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弗蘭本來不想打擾他們,正打算悄悄離去時,無意間發現了男子身上的玉佩。
距離有些遠了,不夠弗蘭看清花紋,但是這個顏色的玉佩,很像奉家嫡系的貼身玉佩。
弗蘭只能留下繼續觀察,想要仔細觀察一下兩人,或者想辦法辨別一些玉佩的真假。
若是尋常人的确從這玉佩中看不出什麽,但是報堂對這玉佩有過專門的研究。可惜奉家人對玉佩的珍愛與寶貴并不允許任何外人進行深入研究。
所以弗蘭只能通過玉佩辨別是否是真的奉家人,卻不能知曉玉佩的作用。
據說奉家人從出生起就會戴一塊玉佩在身上從不離身,這玉佩就是奉家人的命。
奉家人人在玉在,人若不在,那便會毀壞玉佩與人陪葬。如果有奉家人橫死,奉家族人也會在将玉佩碎掉與主人一同葬在祖墳。
有江湖盜賊曾潛入奉家祖墳,據說盜走了其中一具屍首與玉佩碎片,奉家舉族追殺盜賊,将其挫骨揚灰殺雞儆猴。
雖然有傳出過消息,盜賊死前堅持哭喊墓中本沒有屍首,大家都認為是他為了逃避罪責編出的假話。
報堂其實能發現端倪,但人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葬了,墓也是真的被盜了,所以并不能找出屍首不見了的原因。
由此報堂對于奉家人的玉佩一直存着好奇,可惜多番交談,報堂也只能探查到如何辨別玉佩真假,并沒能探尋到它的秘密。
弗蘭想到了之前的藏寶圖,又轉念想到奉家人的職責。如今這裏出現奉家的人,多半是友非敵,可以接觸交換消息。
弗蘭特意制造出些許動靜,她腳下踩斷一根樹枝,然後順勢坐下。
“哎喲!”
這一聲喊叫,逼真極了,像是真的摔到了似的。那兩人聽見聲音立馬警覺,其中的女子迅速手持武器往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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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假裝沒有注意到過來的人,自顧自的揉着自己膝蓋,嘴裏念念叨叨道:“什麽鬼地方,草這麽高,害我摔一跤。”
那女子一眼看見弗蘭,卻依舊在附近探查一番,見附近只有弗蘭一人,依舊沒有放下武器,警惕的問道:“你是誰,在這裏幹嘛?”
弗蘭假裝自己被她手裏的武器吓到,狼狽的往後挪了挪,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就是路過,我迷路了,我不是壞人,你別過來。”
弗蘭一副被吓壞的模樣,顧不得腿傷就要爬起來往外跑,實際手已經悄悄接觸到了刀柄,打算等人來追時趁其不備劈暈她。
眼見兩人就要接觸到,突然男子的聲音傳來:“別傷她。”
男子本來是冷眼旁觀二人的交流,可是要晃眼看見弗蘭眉眼時,覺得有些眼熟。
女子将殺人的武器放回腰間,只是用肉身将弗蘭制住。
弗蘭聽見聲音也是一驚,反應迅速的放下快要握住刀的手,假裝猝不及防被女子鉗制住的樣子。
弗蘭不敢亂動,只做惶惶不安狀。女子在她耳旁低聲警告:“別亂動,問你什麽答什麽。”
男子這會已經靠近她倆,他仔細研究了弗蘭的眉眼,心中确認這人他确實認識。
男子将腰上的玉佩摘下來在弗蘭面前一晃道:“奉家奉齊,報堂弗蘭?”
弗蘭驚訝,這人竟認識她?她不認為自己這麽出名,只怕是有什麽淵源。
但是既然被認出了,便也不打算狡辯。只是這人的态度确實有些怪異,使得她更加好奇究竟是哪裏洩露了自己身份。
“是我,敢問公子我們以前見過嗎?”
男子知道她的疑惑,好心為她解惑:“你沒見過我,但是我見過你的畫像。”
但是卻并沒有解釋為何會見過畫像。
弗蘭雖然不知道為何見過自己畫像,但是既然互報了家門,确認了不是敵人,那便可以交流一下情報了。
“奉公子是在這裏隐居嗎?”
奉家人對外一直處于隐居狀态,所以弗蘭只是由此打趣。
奉齊卻回道:“最近身體不好,不适合奔波,這裏空氣好,環境也不錯,是個隐居的好地方。”
這是在說奉齊因為受傷行動不便才不得不呆在這裏養傷,難怪之前觀察的時候有什麽事都是女子動手,奉齊只在一旁等着。
只怕之前錦城有異動的消息便是奉家人放出的,可能奉齊受傷也跟這有關,傷得不能出去找大夫,只怕是這裏的情況比較棘手。
“能請這位娘子先放開我嗎?”
弗蘭假裝很不舒服的樣子動動肩膀,示意那人先将她放開。大家都聊上了這女子還不放開她,會不會太沒有眼力勁了。
可那女子不聽弗蘭的話,非要待到奉齊點頭才放開弗蘭。
弗蘭不由得問了一句:“這是你家護衛嗎?這麽聽話。”
聽到這話的奉齊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邊笑邊諷刺那女子道:“我家可養不起這麽金貴的護衛。”
女子只是默不作聲站在奉齊身後,是防備弗蘭的姿态。
聽這語氣,只怕兩人之間有故事,但是這種隐私弗蘭可不好打聽太多。
眼見奉齊沒有介紹女子的意思,弗蘭也就識趣的不打聽女子身份。
只是弗蘭大致能猜到女子的身份。
看女子的身手,俊美的容顏,與奉家人在一起行事以及奉齊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只怕是都城裏的金疙瘩。
這般年歲,這般性情,只可能是女皇唯一還活着的妹妹鳳乙。
弗蘭雖有猜測,卻不敢點明,只能将心思放到現在要做的事情上。
“奉公子的傷還沒好,我們剛好有随軍的大夫,不如讓大夫為你看看?”
“不勞你費心,我這傷只需要安心修養就能好。”
這是不想被打擾的意思,司雲知道自己貿然打擾,怕是惹了不快。
奉齊表明自己不願意跟随他們一起行動,弗蘭也就不勉強。
只是弗蘭從他們這裏知道往南五公裏有其他人圈了地盤,只怕就是一直隐在暗地裏的勢力。
弗蘭知曉他們二人都不是兩方勢力中最具話語權的人,能得到這些信息已經是看在認識自己的面子上了。
剩下的得等雙方真正能做決定的人來交談了。
弗蘭帶着消息往隊伍駐紮的地方回去,這耽誤了些時間,回到隊伍的時候,果然副将已經發現她再一次離開隊伍了。
副将整個人苦着一張臉在她面前晃,待到她快要不耐煩了才說道:“監軍啊,外面很危險的,你不要亂跑。你要是出事我們可咋辦,你這樣我們會害怕的。”
弗蘭很無奈。只能再三保證:“我下次出去一定帶着士兵,你別念叨了。我這裏得到了些消息。”
副将聽見有消息立即收起了苦着臉的表情,正色的跟弗蘭讨論着消息。
她将得到的消息和來源都跟副将說了,副将雖然有些不信任奉齊,但是想到衛娘子也是往南邊去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只怕是已經遇見人了。
弗蘭和副将一致認為應該派人往南邊靠近些,方便接應衛娘子。
只是往那邊靠近的人得選幾個機靈的,不能打草驚蛇,以免給衛娘子造成更大的麻煩。
副将仔細斟酌着人選,去隊伍裏選人去了。弗蘭則是坐在帳篷裏準備給司雲寫信。
她已經有幾天沒有寫信了,呆在林子裏只能隔一段時間才會派人去到城裏,所以這信。只能隔一段時間才有人送出去。
弗蘭想司雲了。
今天那奉齊的恣意張揚的性子只有從小就被疼愛才能養成。她忍不住想着若是司雲從小生活在寵愛的環境裏,是否也能如這般恣意。
她知道司雲不喜歡後宅瑣事,她也能看到司雲在機關術一道上的天賦。
她想要司雲跳脫出後宅的束縛,來見一見廣闊的天地。
只是司雲如今被束縛住了,被自己和孩子束縛住了,她不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确的。
也許是太過思念,她将自己的憂慮寫進了信裏,但是這封信她不知道該不該寄出去。
就在她糾結猶豫的時候,副将那邊來找她了,她只能将信暫時放在桌上去跟副将密談了。
副将之前沒有單獨接手過隊伍,加上将軍信任監軍,所以一旦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不管大事小事,她一概來找監軍。
弗蘭內心很無奈,她只是個監軍,只負責監察隊伍動向。如今這什麽都要管的架勢,讓她覺得自己是免費的狗頭軍師。
她深深感覺自己得找衛娘子領俸祿。
好不容易将雜亂的事情處理好,她回到帳篷裏,卻沒有見到自己的信了。
她忙去問守門的士兵,士兵回道:“阿三待會要去城裏,您每次都要寄信,她就過來問問,你在忙我就幫你把信給她了。那信不寄嗎?”
這事也不能怪士兵,之前每次她都是讓她在桌上拿的信。如今這樣也好,那信寄出去其實也算是她跟司雲認真的思考自己未來。
她安撫士兵道:“沒事沒事,本來就是要寄的,我只是沒看見問一句。多謝你幫我寄出去不然又得等好幾天才有人出去了,我家裏該擔心了。”
士兵憨厚一笑,是非常單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