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v23(dirty talk)
v23(dirty talk)
“夠了。”
她腫脹而又愈發迷人的唇發出這樣的聲息, 無疑,既是無力又是危險的。
可這裏是學校,他們設身處在的是一個公開的長廊, 雖然平常這裏行人罕見,幾乎無人問津, 但任何在公共場合這幅樣子總歸是不道德的。
尤其是這是澈澈所在的學校。
溫寧無論如何也不想繼續慣着他。
可是, 如果周寅初不懂得停頓、休息的話, 那麽很有可能在之後每一個路人的眼中都會看見他們“激情”接吻的畫面——
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游園會的路線,這仿亞裏士多德時期的古希臘白色長廊也是必經之地。
威嚴尊貴的羅馬柱邊, 在歌頌理性的渲染下,他們并非為了追求真愛而挑戰禁忌、随後沖出世俗觀念、打破社會規則的愛侶。
相反,曾同樣陷入欲.望的他們劍拔弩張,相互斥責, 彼此怪罪。
眼下,他們必須結束這一荒唐的行為。
溫寧一手推開他, 卻不知觸碰到的為何物,只覺得那裏比周寅初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要發硬。
等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溫寧,剛剛可不是我在挑逗你。”
也從來不願在周寅初面前故意僞裝純情,畢竟不可守規矩、禮儀, 打破世俗的事情已經做得足夠多了,可溫寧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單純想推開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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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身上推開的那個霸占着自己呼吸的, 讓自己頭腦同樣不清醒的男人。
周寅初像是找到了合理的可以突破的契機:
“溫寧,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
女人還是跑了。
溫寧發覺周寅初在調整擁抱他的姿勢的同時, 一有松動的跡象,便毫不客氣的立即掙脫了。
是她, 點燃了那份白天不應該存在的興致。
可那又如何,她要麽瘋了才繼續和他不知羞恥地待在別人的校園親熱。可下一秒,女人無路可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如影随形,籠罩在她的身後。
“你欠我這麽多,差不多也是時候讓你償還了。”周寅初暴露出資本家的面孔來。
“我要同你結束交易。”
溫寧寧可要背負債務困苦一生,也不願随時墜入道德的深淵,她深吸一口氣,告訴他:“如果你真的還要為了以前的事情翻舊賬的話,我可以還你錢。”
周寅初低咒了一聲:“你确實可以t。”
思及她今日來的種種,她好像從未正确地認識過她的美貌,要知道,确實沒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做不到的。
只要她稍稍放縱她的底線,不再以那麽高的道德标準——
或許,獻殷勤的男人絡繹不絕,心甘情願為她付上一份的賬單。
他不願意相信她會這麽做,直至聽見她毫不客氣地拎出那“十萬塊”開始說事。
男人的心情原本這幾天都陷入谷底,直至他發覺竟然他還接着可以墜入萬丈懸崖,“本來,那些事情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幸虧你來提醒我。”
“周寅初,你能不能別來打攪我,我當年不過是拿了點小錢,你有什麽值得傷心的,”溫寧用為孩童準備的紙巾不斷擦拭着他啃咬過的地方,似乎要将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輕易抹去,“那些錢對于你、對于你們家,難道不是九牛一毛而已嗎?”
“溫寧,你能不能有點腦子?”
周寅初說話尤為冷硬,既然提到了,他似乎也不介意拿出來抨擊她,“十萬塊而已,鼠目寸光——”
嗓音低沉、暗啞。
像是真在控訴她的愚蠢,謾罵她的無知,卻又流露出一絲對于過去不可言說的隐約的遺憾。
他罵人的樣子也像極了某個片場dirty talk的畫面,緊要關頭,溫寧卻很難不産生這種不切實際的聯想。
這做派的說辭,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無法如周寅初這麽行雲流水。
他好心地“體恤”道:“不過,我也不打算留在這裏,我還沒有給別人觀賞的不良癖好。”
周寅初說得自己多麽高尚,好似多麽正直善良的男人,可只有溫寧深入了解過事實的真相,這不過是他處心積慮營造的表象。
好像方才一切的瘋狂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那些嫉妒,根植于他的內心,已經無藥可醫了。正如溫寧所預見的那樣,失控的男人看似恢複了理智,替她考慮了周遭的環境,以及她最在意不過的聲譽——
動作卻刻不容緩、不容拒絕。
他拉扯着她,直接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兩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美妙,恍如在各自的低谷,可情願離開的女人卻被逼迫留下來不得不應對他的強勢掠奪。
溫寧并不明白今天的周寅初為什麽會變成蟄伏樣子。
或許,她自認為的推開,在他眼底,都成為了一種徹底的激怒。
……
他們在酒店,試圖省略那些曾有過的緩和的步驟,倉促地直入主題,借助于一場酣暢淋漓的快事,解決他這麽些天的心有不甘。溫寧時而覺得自己像一條風幹的熱帶魚。
一不小心跑到了岸上。
被周寅初這個男人撿走,然後抵死于沙灘邊。
可她明明已經得知到了接下來發生的畫面,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并不排斥以這種方式盡快結束他們之間的孽緣。
但周寅初突然停頓了。
擡眼看去,麗思卡爾頓這件套房的窗外,是一如既往的江城景色。
第一次重逢,她怯生生地站在這裏,格格不入地再次闖入他的世界,之後,她再度來到這裏,懷揣着“不必還錢”的僥幸。
後面,可能就不止在這裏了。
這一回,他急躁而幾近莽撞的對待,讓她突然意識到在此之前,那一定是周寅初放緩了他的動作,考慮過她的感受。
可今天并不一樣。
溫寧自知她的反抗、抵觸,與其他男人的靠近,都讓周寅初感到悶悶不樂,并不在刻意的有所收斂,他像是放開了自我,又或者是,這原本就是男人的秉性,只不過一直沒有暴露過而已。
索取無度、毫不節制。
從她的唇到鎖骨,無一不落下他懲罰性質的吻。
可那件事真要發生的時候,他們即将更近一步的時候,周寅初毫無預兆地停滞了下來。
“溫寧,我還不至于這麽卑劣。”
盡管周寅初自認為從沒有把“十萬塊”的事情放在心上,可當她真正提及這段過去的時候,他感覺他的身體像是在被撕扯——
只有讓她感受到一樣的痛感,他才能輕易地原諒她。
他也一度以為自己會默許、縱容一切按照他的意志繼續進展下去。
可依照她的反應,他從來沒有見她這樣過。溫寧沒有繼續拿出全副武裝的铠甲,來挑戰他、反抗他,只不過麻木地對待他而已。
他突然意識到正如溫寧所言,他确實和市面上的男人沒有什麽兩樣,靠的也不過是肉.體的接觸,企圖占據他的心。
他嘲笑她的愚蠢,卻又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來誘.引這個女人。
自己才是愚不可及。
“如果做這件事就能讓你心裏平衡點,”女人扯着漂亮卻又憂郁的眉心,“或者說,讓你覺得之前花的錢是值當的,那你幹脆繼續。”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你自己。”
潛臺詞,顯而易見,溫寧把這全權當成了錢.色交易。
他能接受她對自己的指控謾罵,卻無法接受她的自我貶低。
周寅初懊惱地甩開自己的領帶,卻又生怕冷硬的鉑金領帶夾傷及她柔軟的皮膚,單手往遠處的床邊扔去。
“還繼續麽?”
溫寧躺在床面上,許久見男人都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他脫衣好似就只是為了脫掉後展露他的身體,她擡眼望去,男人肌肉的線條比以往都更為繃緊,“不這樣的話,我要去接澈澈回家了。”
溫寧何嘗想用這樣的話來定義各自角色,可是由男人主導的關系裏,約定俗成的不就是那樣麽?
難不成因為在廣州酒店裏幾日的纏綿,就不一樣了嗎?
她還不至于那麽天真。
“我已經派小李去接他了,”周寅初自知他的語氣并不算太好,“所以,你不必擔心李澈的安危。”
他沒明說,他希望她在意的是他們本身。
“可你的車……”
對于女人從頭到腳的不信任,對于他們關系不公開的态度,周寅初作為男人明明覺得是有傷自尊的。
可他卻若有所思地早有安排:“我讓小李換了輛大衆過去。”
眼前的女人太過奇怪,明明價值不菲的豪車只會讓普通人覺得得到了虛榮和享受,可她不想和他的人、他的車,扯上半分錢的關系。
“謝謝。”
她恭敬道。
白色的床單卻因為她緊握的手,變得缭亂,折痕密布。
躲什麽。
為什麽次次都在躲。
“和我在一起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怕你。”
“怕我什麽,怕我和你玩玩,就抛棄你?”周寅初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不是說遺忘就能抛之腦後的,“十萬塊”的陰影揮之不散,“丢掉那段感情的人,從來就不是我,是你。”
“是我,為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只考慮自己經濟利益的女人,周總又何必放不下呢?”
傷人的話,他們慣常都會說的。
哪怕傷口結疤,也從不代表曾經的傷害不存在過。
他那一下死死地按壓在她兩側的床面上,臉色已經無法更沉着了,窗簾嚴絲合縫地拉上,光線徹底被遮擋——
他什麽也沒有做,只是如同少年般局促地吻過她臉上那一滴淚。
這滴眼淚并不廉價,而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