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回到寨子裏,雲容找到了大長老,和他交談一番,發現大長老是個很睿智的人,以前誰都出不去,也就不在意那些金銀,現在有了出去的希望,就要解決好此事。
第二天,大長老就找人處理這處寶藏,并吩咐寨中人不得對外人提起此事。
阿勒像每個熱戀的小夥一樣,一有時間就圍着雲容,像只開屏的孔雀。
遲鈍的雲容終于發現了阿勒的心意,雲容對阿勒并沒有男女之情,慢慢的疏遠了阿勒的靠近。
雲容就像一陣風,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風過處花柳生情,留不住那一縷醉人。
寧靜的生活只是她跌宕起伏生命中的調劑,熱血危險是她的追求。
為了以後不連累阿勒,雲容并不打算接受他,阿勒現在只是朦胧的好感,只要自己避的及時,就不會繼續發展。
以後阿勒也會遇到合适自己的姑娘,組成幸福的家庭。自己刀頭舔血、刀光劍影的生活離這裏安寧美好的生活太遠了,兩個世界的人勉強在一起會帶來不幸。
雲容就如太陽一樣耀眼,誰會不喜歡溫暖呢,雲容發覺時,阿勒已情根深種。
看出雲容拒絕的意思,阿勒隐忍配合。獨處時,卻暗自神傷。
阿勒的母親苗阿妮,不忍兒子為情所苦,決定幫自己孩子得償所願。
苗阿妮特意做了五色糍粑,讓阿勒送給雲容嘗鮮。
“阿雲,這是我娘拿手的五色糍粑,趁熱快吃。”阿勒将一荷葉包的五色飯獻寶似的拿給雲容。
“我娘心情好的時候才做,我一年也就能吃上一兩回”阿勒補充。
雲容打開荷葉,紅橙黃綠青五色,顏色鮮豔,糯米草木的清香與火腿雞肉的肉香混合在一起往鼻孔裏鑽,真是色香味俱全,雲容輕輕的咬了一口,真的非常好吃,只聽見旁邊傳來吞咽的聲音,原來阿勒正偷偷的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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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吃呀。”
“我着急給你送來,”阿勒被發現吞口水不好意思的說。
“給你一半,一起吃。”雲容掰開一半遞給阿勒。
阿勒高興的接過五色糍粑,真好吃,心裏美,嘴裏更甜!
從那天之後,雲容就像開了竅,仿佛一夜間發現了阿勒的好,與阿勒的感情一日千裏,進展迅速。
愛情就像龍卷風,來的又快又猛。
或許是知道出去遙遙無期,或許是這裏太美了,雲容和阿勒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兩人過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很快雲容有了孩子,從一個叱咤江湖的女俠變成了賢妻良母。每天用刻刀在竹簡上刻下家傳武功以及一些孩子啓蒙的讀物,方便孩子以後學習使用。
雲容每天的工作就是指點下寨裏人的武功,別的什麽都不用做。這裏風調雨順、物産豐富,完全能夠自給自足,糧食都存了幾大倉。
阿勒與苗阿妮将雲容照顧的溜光水滑,雲容的優點可能都點在了武功上,除此之外縫個衣服能紮滿手血,做個飯連狗都不吃。
雲容的衣服都是阿勒給縫的,更別提給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的。
無聊的雲容每天只能劈劈柴,挑挑水,幹多了還被阿勒唠叨。
時間飛快,如白駒過隙,到了雲容生産的日子了。
“娘,阿雲怎麽樣了?孩子出生了嗎?”阿勒爬在窗外着急的喊着。
雲容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雖然受過很多傷,吃了很多苦,但那些痛都不及生孩子的痛,整個人仿佛被劈成了兩半。
歷經三個時辰,天光破曉時終于生下了一個女嬰。苗阿妮抱着孩子,高興的淚滿眼眶,然後趕緊讓阿勒在大門上挂上紅布。
雲容躺在床上,瞅着自己生下的這個小小的、乖巧的吮着手指的小孩,內心一片柔軟。
這是我生的,真是神奇。
僅僅一個月,雲容已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
剛剛還安睡的孩子哇的一聲哭開,雲容一氣呵成的抱起喂奶,如果有人在就能發現雲容是多麽的小心翼翼,多麽的溫柔慈愛。
阿勒進來看見雲容在喂奶,趕緊上前扶住女兒,抱着喝完奶的女兒說道:“阿雲,辛苦你了,娘煮了雞湯面,是用老母雞炖的,一會兒你多吃點,好好補補。”
雲容複雜的看着阿勒和孩子,半晌嘆了口氣,恢複了往常說道:“我正有些餓了,快去給我端來。”
阿勒覺得雲容生完孩子有些不一樣了,但又說不明白,想到可能是做了母親人都變的吧。
如此又過了幾個月。
某天,雲容抱着女兒在寨子裏閑逛,突然一只老鷹直直沖下來,雲容趕緊護主孩子。
幸而老鷹沒有攻擊她們,只是停在了雲容面前。
雲容在老鷹的腳上發現了個信筒,裏面是莫愁給她寫的信,信中提到林如玉被救下,心中大安。
“聽說你今天碰到了老鷹?”晚上阿勒問道。
“恩,是我朋友養的,從我掉落山崖一只在找我。”雲容回道。
“那你,……”阿勒想問那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們了,可惜阿勒不敢問,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別瞎想,我不會離開你和女兒的,就算走也會帶着你們。”雲容看着阿勒遲疑的表情趕緊說道,阿勒聽完立馬陰轉晴,還狡辯道:“我怎麽會那麽想呢。”
此時寨子裏練武天賦好的,已經入了門,星火拳、斷水掌、三百劍、大刀也練得有模有樣,就連成親後教的踏雪尋梅,輕功天賦最好的一個小夥練的已能在林間穿梭而腳不沾地,輕點樹枝就能竄出幾米遠。
一日挑選了幾個武功好的,帶着他們從地底暗河來到了那處天坑。雲容背着繩子,幾個蹬踢蹿上天坑頂,放下繩索,其餘人等沿繩索爬上來。
從天坑出來,這裏是一片樹林,看不見邊際,經過幾天探索終于找見寨中資料記載的界石。
之後幾人打探好森林外的情況就返回了。
大長老連同幾位長老趕緊制定了新的族規,任何人外出不能提起寨裏的一切,不能将外人帶回寨裏,并安排人日夜值守在暗河入口及天坑處。
并請雲容講解外面的常識,及各種可能遇見的鬼蜮伎倆。
講的再多,大長老還是擔心寨子裏的人出去被騙,最終決定每年只允許五個人外出。
長期的與世避居造就了這裏人的單純,但單純并不是傻,只要出去經歷多了就會迅速成長起來。
“知道你恢複了,下藥這件事阿勒并不知情,請原諒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你要走我不攔着,但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陪着阿勒過完他最後的日子。”雲容聽到這話震驚,什麽最後的日子,“阿勒怎麽了?”
“阿勒父系流傳下來的詛咒,男子代代活不過二十一。整個玉禾家族現在只剩阿勒一個獨苗了,其他男子都死了。還有三個月阿勒就要到了二十一了。”苗阿妮哭着解釋,希望以此博得雲容的同情,畢竟雲容的武力值太高了,不得不小心。
“怎麽會,沒有解決的辦法嗎?以前出不去沒有好大夫,現在能出去了一定能治好。”雲容着急的問,也顧不上被下藥的事了。
“我們依瑪族被困于此不過百年,但玉禾家族譜記載的歷史已有上百年。百年前遷居此地,也是這裏溶洞裏冰涼地氣能夠延緩病發。”苗阿妮解釋道。
突來的噩耗,震的雲容七魂丢了三魄,平靜下來,一邊珍惜與阿勒的時間,一邊想辦法救治。
每晚阿勒睡着後,偷偷的輸送內力溫養,但阿勒還是漸漸的虛弱下來。
這天,雲容帶着孩子去廣場檢查村民練武情況,家裏只剩阿勒和苗阿妮。
“娘,你幫幫我。讓她忘了我吧,我不想拖累她的一輩子。”阿勒苦苦的哀求母親。
“那孩子呢,你就不擔心孩子沒了母親有多可憐。” 苗阿妮傷心的反問道。
“娘,你答應我吧,娘。”
“你真想好了。” 苗阿妮拗不過兒子再次确認到。
“我不想她難過,她是風,不應停留在一個地方,不應有牽絆。”阿勒深情的說到。
“拿去吧,”苗阿妮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阿勒,無奈的揮揮手,滄桑的臉上布滿了苦澀,年輕時送走了丈夫,現在又要送走兒子,讓這個女人常盡離別的苦。
阿勒将蠱蟲放進了飯菜裏,此蠱名為無憂蠱,使用後能使人忘卻某些特定事情,又能強身健體。
五年後融化在體心髒內,形成藥丸,關鍵時刻可保一命,失去的記憶将永遠不能恢複。
雲容醒來躺在一個山洞裏,記得自己從懸崖掉落被河水沖至此地,已在此獨自生活兩年。
前段時間和莫愁聯系上,直到二妹被送到萬花谷了。
雖然記憶都是連貫了,但總感覺缺少了什麽。
不管了,還是尋找出路吧。
阿勒抱着小雲站在山巅看着雲容離去,心像是被刀寸寸切割,痛的不能呼吸,瘦弱的身姿在風中搖擺,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就讓我自私一次吧,小雲就留給阿娘吧,阿雲你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吧!你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我阿娘不能沒了小雲,小雲也離不開這裏,如果我死了,我娘一定也不會活下去,為了娘能夠活下去,原諒我的自私。
如今已是強弩之末,阿勒将小雲托付給苗阿妮,“娘,小雲交給你了。”這個青年失夫,中年喪子,受盡命運折磨的女子又抱住了自己唯一的血脈孫女小雲。
為了小雲她也要撐下去,這是自己兒子唯一的血脈。
在寨子裏人的幫助下,将阿勒葬在了溶洞石棺裏。
一處小院,雲容坐在石桌上喝着酒,一片樹葉飄落,心中一空,眼角一滴淚滑下,不明所以的難過。
半晌,心中哂笑,什麽時候我雲容也變得這麽傷春悲秋、多愁善感了。
仇還沒報呢,閉關三個月,對大漠殘血十三槍有了更深的理解,槍法精進了許多,或許經歷了生死,對生死道的感悟更多了,練成第十三槍,槍法大成,震碎密室破關而出。
聽見“嘭”的一聲,莫愁飛身趕到聲音處,看着精神奕奕、血氣充沛、渾身真氣環繞的雲容,看着破碎的密室,捂着胸口喊道:“賠錢,賠錢,這可是五百兩的密室呀!”
“什麽,老莫你說什麽?我什麽都聽不見了,是不是我的耳朵被炸傷了。”說着,雲容趕緊飛身離開。
等雲容洗漱完,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都已月挂高空,趕緊走向花園,莫愁在那裏擺了宴席,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飯了,可得好好吃一頓。
花園中,桂樹下,滿月高懸。
一身青色勁裝的莫愁站在桂樹下,手裏拿着酒壺。
“好酒,”雲容聞着酒香說到,二人坐到桌前。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酒至尾聲,
“第一杯祝你功法大成,”
“第二杯祝你一路順風”
“第三杯祝你旗開得勝”莫愁舉起酒杯說到。
“借你吉言。”二人碰杯,飲盡杯中酒。
“等我殺了那柴長河老兒,咱們就喝隴西的五十年大曲。”
“我等你的酒。”
第二日一早,雲容就一騎一人奔赴碧山派,生死帖直接釘在碧山派山門匾額上。
小童取下生死帖,遞進門內,在送至掌門處。
只見帖上鐵鈎銀劃的寫道:
“三日後落霞峰決一死戰,雲容留!”
柴長河看着帖子,心中一陣暗喜,狂妄小兒上次沒能解決,這次送上門來,就讓她有命來無命回。
養精蓄銳将身體狀态調到最好後,雲容三日後直上碧山派,在碧山派衆人憤怒的眼神中,潇潇然的走到了落霞峰。
“黃毛小兒,上次沒要了你的命,還敢來送死,今日就是成全你,為我兒償命。” 柴長河說到。
“老不修,枉你一代宗師,教出個采花賊兒子,不思好好反省,反而不分善惡,今天我要你為之前的行為付出代價,到了地府再好好教育你那龜兒子。”雲容怒罵。
“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話不多說,手下見真章,槍似蛟龍出海,翻江倒海,氣勢洶洶,雲容一出招就是大招,一頓暴力輸出,柴長河輾轉騰挪,如猴般靈活,長劍避開鋒芒,角度刁鑽的斜裏刺向雲容,兩人你一招我一招,打了三百多招,未能分出勝負。
柴長河越打越震驚,不過兩年,就進步這麽大,心中又妒又恨,出手也越發狠辣。柴長河不愧是一派掌門,打持久戰,雲容肯定拼不過,一咬牙,雲容調動全身內力,以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以命換命的方式攻向柴長河。
或許人真的越老越怕死,牽挂也越多,面對雲容不要命的打法,柴長河破綻越來越多,心中有了懼意,氣勢也就弱了。
大漠殘血十三槍最後一招,日月無光,雲容全身內力在一瞬間爆發,迅如閃電,一點寒芒紮在了柴長河胸口,送他歸了天。
這招後,雲容勉強拄着槍站立,本以為自己會挂掉,居然活了下來。此時雲容的體內一只蠱蟲快速的修複着她的身體。
然後拖着滿身鮮血踉跄的下山,半山腰碧山派衆人看着下來的是雲容,皆怒目而視。其中一弟子直接拿着劍就要沖上來,嘴中喊道:“還我師傅命來。”
雲容直接一槍挑飛,“我雖受傷,但要你小命輕而易舉,今日我與柴長河的恩怨已了,你們若要為師報仇,盡管上,但我不會留手。”
“雲少俠說笑了,柴師兄既然接了生死帖,我們不會破壞規矩的。”碧山派大長老風長鳴說着讓了路。
其中幾個弟子聽到大長老的話雙目圓瞪,一副恨不得沖上去的樣子。在這緊張低壓的氛圍中一個弟子喊道:
“我要向你下生死帖。”
“我也要向你下生死帖。”幾個弟也子紛紛說到。
雲容揉了揉眉心,看來今天不能善了了,本無意多添殺孽,事到如今只能行霹靂手段了,剛要接下生死帖,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月圓代受害人,向碧山派柴長河門下弟子下生死帖”。
什麽,殺手榜第七的彎刀月圓,那個只身闖入皇宮大內暗殺了總管大太監後逃之夭夭的月圓。
“殺人魔頭,人人得而誅之,大家一起上,管他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剛剛喊着下生死帖的弟子喊道。
“規矩就是規矩,碧山派這是要背棄武林盟的約定了。”頭戴青銅面具,身形高挑冷毅、手持彎刀的一男子輕踏樹葉而來。
“确實,規矩就是規矩。”大長老風長鳴捋着胡須說道。
幾個柴長河門下弟子,臉色煞白,怒目看向大長老,師父剛死,就迫不及待的要鏟除我們。
“你們幾個一起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月圓撇了一下幾人,不屑的說道。
那幾個弟子還真就一起上了落霞峰,大概過了一刻鐘,月圓提着刀就出來了揚長而去。有弟子跑上山查看,剛剛那幾人脖間一條紅線,都沒了呼吸。
雲容下山,看見了坐在路邊的林如玉。
“大姐,”
“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