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22.
男女之間的感情特別奇妙。
窗戶紙捅破之前，可以暧昧到極致也不承認心意。然而，當那層薄薄的紙一旦破掉，哪怕只是一個可以呼吸的小孔，也足以将兩個人的關系完全颠覆。
自從那晚接過吻之後，沈清芷明顯感覺到她和徐行簡之間更親近了。他會主動聯系她，一有空便報日程。受他影響，她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分享日常。
幾天匆匆而過，踩完燕北的場地，沈清芷重回風禾坐班，起早貪黑畫分鏡。到十月底，拍攝準備工作結束，只等開拍。
十月最後一天是萬聖夜，為了放大家出去嗨，公司提早下班。
下午五點，沈清芷收拾好東西，挎着包站在電梯口等電梯。同事們三三兩兩結對過來，電梯附近很快全是人。
7號電梯先到，沈清芷被林菲拉過去，“清芷，坐這班吧。”
“這班比較快。”
沈清芷在人群邊緣站定，邊看表邊注意電梯動向。幾秒後，電梯門打開，她想跟着人群上去，卻發現沒有人動。
她擡起眼，與電梯裏的男人對上目光，再一回頭，旁邊空空如也，人群不知何時分散轉移到了各個電梯口。
衆人紛紛低着頭，玩手機的玩手機，交談的交談，假裝很忙。
沈清芷挑了挑眉，心想徐總對大家的殺傷力還是一如既往。
她低頭看表，裝出一副很急的樣子，攏着包進了電梯。
鐵門合上，電梯下行。
轎廂內，兩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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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芷掃了眼頭頂監控，默默往角落挪了挪，唇語示意他別靠近。
徐行簡不說話，淡淡地笑了聲，漫不經心拿起手機打字。
Dasein：車裏等我。
沈清芷聽見提示音，握着手機回：【這會兒人多，分開走。】
發完消息，他遲遲沒回。
直到電梯停在1樓，她往出口處去，他經過她身邊，很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指，低聲問：“晚上有約麽？”
沈清芷捏緊手機，“沒。”
徐行簡：“一起吃飯？”
沈清芷：“去哪兒？”
徐行簡：“盛夏那兒，我訂了包間。吃不慣西餐可以做中餐。”
他倆一前一後出電梯。
沈清芷：“水煮魚能做麽？”
徐行簡：“沒問題。”
說話間，6號電梯開了。
從電梯裏湧出十幾個人，沈清芷故意放慢腳步，和徐行簡拉開距離。
-
Bonheur，法式餐廳。
二樓私密包間，沈清芷看着煮鍋中翻滾的水煮魚片，唇角不自覺揚起。
徐行簡見狀也笑。
沈清芷：“你笑什麽？”
他收斂神色，“沒什麽。”
安靜了一會兒，他問她吃什麽配菜，随後貼心地往裏下菜。
這頓飯吃到最後越吃越熱，沈清芷脫掉毛衣，留了件貼身內搭。
衣料熨帖，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隔座，徐行簡瞥開眼，給她夾菜。
吃完飯，二人坐車離開。
照例是魏來開車，他倆坐後面。經過某條網紅街的時候，沈清芷看到一群穿着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他們畫着誇張的妝容，看上去是要參加萬聖節活動。
見她時不時往外張望，徐行簡問：“阿芷，你想去玩嗎？”
沈清芷聞聲回頭，“不想。”
她往後緊靠椅背，“我就是看個稀奇，最近一直在畫分鏡，今天終于弄完了，現在只想回去歇着。”
徐行簡捏了捏她的手，很輕地嗯了一聲，“回去我給你按摩。”
沈清芷笑，“你還會按摩？”
她自己會，但給自己按腿還行，肩膀後背這種地方，很難顧及到。
“以前學過。”他說。
母親沒診斷出癌症之前，經常腰酸背痛。那時候他還小，天真的以為她是因為勞累才痛，所以自學了按摩，常常給母親揉肩捶腿，讓她好受些。
如今一晃快二十年了，再回想當年的事，徐行簡不免有些恍惚。
“徐行簡，你怎麽了？”
溫柔的女聲将他的思緒拉回，他定了定神，看着女孩兒一張一合的唇，心中積攢的情緒瞬間滿溢。
“你沒事吧？”她繼續問，“我感覺你臉色不太好，胃不舒……”
他不知道怎麽回，心頭一動，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住她。
“唔……”
突然的吻讓沈清芷有些措手不及，想到車裏有旁人在，她連忙擡手，輕錘他的肩膀，想讓他松開自己。然而男人置若罔聞，霸道地将她抱得更緊。
一陣熱吻過後，沈清芷頂着一張緋紅的臉看他，嘟囔道：“魏大哥還在呢，你、你這樣不害臊嗎？”
男人不以為然地笑了下，他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沈清芷側過臉，發現前後座之間的隔板不知何時被關上了。
她捂住臉，耳朵更紅了。
沒多久，覆在臉上的手指被撥開，低沉磁性的男聲落在耳邊。
“還想親嗎？”他故意問。
沈清芷撇開臉。
“回去再說。”
-
回到別墅之後，沈清芷總是有意無意想起車上那個霸道的吻。
直到睡覺前，那個畫面依然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只要她一閉上眼，她就會想起徐行簡抱着她親的場景。
越想，心火燒得越旺。
睡不着，她只好從床上起來，穿着睡衣去樓下喝水。
這時徐行簡忙完事情過來，向她解釋：“抱歉，臨時有個會。”
“不用說對不起。”沈清芷放下水杯，淡淡道，“你忙你的。”
“還需要按摩嗎？”他問。
想到按摩會有肢體接觸，她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她怕心裏那把火越燒越旺，笑了笑，說：“你差人買個按摩椅吧。”
“這樣比較省事。”
以免他多想，她又此地無銀的補充說：“我是擔心你手疼。”
“時候不早了，你也休息吧。”她邁開步子往樓梯方向，“我回房了。”
“晚安。”
匆匆上樓之後，她靠在門口平複心情，忽然想起接吻之前的事。
當時在車裏，他的臉色不太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太愉快的事。
上大學時，導師讓她多觀察觀察生活。
沈清芷将這句話銘記于心，平常沒事的時候，她常常去逛燕北的小街巷，感受這座城市的煙火氣和人文氣息。久而久之，她知道如何察言觀色，如何快速判斷人物關系……
正因為如此，在車裏的時候，她察覺到徐行簡開了小差。他的眼神放空了一會兒，神色雖然沒有大的變化，但身體狀态明顯變緊張了，不似尋常那般松弛。
想到這裏，沈清芷轉身開門，一鼓作氣走到他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門，裏邊沒人應。
門虛掩着，光從門縫裏漏出來。她眯起眼，正想往裏瞧，門忽然開了。男人穿着一身睡衣出現在她眼前，衣服紐扣七歪八扭的……
很是随意。
“你在啊。”她讪讪一笑。
“剛剛在換衣服。”之前為了開視頻會，他特意換了套正裝。
“要說什麽？”
沈清芷歪着頭醞釀，沒一會兒聽見徐行簡說：“進來想。”
她點點頭，鬼使神差走進去。
徐行簡住的是她哥沈書蘅原來的房間，她對這裏了如指掌。
然而，進來沒多久，她還是不受控制地緊張了，尤其是——
門被關上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