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楚家的大門是早上才開的，誰都不知道怎麽一開了門，楚家的少爺會和陪讀一起站在門口，還慘兮兮的模樣。
淩風從影壁後走出來，對着看門的小厮氣急道：“少爺沒了也不知道找，快去看看人在哪裏啊！”
小厮捂着臉，對着淩風道：“少爺找到了。”
這麽快？淩風擡眼望去就被楚懷安一個爆頭打了過來。
“什麽叫少爺沒了，你會不會說話？”楚懷安臉上雖然有怒氣，但也只是裝出來的，他對着淩風道，“快去收拾收拾東西，我想要睡一覺，對了，學堂今日的假告了嗎？”
“已經和老爺說過了，老爺說知曉了，讓你抽空去找他一趟。”
淩風說完，看了看楚懷安身後有些躲閃的葉如卿，神色也一凜，也只行了禮颔首。
“行，你給她找幾身衣裳換下，讓她也歇息着吧。”
楚懷安說完自己去了卧房，留着淩風照顧葉如卿。
葉如卿一身狼狽，也正是需要換上新的衣裳，休整一番的。只是淩風并沒急着去給她準備東西，反而是站在她的面前，久久未出聲。
“有事嗎？”葉如卿有些害怕，她看向淩風。
“有些事情，我要同葉小姐交代清楚，”淩風換了稱呼，“既然您和少爺之間的秘密已經交換知曉，那麽有些事情您也應該知道。”
“少爺一早就知道您是女子，從前隐瞞是為了讓你自己說出口，葉家的事情少爺多少都有些清楚的。曾經為了幫你，少爺也被老爺責罰過許多回，被罰跪祠堂也是有的，若是您有些良心，自然也知道少爺對您不薄。”
葉如卿聽後，雙手抓緊自己的衣角：“少爺果真，早就知道我是女子。我不是故意隐瞞的，我知道少爺對我有恩，我也是想要報答的。”
“有着一份心就好，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少爺做了這些，我不想讓他白做。休息吧，我讓人去給你準備水，你換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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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風，”葉如卿叫住了已經走掉的淩風，她看着淩風腳步一頓，也走上前來，“有件事情，我想要知道。”
“你說。”
“少爺早就知道我是女子，那他對我的身子...”
淩風立刻低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還是怎麽了，他說：“我雖是少爺身邊護衛，可是少爺也不是什麽事都與我說的，你不如親自去問問少爺吧。”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葉如卿心中仍然被壓了一塊石頭。
她渾渾噩噩地梳洗，躺在了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她太累了，對葉家，也對楚懷安，她成了游離之外的不重要的人。
天地間她還能去哪裏呢，她好像哪裏都不能去，楚懷安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就是安慰她，如今她連學堂都去不了，什麽人也奈何不得。
不過都是騙她的。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等到葉如卿悠悠轉醒，一轉身，看到的是楚懷安一張臉。
所有的困意都在這一刻被一掃而光，葉如卿吓得不輕，連連後退。
但被楚懷安抓住手，這才不至于退回到牆邊。
“你躲什麽，我難道能吃了你？”楚懷安笑着一歪，躺在了床上，他松開了葉如卿的手，雙手枕在頭後，十分悠閑。
“少爺，您不能這樣。”葉如卿撤出些距離，縮了縮。
男女授受不親，從前葉如卿不能拒絕，是因為頂着個男子的身份，可如今這身份既然已經拆穿，那麽就不用再僞裝，那麽也需要留出距離。
“不能哪樣？”楚懷安并沒有要止住輕浮的樣子，還要靠近過來，“你是我的陪讀，我就算對你做了什麽，你也不能吭聲不是。”
“你是我花五十兩銀子買來的。”
“不然，”楚懷安看着害怕又要規矩的葉如卿，心中越是歡喜，頑劣的性子不改，他就是想要看看葉如卿還能怎麽反抗他，“你以身相許了吧。”
葉如卿本就心有愧疚，又緊張，看着楚懷安不斷靠近過來，瑟縮在一起不敢動彈。她聽到以身相許四個字，更害怕了，這床上是不能待了，她趕緊要下去，可翻過身，還沒有碰到床緣，正中楚懷安下懷。
楚懷安一把将人撈到懷中去，欺身上來：“你在怕什麽，別人都是求之不得。”
“少爺，喜歡我？”葉如卿是徹底跑不了了，她雙手護住自己的胸口，說到這裏，她臉都紅了，但她不得不問出口。
“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楚懷安模棱兩可。
是啊，喜歡了能如何，喜歡了他們的身份有別，不喜歡了楚懷安難道就不能對她做些過分的事情了嗎？
她在楚懷安的心中，是五十兩銀子，是可以肆意妄為的下人。
葉如卿忽然覺得自己好傻，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是想要楚懷安的真心嗎？
“都不能如何，少爺，”葉如卿苦澀地開口，“若是少爺想的話，也可以的。”
“可以什麽？”楚懷安手撐着自己的頭，饒有趣味地看着葉如卿。
“不能做到以身相許，少爺以後是要和門當戶對的人家成婚的，就像是吳琴生那樣。但是如少爺所說，我是少爺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來的，那麽任憑少爺處置，我都可以，也都接受。只是這五十兩不知道該如何還清，我該如何對得起少爺。”
楚懷安聽了這話，懂了葉如卿是什麽意思，他低頭笑着，也松開了葉如卿。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來自何處，他起身，盯着葉如卿看：“你以為，我在同你說笑，我就真的不敢動你了是嗎？”
“少爺，我沒有這個意思。”
“葉如卿，你之前被你爹娘打傷昏迷，是我給你換的衣裳，你的身子我看過。後來我幫你上藥，你的身子我難免碰過，但我在你心裏，當真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在你心裏，我楚懷安和外頭的傳聞，還是一樣的。”
即使交心後，也無變化，也無半點真心，是這樣的嗎？
那麽從前的種種認真，也是白費。
忽然之間，沒了興致，也沒了趣味，楚懷安起身，對葉如卿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等明日我去學堂，你若想去，便跟着我，不想去那就在家中待着。”
“少爺，”葉如卿并不是想要讓楚懷安生氣的，“淩風說，員外讓你去找他，你，沒事吧。”
“無事。”
“哦，”葉如卿也只能點頭，楚懷安的變化實在是讓她害怕，她抓緊了床緣，為了自己，她又大膽了一回，“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想和少爺說清楚。”
“我是女子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少爺一直如此下去。我既然是陪讀，那麽就應該履行陪讀要做的事情，我以後仍然扮了男裝，陪少爺去學堂，陪着少爺科考結束，那時候我的使命也做到了，少爺就不再需要我了。”
“每月的銀兩，少爺先付給了葉家，那便不用給我了，科考結束後，剩下的銀兩我自己再想辦法還給您。”
“不必了，”楚懷安聽了這些話更是心煩，但是葉如卿心意已決，他也不能說什麽，他只能悶悶道，“學堂裏都知道你是女子了，以後你就女子裝扮就可以了。”
不用再扮作男裝。
“多謝少爺，”葉如卿聽聞楚懷安松口，心中也安定了下來，“只是不知道少爺去了員外那裏，員外知道我是女子，是不是會生氣。”
楚懷安去過自己父親那裏了，瞞不過父親的，和人打架，陪讀變成女子，這些員外都氣得要拍桌子。楚員外生了好大的氣，又惋惜：“那小陪讀這樣聰明，竟然是個女子，可惜了，真是可惜啊。”
“父親，兒子今日能有這些成就進步，都是因這陪讀，請父親不要将她逐出去。不管她是男是女，總歸是有益的，我喜歡她在我身邊陪侍着，看着她，我也能學進去些。”
楚員外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心思，他沒拆穿，只是笑着：“既然如此，那麽便這樣用着吧，無妨的。只是你也大了，吳家的那少爺都開始娶親了，你也留心着，也改成親了。”
這些楚懷安沒和葉如卿說，他只三言兩語道：“父親準允了，你不用擔心這個。”
“那少爺你呢，有沒有挨了打罵？”葉如卿想了想，還是将自己的擔心說出口。
楚懷安走到門口，他聽了這話側身：“怎麽，葉如卿，你要說你關心我？”
這樣的關心不合時宜，這樣的關心，是不是也有幾分真心的？
楚懷安等着葉如卿的回答，可是葉如卿又偏偏在這個時候，沒有了聲音，沒有了言語。
果然如此，楚懷安笑着自己怎麽能有這樣荒唐的念頭，還敢相信葉如卿一次。
葉如卿是不會說愛，恪守禮分的人。
還真是沒有意思。
“你放心吧，我沒有那樣的饑不擇食，不會輕易冒犯葉姑娘的。”
“不日後，吳琴生要成婚，你也和他算是同窗一場，你也跟我去瞧瞧吧。”
成婚啊...
葉如卿愣住，那是不是楚懷安以後，也會有這麽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