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孩子不聽話(改)
孩子不聽話(改)
“育兒心得?”顧漠榆不确定地回答木寧椿。
“……”忽略顧漠榆嘴裏奇怪的話語, 木寧椿張了張嘴,“剛剛我走出去想找寧楸來着,突然發現對面醫館裏透了些光亮出來, 但不過一瞬又熄滅了。”
“牛爺爺回來了?”顧喜苗明明還在邊摸着豌豆射手的大腦袋邊誇它,卻能耳尖地聽到木寧椿的話語, 并将頭轉向他們那邊的方向。
“牛爺爺?”顧漠榆一下瞪大了眼, 條件性反射地問,“他是不是還有個孫子叫胡圖圖?”
“牛爺爺沒有孫子啊。”顧喜苗疑惑地眨了眨眼, 又轉回頭摸了摸豌豆射手的腦袋, “寶寶,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哦。”
說完她就匆匆地往外跑,邊跑邊給顧漠榆他們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牛爺爺。”
小女孩跑得飛快, 留下木寧椿和顧漠榆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們也去看看吧。”顧漠榆摸了摸鼻子。
“行。”
顧喜苗家裏,嚴自謹他們還在房間裏忙忙碌碌地搜尋。
對面醫館,大門緊閉,但顧喜苗已經沖過去拉着門上的門環扣響了大門, “牛爺爺!牛爺爺你在家嗎?牛爺爺!”
脆生生的童音極具穿透性。
随即, 一陣腳步聲急匆匆地傳來,伴随着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來了來了, 哎呦。”
一個白胡子老頭佝偻着腰将門打開, 就看到了顧喜苗,以及她身後的兩個少年, 一個氣度不凡, 一個身着軍服。
“……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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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老頭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 細細打量着兩人,看着身份不簡單啊。
“牛爺爺, 他們是收留我的人。”顧喜苗扯了扯白胡子老頭的衣角,語氣有些低落,“我爹娘沒了。”
“……”回想起今天城裏經歷的劇變,白胡子老頭一把摟住了顧喜苗,嘆了口氣,“乖乖,受苦了。”
本來已經把悲傷壓在心底的顧喜苗,聽到牛爺爺的話,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好似要把今天的所有恐懼和委屈發洩出來。
顧漠榆抿了抿嘴,害。
在場的幾人心情都有點沉重。
顧喜苗站在原地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乖乖,不哭不哭,去喝口水啊,喝口熱水緩緩啊。”白胡子老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給她順着氣,待她哭聲稍微減弱,才牽着她一步一步地往裏屋走。
顧漠榆和木寧椿也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邊,穿過大堂的時候,他往那放藥的一牆櫃子看去,密密麻麻的藥名标簽,和他們現代的老藥房沒什麽太大區別。
來到裏屋後,白胡子老頭連忙給顧喜苗倒了杯熱水,又拿了塊幹淨毛巾給她擦臉。
“牛爺t爺。”顧喜苗擦掉眼淚,指了指跟着他們進來的木寧椿,“這是一個殿下。”
“殿下?”白胡子老頭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發現顧喜苗在說什麽,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行禮,條件性反射就想跪下,但是被眼疾手快的木寧椿托住。
“老人家,不用多禮。”
木寧椿剛将他托起,就聽見他說:“殿下,老朽鬥膽問一句,您是哪位殿下?”
木寧椿眼眸微微轉動,“你還見過哪位殿下?又或者說,你知道哪位殿下?”
白胡子老頭擦了擦額角,“是這樣的,殿下,喜苗的父母曾将一塊玉佩交付于我,說如果有一天他們遭遇不測,就讓我把這塊玉佩交于喜苗,讓她帶着玉佩去皇城找一位名字裏帶雲的殿下。”
“雲?”木寧椿皺眉,“哪個雲?玉佩在哪?”
“跟白雲的雲同音,我也不清楚具體是哪個字。”白胡子老頭又擦了擦額角,“玉佩被我收起來了,稍等,我去拿。”
顧漠榆看着這一幕,有些恍惚,好家夥,沒想到他當初随口一說,還真應了。
他簡直就是山水派祖師——蒙師!
因為在周易的六十四卦裏,艮為山,坎為水,上艮下坎組成一個卦,就叫山水蒙。
所以山水蒙後面就演變成了他們術數圈裏的一個梗。
木寧椿看着眼前這個眼眶紅紅的、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心緒複雜,宮裏有兩個皇子名字裏都帶有“yún”,一個是四皇子木清筠,一個是三皇子木雲初。
他現在極度懷疑三皇子,因為,三皇子的生母就是西域的舞姬,外族血統。而今朝堂上下,無一不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理念,自然是把三皇子這個擁有異族血統的人排除在權力争奪戰之外的。
但四皇子府上也養了幾個西域的舞姬,他也有一定的嫌疑。
幸好顧漠榆不知道木寧椿在想什麽,要不然他又要直呼宮鬥劇了。
“在這裏。”白胡子老頭急急地捧着一塊玉佩出來,雙手遞給木寧椿。
木寧椿接過一看,玉佩的款式很普通,是當初他們父皇統一派發給他們的,在他四十歲誕辰的宴席上。
正是這些一模一樣的玉佩,以及遲遲沒有給皇子封號劃分土地管轄區,加重了他們這些皇子的明争暗鬥。
看不出身份,事情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木寧椿不由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嗯,我知道了。”突然間,他想起了顧漠榆說的那個命格,還得回去讓顧漠榆給老五看看,看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那……殿下,喜苗?”白胡子老頭嘴唇嗫嚅了幾下,指了指顧喜苗,一臉猶豫。
“放心,人我帶着回京城,不會虧待她的。”木寧椿寬慰道。
顧喜苗看着這一切,恍惚間感覺親切的牛爺爺在此刻顯得無比陌生,她根本不知道那個玉佩,也不知道她爹娘跟牛爺爺商談過什麽事。
她就這麽呆呆地看着,直至他們商讨結束。
“喜苗,好好跟着殿下他們啊。”白胡子老頭抹了抹眼角,蹲下,抱了抱她,最後給她塞了幾張銀票,招呼着她跟上他們。
顧喜苗沉默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回抱,留下一句“牛爺爺,你要等我回來”之後,便跟着他們重回自家的小院裏。
顧喜苗撿起了院角地上的銀票和八音盒,顧漠榆則頂着豌豆射手的目光,撿起了一旁的向日葵,收進了系統商城,再把豌豆射手也收了進去。
育兒經驗之後再談,他們現在得離開這裏了,至于向日葵剛剛産的那堆瓜子……就留給那簇花叢作養料吧。
經歷了這麽長的時間,嚴自謹他們幾人也已經将房間搜索完畢,将一封密信呈給了木寧椿,“殿下,只搜到了這個可疑物品。”
“嗯。”木寧椿攤開信,上面寫着幾串奇怪的符號,想來是某種自創的密碼。
暫時沒有破解的頭緒,但好在他已經從醫館裏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回去再仔細探查,“走吧,我們先回主城。”
“好。”
一行人回了青城主城——嚴驚樰攜木寧楸所在的地方。
将一些事情吩咐下去後,木寧椿便到了院裏,找到木寧楸,将他帶到顧漠榆面前,“漠榆?”他猶豫着喚出了這個稱呼。
被木寧椿這麽親切地呼喚,顧漠榆還有些恍惚,這是在喊自己?
“什麽事?”顧漠榆恍惚了幾秒,還是把“你要不還是連名帶姓地喊我”這句話咽了下去,畢竟木寧椿不是他的某個崽種室友,壞心眼子比自己還多,每次喊他“漠榆”都沒什麽好事。
說起那個崽種室友,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睡覺之前收到了室友的拼夕夕砍一刀鏈接,他想直接已讀不回。結果那崽種直接奪命連環call,非得逼他複制鏈接去拼夕夕給他砍一刀,不去就一直騷擾他。
壞了,該不是他給的鏈接有問題吧?
真是崽種,崽,有種,敢這麽對爹,好樣的。
“幫老五看下命格。”木寧椿回道,“我們進屋說。”
顧漠榆磨了磨牙,又聽得木寧椿在說什麽“命格”,他猛然反應過來,“幫木寧楸算命對吧?”
“是的。”
木寧椿點點頭。
木寧楸驚訝,“漠榆哥也會算命啊?”阿泱也會算命哎。
“嗯。”顧漠榆進了屋,木寧椿他們倆緊跟其後。
顧漠榆随便扯了張凳子坐下,舉起木盤,“把手放上邊吧。”
木寧楸很是新奇地打量着這一切,木寧椿見他還在愣神,直接抓起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往凹槽上放。
下一秒,凹槽上方的圓形木盤再次變幻,一張新的紫微盤新鮮出爐。
“等我看看啊。”
顧漠榆收回木盤,仔細地看着,很快就進入狀态。
木寧椿拉着木寧楸坐在一旁,靜靜地坐着。
“二哥,你說漠榆哥什麽來頭啊?”木寧楸小聲詢問,“怎麽刀槍不入還能指揮妖物啊?”他可是聽那些将士們說了,他指揮着綠色妖物攻擊敵人,召喚出黃色妖物守住城門,可神了。
“……那是植物。”盡管長得不像植物。
木寧椿默默糾正。
“哦。”木寧楸也默默地将江湖鬼怪話本子裏的妖物換成了植物。
不對,植物成精不算妖物嗎?
木寧楸将腦補的話本劇情更正好後突然反應過來,又思考了半秒,算了,植物就植物吧。
“漠榆哥還會算命哎,而且身世凄慘,好像跟阿泱一樣喔。”木寧楸繼續叭叭。
“嗯。”木寧椿從容不迫地看着他。
“我的話本裏都快寫不下他的人物角色了。”木寧楸皺着眉,他看過的話本都沒這麽複雜的角色身份的,武林高手、算命大師、指揮植物……這麽多身份雜糅在一起,他都不敢想象話本接下來的走向會是什麽——因為想象不出來。
“話本?”
木寧椿挑眉,“你不僅看話本你還寫?”
糟糕,說漏嘴了!
木寧楸瞳孔收縮,眼神不自覺地躲閃了兩下,“額,沒有啊,怎麽會呢?”
“編排我和你驚樰哥的那什麽‘皇子将軍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是你寫的?”木寧椿眼神一凜,一股大家長般的威壓傾瀉而出。
“哪有!”木寧楸這會是真着急了,“我哪會閑的沒事寫這些啊?而且這裏邊也沒指名道姓的,你為什麽會認為這是寫你們的啊?”
“你看過?”木寧椿冷冷一笑。
“……買話本子的時候恰好看到這個,粗略看了幾眼。”木寧楸開始流汗了。
“這麽清楚啊……”木寧椿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連皇子左胸前的一粒小小的紅痣都寫出來了。”
“這……”木寧楸汗流浃背了,他眼神飄忽,“我真沒寫啊。”
“誰寫的?”
木寧椿屈起指節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眉梢下壓,眸中帶着幾分威脅。
“……不知道啊。”木寧楸目光躲閃。
“除了你,誰還會知道我胸前有痣?”總不可能是嚴驚樰說出去的吧?
木寧椿質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咔擦”一聲,一轉頭,是顧漠榆在嗑瓜子。
他不知道何時把向日葵放出來生産瓜子了,此時桌上已經多出了一小疊黑白相間的瓜子了。
木寧椿已經對這些突然出現的事物産生了一定的免疫力,甚至有些見怪不怪了,但木寧楸還是很稀奇地驚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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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木寧椿看過來,顧漠榆面不改色地嗑着瓜子,“繼續啊,別管我。”
雖然他們很聒噪,但木寧楸的命盤不複雜,十分容易看懂。如果把命盤難度比作數學題,那木寧椿的命盤就是99×68-95×34,木寧楸的命盤難度就是88+88+88。
看完木寧楸的盤,顧漠榆瞬間就懂了木寧椿之前的意思,見他倆正聊的火熱,他就幹脆嗑嗑瓜子,聽着他們爆瓜。
這位好像也知道自己胸前有痣……雖然是算命算出來的,不是親眼看到的。木寧椿看着顧漠榆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嗑瓜子,不由頭疼,“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顧漠榆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我想的哪樣?”不是,跟他說幹嘛?
這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他都感覺木寧椿像斷袖了。但是他也不太懂斷袖的命盤該怎麽看,看的更多的還是別人奇怪的小癖好。
比如木寧椿,更偏向于m屬性。
“沒多想就好。”木寧椿松了口氣,斜了木寧楸一眼,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問顧漠榆,“木寧楸這臭小子的命格怎麽樣?”
顧漠榆挑眉,壞水又咕嚕咕嚕地冒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真誠地開口:“你們先把之前的話題讨論完吧,要不然我也不好說。”吃瓜不吃完整很難受的。
原以為逃過一劫的木寧楸:“……”
木寧椿威脅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
“……是,我之前,不小心跟,驚樰哥他妹,說漏了嘴。”木寧楸磕磕絆絆地說出了部分真相。
木寧椿想了想,道出一個人名:“嚴曦钰寫的?”
“額……也可能是她說漏了嘴,讓別的人知道了呢?”木寧楸強行解釋,對不起,嚴曦钰,我不小心把你供出來了。
聽着這解釋,木寧椿冷哼了一聲,“別掩飾了,裏邊還寫了嚴驚樰後背上的疤痕,大大小小,描述的非常詳細,你肯定是沒看過的,只能是嚴曦钰了。”這一趟倒是收獲頗多,揪出了這個話本的作者,也算是意外之喜。
“……”木寧楸低垂着腦袋,在心裏為嚴曦钰默哀了三秒。
“好了,能給我說說他的命格是什麽樣的了嗎?”木寧椿來不及跟木寧楸過多計較,還是先問了顧漠榆他最關心的問題。
“嗯……”顧漠榆眨了眨眼,再次一臉誠摯地建議,“孩子大了就不好打了,要揍趁現在,趁他還沒成長,還能名正言順。”
“……”
木寧楸一臉震驚地盯着顧漠榆。
木寧椿沉思一瞬,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在提點他,還真是他所想的那般。
見一大一小都不說話,顧漠榆又眨了眨眼,微笑開口,“就是我之前說的紫微在午入命。”
“懂了。”木寧椿鄭重點頭,“多謝。”
接着他起身,拉着木寧楸的手腕,将他扯了出去,邊走邊說,“話本,私自跑來軍營,現在仗打完了,是時候清算一下了。”
木寧楸預感大事不妙,想要逃,卻被木寧椿死死抓着,根本逃不掉,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嚎:“驚樰哥!驚樰哥!驚樰哥救命啊!”漠榆哥根本靠不住,他不要認他做師父了嗚嗚嗚。
顧漠榆一臉壞笑地跟了出去。
讓他看看,木寧楸這小屁孩是怎麽挨揍的。盡管這小屁孩跟自己無冤無仇,但架不住他喜歡看樂子啊。
嘿嘿嘿。
月光下,顧漠榆露出了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