒想到你竟真的都給轟走了?這倒苦了這小子,溫香軟玉的還沒享受夠,便被你生生拆散了。”
趙晏平歪頭看了看陸墨,陸墨筷子都沒停。他早就說過了,府中諸事都歸她管,他一概不過問。
趙晏平于是撓了撓頭說道:“正好我前些日子在永安街置了幾家鋪子,叫她去櫃臺上支應支應可使得?”說完帶着詢問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福叔。
福叔一聽趕忙說道:“使得使得,那不知比田莊上輕松了多少呢,四喜,臭小子!還不趕緊謝過夫人?”
四喜一聽連忙磕頭:“謝夫人謝夫人!”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不過,姑娘們就別回來了。”說完眼神略冷的看了一眼福叔。
福叔連連應是。
下午的時候,蕭淩英派人拿了一碟糕點送到了趙和的府上。趙和想到了中午她說的話,神色一暖,有些出人意料的伸出手打開了食盒拿出了一塊咬在了嘴裏。
“味道不錯。你代我謝過公主。”他一邊吃着一邊朝送食盒的那人說道。
“公主說:這甜薯糕易消化,等下晚飯時候大人在吃些飯食也是無妨的。”
“恩,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問:趙和,你這樣以後真能找的到女票嗎?
趙和【一臉認真】:能的。
作者君【一臉認真】:喜歡要點擊【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