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九點考第一門語文，到學校後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突擊時間，就連平時不怎麽學習的人這時候也開始抱佛腳。
白柚見時瑜一直在刷數學題，便把她的語文書遞到時瑜面前，把重點可能會考的詩詞劃出來：“別看數學了，這幾句還有這幾句，大概會考，你多背背。”
“好。”時瑜收了數學習題，開始背書。
還有二十分鐘開考，班級裏有第一個人拿着課本離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前往考場。
易安禮跟随大流，提前去考場。他站在過道，對白柚問道：“收拾好了嗎？”
“嗯。”白柚檢查了一遍文具，确認沒有問題後，起身。
同一時間，時瑜也随手抓了一支筆，站起身來，隔在白柚和易安禮中間。
白柚愣愣地看着時瑜。時瑜不走心地解釋：“我也準備去考場，一起。”
“那我也順路一起。”
周柯炎害怕短短幾步距離，時瑜就跟易安禮起沖突，連忙也站起身來。
時瑜和周柯炎就在隔壁八班，總共就沒幾步路就要和白柚分開。但他并沒有立馬進教室，而是站在門口，盯着白柚的背影。
周柯炎見狀，一個沒忍住，又開始嘴賤：“瑜哥，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嗎？”
時瑜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周柯炎。
“像一個老婆跟別人跑了的怨夫。”
說完，他被自己這貼切地形容逗笑。
時瑜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一臉‘溫和’地詢問：“你看這個像不像馬上要揍在你臉上的拳頭？”
周柯炎幹笑兩聲，立馬朝教室跑去。
快下樓梯的時候，白柚突然回頭，卻發現時瑜還在八班門口，正注視着她。
時瑜大約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明顯怔了一下，接着對她說出幾個字。
隔着距離，她通過時瑜的嘴型大約猜出那幾個字——“不準說話。”
讀懂時瑜的話語後，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易安禮已經走下兩層階梯才反應過來白柚沒有跟上。一回頭就看到白柚和時瑜的互動。
他沒說什麽，就站在旁邊等着白柚，直到下完臺階，才開口問道：“我記得初一的時候，基本每次放長假就會有個外校的來找你，是時瑜？”
雖是詢問，但語氣和神情已經肯定。
白柚明顯怔了一瞬。
初中的時候，時瑜學校每次放長假都會提前上課，三點就放假。
而他只要沒有別的事，都會來宏城接她下課。
有幾次，時瑜來學校門口接她的時候，碰到過易安禮。但她以為易安禮不會關注這些事，更沒想到兩三年前的事，他還記得這麽清楚。
她點頭，沒有隐瞞：“嗯，是他。”
易安禮沒再說話，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三班。
白柚和易安禮的位置并不在一起，比較分散，進教室後，就開始找尋自己的位置。
正當她找到位置準備坐下的時候，驟然聽到易安禮問了一句：“你和時瑜在一起了？”
她腳步一頓，回頭詫異地看向易安禮，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但還是做了回答：“沒有。”
易安禮盯着白柚看了半響，嘴唇微張，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徑直往後面的位置走去。
這個問題，年級主任和周邊同學都有問過，白柚并沒有當回事，坐在位置上後開始準備考試。
接下來的考試中，易安禮除了找白柚借過一次物理筆記外，沒有過分打擾她。
最後一科考試的時候，白柚能明顯感受到考場的人開始變得浮躁起來。幾乎是鈴聲一響，整個考場就沸騰起來。有部分人直接背着書包就往外面沖。
張晴晴交代過，考完要回教室開會，所以白柚并不着急。
當她回教室的時候，時瑜已經幫她把座椅搬回了原來的位置。
周柯炎急着回家，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和身後兩人确定行程：“後天我們是直接高鐵站見還是約好在哪兒一起去高鐵站？”
考試前一天的晚上，三人就在群裏确定好來回的時間，并迅速買好票。
時瑜沒什麽好收拾，除了要做的作業，其他的絕不多帶。
“我去接柚子。”
周柯炎瞬間讀懂了，時瑜根本沒想過去接他和喬橋。他習以為常地應下：“OK，那我和喬橋單獨集合。”
正聊着，張晴晴終于姍姍來遲。
往日裏每次開會，張晴晴到教室後第一件事就是組織紀律，但今天不同，大家都急着放假，不用她招呼就自覺地安靜下來。
張晴晴顯然很滿意這個狀态，笑道：“我知道你們急着放假，我也急。但有些問題，還是得說一些。安全問題是老生常談了，我不希望放個假回來就看到有些人缺胳膊少腿的。”
班上人開始哄笑。周柯炎朗聲回應：“放心，晴姐，我們一定完完整整出現在你面前。”
張晴晴點了一下周柯炎：“最好是這樣。”
接着她又說了幾句，終于一擺手，宣布結束。
一瞬間，班上傳來椅子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心急的同學直接擰着書包就往外面沖。
因為開會耽誤了一會兒，等白柚和時瑜出教室的時候，學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連學校外面接人的車輛也少了一大半。
穿過操場，就是校門口。時瑜側過頭和白柚商量後天早上出發的時間：“十點二十的車票，後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
白柚走出校門，正準備回一聲“好”餘光中卻看到一輛眼熟的白車。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白車駕駛位置搖下車窗，露出一個熟悉的面孔。
時瑜沒等到白柚的回答，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白柚的母親。
他笑着朝阿姨招了招手後跟着白柚一起朝白車走去。
白柚剛走近就看到副駕駛裏坐着一個氣質儒雅的老人。
“外婆。”她語氣驚訝。
時瑜也跟着一起叫人：“外婆好。”
“诶。”外婆笑着應了一聲。
外婆以前是高知家庭出身，所以哪怕現在上了年紀，也依然打理得幹淨而精致。穿着棉麻的衣服，戴了一條珍珠項鏈，頭發也打理得一絲不茍。
白母笑着對時瑜邀請道：“小瑜一起坐我的車回家啊，正好也順路。”
時瑜t并沒有和白母假客氣：“那就麻煩阿姨了。”
他紳士地拉開後座車門，等白柚坐好後才上車。
白母啓動車輛，對兩人問道：“我看其他人半個小時前就放學了，你們怎麽現在才出來？”
“班主任臨時開了個會。”白柚回答完後，又問道，“外婆什麽時候來的？”
外婆并不住寧城，還獨自住在宏城。最開始白柚父母是想把她接過來一起住的，但她舍不得她那些朋友，便沒有一起來寧城。前年又被返聘回學校繼續教書，就更加不方便在寧城住下。
這個時間點，正好遇上放學和下班，路上有些堵，白母開得也慢，還能分心回答白柚的問題。
“就今天下午，你外婆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想你了，要過來看你。我剛接完你外婆就想着順路一起來接你們放學。”
白柚湊到前面，聲音輕快：“我也想外婆。”
話音剛落，旁邊的時瑜也跟着湊了上來，故作争寵似的對副駕駛的外婆問道：“外婆難道不想我嗎？”
外婆樂呵呵的笑了兩聲，一碗水端平似的回答：“想，都想。”
時瑜賣乖似的回應：“我和柚子一樣，也想外婆。”
別看時瑜平時懶懶散散，但只要他願意，他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他。
一路上，有他在，氣氛就沒冷過，把外婆逗得笑容就沒下來過。
經過十字路口，路段漸漸不再擁堵，白母一邊留心車輛，一邊對時瑜說道：“小瑜晚上和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時瑜知道他再受白柚家裏人的喜歡，現在也還是外人。更何況外婆今天剛到，适合他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
他客氣地拒絕：“謝謝阿姨，不過我爸媽今天難得都在家，我還是得回家吃。”
白母知道時瑜父母忙，平時難得有時間在家和時瑜一起吃飯，理解地點了點頭，沒再多勸。
白母将時瑜送到家後，直接開去了餐廳。
外婆飲食清淡，白母便訂了一家老字號的菌子湯鍋。這家除了湯鍋外，其他菜色也很不錯，所以不管什麽年齡段都喜歡，經常需要等位。
白父下班後直接來餐廳，到得比白柚他們早，提前點好了菜。
正好是飯點，又遇上節假日，餐廳外面坐了不少等座的人，就連停車位也不好找，白母繞了一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停車位。
白柚一家是常客，不需要服務員帶路，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包廂。
他們到的時候，菜已經上齊了。湯鍋熱氣沸騰地冒着泡，整個包廂都彌漫着香味。
白父站起身來，讓外婆坐主位，接着又把菜單遞了過去：“媽，你看看還需要加點什麽。”
外婆接過後又順手把菜單遞給了白柚：“我沒什麽喜歡的，讓小柚子點。”
白柚接過菜單放在她和外婆中間，和外婆商量着，加了兩道甜品。
在她們點菜的時候，白母便幫她們盛了兩碗湯放在一旁。鮮美的菌湯撒上幾顆蔥花做點綴，更加激發了它的美味，白柚一連喝了兩碗湯。
白父還是和以前一樣，想要勸外婆辭了工作，搬到他們這兒來享福，但被外婆拒絕。他見外婆堅持便沒再多提，只是說起了這次假期的安排：“難得你過來一趟，正好我也有幾天假期，過兩天我們一家子可以出去玩一趟。”
白柚喝湯的動作一頓。
外婆沒注意到白柚的變化，附和着白父的提議，轉而去問她的意見：“小柚子想去哪兒啊？”
她抿了一下嘴唇，猶豫着還是說出她本來的安排。
“爸爸，我之前和你說過，後天要和朋友去陵城玩幾天。”
白父楞了一秒。這幾天公司裏的事情太多，他回憶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想起白柚确實和他說過這事。
外婆聽到這話并沒有責怪白柚，而是問道；“是和小魚崽一起嗎？”
小魚崽是時瑜的小名。從時瑜上初中後，這個小名就漸漸地被遺忘，但在外婆心裏，他和白柚依然還是小孩，總是習慣性地叫他們小名。
白柚點頭，補充道：“嗯，還有周柯炎和喬橋。”
白柚父母開朗，平日裏不會過多幹涉白柚的決定，但白父想着外婆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是應該好好照顧老年人的感受，于是輕聲與白柚商量道：“可以和他們說說改個時間嗎？”
白柚還沒說話，外婆先不滿意了，率先對着白父發難：“改什麽？！他們幾個都說好了，怎麽改，你想讓小柚子言而無信啊？”
外婆一番話把白父堵得不敢再說什麽。
“陵城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确實适合去玩一玩。等你玩了回來告訴外婆哪些景點好玩，下次我也和我那些姐妹去。”外婆拍了拍白柚的手，一臉慈愛地交代，“要是錢不夠，就跟外婆說，不然外婆的退休金都用不完。”
白柚能感覺到外婆說前面那些話是為了讓她不要有心裏負擔，伸手抱住了外婆：“謝謝外婆。”
外婆回抱住她，在她後背拍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