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好久沒來學堂,再見到李安平和仲游雲,葉如卿還有些感慨,她和他們打着招呼,當然也沒少了吳琴生。
吳琴生看了一眼葉如卿額頭上的傷,倒是愣了一下,卻也沒多理睬,自己坐下了。倒是李安平和仲游雲,看到了葉如卿的傷口,便詢問這些日子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不知道,這些天你沒來,懷安少爺也不說你去哪裏了。倒是沒有你,懷安少爺也正經了不少,也認真聽課了。”
認真聽課了?這倒是稀奇了,葉如卿看向楚懷安,後者被看得心虛了,立刻用手揉了個團子往李安平那裏扔:“不該說的話你別說,給我把嘴閉上!”
“懷安少爺,你怎麽還惱羞成怒了?念書也不丢人的,還有時日,還能考中的。”李安平抓住了紙團展開,裏頭只寫了豬頭兩個字。他還要繼續安慰楚懷安,可是他的嘴很快被仲游雲堵住。
“快別說了。”
若是沒有仲游雲,李安平估計都不能活着離開學堂了。
葉如卿将自己的這些天來的遭遇簡單陳述給了他們聽,省去了自己的那些悲憤痛苦,說得雲淡風輕的。葉如卿一說完,便看向楚懷安。楚懷安并未看向她,只是淡淡地翻着書看,等葉如卿自己又轉過頭去和李安平他們講話,楚懷安的耳朵又在這時候動了動,手中的書竟然一頁都沒有翻過去。
“啊,葉如卿,你只是葉家的堂親,這樣對你,他們瘋了吧?”李安平皺眉,“要不要我回去的時候,去和他們理論?”
“不用的,多虧了懷安少爺,将我從那牢籠中解脫了出來。寄人籬下都是苦的,如今好了,如今我也能在學堂裏,專心為少爺助力念書了。”
“說得也是,”李安平點了點頭,“以後你就跟着我們學,到時候你也去考試,我們都能考中,你也聰明的,我相信你!”
“他,也能考中?”吳琴生聽到這裏,便嗤笑起來,“這年頭真是誰都能考中啊,若是這樣,那那些販夫走卒,也別做生意了,以後人人都入仕途,都當官人。”
“吳琴生,你這話不對,你不能因為你不用去考取功名,就眼紅別人吧,”李安平不服氣的,他站起來,“如卿是連先生都說聰明的,我看這學堂裏,若是真的考試,沒人能考得過他。”
“考得過,他考了?”吳琴聲撂下了手中的東西,雙手環胸看着李安平,“那你這話的意思,楚懷安身邊的一個小陪讀都能考中,那楚懷安也能?”
那游手好閑的人也能考中,那他吳琴生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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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琴生這一番話的意思,已經顯露出來。他哪裏是看不起葉如卿,他是連楚懷安都看不上。他的目光直視過來,盯着楚懷安看:“我說楚懷安,弱冠之後,你整個人,也收斂不少啊,怎麽,打算以後做個聽話的少爺?”
楚懷安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本來還愁着今日沒什麽新鮮事,這時候他放下了書,嘴角嘲弄的笑看着吳琴生:“聽話的少爺,恐怕不是我。吳琴生,你這麽大的怨氣,難道是不想看我好,還是說,近日裏,你父親給你安排的流水一般的親事,不稱你心啊。”
一個是戳着用功讀書人的心窩子,一個是戳着被家裏安排婚事的心窩子,誰都不讓誰,不相上下的。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仲游雲這時候站了出來:“你們二人都消停些,別惹事,先生馬上就要來了。”
仲游雲說話,是有些分寸的。
楚懷安冷哼着別過臉,吳琴生繼續撫摸着自己的琴,只有葉如卿,偷偷問了李安平,這倆又是怎麽不對付了。
李安平側過身來,和葉如卿說小話:“是這樣的,男子弱冠後,都要開始着意婚事。吳琴生的父親,最近都在幫他相看,所以他脾氣大了些,咱體諒體諒吧。”
李安平的話還沒說完,吳琴生揉着的紙團子,又砸中了李安平的後腦勺。
“哎呦喂,你們怎麽都沖着我來啊,我不說了行了吧。”李安平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對着他們撇了撇嘴。
葉如卿見狀,也不能再多問什麽,只能乖乖坐在一旁,幫着楚懷安磨墨。
楚懷安較之從前,的确認真了不少,葉如卿看了一眼他在書上做的注解,也是有見地的。她放下了不少的心,如今她自己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本來應該楚懷安做的事情,也都楚懷安自己來了,一切看起來都步入了正軌。
葉如卿也能托着腮,偶爾發呆,聽着先生講的那些道理。
她啊,是不能去科考的,若她是男子,也許真的會如李安平所說,她也能去闖蕩一番。只是可惜,她是女子,她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倒是吳琴生家中給他相看的事情,入了葉如卿的心。
按着道理的話,男子弱冠成年,就要看着挑選正妻,那麽楚懷安是不是也快了。她目光一寸一寸移動到楚懷安的身上去,偷偷看着楚懷安的眉梢眼角,這樣的一副容貌,配着的正妻也不會差的,葉如卿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荒唐的夢。
楚懷安若是成了婚,對她也有好處的,楚懷安就不會執着讓她穿女裝,也不會随意亂動她的身子。她應該開心的,可是她又一想到楚懷安的身邊有了旁人陪着,她就得慢慢疏遠,她心裏又湧現出一些不具名的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麽,也許是難過自己的婚事沒着落,因此看着別人的甜蜜,她也會悲傷吧。
若是這一生有幸,她能也穿上嫁衣,那麽她的夫君會是誰呢?
不知道,是無解的。
也許是仲游雲将楚懷安和吳琴生二人争論的事情告訴了先生,散學的時候先生特意說了十日之後要有一次考試,看看這學堂中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學到了什麽。李安平摩拳擦掌,吳琴生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臨回家前,對楚懷安道:“若是你不考第一,我是看不起你的。”
這是将楚懷安架在了火上烤,逼迫着他考第一。
葉如卿開始擔心起來,楚懷安若是考不到第一,必然會被吳琴生嘲笑。她不想要讓吳琴生嘲笑,但她也不能舞弊,讓所有人都讓着楚懷安。
她滿心的憂慮,回家的路上,在馬車裏,仍然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可是楚懷安并不這樣想,楚懷安還在玩着書箧上的桃木符,等他玩膩了,看着葉如卿這才開口:“葉如卿,你怎麽不說話?”
“少爺,十日後就要考試了,您不擔心嗎?”葉如卿看着不知憂愁的楚懷安嘆氣道,“這次考試,員外一定會看重,吳琴生那話的意思,是是他要看您的笑話。若是您沒能考中第一,那麽您就是要受到雙重的打擊。”
“至此,您還能這樣悠閑嗎?”葉如卿臉色越說越沉重。
“能啊,為何不能?”楚懷安揚起嘴角,他說,“我問你,若是我擔心,便能在十日後的考試上,考中第一嗎?”
“不能。”葉如卿如實說道。
“對,不能,那我再問你,若是我努力了,可是只有十日。之前那些日子我渾渾噩噩過去了,即使我這十日,茶不思飯不想,只專心讀書,我一定能考中第一嗎?”
“那也不一定的。”葉如卿如實說道。
半路認真,也比不過李安平那個會念書的。努力一些仲游雲應該不相上下,可是那也不是手拿把掐的第一名啊。
“那都不能,為何我要努力,我要自尋煩惱?”
話,好像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是總覺得哪裏很奇怪。
葉如卿看着楚懷安,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
楚懷安卻像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學着葉如卿的樣子,彎下腰來,湊近葉如卿:“若是小陪讀想要勸學,不如我教你個別的法子。”
“什麽?”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若是哄着我些,讓我考中第一了,能得到什麽好處,或許我能逆轉翻盤呢?”
楚懷安饒有興趣地看着葉如卿,手托着腮,将翻盤的事情說得輕巧,易如反掌。
“可是你要怎麽翻盤啊?”葉如卿從來不願意做不能實現的夢。
“這是我的事情了,葉如卿,不如這樣:你許諾我,若是我考第一了,你就告訴我一個秘密,如何?”
“一個秘密?”葉如卿還以為是什麽呢,她想過許多無理地要求,可沒想到楚懷安只要一個秘密,她搖了搖頭,“這個聽着就沒有意思,你去确定這個就能激勵你考中第一?”
“那你就拿一個刺激的秘密,告訴我不就好了?”楚懷安向後仰,翹着二郎腿,雙手環胸看着葉如卿,“最好是那種誰都不知道的,那種聽了之後我會震驚的,最不可能的。”
“葉如卿,你想一想,有沒有這樣的秘密。我給你舉個例子打個樣,就比如,你說你是個女子這類的。”
這,還真是個秘密。
葉如卿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