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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後篇

後篇

張言棋腦袋又一次當機……

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碎掉了。

就在這時，那名說想吃火鍋的女孩子走到許羿的身旁，拿出包包裏的一支筆，遞到許羿的唇邊：“眼線筆可以嗎？”

滿是挑逗的語氣。

許羿接過，在張言棋的掌心飛快地寫下一串電話號碼：“排到位置，記得打電話。”

說完，許羿将眼線筆扔回了女生，轉身大步離去。

從離開籃球館的那一刻，張言棋就一直盯着掌心的那串電話，他将手舉着，生怕被蹭花了一點。

這一晚上，他用反手開車門……反手夾菜……就連上廁所……也是反手……

張言棋上完廁所回來，發現許羿的座位是空的。

他低聲問着旁邊的高木：“許羿走了嗎？”

高木一群人一心都在女孩子的身上，根本沒意思搭理，敷衍地回着：“也許吧。”

張言棋拿起包出了店門，他在門口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許羿的身影。

他一路跑着，像一只無頭蒼蠅四處奔波。

直到在一條幽暗的巷子裏找到了許羿。

許羿靠在路燈下，不知道再想着什麽，從神情來看，他的太陽有些傷心。

張言棋不去打擾，也不靠近，這樣的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他與太陽保持着一定距離，就是靜靜地注視着他的太陽。

許羿打破沉靜：“你又在跟蹤我嗎？”

“搞什麽啊，話都不說嗎？”許羿有些氣憤，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張言棋的衣領。

張言棋這才看清了許羿的面孔，這個神情他太眼熟了。

直覺告訴他，許羿出事了。

“收起你那憐憫的眼神！”許羿生氣地說着。

憐憫？！他有什麽資格憐憫太陽！他是他的奴隸，他是他世界裏的光芒！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太陽！他用力地将許羿壓在牆角處，反手握住抓住自己衣領的手。

“你是我的太陽！獨一無二！沒有誰可以替代！誰也不可以！”

許羿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愣在當場。

“太陽？”

他揚起頭，一臉高傲的表情：“你是對我有欲望的吧。”

張言棋松開抓住許羿的雙手，一臉震驚地看着對方。

“我……我……我……”張言棋站在原地焦急地踏步。

“你想親我嗎？”許弈的語氣裏多少帶有自暴自棄。

許羿的這一句話讓張言棋當場赴死也情願。

“我……我……可以親你嗎？”張言棋屏住呼吸，等待着太陽的指令。

“你果然是個變态。”

張言棋聽着許羿的話，是在捉弄自己吧。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關系，選擇的權利永遠在太陽的手上。

“吻我。”張言棋一臉疑惑地看着許羿，直至看到許羿閉上了眼睛。

微弱的燈光下，張言棋看着許羿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

張言棋雙手輕顫着撫上許羿的臉龐，輕輕地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許羿的睫毛輕顫，劃在張言棋厚厚的嘴唇上，仿佛有一股電流通在了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渾身蘇麻。

這種感覺……好似自己在亵渎神明，卻有一股異樣的沖動。

“你不怕我嗎？”張言棋在許羿耳邊低聲問道。

許羿緩緩睜開眼睛：“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獨一無二嗎，我是你的太陽，我為什麽怕你？”

張言棋開心地笑着，最後聲音竟有些哽咽：“謝謝，對我來說你果然是最特別的。”

——————

接下來的日子裏，張言棋很少看見許羿，班主任一句話，許羿請假，就會連着好幾天見不着人。

即使看見了，也不怎麽跟他說話……與以前的态度沒什麽兩樣。

可張言棋依然樂在其中，備好苦茶，還有一些零食。

伍南和高木很順手地将張言棋準備的零食拆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許是薯片太幹，高木想喝桌上的苦茶，被張言棋眼疾手快地護在懷裏。

高木不解：“你給許羿的啊？他喝不了……”

“為什麽？”

“我看見他在前面在奶茶店啊。”

張言棋聽到，立刻飛奔出教室，朝着高木說的奶茶店跑去。

在十字路口，他終于看見了那家奶茶店。他看着許羿跟一名紮着馬尾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他們似乎聊得很投入。

許羿的笑容，格外的刺眼。他收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那純粹，沒有帶半分無禮的笑容。如果不是高木的提醒，恐怕張言棋這輩子都看不見許羿這般的笑容。

張言棋不安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上面還留有許羿的餘溫。

這一次的他，竟然沒有勇氣上前偷看。

那如同夢一般的時刻，深深地烙印在了張言棋的心底。

——————

高三那年，張言棋要準備藝考了，他不再呆在學校。

他翻閱着畫冊裏的許羿，平板裏播放着鐵甲比賽的盛況。

滴～

一條短信傳來。

太陽

〔我明天就要參加比賽了。〕

張言棋打開手機，一直盯着消息屏幕，不願松眼。

他想要回複，可自己這樣的人，無論說什麽都是無用的吧……

張言棋放下手機，憑着記憶繪畫着那日許羿在奶茶店微笑的樣子。

很快，鐵甲比賽的日子來了。許羿帶着他親手做的橫轉鐵甲登場，很不幸運的是他的對手是有七年作戰經驗的選手。

張言棋因為自己藝考的事情，沒有及時到場。工作人員見他是個學生有很焦急，就将他安排離觀衆席不遠的角落處。

張言棋緊盯着看着格鬥場裏，兩只鐵甲的PK狀況。

他看着自己的太陽，正在焦急地擺弄手中的控制器，許羿的鐵甲在鬥場中央無法動彈。在主持人的讀秒下，最終被K.O收場。

這是許羿第一次參加機器人格鬥比賽，也是第一次制作出來的鐵甲。雖然以失敗告終，但是對于一名高中生而言，已經是一個偉大的裏程碑。

許羿帶着自己的鐵甲慘敗離場，張言棋戴着墨鏡離開觀衆臺，沿着走廊來到了後臺。

他看見一扇未緊閉的休息室，從縫中看去，許羿果然在裏面。

他拿出早早備好的禮物，想要送給許羿，在門口時，聽見裏面的讨論。

“許羿，別氣餒。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你小子竟然瞞我這麽久，你居然會造機器人诶！這麽酷炫！你看我什麽都不會！”這是高木的聲音。

他的太陽，在張言棋的心中永遠是第一名。

張言棋為喜歡許羿而感到驕傲。

“對啊，老高說得對。我跟你講一件有趣的事情，別難過！”伍南在一旁幫腔。

“什麽事情？”高木還是有些八卦的心眼在裏的頭的。

“你知道嗎？我們年級，有個男的跟另一個男的表白了！”

“什麽？！這也太惡心了吧！”

“許羿，你說，如果有個男生跟你表白，你怎麽想？”

“那也還真是讓人惡心，變态。”

“是吧，許羿。現在什麽人都有，你長得這麽好看，萬一有這種人纏上來，記得離他遠遠的。”

“嗯……”清澈的聲音淡淡地回應道。

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讓門後的張言棋湧上一股無法言明的情緒。

惡心嗎，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你。

變态嗎，可是我還是喜歡你喜歡得要死。

高中畢業那年，張言棋因為急性闌尾炎高燒未能參加畢業典禮。

大家都在慶祝歡呼時，張言棋住院。唯一難得的是，在自己高考的幾天，父母居然回來了。

張母看着出來的分數線，安慰着自己的兒子“兒子，分數線剛踩點，我跟你爸爸決定送你出國深造……”

張言棋看着手機，群裏發來的消息。

大家都在祝賀着許羿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京大，而且還是學校最好的專業，機械工程。

他也想發消息慶祝許羿，一想起那天休息室聽到的對話，要将自己推開的話，為什麽自己不能跟闌尾一樣爛掉呢。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許羿，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回複了。

“我想複讀。”張言棋喃喃道。

張母聽着兒子的話，有些不敢相信“兒子，你說什麽？”

“我想再複讀一年。”

張母和張父互相望了一眼，這個兒子跟他們交流甚少，看着張言棋如此堅定，于是同意了。

一年之後，張言棋通過不懈的努力，終于考了高分。

張母和張父甚是開心，各處報喜。張父看着自己兒子優秀的成績，很是自豪。

“兒子！爸爸研究了一下，慶大的美術系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你的分數應該……”

“我要去京大。”張言棋打斷了父親的話。

“你說什麽？！？”一句話，震驚了張母與張父。

“我要去京大。”張言棋自顧自地重複了一遍。

“兒子，京大學校是很好。可他出名優秀的專業是理工類的，藝術系還得是慶大，你聽爸爸的啊？”

“不，我要去京大。大不了，我選別的系！”

“你怎麽能拿你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呢？！”張父不理解，自己的兒子什麽樣子，他還是清楚的。

他的美術頗有造詣，傳他衣缽，接替自己的美術館又有什麽不好！

就這樣，張言棋跟父母對峙了幾日，眼看就要到了報考學校的日期了，最終拗不過張言棋的堅持，選擇了京大。

張言棋開心地關上了電腦，看着手中的畫冊，還有那份遲遲未送出去的禮物。

許羿，他永遠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