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月高塔

第16章 ：國王與死靈術士

01：國王與死靈術士

*童話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名為裏維爾特的王國，“銀月”多米尼克是這個王國的國王，他擁有一位王後和一位公主，他們幸福地生活在裏維爾特。

有一天，污穢巨蜥侵擾污染裏維爾特的居民，國王帶領他忠心勇猛的月亮騎士團趕赴剿滅了污穢巨蜥和他的爪牙。國王救下了被污穢巨蜥抓來獻祭的裏維爾特居民，其中一位裹着黑袍的少年問他：國王是否會帶他離開這裏，是否會永遠保護他。

國王和騎士團們沒有惡意地大笑着，最終他回複那個少年：裏維爾特存在一天，他就會保護他們一天。

帶着污穢巨蜥戰利品回到王都的隊伍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那時的裏維爾特充滿了希望和熱忱。

不久後，一位死靈術士前來觐見國王，他想要幫助國王研究污穢巨蜥的屍體。那位死靈術士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年，月神在他的出生時親吻了他的臉頰，而他将信仰投向月神的小兒子死神，其名為馬可斯。

國王拒絕了死靈術士的邀約，對自己國家的月神信仰的術士十分自信，而且在擊敗了污穢巨蜥後國王自認為所向披靡。

死靈術士離開了王宮，國王帶領月亮騎士團多次讨伐王國境內和邊界出現的怪物，聲名遠播。

正當國王四處征讨之際，一場瘟疫突襲了裏維爾特，王宮裏首先被注意到的病人是王後，其次是公主，侍女和士兵之中也發現了病例，術士們向月神祈禱無效，醫師們站出來挽救了裏維爾特。

國王從戰場上匆匆趕回王都，卻只趕上了妻女的葬禮。悲痛欲絕的國王在消沉了一段時間後繼續征讨國境內被污染的怪物，以此來發洩喪失親人的痛苦，從瘟疫中緩過氣來的裏維爾特臣民對國王的出征看法不一，有人認為是國王的好鬥惹惱了月神，有人認為是國王導致了這場瘟疫污染，也有人認為國王的做法能夠提振王國的士氣。

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就在此刻正式登上舞臺，來自月眠之地深處的死靈術士馬可斯，帶着死神的魔力祝福協助“銀月”國王多米尼克戰勝了枯寂沼澤的亡靈女巫。

亡靈女巫臨死前以最惡毒的咒語詛咒國王多米尼克，但被後者一笑置之，此刻他已經被死靈術士馬可斯的魔法深深吸引，死神的力量在經歷過親人死亡的國王眼中充滿魔力和誘惑力。

國王應允了死靈術士的幫助，并且邀請對方進駐王宮，成為裏維爾特的祭司——如此大膽的決策尚未經過宰相和他臣子的商議便被國王一人拍板，死靈術士馬可斯就此成為國王親密的貼身祭司。

國王多米尼克似乎沒有認出這位年輕的死靈術士就是曾經被他從污穢巨蜥手下救出的少年，他試圖通過死靈術士與死神交換神明永恒的祝福，有關長生和永恒。

王國的宰相一開始聯合其他臣子反對國王的荒唐決定——裏維爾特一直以來侍奉月神，現在突然轉而供奉死神無法為大衆接受——然而這也無法勸阻一意孤行的國王，最後他們只得選擇沉默。

國王多米尼克日漸沉迷侍奉死神，起初僅限于類似信仰月神時的供奉金銀器和珍貴礦石祭品，往後他越來越癡迷于祭司馬可斯所說的永恒，開始獻祭屍體，然後是活人。

王宮中的侍女之間流傳着國王和祭司有染的傳聞，但這消息很快傳入了國王的耳朵，國王換了新的一批侍女——據說他将這一批侍女悄無聲息地拉去獻祭死神了——于是王宮內的人便自此緘默不語。

國王因此便更加肆意妄為，猶如撕下僞裝的野獸，宮內侍衛和侍女時常能夠碰見兩人親熱的場面，而他們只能若無其事地離開并遮掩王室醜聞。

祭司馬可斯時常靠在國王胸膛上，贊美國王為王國的英雄，他的英雄，然而他也曾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勸說國王。

旁人只當作其配合國王展現仁慈的虛僞表演，國王和祭司之間的事情在王宮外迅速成為街頭巷尾流傳的小道消息，沒人可以否認祭司的容貌，因而也沒有人懷疑國王被豬油蒙了心，甚至進一步猜測祭司以色侍人，誘導英明的國王犯下如此罪行，他們祈禱月神的寬恕，詛咒邪惡的祭司。

國王對永恒力量的渴求和欲望無人阻止，最終死神的祝福和詛咒淹沒了整個王國：裏維爾特成為了死亡的國度，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靈魂并沒有離去，大部分轉化為不死生物渾渾噩噩地存在着，而當祭司馬可斯無法滿足國王對永恒的需求時，國王對他痛下殺手：他要親自觐見死神。

死于祭壇上的祭司馬可斯一動不動，死神也沒有響應國王的要求降世。

一無所有的裏維爾特國王抱着馬可斯的屍體安靜地等待，他也不知道等待什麽，也許死神根本不會回應他，也許根本不存在死神……

渾身是血的多米尼克忽然醒悟，他應該向死神獻祭自己最為寶貴的事物——自己的性命。

化身為人類祭司的死神低頭看向腳邊的人類屍體，鑲嵌有閃亮寶石的王冠蒙上了血污，華美的貂皮長袍凝結着血塊，他蹲下身捧起國王的頭顱，如此輕盈，卻又沉重，厚重的黑色袍子覆蓋人類逐漸冷卻的身體。

月神的聲音遠遠地飄來，呼喊祂心愛的幼子歸去，死神給予愛人冰冷的一吻——

成為守護他的永恒騎士，成為死亡永恒的伴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