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突如其來的茶味兒是怎麽回事?
晏久神經大條, 辨別不出斯樾的招法,只覺得他的語氣配合着他的那張臉,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于是随意地擺了擺手:“沒事, 你睡床上,我睡床尾的沙發上就行。”
斯樾看着面前這張足夠五六個人并排躺在上面并且可以肆意翻身的大床,不禁對晏久的這個提議有些不太認同。
他搖了搖頭:“久久你身體不好,還是睡在床上吧。”
話音剛落,晏久就十分聽勸地坐在了床邊,甚至還很熱心地為斯樾着想了一下,轉頭看向床尾的沙發:“……那這個沙發,你躺在上面會不會有點短?”
斯樾的态度始終不卑不亢, 語氣輕緩:“沒關系的,短就短吧,能有個睡覺的地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晏久:“???”
說得好像很虧待你一樣?
“反正我也只是前幾天有點發燒而已,現在……”斯樾攥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已經好很多了。”
晏久摸不準晏婷婷女士究竟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斯樾多少,但看見斯樾的種種表現,不難猜出, 心性單純的晏婷婷女士絕對是被這厮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雙眼,所以才這樣逼迫自己的親生兒子做不愛做的事情。
要不是因為自己覺醒了,且能夠提前規避日後犯下的錯誤的話,肯定也會被這渣男騙得苦茶籽都不剩。
想到這裏, 晏久忍不住又有點生氣了起來。
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背地裏卻跟白洛不清不楚, 簡直是寡廉鮮恥!
“反正床這麽大,”晏久不情願地說道,“一起吧。”
省得病了還要偷偷記他晏久的仇。
聞言,斯樾頓時志得意滿地抱着被子走到了床的另一邊,溫和地笑道:“我就貼着這邊睡,絕對不會碰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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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睡哪兒就睡哪兒,随便你。”晏久背對着他,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郁悶不已地低垂着腦袋。
見晏久無意中會對自己流露出從前的暴躁性子,斯樾不禁有點兒高興。
只要久久對他不是完全沒有反應,他的勝算就不需要擔心。
晏久愁悶地嘆了口氣,大腦卻在飛速地運轉着。
光是看着這個背影,斯樾就可以察覺到,晏久現在非常不開心。
他甚至能從晏久的呼吸頻率以及東張西望的動作中分析出他的想法——
半夜溜到別的房間裏。
解讀完畢後,斯樾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同床共枕的機會,可不能白白浪費。
得想個辦法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才行。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斯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王牌,于是轉身朝門外走去,同時對晏久說道:“我去書房。”
王牌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斯樾知道晏久不會輕易從房間裏出來,所以剛關上卧室門,他就改變了路線,直接越過書房,進了帕帕的房間。
尋常的小朋友可能三四歲還會跟家長擠在一間卧室裏,但是帕帕卻不太一樣,自打會走路之後,他晚上就一直都跟戰鬥力遠遠高于久久、能夠陪伴和保護他的狗狗們睡在一起,自然也從來都不會覺得害怕。
如果遇到半夜想尿尿的時候,帕帕從床上起來,香香是比久久醒得還要快的存在,它會把人從床上護送到馬桶邊,要不是因為馬桶是自動的,香香搞不好還可能會用狗爪幫帕帕按下沖水鍵。
不僅如此,活得相當恣意潇灑的帕帕甚至每天都會換一條狗狗陪自己,像個花天酒地的昏君。
帕帕當然不知道自家老父親正在腹诽自己,見daddy進來,還喜滋滋地招呼着:“daddy~今天應該似香香陪帕帕碎覺覺啦,可藍莓非要擠進來搶香香的球球~”
斯樾挑挑眉。
他确實沒說錯。
但現在還不是幫帕帕選狗的時候,而是他需要帕帕的支援。
斯樾關好門,走到帕帕身邊,狀似煩悶地嘆了口氣:“唉……”
他家乖寶兒最孝順了,聽到他嘆氣,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用小奶音問他“daddy怎麽啦”“daddy為森麽不開心呀”之類的,到了那時,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說出自己目前遇到的麻煩,并且會毫無阻礙地得到正義之士帕帕的幫助,繼而水到渠成地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然而正當斯樾在心裏打得一手好算盤的時候,帕帕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理會自家老父親的哀怨,繼續旁若無人地從藍莓的嘴巴裏搶球球給香香。
斯樾:“……”失算了。
不過他要是因為這麽一點兒困難就放棄,當年也就追不到心高氣傲的小晏久了。
“嘿喲~”帕帕終于把粘滿了藍莓口水的球球搶了過來,獻寶似地遞給香香,“乖香香~拿去玩吧~”
不知怎麽的,藍莓今天的反骨忽然就多了好幾倍,連香香的地位都敢開始挑釁了。
“嘤~嘤嘤~”被小主人獨寵的香香用大耳朵親昵地蹭了蹭帕帕的小臉蛋兒,随後高高地揚起尾巴,得意地朝着藍莓甩了甩,以作示威。
斯樾抓緊時機,再次嘗試:“唉……”
幫香香解決完了麻煩,帕帕總算把注意力挪回到了daddy這邊:“daddy~你怎麽了呀?”
快要嘆斷氣的斯樾立馬進入狀态:“也沒怎麽,daddy的心情有點難過而已。”
這還得了?
帕帕一下就打起了精神:“為森麽!”
斯樾搖搖頭,看上去想要掩蓋自己的心碎。
帕帕抓住daddy的手,義正言辭地說道:“daddy不要怕!帕帕會保護daddy噠!”
就等你這句話呢。
拿準了自家幼崽會出手的斯樾循循善誘道:“乖寶兒,你說在這個家裏,久久跟誰的關系最好?”
帕帕毫不猶豫:“香香~”
斯樾:“……”
斯樾:“……我說人。”
帕帕驕傲地挺起胸膛,小肉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帕帕!”
雖然很心酸,但斯樾還是要笑着接受:“對,所以久久是不是很聽帕帕的意見?”
帕帕迷茫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比如帕帕希望久久講故事,久久就會立刻給帕帕講故事?帕帕想要玩小羊飛車,久久就會馬上陪帕帕玩?”斯樾引導道。
似噠!
帕帕用力點點頭:“嗯!”
久久炒雞炒雞聽帕帕的話!
崽已入坑,斯樾情真意切地給帕帕豎了個大拇指,接着奉承道:“帕帕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帕帕搖了搖頭:“不雞到~”
斯樾快要把孩子忽悠瘸了:“這意味着,無論帕帕對久久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久久都會聽,對不對?”
好像似介樣子喔……
帕帕的眼睛亮晶晶:“似噠~”
十分鐘過去了。
随着時間的流逝,帕帕在自家daddy的一聲聲誇贊中逐漸迷失了自我,恍惚間,他已經徹底認為久久什麽事都要聽他這個鵝子哥的了。
“久久不乖?”帕帕叉起小腰,整個兒就是一副“鵝子哥幫你做主”的架勢。
詭計多端的斯樾緊忙配合地做出老實人的樣子,誠懇地點點頭。
帕帕鄭重承諾:“那帕帕去幫daddy批評久久!”
看着帕帕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斯樾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
好孩子,daddy父憑子貴就靠你了。
為了讓帕帕有更多的行動時間,跟在帕帕後面的斯樾特意放慢了腳步。
等到卧室裏傳出聲音,他才帶着假意驚訝的表情地走進去,明知故問道:“帕帕,你在做什麽呀?”
先鋒帕帕已經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床,把兩個枕頭擺到了一起,伸出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指着枕頭對久久說道:“就要介樣子碎覺覺喔!帕帕會來檢查噠!”
說完,捂住自己的嘴巴,奶兇奶兇地悶聲道:“今天!久久不可以親親帕帕啦!懲罰!”
斯樾适時插嘴:“帕帕,你也不能這麽說久久啦,也許是daddy哪裏做錯了,惹得久久不高興了,是daddy的問題。”
晏久:“???”
短暫的震驚過後,晏久頂着一頭黑人問號臉,懵乎乎地看着斯樾。
……你沒事吧哥們兒?
帕帕不忍心看着daddy自己一個人把責任全部攬下,又伸出了那根肉手指,在斯樾的眼前晃了晃:“daddy沒有錯!”
斯樾在心裏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久久要聽話!”帕帕轉過頭面向久久,兇唧唧地努起了嘴巴,“久久要和daddy一起碎覺覺!”
說完生怕久久反悔似的,蹬着兩只小短腿兒就靈活地爬下床,“噠噠噠”地跑出了卧室,關門前匆匆丢下一句:“久久、daddy俺灣哦~”
從始至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的晏久自是無言以對,默默用舌尖頂了頂腮,抱臂看着站在床那頭的斯樾,等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斯樾的小心思得了逞,卻并未表露出心中的喜悅欣然,仍舊用那副溫涼無害的表情面對着晏久:“我也不知道帕帕是怎麽發現的。”
晏久:“……”
你大爺的,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為了要跟晏久和帕帕共處,斯樾特意從公司提前了大半天回到家,因此公事也被拖到了現在才準備開始處理。
鋪好了兩張天各一方的被子後,他站在床尾對晏久說道:“那我去書房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晏久早就洗漱完畢,身手利落地鑽進了被窩,裝作自己困得不得了的樣子,以此來躲避與斯樾之間的交流。
此時聽到斯樾跟他說話,晏久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一僵,旋即含糊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斯樾眼尾挂上了笑意,轉身離開了卧室。
聽見門被關上後,晏久瘋狂地想要讓自己趕快入睡,覺得這樣他就可以不用睜着眼睛面對斯樾從書房回來之後,躺在自己旁邊的這件事了。
可現實往往就是這麽事與願違,晏久越想要睡着,腦子裏就越是清醒。
越清醒就越……
“咕咕……”
餓。
晏久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心煩意亂地從被窩裏坐了起來。
下午他就應該聽狐貍的勸,多少吃一點兒,也不至于現在被餓得睡不着覺。
可是在餐廳的時候,他一想起回家之後要見到斯樾,心情就複雜得無法形容,半點兒東西也吃不下。
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得出去找點東西吃才是王道。
晏久掀開被子下了床。
為了避免之前偷泡面被發現的情況再次發生,晏久離開卧室的時候特意戴上了眼鏡。
剛回來的時候,他仿佛隐約聽到了斯樾說自己做了飯菜,這工夫估計是被放在了冰箱裏。
晏久蹑手蹑腳地走到冰箱前,賊兮兮地伸出手,腕部剛要發力打開冰箱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斯樾疑惑的聲音:“久久,你在做什麽?”
!!!
晏久的反應十分迅速:“啊,我就是出來看看冰箱門什麽的……關好沒有,要是沒關好的話,很費電的。”
說着,他還用力壓了壓關得甚是牢靠的冰箱門,邊随意地舒展着手臂和肩膀掩飾自己的尴尬,邊往回走着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關好了,關得還挺嚴實,好啦,我回去睡覺了。”
晏久沒開廚房的燈,斯樾剛從明亮的書房裏出來,還沒适應暗處的光線,眼睛微微眯起:“狐貍他們沒帶你吃飯?”
無論再看多少次,晏久都會被斯樾的這張臉驚豔到。
估計原書作者在他身上用盡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美好的形容詞,才讓那雙本該古井無波的眸子,即便在看着他這個反派配角的時候,都無比的深情。
晏久以為他在生氣,下意識就替狐貍他們辯解:“沒有,吃了。”其實是喝了,只喝了兩杯溫水。
可解釋過後,卻又陷入了迷茫。
他為什麽要跟斯樾解釋這些?搞得好像……斯樾很在乎他吃沒吃飯一樣。
“餓了吧。”
斯樾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
還沒等晏久想要嘴硬地說“不餓”,他就擡腿走向了廚房:“我給你煮點面,這麽晚了吃飯可能會不消化。”
晏久心頭一燙,動了動嘴唇:“……不用,其實我也不是很餓……”
斯樾置若罔聞,背對着晏久打開冰箱門:“番茄雞蛋湯面,還是麻醬肥牛拌面?”
這誰頂得住。
晏久深吸一口氣,鐵骨铮铮地堅守住了自己的尊嚴:“真不用。”
二十分鐘後。
晏鐵骨坐在餐桌前,神色尴尬地捧着碗:“……我就淺吃兩口。”
說完,又覺得自己在禮節上似乎不夠到位,補了一句:“謝謝老公。”
“我知道你不想叫老公,以後別叫了。”斯樾低頭整理着餐具,輕聲說道。
等到恢複記憶以後,有的是機會叫。
聞言,晏久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擡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心裏不知怎麽的,竟突然有點兒不是滋味。
蓬松的蛋花吸滿了番茄汁,筷子一戳就破了。
他喜歡吃偏甜一點兒的餐食,而斯樾居然真的在煎蛋裏面加了分量恰到好處的糖。
真是……
晏久睫毛輕輕動了動,沒吭聲。
斯樾的聲線在靜谧的空間裏更顯低沉雅正:“由于你心裏對我的認知和定義,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
“我信。”晏久咽下面條,嗓音低低的。
其實斯樾人不壞,只是……原書作者沒給他倆安排相守至死的緣分罷了。
斯樾不過是一個沒有覺醒的NPC而已,所以他晏久作為一個覺醒人物,不該跟NPC一般見識的。
現如今自己主動退出了劇情,希望斯樾也能給他和帕帕一條退路。
畢竟憑借這段日子對斯樾的了解,晏久看得出他是個說話算數的人,因此趁現在跟他商量離婚後的事,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聽到晏久的回答,斯樾忍不住有些驚喜地擡眸看他。
想起自己那個坐擁億萬家産的大哥,晏久心中與斯樾商議事宜的底氣就更足了:“……如果我們之後離婚的話,我希望帕帕能夠跟着我,財産之類的你放心,我一分都不要。”
斯樾眼底的笑意驟然凝住,烏沉的瞳仁也失了幾分光亮,就那麽定定地看着晏久,仿佛下一秒眼淚就會奪眶而出一樣。
“诶,你也不用沮喪……”看到他這副模樣,晏久不知怎麽的,還有點兒于心不忍,緊忙開口安慰道,“你不是還有白洛呢嘛,而且離婚之後,我也不會讓你再也見不到帕帕啊。”
“白洛?”斯樾反問道。
怎麽又提到了白洛?
此刻斯樾眼中的匪夷所思,看在晏久的眼中卻是被戳破的心虛:“其實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這件事的離譜程度,簡直讓斯樾連解釋的方向都找不到,多一句都是對他和晏久這段婚姻的亵渎。
“你慢慢吃,我先去書房了。”斯樾摘下圍裙,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等他找到這本無腦吹捧白洛的傻逼小說作者,一定先拿白洛過來祭天。
晏久刷完了碗,拿着手機回到了卧室。
卧室裏空無一人,看來斯樾還在書房忙。
想到這裏,晏久突然不知所謂地嘆了口氣,倚在沙發上愣了一會兒後,他站了起來,準備到浴室再洗漱一下。
無聊間,他掏出手機,點開和施郝仁的對話框,一條已讀的分享鏈接映入眼簾。
這是施哥剛才分享給他的小說,聽說帶感得要死。
其實起初晏久是拒絕的,但後來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聽這本小說,施郝仁甚至不惜賭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聲稱晏久聽這本小說的時候,但凡皺個眉頭,他施郝仁這輩子都不再碰手術刀。
就沖這點,晏久也信了。
他摸了摸自己吃得鼓溜溜的肚皮,站在洗手池前,邊刷牙邊單手連接藍牙、戴上耳機,随即便開始了今夜的強制文學之旅。
“鼠鼠我呀,來給你講故事咯~”
晏久:“……”
等下他得研究研究能不能把這個猥瑣的音效關掉。
晏久找到了施郝仁推薦的那本《濃夜燃情:病嬌陸少的天價嬌夫》,直接全本訂閱,點進了有聲書播放界面,開始收聽。
【“拿冰塊來!”】
!!!
嚯,一上來就這麽勁爆?!
晏久瞬間激動得眼睛都亮了,緊忙調高音量聽了起來。
【“少爺,要、要冰塊做什麽?”老管家顫顫巍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的事情也輪到你們來過問了?!還不快去拿!”陸少憤怒地将杯子砸在了門板上,刺耳的碎裂聲引得坐在地毯上的小白花劇烈地發抖了起來。
管家生怕自己惹得少爺不高興,緊忙答應道:“少爺別生氣,老奴這就去!”】
洗漱過後,晏久剛擡腿邁出浴室,餘光就瞄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屋,已經靠在了床頭的斯樾。
那厮肯定在裝模作樣地看着文件之類的,自然會把自己耳機裏的這些東西襯得格外低俗。
為了向斯樾證明自己并非是等閑之輩,晏久頓時戲精上身,按着耳機邊說話邊往外走,顯得自己忙得不行:“嗯嗯,對,我現在很忙,沒什麽時間。”
耳機裏傳出了陸少的狂吼——
【“我在這裏站着,你還敢忙自己的事?!”】
見晏久從浴室裏出來,斯樾擡眸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了視線,繼續輕點着平板屏幕,并未與晏久搭話。
而晏久只想先騙過斯樾,所以根本沒顧得上聽耳機裏的故事,繼續自言自語道:“喝酒啊……我沒空,就不去了。”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過來!”】
幾句話間,晏久已經走到了床邊,成功避開了每一個可能與斯樾發生視線交彙的角度,迅速地鑽進了被窩裏,靠在了他忘記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松軟腰枕上。
“電話”還沒有告別,演戲得有始有終。
晏久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對,我要睡了,這幾天無論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只能在睡前聽幾首舒緩的古典音樂了。”
【“別給我做出一副沒興趣的樣子!我是不是真的給你臉了?才讓你變得這麽肆無忌憚?”】
斯樾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晏久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忙假意調整了一下耳機,謙虛地笑道:“哎呀,其實也還好啦,什麽高雅呀,哈哈,真的還好啦~嗯嗯,改天我把我的古典音樂歌單分享給你。”
說完,假模假式地捏了一下手機的電源鍵,算是挂斷了電話。
裝完X了,這下可以好好聽小說了。
【“你是我的小嬌夫,我一個人的。”陸少捏住小白花細狗般的手腕,語氣狠絕無情。
小白花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落在地毯上,折射出了五彩斑斓的虹光。
陸少看得呆了。
真不愧是他的小嬌夫,就連落淚都是這麽的美麗。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這樣我會傷心的……”小白花的淚水洇濕了他足有五厘米長的濃密睫毛。
“傷心?你的心會比我的還痛嗎?你有心嗎?你傷害我、想要逃離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這樣對你,不可以嗎?你敢跟我說半個不字嗎?”陸少面目猙獰地吼道。
“陸少,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放過我,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小白花恨不能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你覺得我需要你付出什麽代價呢?”陸少玩味地笑道,“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需要,從開始到現在,我要的,只有你!只有你!”
“求求你……陸少,求求你……”小白花驚恐地搖着頭,“我想離開這裏,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你不懂我每天要從五百平的大床上醒來之後,孤寂的心有多迷惘!我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簡直太痛苦了……”
陸少将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掄到了地面,然後把他心愛的小白花甩在了辦公桌上:“好啊,你居然還敢說想要離開我的話,今天,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永遠都做我一個人的小嬌夫!管家!把冰塊兒拿進來!”】
“猜猜發生了什麽呢?鼠鼠我呀,也很好奇呢~”
聽到帶感的地方,晏久拼命壓制着自己的顴骨升天,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經,不被斯樾察覺到端倪。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時不時地就能感覺到斯樾在看自己。
晏久被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于是果斷采取了先發制人的方式,轉頭面向斯樾:“你總看我幹嘛?”
斯樾為難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晏久最讨厭別人說起話來吞吞吐吐,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他讨厭的斯樾,雙重buff下,他的耐心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有什麽事就直說。”
斯樾面色尴尬地問道:“久久,你在聽什麽啊?”
晏久在心裏嗤笑了一聲。
好老套的搭話手段。
“古典音樂咯,”晏久攤了攤手,“改天我也分享給你聽聽?”
斯樾露出了費解的神色。
晏久見他像是在懷疑自己,不禁虛張聲勢地擡高了音量:“怎麽?你不信我?”
斯樾:“……”
兩人對視了良久,斯樾仍舊沒有從晏久的眼睛裏找到絲毫看起來不自在的情緒。
無奈之下,斯樾只得艱難地咽回了“你耳機漏音”這幾個字,委婉地改了口:“你的……古典音樂漏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