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話:帶師尊回家
第46話:帶師尊回家
“千億,睡吧!”
他笑着道,繼而攬住少年的肩,讓他躺下。
“你真好看。”
那少年忽而笑了,笑的有些傻氣,卻分外可愛。
他心內又是一痛,竟差點落下淚來。
忽然,他的唇被人吻住,他不禁睜大了雙眸。
那一吻很青澀,但那柔軟的唇那迷離的眼,卻撩動了他的心弦。
清冷的鳳眸,第一次燃起烈焰。
他忽然将少年壓在身下,不自覺的加深一吻。
待他回神之際,少年早已不着寸縷。他猛然驚覺踉跄後退。
他的心緒越發不穩,那劇烈的跳動,已經令他疼的死去活來。
他強撐着痛楚,替那少年穿好了衣袍,繼而狽出逃。
他從未這般狼狽過,至少如今早已會這般樣子。那一夜,他未眠。
他的腦中不斷閃過那少年的身影,閃過那孩子的笑臉。
他痛不欲生,拿出丹藥吃了一粒又一粒..。直到那少年的身影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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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痛楚,才漸漸平歇下來。
最後一段回憶散去,少年也收回了最後一抹影。
“真的好像,可你不是。”
段清言的話,不斷回蕩在宮千億的耳畔。
他忽然想起笑清風,想起段清言的故人。
他雖已知曉段清言對他的情意,但心內還是有些吃味。
他不知段清言如今是否依舊将他當做旁人,甚至是那人的替代品。
但他随即,便釋然了。
他不在乎那男人情因何起,一往而深即可。
“七魄以齊,該走了。”
顧安生忽而道。他的嗓音有些啞,也聽不出悲喜。
宮千億點了點頭,忽然握住了顧安生的手,“顧安生,謝謝你。”
他本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卻只有這一句。
顧安生笑而不語,卻反握住少年的手。二人的身前又一次出現一團光暈。
宮千億一手緊握鎖靈囊,一手緊握顧安生。
随着一陣天旋地轉,二人又一次回到了觀靈樓。
靈樓。
宮千億一睜眼,便看到了講靈人一臉笑的站在那裏。
他問:“可順利?”
顧安生笑了笑,繼而拉住講靈人在一旁坐下:“異常順利,只是不知過了多久。”
講靈人聞言,輕捏指尖,過了片刻他才道:“忘川之內不過一年有餘,人間不過半月而已。”
宮千億聞言便有些驚訝,他竟同這男人在一起這麽久了。
顧安生只是微微點頭,“七魄以全,還差三魂。”
講靈人替二人斟茶,面上有些欲言又止。宮千億見狀也坐了下來,“先生可知,這三魂去哪裏尋?”
講靈人道:“不好尋,危險至極。”
說罷,他便輕抿茶水,繼而問:“公子,可有膽識?”
宮千億聞言不解其意,卻點了點頭:“有。”
講靈人輕笑:“公子,可能忍痛?”
宮千億又點了點頭:“能。”
講靈人剛想開口,顧安生急忙道:“我可替他去。”
宮千億心內一暖,拉了拉顧安生道
“不必,我可以。”
講靈人又是一笑:“你不可替,只有這位小公子可召魂。”
顧安生不解的問:“為何?不就是個草木妖,本王為何不可召魂?”
講靈人忽然有些尴尬,“定要問出所以嗎?”
顧安生道:“對!本王十分好奇!”
講靈人無奈,只好道:“因這小公子同那草木妖,交合。”
“停!不……不必在說了!”
講靈人話未說完,顧安生急忙打斷。
宮千億一陣臉紅,只能不斷喝着清茶,緩解尴尬。
講靈人又道:“阿川應是知曉的,當時不也只有你可辦到嗎?”
忽然,他猛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道:“難道阿川同那草木妖也……”
“沒有!絕對沒有!”
顧安生聞言心內一陣惡心,險些掀翻了桌案。
“哈哈哈哈……”
講靈人忽然大笑出聲,好在他看不到二人又青又白的臉色。
笑了片刻,他忽然嚴肅起來,他看着顧安生:“你需得替他護陣,尋魂之地異常兇險。”
顧安生聞言,心內越發不安。
他不自覺的握緊少年的手,等着講靈人繼續。
“三魂不易碎,卻極易分離。”
“若要集齊,須得上刀山,下火海,入寒川。”
“忘川之盡,生死殿……”
“就是這裏了,走吧。”
顧安生說罷,便帶着宮千億朝前走去。
他們不知行了多久,終于尋到了講靈人口中的生死殿。
前方一路光明日陽高照,一棟輝煌宮殿映入眼簾。
應是這忘川之下難得的壯闊之景。
“千億自己小心,本王會在此為你護陣。”
宮千億聞言點了點頭,長生瞬間化于掌中:“放心,我定會平安歸來。”
顧安生不語,忽而抱住了少年。
他有多憂心便有多不舍。
他多想将這少年藏于羽翼之下,護他一生無憂。
少年淺笑回抱,“你如何替我護陣?”
講靈人說過,入這生死殿便會瞬間入幻境。
幻境之內一切皆為假像,但那痛苦與死亡卻是真實的。
若顧安生與他同入,也并無太大用處,反而會增加一人受此磨難。
顧安生輕吻少年鬓發,“本王自有辦法,千億只管放心即可。”說罷,他便放開少年,“去吧,快些歸來,我等你。”
少年聞言,眸中忽然有些濕潤。
他輕輕點頭繼而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少年眸中越發堅定,許是顧安生的話令他安心。
他忽而握緊手中的鎖靈囊,心內再無一絲懼怕。
顧安生望着少年的背影,緩緩閉上了雙眸,他可清楚感知那少年遇到的一切。
只因宮千億額間的堕印,正是他的标記。
那禁術好似詛咒。
如今那少年雖不記得他,卻依舊留有他的印記。
那印記令他不斷憶起往事,每一眼都寸心如割。
他見少年入了生死殿,入眼便見一片火海……
宮千億望着眼前的火海,握緊長生的手都有些顫抖。
講靈人說過,第一關便是要潛入這火海,受盡烈火燒灼,
他要不斷喊着那男人的名字,直到他出現都能離開,否則便會前功盡棄。
“師尊!千億帶你回家!”
少年說罷,握緊手中的鎖靈囊,義無反顧的跳進了火海之中。
早已重生的飛蛾越加勇敢,他知那束火焰定會溫柔相待。
只需能耐這痛楚,便可擁抱最深情的愛人。
“啊!!!”
少年的嘶吼忽然傳來。
“千億!!!”
顧安生忽而落淚,他急忙咬破指尖,抹到額間那抹堕印。
烈火燒灼的劇痛瞬間襲來,顧安生咬緊牙間,不斷撐着妖力。
此時的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替那少年分擔一些痛楚而已。
“啊!!!”
烈焰燒灼的劇痛,令少年恍惚,繼而嘶吼出聲。
“啊!!!段段清言!言!!!”
少年強忍着劇痛,不斷呼喚着那男人的名字。
忽然,他掌中的鎖靈囊一亮,一抹虛影悄然出現,緊緊擁住了少年。
段清言用那僅有的意識和微薄的靈力,想替少年分擔一些痛苦。
不知是不是因身旁有那男人陪伴,宮千億競真的覺得好受了一些。
他咬緊牙關,繼續吼道:“段清言!!!段清言!!!段清言!千億……千億來找你了!!!千億帶你,帶你回家!!!”
顧安生不斷調用妖力,渾身越發痛難忍。
他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卻依舊咬緊牙關立于殿外。
他忽而低語:“安生,你要快些……在……在快些……”
除了這火海,還有寒川與刀山要闖。
他怕自己,撐不了那麽久。
少年一步一步行于火海之上。
他幾次把段清言的魄收回,但那男人異常倔強,不斷出現在他身旁。
劇痛仍在持續,但少年卻可以忍受。他也不知是被折磨的已經麻木,還是段清言微弱的結界起了作用。殿內無晝夜,火海無邊際。
少年不知行了多少時日,聲音也變得嘶啞幹澀。
“段……段清言……回來……回來……”
少年不斷呓語,卻聲若蚊蠅。
他的喉中一片腥甜,不斷吐出血來。
顧安生早已被劇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他也不知自己挺了多久。
若這疼痛施加在那少年身上,光想想便令他痛不欲生。
忽然,他眸中一亮,又一次低語:“看……看到了,在堅持一下,就一下。”
少年緊咬牙關,這劇痛令他清醒卻也令他恍惚不斷。
他許是會死在這裏,少年如是想到。
忽然,他眸中一亮,他看到一抹虛影正朝他而來。
周圍滿是烈焰與煙塵,他看的并不真切,那身影也好似自火海歸來。
男人急切而慌張,好似帶着披荊斬棘之勢,踏過刀山火海,只為此生唯一。
少年好想撲進那男人的懷抱。他想聞到那陣陣的桃花之香,那是熟悉的溫暖和安心。
“千億,我來了。”
清冷的嗓音回蕩在少年的耳畔。
宮千億作虛抱之勢,甜甜的笑了。
他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少年與那抹虛影忘情相擁。
在火海中重逢,在絕望中重生。
少年忽而渾身一震,只因他又一次看到了段清言的回憶。
只有一瞬間,卻令他好似過了許久許久。
蒼穹之巅宮家。
“就這個吧,有靈的竺清桃木。”
“将他化作人,用血供養安生。”
顧安生說罷,便将掌中那段竺清桃木,遞給眼前的男人。
男人恭敬接過,繼而拿出了妖王翎。
不知過了多久,那段竺清桃木竟真的在妖王翎的作用下,緩緩化作人形。
顧安生見到眼前的少年,忽而贊嘆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少年生的一雙烏檀色的眸子,眉間一點朱砂更添俊美。
他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這是什麽地方,也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他早已生出靈智,住在竺清崖頂許久。
每到午夜之時,他便可化成人。
而第二天,又會變成一段竺清桃木。
而剛剛他便可清楚聽到二人的對話,卻因是白日依舊無法化形。
顧安生笑着走向前,對那少年笑道:“以後你便住在這裏,這裏便是你的家。”
少年聞言,神色淡然的問:“你是何人?為何将我帶來此地?”
顧安生許是喜歡他那清冷樣子,“你叫段清言吧?本王見那屋內有你的名字。起的很好,特別适合你。”
繼而他又道:“帶他去見見安生,若安生喜歡他,便将他留在此處。若安生不喜,便殺了吧。”
男人聞言不斷點頭,繼而他道:“安生尚年幼,此時便需飲血嗎?”
顧安生聞言,思索片刻又道:“再等幾月吧,待本王離開之時,安生便需飲血。”
少年聞言忽而道:“放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