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派/祭司/騎士(上)
01:教派/祭司/騎士(上)
梗概:新晉的日光祭司看中了他老師的貞潔騎士。
*歐曼拉(Omero)x 科斯塔佐(Costanzo)
日光神教從各地搜羅來有優異魔法天賦的孩子們,将他們帶到太陽王朝首都的神殿,遠離他們出身低賤的父母、荒僻野蠻的鄉村,培養他們成為日光神教的祭司候選人,若有幸成為那日光神教祭司最優秀的十二人,便可登上侍奉日神的祭壇,聆聽日神的教誨,将祂的聖音廣撒日照之地。
鄉村出生的歐曼拉因此得以乘坐教廷馬車,來到太陽王朝的首都,直接入住日光神教的至高神殿。
前來迎接的教徒将懵懂無知的他從父母手中帶走,歐曼拉茫然和困惑地回頭望時,父母眼中的恐懼深深刺痛了他——他們主動放開了他的手。
不過他很快被新鮮的、繁華的新世界吸引去注意力,那裏留着奶和蜜,那裏無需擔心偷食的麻雀和地鼠,那裏彙聚着所有的美好和甜蜜,無需擔憂衣食住行,他父母終其一生也無法獲得這些,魔法對于他們而言,無非是遙遠而毒辣的太陽,而歐曼拉可以将魔法掌握于手中,可悲的、厚厚的屏障如此橫亘于他們之間,以至于他很快忘記了自己的父母,只記得他們模糊的驚恐和膽怯。
歐曼拉在進入首都前的教堂內梳洗整理,換上祭司學徒的衣服,再搭乘挂有華麗帷幔的馬車前往神殿,迎接他的教徒也不再與他共乘,一位重甲騎士騎馬同行。
重甲騎士的披風上繡有太陽神教的标志,頭盔上延伸出太陽光似的裝飾物,铠甲輪廓線條流暢圓潤,黃銅質感的光澤更顯古樸厚重,近兩米的健壯身材完全撐起了這套铠甲的氣勢,胸膛飽滿,寬肩窄腰,兩條長腿夾着一匹黑馬,那匹馬同樣穿戴着相似線條造型的馬铠,每一步都敦實地踩在都城的石磚上,馬辔上的深紅色流蘇随前行晃動。
歐曼拉趴在車廂窗邊,目不轉睛地收入沿路向他走來的都城景色,最後感到疲倦時将目光停留在重甲騎士身上,他歪過頭,枕着手臂,毫不掩飾內心的好奇和熾熱的目光,重甲騎士側過頭盔,看了他一眼,又默不作聲地回頭,好似他們只是匆匆過客。
歐曼拉從他的老師那裏知道了那位重甲騎士的名字,他叫科斯塔佐,是老師梅爾維爾的貞潔騎士之一。
那時歐曼拉剛結束祭司學徒的入殿儀式,儀式前他和其他學徒一道徒步走上神殿臺階,那些太陽神教的騎士們整齊列于臺階下。歐曼拉擡頭數了一下,周圍不過二十幾個學徒,他猛然對上面容嚴肅的神殿侍從的目光,迅速低下頭,盯着前面學徒的鞋子。
神殿大廳內安靜肅穆,日光神教祭司走在學徒隊伍兩側,拎着提爐為他們熏去凡間塵土。日神的神像頂着廳堂天花板,向觐見的信徒張開手臂,唱詩班立于神像基座兩側,輕柔地歌詠日神的聖音,日光神教領頭的十二位祭司站在神像之前,梅爾維爾也位列于此,面無表情地觀察這群孩子。十二位祭司依次宣讀日神的聖音和對學徒的告誡,一位祭司大聲宣布學徒們被分配的老師,日後就要跟着德高望重的祭司學習日神的信仰魔法,然後未來有可能成為十二人之一。
儀式結束後,學徒們各自跟随自己的老師離開廳堂,走下臺階。
歐曼拉一眼就從半跪的騎士中看出了那個護送他的騎士,剛想要上前打招呼,想起自己的身份和周圍的環境,猛地剎住腳步,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老師梅爾維爾,又看了一眼同為老師學徒的拉斐爾,後者交握雙手,安靜地垂着頭,他趕忙有樣學樣,盡管仍偷偷向騎士送去餘光。
“馬米恩、科斯塔佐、馬洛裏,随我回去。”
梅爾維爾呼喚他的貞潔騎士,因此歐曼拉得以知曉那位騎士的名字。
科斯塔佐,真是個好名字。歐曼拉沒頭沒尾地這麽想,低頭藏起自己的笑容,在老師身邊也許能有更多機會見到他。
“你想見科斯塔佐?”
歐曼拉的老師梅爾維爾站在書架前,低頭看着他忸怩的學徒,此時距離歐曼拉成為自己的學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裏,他親眼見證這位學徒的刻苦認真、努力奮進,相較于另一位學徒拉斐爾,他堪稱學習模範,當然梅爾維爾也不會過多苛責拉斐爾,畢竟拉斐爾出生于太陽王朝的皇室,教廷總要給王朝的掌權者一些尊重。
梅爾維爾打開手中的書沉默片刻,随口問:“你找他做什麽?”
在老師沉默的時間裏,歐曼拉經歷了偌大的心理折磨,他害怕老師會果斷地拒絕他,害怕因為自己的逾矩惹惱老師,梅爾維爾的問題讓他提起來的心緩緩下降,他鞋頭相對,低頭道:“我想,我想謝謝他。”
梅爾維爾合上書,直言:“那麽他收到了你的感謝,歐曼拉先生,你可以回去繼續完成你的報告。”
歐曼拉塌下肩,不再看他纖細優雅的老師,頗為沮喪地回到自己的書前。
梅爾維爾将書塞回書架,白皙的面容上細眉緊蹙,他狐疑的視線緊随着他的學徒,他隐約察覺到學徒起伏的情緒,但不知道從何而來,因此他直接去找科斯塔佐問詢,而當對方也一無所知時,被隐瞞的不悅鑽出梅爾維爾的心頭,他讓馬米恩和馬洛裏将科斯塔佐押入禁閉室,閉門思過,科斯塔佐順從地接受了祭司的懲罰。
因此歐曼拉再次見到科斯塔佐時又過了一個月,歐曼拉路過庭院走廊時看見科斯塔佐在庭院裏喂鳥。
歐曼拉興沖沖地跑過去,吓跑了小鳥,科斯塔佐立刻向他半跪,尊敬地稱呼他為“歐曼拉大人”。
“你還記得我啊!”歐曼拉驚喜地想要攙扶起科斯塔佐,卻沒有這個力氣,尴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以為你忘記了我呢。”
科斯塔佐語氣平淡:“我沒有忘記你。”因為歐曼拉自己莫名其妙被送入禁閉室,然而看着眼前少年天真柔和的眼眸,科斯塔佐側過臉,不願意再深究誰的對錯。
歐曼拉蹲下身,擡頭望向科斯塔佐頭盔裏的陰影,試圖尋找對方的眼睛,臉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科斯塔佐,我想謝謝你。”
科斯塔佐疑惑地低下頭,不明所以。
歐曼拉絞着衣擺,坐在地上,科斯塔佐直起身想要扶起他,反被嬌小的少年握住手,少年的臉因為激動而泛上紅暈,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輝,燃燒的靈魂熾熱而溫暖:“謝謝你護送我來到神殿,一路上看到你我就很安心,我,我——你能成為我的朋友嗎?”
科斯塔佐愣在原地,回過神後,徐徐起身扶起歐曼拉,然後慢慢抽回手,扶正自己的頭盔,他猶豫之下開口道:“歐曼拉大人,我是梅爾維爾大人的貞潔騎士,我無法成為你的……朋友。”說完他轉身離開,走開幾步後他又側身回道,“但我很高興認識你。”
歐曼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裏留有高大男人通過手掌接觸傳遞過來的熱量,姍姍來遲的快樂促使他跳起來,握着手中那點溫度,伸長脖子向騎士離去的方向探。盡管他不知道科斯塔佐為何用貞潔騎士的名號拒絕他,但認識是近距離接觸的第一步。
拉斐爾從書裏擡頭看向歐曼拉,面上的表情似乎沒聽見歐曼拉的問題,歐曼拉再問了一遍,拉斐爾慢吞吞地解釋道:貞潔騎士是服侍日光神教祭司的專屬騎士,相當于祭司的奴隸,他們需要參與祭祀日神的儀式和守衛日光神教。
拉斐爾毫不留情地點破祭司和騎士的關系,看到歐曼拉驚訝的神情時鄙夷地癟嘴,小聲道,等他們成為祭祀,也可以擁有專屬于自己的貞潔騎士。
歐曼拉臉漲得通紅,半是惱怒半是驚訝,拉斐爾竟然以這種輕浮的口吻談論貞潔騎士,但身為王室成員的拉斐爾比他更了解日光神教,所以他說的是既定的事實,歐曼拉無法改變的現實。
可是科斯塔佐和他們沒有區別啊。歐曼拉無法抑制地內心雜草亂長:他長得高大威猛,那麽有安全感,應該是日光神教的盾牌,怎麽會又是騎士又是奴隸呢?
出身微寒的歐曼拉尚未适應日光神教的條規,僅憑孩童天真的心思,單純地猜測科斯塔佐的處境,認為科斯塔佐的父母欠下了日光神教一大筆債務,又或者大膽猜測,科斯塔佐是被俘虜的異教徒後代,所以招致如此境地,于是他同情可憐的科斯塔佐。
歐曼拉故意繞遠路路過庭院,依舊是那條走廊,他又看見庭院裏喂鳥的科斯塔佐,當他蹑手蹑腳地想要靠近時,科斯塔佐敏銳地聽見了他的動靜,迅速轉身——歐曼拉這點水平在騎士面前實在不能看——他看見走廊柱子後的歐曼拉,利落地半跪稱呼其為大人。
歐曼拉讓他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無需下跪,也無需如此疏遠,說着走到騎士身邊,從口袋裏抓出一把谷物,笑道:“好巧,你也來喂小鳥啊?”
少年生硬的搭讪技巧逗樂了科斯塔佐,但他繃緊唇線沒有笑出來,悶悶地點頭,低頭看向不遠處的樹,排排立的小鳥啾啾地望着庭院裏的人。
“熟悉你的氣息後它們會慢慢靠近。”科斯塔佐拿了一點歐曼拉的谷物,放在手裏,沒過一會,那樹上兩只小鳥撲騰翅膀落在他的手上,啄食谷物的同時不忘擡頭警惕新來的人類。
歐曼拉舉得手都酸了,小鳥卻只願意在科斯塔佐的手臂上和手掌裏蹦跳,但他的眼中笑意不減,與科斯塔佐談起自己童年在鄉村的生活,那時他還養了一只老鼠,整日放在口袋裏,那個小家夥覆盆子、藍莓等灌木漿果來者不拒。
“……信任需要相處和了解,我喜歡它們。”歐曼拉微笑道,雙手相握放在胸口,“科斯塔佐,它們會喜歡我嗎?”他清澈的眼眸裏倒映出科斯塔佐的身影。
這個戴着頭盔覆面的重甲騎士忽然失去了言語能力,慌張地別過頭,将谷物撒在空地上,兩人看着空地上啄食谷物的小鳥,歐曼拉聽見了飄入耳朵的沉悶聲音:“會的。”
此後兩人時常在庭院內“偶遇”,大多無言地看着空地上的鳥群啄食草籽,科斯塔佐常常備着面包屑,歐曼拉則口袋裏抓着一把谷物,時間長了,庭院內的小鳥逐漸熟悉了少年的氣息,主動蹦入手中,上下打量歐曼拉和他手中的谷物。
歐曼拉臉上綻開太陽般燦爛的笑容,他壓低聲惶恐吓跑小鳥,向科斯塔佐宣告自己的勝利,擡頭卻見騎士頭盔太陽火焰的裝飾上站了四五只小鳥,歐曼拉羨慕又忍俊不禁,捂着嘴巴,輕笑出聲。
科斯塔佐發出疑惑的鼻音,竟伸出手指揉了揉歐曼拉掌中的小鳥,小鳥哼出清脆嬌嫩的叫聲,它跳了一步,享受地貼近騎士,柔軟與堅硬此刻親密無間。
話題往往由歐曼拉開始,他談天說地:他的父母,盡管他都快忘記他們模樣,但他可以用記憶編造故事;他的家鄉,面容枯槁的人們世代忙碌在那片灰撲撲的貧瘠土地上;他的學習,梅爾維爾老師誇獎他功課做得不錯,然而他少見老師笑容。
科斯塔佐聊起貞潔騎士訓練場的趣事以及他們征戰路途上遇見的風景,此外,他安慰歐曼拉,梅爾維爾大人做事嚴謹認真,對誰都是這副不茍言笑的面孔。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而笑,下一刻科斯塔佐深感不妥,咳嗽一聲收回笑容,歐曼拉倒不覺得心虛,他又沒有背後說老師壞話。
歐曼拉走入圖書室,第一眼看見正襟危坐看書的拉斐爾,後者看見他時挑了挑眉毛,歐曼拉提心吊膽地探出頭,對上書架後梅爾維爾祭司的審視目光,他便乖巧地低頭坐到拉斐爾對面,拿起他剛看一點的日神賜福論。
梅爾維爾走到他身側,一言不發,歐曼拉被盯得後被冒冷汗,主動承認了錯誤。
“你有什麽錯呢?”梅爾維爾反問,歐曼拉一怔,放下書看向老師,他的老師神情冷峻,唇瓣輕啓,“你沒有錯,歐曼拉。”高挑祭司頭冠上的黃金鏈墜微微晃動,歐曼拉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了冷意,那是權力的冷酷,“錯的是別人。”
翌日,歐曼拉沒有看見庭院中的科斯塔佐,他興致寥落地蹲在空地前,張開手掌,小鳥們落在他手中叽叽喳喳地跳動,好似在交頭接耳地讨論另一位人類去了哪裏。身後冷不丁傳來梅爾維爾的聲音,歐曼拉吓得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起,頭冠上的鳥瞬間呼啦啦飛走,他局促地用頭冠的頭巾遮住臉,看見老師不悅的神情立刻低頭。
“歐曼拉先生,也許你該去盯着你鍋裏的魔法材料。”梅爾維爾聲音冷清,這個三十幾的男人容貌依舊端莊秀麗,頭冠包裹住他的頭發,垂下的頭巾上繡有日光神教的太陽标志,和科斯塔佐披風上的标志一模一樣,祭司長袍不僅凸顯他挺拔纖細的優雅身姿,更增強了他生人勿近的冷漠氣質,宛如拔地而起的白楊樹。
僅僅對視一眼,歐曼拉就自這個男人凝視的目光裏察覺到了審視和輕蔑,他一動不動地等待老師的懲罰,之前自己發呆搞錯了魔法材料,老師就懲罰他處理他和拉斐爾這一個月需要的所有材料。
然而良久的沉默後,梅爾維爾嗤笑一聲,說:“你還愣着幹什麽?”
歐曼拉聞言點頭稱是,像是被當場抓到錯事的學徒一樣落荒而逃,跑了一段路後猛然驚醒自己是在休息時間裏溜到庭院裏,也就是說他的鍋還沒開火,不過歐曼拉不敢回到庭院再次直面老師的威壓。
此後,歐曼拉每次都沒有在庭院裏等到科斯塔佐,他猜想,或許是他錯過了科斯塔佐,還是對方在刻意回避他?
無法得到确定答案的歐曼拉嘆了一口氣,一頭鑽入梅爾維爾布置的學業中,駕駛着小舟遨游于書海之間,忐忑不安和失望沮喪似乎就在學習中逐漸消弭,猶如石頭入海,開始會有一點漣漪,但終究掀不起大浪,在海底沉睡。
偶爾歐曼拉能在走廊裏遇到老師的貞潔騎士,馬米恩和馬洛裏,他總能從相同的铠甲中分辨出科斯塔佐。他嘗試通過這兩位貞潔騎士向科斯塔佐傳遞消息,卻被告知科斯塔佐被派出去執行日光神教的任務了。
歐曼拉這才放下心,科斯塔佐并沒有刻意回避自己,于是他時常閑暇時坐在那庭院的走廊欄杆上發呆。
同為學徒的拉斐爾對歐曼拉的行為表示不解,他說那些貞潔騎士不過是祭司的附屬,說難聽點就是比他們低賤的人,為何要投入心力、傾注感情,還是說歐曼拉是想要挑戰梅爾維爾的權威,觊觎老師的貞潔騎士。
歐曼拉被拉斐爾一套說辭說得連連擺手,又羞又惱地直言他将科斯塔佐視為可靠的兄長。
拉斐爾冷笑,說見多了人前兄弟相稱的家夥,誰知道背地裏什麽嘴臉呢。
歐曼拉沒聽明白拉斐爾的意思,拉斐爾不再搭理這個鄉野小子,即便同為祭司學徒,兩人也因出生而産生隔閡。
這麽日思夜想過了兩年,歐曼拉從馬米恩那裏聽聞科斯塔佐複命的消息,早早完成梅爾維爾布置的任務,悄悄躲到神殿柱子後搜尋廣場上騎士的身影,神殿侍從點燃道路兩側的火盆,為騎士們接風洗塵,梅爾維爾負責主持這次的儀式,他站在神殿前的臺階上,帶領神殿祭司們祝福臺階下征戰歸來的騎士們,朗聲賜下日神的魔法,騎士們渾身向外散發太陽似的光輝,在祭司們聲聲吟唱中逐漸灼熱、亮眼,最後随着歌聲的結束漸轉消散。
儀式結束後,衆人散去,梅爾維爾走下臺階,立于半跪在地的科斯塔佐身前,歐曼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在柱子的陰影中睜大眼:他的老師撩起頭冠垂下的頭巾和鏈墜,緩緩俯身,擡起科斯塔佐的頭,傾身吻上騎士頭盔陰影中的嘴唇。
這個畫面十足沖擊到了鄉野小子歐曼拉,此前他從未想到祭司和騎士的關系竟然可以如此——奴隸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麽——前所未有的混亂攪渾了歐曼拉的腦子,使他頭暈目眩,他無法以一個正常的理由解釋梅爾維爾親吻科斯塔佐的理由。
歐曼拉背靠着柱子滑至柱底,面紅耳赤地摸着自己的嘴唇,幻想科斯塔佐安靜地注視他,那雙眼睛越靠越近,氣息逐漸勾纏——歐曼拉驚恐地發現,自己對兄長似的科斯塔佐産生了別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