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禁欲
第060章 禁欲
創業這個念頭其實在鄭爺的心中浮現已久, 自打上次酒水拍賣到手一筆數目可觀的靈活資金,他就有了這個打算。
鄭秋白也清楚金玉庭的工作燃燒透支的是他的身體。
對霍峋說的話不全是玩笑,在醫院的體檢結果的确不太妙, 趙院長都直搖頭。
鄭爺明白, 這是他晝夜颠倒、飲酒過量、不愛運動、不好好吃飯的代價。
好在他還年輕,身體底子也沒掏空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現在停下, 就是及時止損。
且按照未來各種打擊貪.官腐.敗、整頓夜場經營的清掃架勢, 鄭秋白當下如果不抓緊變通經營方式, 說不定到了風口上,還是一樣要關門大吉,無期限的停業休整。
所以,雖然外人都只覺得鄭秋白如今想要轉型創業,只是年輕人的小打小鬧, 等跌幾個跟頭, 遲早要回心轉意繼續搞會所, 但只有鄭爺知道, 他的決心相當深刻。
就算撞了南牆,他也有資本不回頭。
手上的閑錢,一早就有部分被他買了半條街的保底商鋪抗風險,還有一部分轉頭找了上輩子認識的靠譜經理人, 投資了幾家如今正剛起步不久的互聯網和游戲小公司, 做起幕後的天使投資人,甚至還在經理人介紹下,投了幾個外地的餐飲項目。
這些事都不是近期才做, 鄭秋白早早就開始試水準備了,也算是沾了重來一次的光, 上輩子正經投資他都是上輩子到了二十六七才着手。
真正年輕的時候,他還真不明白什麽叫做理財,也只眼巴巴希望手上的金玉庭不要被他經營到入不敷出、自掏腰包才好。
霍峋原本還準備自掏腰包支持鄭秋白的創業,他連借條都拟好了,無論借走的本金是多少,償還的條件都是鄭秋白答應他的求婚。
拿欠條來求婚,難為霍峋這腦袋能想得出來。
并不缺啓動資本的鄭爺毫不猶豫地把那張借條塞進了碎紙機,甭做夢了,真沒門兒。
而且,“別總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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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開玩笑,每一次都是認真的。”
屢戰屢敗,霍峋卻并不氣餒,就像上輩子他逮着鄭老板的耳朵叫喚“我喜歡你”一樣,這輩子他就逮着鄭蝴蝶叫喚“嫁給我”、“請娶我”。
霍峋不信鄭秋白每次都能這樣嚴防死守、不留餘地,等次數多了,但凡鄭蝴蝶稍有松懈,就給了他鑽空子的機會。
去哪結婚霍少爺都想好了,國外,一個男女十六歲時就能在雙方父母許可下結婚的遙遠國度。
等領了那張在國內不具有法律效力的結婚證,再到國內辦婚禮,還得把從前對鄭秋白有那種意思的哈巴狗通通請來。
霍峋到時候一定指名霍嵘做花童,捧鑽戒上來那種;還得讓葉靜潭那小賤人坐在第一排,觀完禮就叫保镖把他踹走。
至于那什麽杜少王公子,都從第二排開始落座,叫他們離霍峋與鄭秋白終生幸福的開始近近的,此後記得離鄭蝴蝶遠遠的,別想着破壞人家合法的婚姻關系。
霍峋對他暢想的婚禮安排尤為滿意,完全沉浸其中。
鄭爺從浴室出來時,霍少爺正坐在沙發上翹起嘴角,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很欠扁。
“你是遇上什麽好事了?”鄭秋白坐在霍峋身邊,夠過遙控器去換臺。
“沒什麽。”霍峋收斂了唇角,“你洗完了?”
“嗯。”
“那我去洗。”霍峋一直在鄭秋白之後洗澡,這樣方便他一口氣整理兩個人用過的浴室。
放着讓鄭秋白來,他是絕對不會記得擦鏡子,清理下水道入口的。
鄭秋白感覺霍峋是真喜歡做家務,細心還認真,要知道清潔下水道這種事,在鄭爺眼裏壓根不存在。
清理不清理,全看平時來的保潔能不能有職業道德,夠不夠認真。
霍峋拎着墩布從衛生間出來時,鄭爺下意識要開口誇贊一番,擡頭一看,卻發現這小子光着個膀子,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寬松的五分運動褲,還是灰色的。
兩條編織系帶落在胯.間,随着霍峋每一次認真拖地的動作,晃晃悠悠。
發覺鄭蝴蝶在看自己,霍峋拖的更認真的了,墩布在他手裏成了造型工具,做家務,也不忘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展示他的胸肌背肌肱二頭肌。
眼前的景象的确是比電視機裏的節目好看得多,鄭秋白大飽眼福,感覺激素都要不穩定了。
鄭爺靈魂發問:“你是想色.誘我嗎?”
“……”霍峋狂甩墩布的動作停下,但因為過于用力,胸口呼吸起伏急促。
雖然他的确揣的這個心思,但是鄭秋白到底懂不懂含蓄兩個字怎麽寫?
鄭秋白就盯着他胸口上的兩點,左一點右一點,起立向鄭爺敬禮。
他問:“開着空調呢,你這麽着不冷嗎?”
換做從前,霍峋臉一準要紅成西紅柿,摔門進洗手間或次卧,躲着再也不肯出來了。
但現在,霍少爺也下決心不要臉了,他得比鄭秋白還不要臉才行!
于是他忍下羞恥,小小聲問:“是有點冷,你要抱我嗎?”
這已經是霍峋最大尺度的求.歡了。
還好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還好這點兒事也不至于傳到外人的耳朵裏。
氣氛一瞬安寧,盡職盡責吹冷風的空調仿佛突然瓦特了,室內莫名燥熱起來,似乎是浴室還未排出去的沐浴熱氣湧進了客廳,香而暖潮。
今晚沒有加班,明天還不用早起,是個天時地利的好機會。
這檔子事,自然同居的孤男寡男肯定逃不過,鄭秋白一早就知道,瞧着霍少爺花費心思,也足夠秀色可餐,他也饞,腦袋裏簡直是天人交戰。
奈何趙院長反複叮囑過,孕早期這種行為是萬萬不可取的,對孕夫的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鄭秋白也覺得,雖然可以用後面,但他做這檔子事,萬一讓肚子裏的孩子發覺了,也實在怪丢人的。
那前段時間的正向胎教,一下子都白瞎了。
“冷你就回屋穿衣服,不早了,我要睡了。”鄭秋白委婉拒絕,而後再心裏默念在胎教書裏看到的歡迎詩,歡迎他肚子裏的寶寶來到他身邊,歡迎他獨一無二的小寶貝。
寶貝就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存寶寶,滅人欲。
心上的火一下子澆熄了大半。
鄭爺安慰自己,憋着吧,睡覺吧,夢裏什麽都有。
低頭做羞澀狀的霍峋都要愣了,眼看鄭秋白摸着肚子就快從自己身邊繞過去了,他才意識到這招是真沒用。
怎麽會沒用呢?
是他姿勢不夠帥氣?肉.體不夠有誘惑力?
不應該啊,他還在衛生間偷偷做了幾個俯卧撐,把肌肉激活呢。
霍峋一把拉住鄭秋白的胳膊,“你就這樣去睡覺?”
“是。”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今晚不能做。”鄭秋白挑明道:“應該是最近兩個月,都不行。”
雖然霍峋想強調一下他不是滿腦子都是這件事,但他還是要問:“為什麽?”
從前做這種事,主動的可都是鄭蝴蝶。
霍峋縱使很被動,予取予求,有時候會在賣力耕耘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一根人形的按.摩棒,但伺候鄭蝴蝶開心,他就開心。
現在鄭秋白不止不願意主動親他,抱他,還總是要推開他,霍峋真的很難不多想。
鄭秋白笑笑,張口胡編:“因為我在禁.欲,這對身體好,是保養的一種方式,你最好和我一起。”
還能有這樣的保養方式?這也能是保養的一環?他和鄭秋白的年紀,應該都還不到那方面虧空的地步吧?
“我怎麽覺得你在騙我。”
“怎麽會?”鄭爺佯裝驚訝,“我騙你這個幹什麽?”
不等霍峋反應,他已經湊過去,伸手抱住年輕人的脖子,輕輕親了親對方的唇角,吻很輕柔,一觸即離。
鄭秋白像是安撫小動物似的,揉一揉霍峋的耳唇,專注盯着對方的眼睛,眼波流轉,輕聲細語:“我沒有騙你,醫生說我體虛,要調養,這種事越少越好,我也喜歡你,霍峋,但不成。”
霍峋的耳朵被他揉的酥麻,整個人都要暈在鄭秋白溫柔的眼睛和語調裏了,哪裏還有餘力不要臉地死纏爛打,只剩眼巴巴點頭說“嗯”的份。
“你真好。”鄭秋白彎彎眼睛,把霍峋誇得快飛起來了。
霍少爺扔開手裏的墩布,一低頭抱住鄭蝴蝶的腰,“可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做這種事,就是想和你一起睡一張床。”他還從來沒跟鄭秋白同床共枕過,那種單純的蓋棉被手牽手。
笑眯眯的鄭爺聞言一僵,“非要睡一張床嗎?”
“不可以嗎?”
“我睡相不太好。”鄭秋白沒有和別人同睡一張床的習慣,和睡相沒什麽關系,不單單是床,只要他的卧室裏多了個外人,他都得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睜眼直到天明。
這點,在上輩子他和葉靜潭剛在一起時,得到過充分的驗證,此後他們兩個,從來都是分房睡,很有邊界感。
“沒關系,我睡相很好,不占地兒。”霍峋一般情況下閉眼是什麽姿勢,睜眼就是什麽姿勢,整個人躺得相當板正。
再說,和鄭秋白一張床,他也未必能閉眼就入睡,估摸着要心潮澎湃激動半宿。
“我……”
“你都說你喜歡我了,還要和我分開睡?”
“……”鄭爺覺得,倘若他拒絕了,霍峋又要對着他哔哔叭叭個沒完,連帶着懷疑他說的‘喜歡’到底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
最終,霍峋心滿意足的抱來了自己的枕頭。
在風投談判中,有一種技巧就是先一步拉高預期,将原本100分的要求提到150,這樣一來,多數時候都能順利拿到他們預期內的标準和股份。
霍峋早就想睡在鄭秋白的床上了,要不說枕邊人枕邊人,不睡一張床怎麽能叫枕邊人?
他原本想着付出一晚上的體力勞動,換取他睡在鄭秋白床上的辛苦費,現在這樣,還省時省力了。
鄭秋白靠着枕頭,任由霍峋躺在他身邊,一會摸摸他的床單,一會抻抻他的枕套,總歸,一副見了天大新鮮的樣子。
“至于嗎?”
“當然,”霍峋拉下他,将人牽住,“這樣的場景,我夢到過無數次,現在是美夢成真了。”
“你的美夢就是這?”鄭爺不信,覺得霍峋也是在說甜言蜜語逗他開心。
這世上所有人的美夢都該是成為千萬富翁,或者中個千萬彩票。
霍少爺聞言,嗤之以鼻,“那點兒錢算什麽?”
要是換個人說這種話,鄭秋白估摸着都要斜這種裝模作樣的人兩眼了。
但霍峋說這種話——那确實有說這個話的實力。
鄭爺翻了個身,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閉嘴睡覺吧!”
霍峋當即貼過去抱住他,盯着鄭蝴蝶烏黑的發旋,幾不可見得勾起了唇角。
*
霍峋把申請學校剩餘的爛攤子都丢給了霍老二,霍源近來有幾個程序要修理漏洞,忙的腳不沾地,沒空給霍峋去做驗資順帶置辦港灣那邊的消費卡,于是又把這事托付給了大嫂。
陳禾轉頭把霍峋的各種信息整理出來,交給霍峥身邊的小陳,“只需要再去銀行一趟,交些資料,我已經和那邊的經理打過招呼了。”
霍峥見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人呢?又滾去燕城了?他自己上學的事情,都不知道上點心?”
“都去一周了,你才想起來問?”陳禾還當霍峥都徹底放手了。
“他這周還不準備回來?”
“回來做什麽?”陳禾納悶兒,半晌一拍額頭,“對,我記起來了,這周你是要過生日了吧!”
“過什麽生日,多大歲數了。”霍峥哼聲,臉上的皺紋都在抖,他這個年紀,都該叫過壽了。
只是也不算整數的大壽辰,就家裏人一起過,不需要操辦什麽。
恰逢霍峥的生日,霍家二老準備從外地回來住一陣子,而國外的霍淳也打電話回來,說有一場國內的學術峰會和幾次手術觀摩,明兒就落地京市,要把她的卧房收拾出來。
高興事太多,陳禾都要忽視丈夫的生日了。
霍家人許久都沒這麽齊整過,正好借此,把生日給霍峥一起過了。
“你放心吧,我一會就給小弟打電話,叫他記得回家給你慶生。”
霍峥硬邦邦道:“愛來不來,我也不想看見他。”
陳禾還能聽不出丈夫的口是心非嗎?
她又道:“依我看,不如就叫峋峋趁這個機會把那位朋友一起帶來,大家一起坐下吃頓家裏飯。”
“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