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21.
九點半，窗外月明星稀。
沈清芷收回目光，攏緊浴袍關窗。最近天氣一直不錯，如此延續到十一月，對劇組拍攝來說是幸事。
她拉上窗簾，走到床邊準備換睡衣，誰知剛解開浴袍系帶，房門忽然響了。接着，外邊傳來一道溫潤磁性的男聲。
“阿芷，現在有空麽？”
沈清芷迅速系上腰帶，趿着拖鞋小跑到房門前，将門拉開一條縫。
她弓着身子仰頭，隔着門縫露出小半張臉，“找我什麽事？”
“我煮了姜茶。”
紅棗和桂圓的香氣湧進鼻腔，她愣了愣，垂眸看向徐行簡的手。
他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擺了只半透明的琉璃壺，壺邊有只空杯。
很顯然，這壺茶是給她的。
不過大半夜的，徐行簡莫名其妙給她煮茶是怎麽回事？
沈清芷攏了攏衣襟，将門往裏拉，微微側身，示意他進來。
男人将托盤放在小沙發前的矮桌上，貼心地替她倒了一杯。
“過來嘗嘗。”
沈清芷走近，一時不知他是什麽意思，乖乖端起茶杯抿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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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裏放了姜，不過好在糖、棗和桂圓的味道夠濃，很好地調了味。
“還不錯。”她說。
“喜歡多喝點。”
茶水是溫的，不燙嘴，半杯下肚，身體不知不覺熱起來。
沈清芷有些喝不動了，她放下杯子，直言：“徐總，有話可以直說。”
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猜測他八成是有事相商，所以大半夜的特意煮了壺茶給她喝。
不過……
她低頭看杯子裏的姜片，有點意外徐行簡居然會喜歡這個味道。
屋內燈光明亮。
徐行簡坐在沙發上，仔細端詳女生的臉。她面色紅潤，看上去氣色很好，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情緒似乎也……
“你生理期是什麽時候？”
他看着她，問。
生理期？
沈清芷驀地一愣，他問這個幹嘛？難道是要她履行夫妻義務？
她想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連忙将茶杯放在矮桌上，捏着衣襟往後退了退，“那個我……”
“我還沒準備好……”
“我們……”她緊張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擡頭，“徐行簡，我知道成年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買單，但，但是我……我接受不了沒有愛的性，所以……”
沈清芷越說呼吸越亂，臉頰也越來越紅，最後毫無底氣地埋下頭，窩在沙發一角，努力平複心情。
“你誤會了。”見她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徐行簡強忍住笑意，坦言，“我以為你來了例假，身體不舒服。”
“至于其他……”他将目光從她臉側移開，語氣微頓，“你大可以放心。”
“我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
聽他這麽說，沈清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吊起來的心亦落了回去。
她松開手，抱着枕頭轉過身，後背倚着沙發，沖他笑了笑。
“謝謝關心。我不在生理期，還有，我身體挺好的，沒什麽不舒服。”
四目相對，寂靜了幾秒。
見他還不走，她又笑了聲：“對了，忘了謝謝你的姜茶。”
“挺好喝的。”
徐行簡嗯了聲。
他從沙發上起身，端起托盤往門外走。沈清芷主動送他。
臨近關門，他叫住她。
“沈小姐。”
沈清芷頓住腳步。
回頭，“嗯？”
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門。
她在裏，他在外。
光線一冷一暖。
靜了一瞬之後。
他問：“下午看完銀杏之後，我是不是哪裏惹到你了？”
“你但說無妨。”
下午，看銀杏……
猛然被勾起某些記憶，沈清芷扯唇，睜大眼睛看他，“你真想聽？”
男人輕輕點頭。
她醞釀了一會兒，剛想起個頭，餘光瞥見他手上的托盤，不由洩氣：“你先去放茶，我換身衣服出來說。”
……
換完睡衣，沈清芷腦子裏依然是嗡嗡的，不知道該怎麽講。
她适才在房間裏信誓旦旦，說不接受沒有愛的性，轉頭又坦白自己觊觎人家美色，正常人都會覺得她精分吧？
可是，如果不照實說，她又該怎麽解釋自己冷臉的原因呢？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坦白。
為了晚上能踏踏實實睡安穩覺，開誠布公是最好的選擇。
思及此，沈清芷離開房間去一樓，坐在客廳裏默默等他。
徐行簡收拾完廚房出來，她主動寒暄：“茶具洗完了？”
“嗯。”他在她身邊坐下，特意留出一個人的距離，“洗完了。”
話落，又是一陣面面相觑。
過了會兒，沈清芷鼓起勇氣開口：“我要說的話可能有點長，如果你不願意聽，中途可以打斷我。”
徐行簡安靜地坐着，沒吭聲，眼神示意她繼續講。
“剛上大學那會兒，我答應過一個學長的告白。他跟我談了一個星期，每天不是聊哲學就是藝術，結果……”
“結果到了第八天，他突然約我去學校附近開房，還對我說了特別下流的話，我扇了他兩巴掌，當場跟他分了手。”
“後來又過了一年，我在一個聯誼會上遇到一個男生。那天晚上，他問我，想不想去樓頂看月亮。”
“我當時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就答應了。我們從夜半聊到天明，日出的時候，他看着我，莫名其妙說想接吻。然後，這段桃花也就無疾而終了。從那以後，我對于生理性喜歡的态度十分抗拒，我覺得那樣特庸俗。”
“但是吧，就在最近，”她說着頓了兩秒，“跟你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常常會産生一些奇怪的錯覺。就比如今天下午——”
她尴尬地瞥了眼徐行簡，“那片銀杏葉掉在我肩上，你忽然靠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以為你想親我，甚至還有些期待……很荒謬對吧。”
“我覺得我變成了自己以前讨厭的那種人，可能是因為我戀愛經歷少吧，所以心裏總跟過山車似的，不停地有情緒起伏。”
“我不想這樣。”她微微嘆了口氣，“所以，我想跟你保持距離，等我徹底整理好心情，我們再恢複正常的社交相處方式。”
“你……”說到這裏，沈清芷抿緊唇角，無比緊張地看向他，“你能理解嗎？”
一旁，徐行簡怔怔回神。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兒，腦海裏有好幾種聲音在打架。面對女生近乎告白的話語，他完全無法淡定。
見他遲遲不回應，沈清芷尴尬地笑了笑，擡手扇風，“理解不了對吧。”
“說實在的，我也無法理解。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騷擾你，只是我需要時間調整狀态。”
“今天先到這吧。”她急急忙忙撂下句結束語，起身準備離開。
沒走兩步，胳膊忽然被拽住，緊接着一陣失重，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落進男人懷中，一擡頭便能蹭到他的臉。
“你做什麽？”她軟着聲，一顆小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昨晚你親我的臉，只是因為錯覺？”說話間，徐行簡輕捏她手腕某處，“心跳得這麽快，也是錯覺？”
被人這麽逼問，沈清芷一時間難以招架，她紅着臉，破罐子破摔：“不是錯覺又怎麽樣？誰讓你長得這麽好看？我就是一個特別俗氣的人，沒你想得那麽……”
話音未落，她的唇忽然被堵住。随着時間流逝，落在後頸的大手越收越緊，她被迫仰頭，溫潤的檸檬香氣趁機溜進齒關，呼吸一點點變得混亂，身體一陣酥麻……
胸腔裏的震動持續了很久，直到她再也受不住了，才動手推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睛裏都沁着情.欲，無聲勝有聲。
沈清芷害羞地從他腿上下來，默默挪到沙發角落，擡手揉脖子。
沒多久，男人又纏上來。他将她堵在沙發一角，試探性地碰了下她的唇，特溫柔地問：“繼續麽？”
鼻尖相碰，沈清芷羞赧地偏過頭，又低低地應聲，“繼續。”
“稍微，慢一點。”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