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冷靜
冷靜
“呃……”江杉一時語塞，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都忘了課間回來的時候你也在班裏。也沒說什麽，他為了拉我擋槍說喜歡我，這一聽不就是鬼扯嗎？”
“而且我又不喜歡他。”江杉沖他一擠眼，“這你不是知道的嘛。”
“哦？我為什麽會知道？”葉初朝她歪了下頭，“宋北長得帥，成績好，幽默有趣，我以為——”
這醋味大的和進黃河裏喝一口都能酸掉牙。
“他再好，我也不喜歡。”江杉往後一仰，把自己靠在葉初的身上，指了指自己心口，清澈的眸子閃爍着細碎的光，“沒辦法，心太小，裝不下第二個了。”
葉初怔了怔，等反應過來時，嘴角早就不自覺揚起，他凝視了江杉片刻，突然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
江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吓了一大跳，忙掙開他的懷抱，一步跳出三丈遠，然後做賊似得四下偵查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才略松了口氣。
“注意點！保持分寸！”江杉捂住嘴朝着葉初低吼道。
葉初從心上人這偷得一吻正喜不自勝，哪裏聽得進去江杉說什麽，下意識就想上來貼近她。江杉見形勢不妙，直接拔腿開溜。
還沒邁出去半步，就被葉初一把攔腰抱住，江杉一邊掙紮一邊像施咒一樣咆哮：“冷靜！冷靜！”
葉初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放心，我很冷靜。”
“你一點都不冷靜！”江杉較着勁，卻發現自己的力氣與葉初比起來真的是蚍蜉撼樹，動彈不了分毫，但她仍以堅定的意志掙紮着。
葉初怕真弄痛她，忙松了箍在她腰間的手，然後又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因掙紮而瘋狂扭動的肩膀：“別跑，我們一起去吃飯。”
江杉一把拍開他，伸出手臂比着兩人距離：“保持距離！不許越界！”
葉初嘴角噙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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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杉哼哼兩聲，警惕地盯着他，防止這人一時理智離家出走又幹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葉初輕咳了一聲，把兩只手背在身後：“這下行了吧，你要相信我的人品，說到做到。”
江杉眯起眼睛：“就你這信譽，早上我這的征信名單了！”
葉初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有沒有什麽補救措施？”
江杉伸手推開他，并保持着推開的姿勢說道：“第一步，不許動。”
說罷，她向前邁了十幾步，回過頭來見葉初停在原地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揚了揚聲音：“第二步，不許跟上來！”
葉初眼眉梢微挑，動了！
江杉瞬間反應改過來，轉身就往食堂沖。
耳邊是呼嘯冷冽的風，江杉人還沒沖出去幾步手臂被用力一帶，因慣性産生的巨大沖擊力撞上後背，身後的人溫熱的呼吸吐在她頸間，密密麻麻順着皮膚往上爬，江杉不自覺打了個顫。
“抓到你了。”
葉初輕咬了下她的耳尖：“就要跟着你。”
随即，放開了抱着她的手，拽着她的衣袖往食堂走。
江杉還沒從剛剛那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只能跟着他亦步亦趨走着。
好一會後，她才伸手扒拉了下自己的耳朵，不自然地擡頭望了一眼葉初。
葉初拽着她身體稍微靠前，從江杉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小半個側影。透着冬日的暖陽，他的輪廓仿佛鍍上了一層稀碎的金邊，晃着江杉的眼。
一模結束的這天，每位學生考完回到班級領完寒假作業後就可以離校，高中的最後一個寒假正式開始。
由于外地還有部分留校同學，而且這天正是小年夜，兩個班主任宣布晚上安排大家一起外出就餐加看電影——正在熱映的《功夫熊貓3》。
其實留校的同學并不多，兩個班加起來也就十來個，文老師點了人頭就招呼江杉打車帶大家去飯店。
雪已經連下三天了，也不見停，路邊已積了厚厚一層。
江杉沒帶傘，攬着陳君一起，把羽絨服的帽子望頭上一扣，站在路邊等着空的出租車。
“你是什麽時候回去？”随着江杉開口哈出的一口熱氣瞬間就化作了白霧，天氣冷的不行。
陳君從兜裏摸出個棉口罩挂在了江杉臉上：“明天走，我下學期就不住校了。我媽媽準備過來陪我半年。”
江杉楞了楞，随機點了點頭：“挺好的，到時候去你家蹭飯，天天聽你炫耀阿姨的手藝，這高低得去嘗一下。”
“來，只要我媽想做飯，都喊你來。”陳君又把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下來了一只，捏起江杉那凍得像冷凍雞爪一樣的手塞了進去，“你呢？下學期還是住校嗎？”
江杉點了點頭：“我媽倒是也提過說過來陪我，不過我覺得都差不多，也不想折騰她。”
陳君若有所思望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兩人又招呼了兩個男生坐上攔到的空車走了。
晚上在一家商場的餐廳裏，等服務員引着江杉和陳君走近包廂時，裏面的同學都到的差不多了，正在興奮地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見她倆到，還分了杯橙汁過來，江杉喝了一口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結冰了。
兩位老師過來陪了大家一會後就先回去了，走之前文老師把一打電影票交給江杉，讓吃完飯後去商場樓上電影院，等看完電影，務必要确保所有同學安全回到學校，晚些時候她們會去學校确認大家的安全。
雖然兩位女老師都很溫柔可親，但是畢竟“班主任”的威嚴在，等老師們一走，大家才徹底放開，侃天說地聊八卦。
這個時候楊飛掏出手機按了條短信發了出去。
等吃的差不多，江杉估摸了個時間，催促大家收拾收拾去電影院。
一行人烏泱泱你推我攘剛上了樓，就看見葉初站在電影院門口，雙手插兜，半張臉隐在圍巾裏。
大家夥都是一愣，葉初不住校，怎麽這麽巧出現在這裏參與她們的集體活動？
江杉走上去：“诶？你怎麽在這？”
葉初擡頭瞟了一眼頭頂亮着燈的幾個大字：“我來看電影。”
“啊？可是票，老師應該是按人頭定的……”
“我知道。”他抽出插在兜裏的左手朝江杉揚了揚，那指尖夾着的正是一張電影票，“所以，我來補一張。”
江杉點點頭，正準備把手裏的電影票分發給大家。
葉初朝楊飛使了個眼色。
楊飛：“……”
楊飛咬了咬牙，一個健步沖了上來，一把搶過葉初手裏的電影票：“這張給我，我喜歡一個人坐，哈哈。”
然後頭也不回沖進電影院檢票。
一陣風似的，江杉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葉初兩手一攤：“班長大人，我現在沒票了。”
江杉：“小事，從這裏拿一張。”
說着她伸手把電影票往葉初面前遞了遞，葉初摸了兩張确認下位置：“那我順便幫你也拿了。”
旁邊等着的同學你瞅我我瞅他地瘋狂交換眼神，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瓜分完了江杉手中剩下的電影票沖進電影院檢票。
又是一陣風刮過，江杉感覺自己都快被這群人刮感冒了！
她揉了揉鼻子，剛想說點什麽，就聽葉初聲音響了一聲：“快開始了，我們也進去吧。”
等兩人檢完票進去，影廳裏的燈剛熄，視野瞬間由明變暗，江杉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什麽也看不見了，她一腳邁着臺階，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抓了一下，企圖能抓到個能倚仗的東西，防止自己跌倒。
暗中，一只手握住了她，幹燥溫暖有力。
熱量貼着肌膚源源不斷傳來，直抵心房。江杉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不堪這熾熱重重地跳了一下，那一瞬間她仿佛都聽見了“咚”的一聲。
随着眼睛逐漸适應黑暗，物體的輪廓逐漸顯形，那只手正扣着她的手腕。
江杉剛把視線上移，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幕布透出的光正反射在兩人的臉上，細小的塵埃在光影中緩慢漂浮，江杉呼出一口氣，它們又調轉了方向飄揚着。
葉初帶着她貓着腰邁着臺階網上，可能因為時間特殊，電影院裏除了他們同學，并未看到其他觀影人，葉初腳步不停一直把江杉帶到了人群的後一排中間。
整個一排只有他們兩個人。
江杉打量了一下位置，瞬間反應過來，她一把拽住葉初的領子：“你小子別亂來，好好看電影。”
葉初笑了起來：“我就是來看電影的，班長大人。要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幹嘛的？”
江杉哼了一聲松開手：“你最好是。”
葉初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過我膽子小，你得保護我才行。”
江杉：“……哥哥，咱看的是功夫熊貓不是電鋸驚魂。”
葉初似乎對江杉的這個稱呼很是受用，搖了搖她的手繼續厚顏無恥道：“那可是會‘功夫’的熊貓！”
江杉由衷想給他一個大白眼，電影開始她也就沒再開口，任由葉初牽着她，就當是個暖手寶了，這樣轉念一想，江杉把另一只冰涼的手也塞了進來。
葉初的眼睛亮了亮，另一只手也覆了上來，嚴絲合縫地包裹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