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謀略
謀略
秦獨醉見到這一幕,連酒都不喝了,直接扔了女兒紅,砸在了陸聞與慕九塵面前。
陸聞與慕九塵二人被酒壺砸地的聲音吓了一跳,他們擡頭一看,就看見秦獨醉披頭散發地坐在了屋頂。
月亮在秦獨醉的背後,冷冷清清的,蒼白的臉色更顯得月光寒氣逼人,吓得慕九塵像是做錯什麽事情一樣,急忙掙脫開陸聞。
“阿醉,你喝多了?”陸聞問道。
“喝多了,沒醉。”秦獨醉低頭看着他們二人說道:“你們怎麽勾搭到一起了?”
說完這句話,他又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一時之間不知再說什麽接上,只能在房頂之上跟着陸聞與慕九塵二人大眼瞪小眼。
“是這樣的,剛剛九塵被我感動到,決定跟我做朋友。”陸聞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不過他此話一出,更顯得氣氛詭異。
秦獨醉皺起了眉頭,微微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剛剛陸聞說他交了九塵做朋友,九塵沒有反對,說明他們是真做朋友了。
不過這個朋友——肯定不夠純粹。
至于不純粹在哪裏,秦獨醉不想去探求。他們肯定達成了什麽協議,肯定讨論了什麽事情,九塵不說,陸聞不說,就是這件事他秦獨醉沒有資格知道。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問的必要。江湖之上,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多的去了,就算是九塵對他,也肯定有諸多隐瞞。
想到如此,他微微垂了眼,笑了笑:“那挺好,九塵你多交幾個朋友也挺好的,她也不會擔心你出去吃飯都沒人陪了。”
“阿醉,不要活在過去之中。”慕九塵聽見了‘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後開口說道:“這樣你不會幸福的。”
“這世上誰能記得起我派弟子張天?誰能記得起我師兄歲海傾?”秦獨醉反駁道:“我就是要将過去種種牢記,我記不住,就沒人記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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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塵不再勸說,只是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氣氛又陷入了無端的沉寂之中,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阿醉——”打破了沉默,開口的人不是慕九塵,是陸聞。
他笑盈盈地對秦獨醉說道:“那你不如将過去的故事講給我聽,多一個人幫你記住不好嗎?”
秦獨醉愣了愣,他沒想到這個大夫竟然說出了這樣的提議。
“這——”一時之間,他還有些猶豫,他将目光投向了慕九塵,似乎是要詢問他的意見。
慕九塵別過了頭,只說到:“随你的便。”
眼見其中似乎還有些隐秘無法訴說,陸聞又改口說道:“或者就挑你能講的講,大夫我将你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能知道你的故事。”
聽見陸聞如此說,秦獨醉笑了笑,也不好推脫,他跳下了房頂,一把攬住了陸聞的肩膀,有些開心地說道:“既然如此,今晚你就進我房間,跟我秉燭夜談,我好好講講我的故事,你幫我記住我們天渠峰的人。”
“這有何不可?”陸聞說道:“若是患者要求,大夫我也可以幫忙洩露一下隐私。”
秦獨醉想的當然不是什麽故事傳承的點子,他想為自己平個反,日後重振天渠峰。
畢竟自己被污蔑中傷二十年,名聲夠差的。
秦獨醉讓老板娘記賬在慕九塵的名字下,攬着陸聞就進了房間,惹得老板娘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們二人到底哪個是小白臉?”老板娘嘟囔地說道,備好了酒菜,正準備敲門進入房間,就聽見秦獨醉在其中唾沫橫飛。
“當年,我是被人陷害的!”秦獨醉大聲嚷嚷道:“誰有事沒事要殺師叔?他們眼饞我家寶貝,我又被師尊指名了繼承天渠峰,他們見我小輩,存心欺負我,只能聯合外人,将我趕下去。我失手殺了那裏應外合的賤人,他們就說我不安好心,是魔族細作,天地良心!我自己進魔界屠了魔界三千人,魔界還認我做細作?”
老板娘本想聽的是兩個大男人的‘奸情’,豈料卻聽見了好似是江湖秘辛的過往,一時間聽得入了迷。
被污蔑中傷了,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板娘端着兩壺酒,一疊菜,酒都涼了也沒注意,一心聽着其中人的故事。
“最後、最後我就被打碎了筋骨,扔下了懸崖,若不是遇見了大夫你,我也不可能恢複武功,有機會報仇雪恨。”
陸聞聽着秦獨醉像演獨角戲似的說着自己的過往,又看向了門外的人影,壓低了聲音對秦獨醉說道:“阿醉,你是故意的是不?”
秦獨醉得意的眼神甩給他,悠悠地說道:“天渠峰之人,亦學謀術,我借與你談天,故意讓老板娘聽見江湖隐秘故事,作為一個酒樓老板,她定會忍不住添油加醋,跟過往客人說道幾處,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我的背後的冤屈才能有洗淨的可能。”
“你不信我添油加醋的能力?”
“信,怎麽不信?”秦獨醉說道,給陸聞倒了一杯酒,笑了一聲:“但你太正直了,添油加醋的本領定是不如市井小民。”
“我貪錢世俗戀色,也叫正直嗎?”陸聞搖頭說道。
“心骨之正,豈在表像?”
聽見這八字,陸聞大笑了一聲,他盯着秦獨醉,将他從頭掃視到尾,從桌上拿起了酒壺,為秦獨醉也斟了一壺酒。
“我覺得,結交你這個朋友也不錯。”陸聞說道。
“那還要多謝陸兄賞識,肯給我這個臉。”秦獨醉笑了笑:“若是你覺得被九塵脅迫不爽,我可助你離開瓊雪樓。”
“不必。”陸聞擺手說道:“既然你願意當我朋友,九塵也願意當我朋友,那麽留在朋友身邊也未嘗不可。”
“你真當九塵是朋友?”秦獨醉喝了一杯酒,紅暈泛上了臉頰,有些醉醺醺地看向了陸聞,他又問了一遍:“你真當九塵是朋友?”
陸聞神色不變,泰然自若地對秦獨醉說道:“是,我必以全部真情對他,你不必擔憂。”
陸聞不說假話,他只是會少說一些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