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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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鼎盛集團的徐總來了,是否帶他進來?”
“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穿着休閑服,長發飄逸的年輕男人在馮秘書的帶領下,雙手插兜懶懶散散溜達進來。
“他們說你回公司上班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啊。”男人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長得斯文清秀,一舉一動卻透着随性散漫。
他一屁股坐在許清硯辦公桌上,側過頭,指節有節奏的輕叩着:“怎麽突然回來了?”
許清硯擡眸,對上男人興味盎然的臉,簡短道:“想回就回了。”
“就這樣?”
“嗯。”
“你小子夠惜字如金的啊。”徐越無語的吐槽,“跟我還藏着掖着。”
徐越是許清硯唯一的好友,倆人打小認識,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一個地方就讀。
許清硯性格冷淡內斂,徐越外向奔放,性格南轅北轍卻意外的相處不錯,又同為頂級集團太子爺,關系更是匪淺。
徐越:“昨天我又去醫院了,醫院方面說柔姨已經出院一個月,怎麽回事?你們把柔姨送出國了?”
柔姨指的自然是許意柔。
兩家父母一直相識,徐越也是許意柔看着長大的孩子,徐越對許意柔的關心不亞于他們三個。
許意柔生病之後,徐越再忙也隔三差五的去探望。
許意柔變回幼崽就再沒回過醫院,他幾次三番上門都跑了個空。
“沒有出國。”
“那送哪個醫院了?”徐越很納悶,“國內還有比京市醫院更好的醫院?啧,我說你能不能別打一棍子動一下的,說全乎了行不?跟我還賣關子呢?”
“哪兒也沒去,就在家裏。”許清硯給面子多說了幾個字,“說來話長。”
徐越挑起一邊俊眉:“慢慢說,哥們我除了錢多,時間更多,保證夠你說來話長。”
許清硯淡淡了瞥屏幕時間,一板一眼道:“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不聊私事。”
徐越剛嘿了聲,耳中忽然鑽進一道稚嫩的叫聲,緊接着一個閃着熒光的綠色撲棱蛾子飛了過來。
“大寶,我的仙女棒不亮了!怎麽按都沒有反應,嗚嗚嗚嗚是不是壞掉了!”
“別急,我看看。”
許清硯一改萬年冰山臉,渾身散發着初雪消融的溫柔之光,柔情得徐越根本不敢認。
“沒事,只是電池沒電了,換個電池就好。”說着,他給前臺打了個電話,“馮秘書,你進來下。”
得到召喚的馮秘書仿佛大變活人,轉瞬出現在辦公室。
許清硯招招手:“你去買盒電池上來,注意型號。”
馮秘書湊近看了眼桌上的玩具電池,謹慎的拿起一顆電池放入上衣口袋,鄭重點頭:“好的,總裁,馬上給您送來。”
許意柔一眨不眨的看着。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許清硯硬着頭皮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馮秘書。
在馮秘書嚴陣以待的目光中,許清硯輕咳一聲,皮笑肉不笑道:“辛苦你了。”
馮秘書:!!
果然來了,總裁的死亡微笑!!
雖然有點瘆得慌,但更多的還是受寵若驚:“總裁您客氣了,不辛苦不辛苦,那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徐越人都傻了……什麽鬼?
他和許清硯認識二十年都沒能博他一笑,沒想到才一個月沒見,t這哥們不僅眼神會拉絲,還竟然會笑了!鐵樹開花??
連下屬都能博他一笑,憑啥他沒有?是他不配嗎?
他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徐越幽幽望向許清硯,身上的怨念比死了三天的鬼還重。
“大寶,你越來越棒啦,你不但是精致的豬豬男孩,還是愛笑的豬豬男孩,你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豬豬!”
許意柔朝兒子豎起大拇指,眉開眼笑的發射愛心彩虹屁。
徐越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他愣了下,冷不丁捶桌爆笑:“他就不能是個人嗎?”
徐越一手撐着桌子,笑的花枝亂顫:“阿硯,這哪來的小撲棱蛾子?是你家親戚嗎?別說,這綠的挺紮眼,比我家老頭的綠帽子還綠的正宗。”
許清硯不爽的冷冷一瞪:“閉嘴。”
許意柔這才注意到徐越,她瞪大了眼,随即高興不已:“臭屁蛋,你怎麽來啦,是來看我的嗎?”
徐越:……
徐越額頭青筋跳了跳,表演了個笑容消失術,面無表情轉向許清硯:“你都告訴多少人了?”
許清硯氣定神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說。”
徐越明顯不信,他憤憤磨牙:“那這小撲棱蛾子怎麽知道我這個外號的?除了你們三兄妹誰還知道?”
小時候徐越愛吃烤紅薯,有一次他吃多了,跑去許家找許清硯玩兒的時候,憋不住噗噗噗放了三個臭氣熏天的響屁。
那味兒差點兒把三兄妹臭厥過去,徐越當場社死,臉蛋紅成豬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被熏得眼淚直流的小賀念竹又驚又懼,脫口而出:“徐越哥哥是大臭屁王,臭死人啦嗚嗚嗚嗚。”
那天喜提臭屁蛋稱號的徐越是哭着跑回家的。
這是鼎盛集團太子爺徐越一輩子的童年陰影,是每想起一次就腳趾扣地,恨不得拿豆腐一頭撞死的童年社死現場。
“還有我啊,我也知道呀。”小團子許意柔把手舉的高高的,“我在現場啊。”
徐越:“你?別開玩笑了,那時候你這個小撲棱蛾子還沒出生呢。”
聞言,許意柔生氣的皺起小鼻子,奶兇奶兇的說:“我才不是小撲棱蛾子呢,我是花仙子,會魔法會飛的花仙子!”
她轉過身,露出後背那對綠光閃閃的大翅膀。
徐越擡手:“哎喲,我的眼睛。”
這玩意兒比24瓦大燈泡還亮啊。
許意柔小身板抖了抖,那對大翅膀立馬扇動起來,好像馬上要原地起飛。
“行了行了快別抖了,哥哥的眼睛都要被你的撲棱蛾翅膀閃瞎了。”
“不是撲棱蛾子,是花仙子!”
許意柔氣得跺了跺腳,頭上紮的小揪揪都在顫,臉頰慢慢鼓起河豚,一雙葡萄眼燒的亮晶晶。
“你不是哥哥,你是臭屁蛋,臭屁蛋是大笨蛋,哼!”
徐越一噎,登時覺得好氣又好笑,小撲棱蛾子還挺伶牙俐齒。
許意柔還不解氣,拉着許清硯哭唧唧告狀:“鵝子,臭屁蛋欺負我!”
“媽媽,別擔心。”許清硯剛柔聲安慰完,一秒切換狀态,陰森森瞥向好友。
“徐越,這是我媽媽,你放尊重點。”
?
對許清硯的話徐越有六個點想說:“……”
電光火石間他生鏽的大腦開始高速運作。
“阿硯,你……你這樣多久了?”
徐越小心翼翼直起身,收起嬉皮笑臉那套,一臉嚴肅的注視好友。
作為和許清硯關系最鐵的朋友,他知道對方母親生病以來,他的神經一日比一日緊張。
再聯想到許意柔已經出院一個月,什麽樣的情況下癌症晚期病人才會出院呢?
無非是自知無力回天,大限将至,想在熟悉的家陪伴家人度過最後一段時光。
他不願意揣測好友因為打擊過大而得了失心瘋,但逮着個小奶娃叫媽媽就有點過分了啊。
徐越很是心痛:“我姑姑是國內最頂尖的精神科醫生,她的號難約,但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恢複正常的。”
許清硯拒絕的幹脆:“不需要,我沒病。”
徐越以為他諱疾忌醫,不放棄的還要勸,許意柔跳了出來:“臭屁蛋,你小時候在大寶卧室尿床,讓我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都沒有說過哦。”
她拍着小胸脯,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徐越只覺得腦袋閃過轟隆轟隆的巨響,整個人被雷劈過般呆如木雞。
[嗚嗚嗚嗚嗚,阿姨,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沒關系阿越,不用內疚,每個小朋友都會經歷尿床,這是正常的哦。]
[可是好丢人……別的小朋友如果知道了肯定要笑話我,嗚嗚嗚嗚,阿姨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沒問題,這是阿姨和阿越的秘密,除了我們,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喲。]
當年那個哭出鼻涕泡的小男孩如今就站在許意柔面前。
那是徐越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尿床,也是最後一次。
事情發生之後從頭到尾沒人提過他尿床的事,他心底就明白,許意柔信守承諾沒有把他尿床的事宣揚出去。
兩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被一個小奶娃給抖了出來。
“你……你……”徐越心驚的說不出話。
“還有哦,你第一次失戀喝醉酒把路邊的小狗狗撿回來,告訴我們說是你鵝子,非要讓小狗狗叫大寶幹爹,小狗狗不會說話,你還趴在地上學狗叫,說那叫雙語教學!但是酒醒後你就把狗狗丢在我家了。”
許意柔露出一口小奶牙:“你鵝子現在還在我家呢,你還要不要啦?”
徐越在許家出的糗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但能這麽精準指出來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在場的人。
按年紀算那小撲棱蛾子肯定還沒出生,所以說……
“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
徐越臉色紅透,羞恥得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看向小撲棱蛾子。
“不用再說了,我都信了,你就是我柔姨,我親姨!”
……
“其實我這次來也是為了柔姨的事,我叔叔的團隊最近研發出了一款癌症特效藥,原本想問問柔姨願不願試試新藥,不過既然柔姨都恢複健康了,那這事兒就算了。”
“阿越,我記得你叔叔做過人體基因方面的研究?”
徐越點點頭:“沒錯,我叔叔是科學院的生物學教授,後來又轉到醫學科開始做癌症類的研究。”
許清硯蹙眉深思一陣,低聲道:“你能否幫我向你叔叔打探一下,是否還有其他像我媽媽這樣的例子?”
一夜返老還童。
徐越不禁望向不遠處揮着仙女棒,玩兒的不亦樂乎的小姑娘,感嘆的說道:“怕是獨此一份。”
許清硯也望向同一邊,聲音很輕:“只要媽媽健康,付出什麽都值得。”
正巧許意柔看了過來,見狀熱情邀請:“你們也要玩嗎?一起來玩呀!”
不等倆人反應,她噔噔噔跑到許清硯跟前,揮舞着手裏的仙女棒,嘴裏嘀嘀咕咕念:“古娜拉黑暗之神,烏呼拉呼,黑魔變身!”
“現在我是黑魔仙啦,我要把你們通通變成小豬,你們快點變身呀!”
許清硯:“……怎麽變?”
“笨蛋,念咒語啊。”
“什麽咒語,怎麽念?”
許意柔哎呀了聲:“你們怎麽那麽笨呀,連咒語都不會念,看我把你們變成小豬!”
“哈哈哈哈,現在你們是小豬了,快學豬叫!”
許清硯和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