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郁宴緩緩的将那一封信打開,上面赫然寫的是‘吾妻郁宴’!
郁宴一看到這個稱呼,眉毛便一挑,趕緊去看最後的署名是誰,結果他這一看看到了燕清怨的名字。
結合着之前的照片,他想也許這是周野的遺物,他瞬間就想到了這也許是周野寫的遺書,他不理解為什麽會是燕清怨的名字。
但是他更不理解的是為什麽是‘吾妻’,又為什麽是‘吾妻郁宴’。
他跟周野根本就沒有正式建立關系,當他看到第一段的時候,郁宴的心情還算是平複。
——“郁宴,仔細數來,這是你出車禍的第一年……”
車禍自己什麽時候出了車禍,郁宴覺得這封信寫的莫名其妙的,但他還是接着往下看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不記得你了,只有我記得你……”
什麽叫只有我記得你,明明燕清怨也是記得自己的啊。
——“在你出車禍的那個時間,我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當時我還在以為是我工作太勞累,出現了什麽毛病,我還在擔心我接下來該怎麽陪着你度過餘生呢,結果我就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我說呢我的心怎麽會這麽疼呢……”
看完這一段話之後,郁宴就覺得周野是不是也不正常了。
後面又有一句話說到: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不記得你了,我不能再忘記你了,如果我再忘記你的話,那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會記得你了,這樣的話你會傷心的……”
是啊,為什麽都沒有人記得我了呢郁宴看見了下面的紙上有一點點淚痕,他接着看了過去。
——“郁宴,我感覺我快熬不住了,醫生說這是抑郁症,怎麽辦啊?如果你回來了,我不在了,怎麽辦?我要為了你好好的活下去,我會好好吃藥的,你放心吧……”
抑郁症嗎?郁宴想起來了,燕清怨說周野是因為抑郁症去世的,這讓郁宴更加确定了這些東西就是周野的遺物。
接着又有一大塊淚痕将那裏的字都暈染了,但是郁宴還是極力的分辨了出來。
——“郁宴,我好像真的撐不下去了,你來接我吧,好不好?你來接我,別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着……”
周野怎麽會是孤獨的一個人呢?他有親人,有朋友的,郁宴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寫這種話。
當他從發呆的情況中回過神的時候,郁宴發現自己也哭了,他的淚痕滴落在紙上,跟之前的淚痕重疊。
——“郁宴,我的郁宴,吾妻郁宴。
我叫燕清怨,我的愛人是郁宴…
我們是少年時期的愛人…
我們是對方的未來…
我們要白頭偕老的……”
這一段話像是在自述,也像是旁白。
郁宴看完這封信之後,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濕濕的,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哭了起來。
他最近真的好愛哭啊,郁宴心裏想着。
他胡亂的将自己臉上的淚抹去,又将那一封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
他看不懂,他根本看不懂這封信是在寫什麽。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但是那東西卻沒有被他抓牢,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真實感。
郁宴趕緊将拆下來的信封拿起來,這一次他看清了信封上面寫的字。
“情書”
這兩個字端端正正的落在信封上面,好像包含了一個人的愛戀。
郁宴心裏只想着真諷刺啊,明明是遺書,為什麽要寫成情書呢
郁宴忽然覺得他現在應該去看一看周野的墓。
他将東西完完整整的放回木盒子裏面之後,就抱着盒子拿起手機下了樓,他發現自己仍然在通話中,但是卻沒有什麽聲音傳來,他将電話挂斷之後對蘭姨說”蘭姨我出去一下。”
蘭姨擦了擦手說“行,那我先把飯溫着。”
郁宴沒有意識到這個過程已經過了15分鐘。
他知道周野是葬在哪裏的,他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身份證,郁宴直接開着車庫裏的車去了周野那裏。
将車停在路邊之後,郁宴徒步找了過去,剛到地方的時候郁宴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了,因為這個地址顯然是一片私人的郁金香花圃。
郁宴看着門前的電子鎖,相信将疑的将周野的生日輸了進去。
是春分的那天,3月20號。
郁宴試着将0320輸了進去,結果打開了。
郁宴輕輕的走在花圃裏的小路上,感受着郁金香的香氣,面前鵝黃的花海看不見頭。
他又接着往前走了幾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空曠的綠色草地,而中間赫然呈現着一個墓碑。
原來這些郁金香是圍着這一塊墓碑而栽種的。
郁宴緩緩的走了過去,他看向了那個墓碑,墓碑上面寫的很簡單,只有一張照片,姓名,還有墓志銘……
但那張照片上面的卻是周野的樣子,但是與之相匹配的姓名卻是燕清怨,郁宴最後看的才是墓志銘,他看到那個墓志銘感到一陣惡心。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又是這句話,怎麽哪裏都有這句話。
他抱着木盒子靜靜的看着墓碑,他輕輕的笑了一下,一個笑容很是幹淨純粹,像極了當初的郁宴,溫柔而又張揚。
郁宴輕輕的說“周野,我來看你了。”但是他卻又故作苦惱的”,我到底該叫你什麽呢周野還是燕清怨”
他的表情天真,似乎也是真的因為這一個小小的稱呼而苦惱。
他對着周野的照片說“真的好奇怪啊,從我一到這個世界以來,這一切都變得好奇怪。
為什麽是我呢為什麽偏偏就是我呢
誰能來回答我啊
求求你們了,誰能來回答我”
沒有人能回答郁宴,這裏的只有郁宴一個人。
郁宴輕輕的走向了墓碑,他半蹲下去撫摸着燕清怨的名字。
“你說你看上了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為什麽你要這麽陰魂不散呢。”
“你愛我嗎你愛我的吧。”
“我愛你嗎?我也不知道。”
郁宴又起身退到了自己剛剛站着的地方,他不知不覺間又落了淚,他淚眼朦胧的看向周野,照片中的周野好像也在回望着他,神情悲哀的。
郁宴輕輕的說“抱抱我,好不好……”
他剛說完之後自己卻突然發笑了,他怎麽會說出這樣荒唐的話呢。
就在這時起了一陣微風,微風帶起一片小小的郁金香花瓣,花瓣輕輕的擦過郁宴的臉龐,為郁宴拭去了一滴淚。
微風吹過他的身體,像是擁抱了他一般。
因為已經入秋了,郁宴只穿了一個緊身的白色背心,外面套了一件間隙略大的手織毛衣,下身是他常穿的灰色牛仔褲。
他抱着木盒子站在墓碑正前方,微風将他的毛衣吹的飄起。
他被這微風弄得一愣。
這是他突然輕輕的笑了一下,很輕很輕,他慢慢的走到墓碑前,将手中的木盒子輕輕的放在了墓碑上,他看着周野的照片開了口,話語像是情人般的呢喃一樣。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別想了,我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