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楚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情緒, 也許是他換位思考以顧謹言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又或許是他現在替代了顧謹言的身份,從而導致某種電波的感應。
就如同先前的他能夠感應到少年楚湛的情緒一樣, 來的莫名其妙。
畢竟這是個催眠世界, 一切都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畢竟這是個扯淡的催眠,哪怕此刻顧謹言有尿意, 結果反倒是他自己憋不住跑去上廁所, 也都不奇怪。
顧謹言的高燒不退, 楚湛就接連照顧了幾天。
這些天, 顧謹言的氣色逐漸在好轉,可楚湛卻仿佛被吸了陽氣似的,他的皮膚白,于是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更加明顯。
顧謹言盡管面對楚湛沒什麽笑臉,但是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在某一天晚上, 他忽然說:“你去睡吧。”
不過就算顧謹言不開口, 楚湛也撐不住了, 他回到客房後便倒頭大睡,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才緩過精神。
顧謹言身體好轉後,他便讓林霏接他去工作了,而楚湛就只能去公司處理一堆完全不在行的事情。
劉詢說:“幾天照顧下來, 好像有點兒效果。我看顧總對你沒那麽冷冰冰了, 不過進度還是慢了,楚醫生,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再加點速啊?”
楚湛被辦公桌上一堆文件搞得頭昏腦脹,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催眠世界裏顧謹言的公司都能被他搞破産。
“還能怎麽加速?再讓他生一次病?”楚湛頭也沒擡地說, “我可吃不消了。我總不能跟他說,顧謹言,接下來不管我怎麽逼迫強制你,你都不許自殺吧?”
劉詢急道:“那你就多帶他出去吃什麽燭光晚餐,看個什麽電影啊?”
“他現在在片場拍戲,哪有時間?”
劉詢思索了半晌,開口道:“我覺得現在是個關鍵點,趁着顧總對你的态度有所軟化,你得趁熱打鐵。”
楚湛從滿桌的文件中擡起頭,表情若有所思。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緊緊地蹙眉閉眼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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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呢?”
楚湛睜開眼,雖看不見劉詢的人,但他還是朝着聲音來源輕挑了下眉:“你不是讓我想主意加快進程嗎?”
“對對,所以你有主意了?”
楚湛“嗯”了一聲,然後把手裏的文件放下,拿起手機準備離開座位。
“你去哪?”
“探班。”
“楚醫生,你還沒跟我說你剛想的什麽主意呢?”劉詢急道。
楚湛問他:“你剛不是說現在是關鍵點嗎?那你說我照顧了顧謹言那麽多天,生病了會怎麽樣?”
劉詢頓時叫道:“可以啊楚醫生!你照顧顧總生病,然後帶病去探班!我要是顧總,我不得感動死!哎,那你剛剛是在給自己安排劇情了?”
楚湛邊走出辦公室邊同劉詢講:“我給自己安排了身體不舒服,至于什麽時候發作,暫時不清楚。所以我得馬上開車去探班,要不然開車的時候發作,我怕撐不到片場。”
“不叫司機開?”劉詢問。
“不叫。”楚湛笑了笑,“這樣才顯得用心。”
顧謹言今天出外景,在某個偏遠的山區。楚湛開車至少四小時,現在是下午一點多,抵達那裏差不多五點左右,正好吃晚飯的點。
于是出發前,他讓人保溫盒裏準備了精致菜肴,放在後車座上便開着一輛大G出發了。
幸好一路上還有劉詢這個上帝視角的陪他聊天,倒也不無聊。
楚湛沒有事先通知顧謹言,這種事情出場必須得帶點驚喜又帶點深情再帶點凄慘,效果才突出。
劉詢在路上問他:“你到那五點多,然後等顧總吃完飯拍完戲一起回來嗎?”
“不,等他吃完飯我就自己先回來,要不然晚上山路不好開車,而且據我所知在先前的劇情裏,我…….就是曾經那個楚湛,他是不希望跟顧謹言的關系暴露在大衆面前。而現在我跟顧謹言換了身份,我覺得他應該同那個楚湛的想法一樣,所以我得悄悄去悄悄回,省的給他造成困擾,免得到時不但沒效果不說,還壞事。”楚湛認真分析着。
劉詢笑着揶揄:“那你還真跟小說裏頭寫的那樣了。”
“哪樣?”
“賤攻。”
楚湛:“……….”
劉詢懶洋洋地調侃道:“看來你這一趟真的是苦情buff疊滿了,生病悄悄去探班,帶病悄悄回,來回八個小時,就為了送一頓晚飯。”
楚湛也開起玩笑,他搖搖頭:“賺錢哪有輕松的。”
在辦公室裏時,楚湛安排自己最好到了片場後才身體不适,結果沒料到車子只開了一個多小時,便發作了。
四肢無力加頭暈惡心,楚湛好幾次要停下來休息,但一看時間,要是在路上耽誤,等到天暗下來,這邊的山路更不好駕駛。
更何況,總不能過了飯點再到那邊,畢竟他這趟探班準備的借口是送飯。
于是,他幾乎是忍着一身的冷汗,咬着牙按照導航路線行駛,萬幸的是地方偏遠,一路上沒碰着幾輛車,他勉強在五點超出抵達片場。
車子一熄火,楚湛當即就靠在駕駛位緩了好一會兒,力氣才慢慢恢複。
劉詢瞧着他臉色白得跟張紙一樣,哭笑不得:“我說你給自己設計個差不多的病就行了,現在搞得像要進icu一樣。”
楚湛喘了口氣,心裏也格外郁悶:“你以為我樂意?我計劃只是個普通的身體不舒服,哪知道這麽來勢洶湧,好了,先不跟你說了,讓我先休息會兒。”
他有氣無力地擺了下手,瞅了眼車窗外的遠處,那邊還在拍戲,一部古裝戲,高懸的搖臂上挂着威亞,吊着個黑衣服的男演員。
底下一群人,有工作人員也有群演們,倒是沒看見顧謹言。
楚湛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車窗被人叩響了,他睜開眼觑了眼,再降下車窗,林霏的一張臉出現,她滿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車內人。
“楚,楚總!?您怎麽來了?”
楚湛揉着額角,疲憊道:“他人呢?”
“哦,顧哥還在那邊跟導演說事呢,我馬上去喊他過來!”
楚湛叫住林霏:“不用了,讓他先談完事。後座有吃的,你拿到房車裏去。”
“哎。”林霏趕緊去後座取了裝着食盒的袋子,接着關上車門。
她領着楚湛朝顧謹言的房車走去,又見楚湛走路帶着虛,便擔心問:“楚總,您身體不舒服嗎?”
楚湛确實難受得很,從自己車到房車就那麽幾步路,就跟騰雲駕霧似的。
來到房車後,他便整個人臉色蒼白地癱在了餐桌邊,氣息也格外沉重。
林霏放下食盒後,也不敢打擾,急沖沖地走到房車外打了通電話。
楚湛靠着房車的沙發阖着眼睛休憩了一會,此時他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眼一眯過了多久。
直到劉詢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楚醫生快醒醒,賣慘時刻到了!”
随即房車一沉,接着腳步聲走近。
楚湛掀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身古裝扮相的顧謹言,他一身黑色束身的勁裝,更将他的寬肩窄腰襯得線條流暢又簡練。
顧謹言上車後,先是目光在楚湛的臉上打了個轉,接着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盒,沒什麽表情和反應,自顧自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倒也沒排斥,他拆開了食盒,一一從裏面取出飯菜。
飯菜準備了兩份,楚湛本來是打算自己也在房車裏跟顧謹言一起用餐,畢竟來回八個小時,只是他現在實在沒胃口,只想找個地躺躺。
可現在還在執行任務,他必須得利用好每一次機會,要不然這身體也白遭罪了。
“家裏廚師做了你喜歡的蝦仁和牛柳。”楚湛伸出手背貼了貼保溫食盒,“沒想到一個下午過去了還是熱的。”
“嗯。”顧謹言拿起筷子垂着頭用餐,他的頭套還戴着,紮了個高馬尾,吃飯的時候,黑長的頭發便往他寬厚的一側肩膀上滑落。
車內氣氛沉悶,楚湛看着他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片場的事:“你這造型演的是殺手?”
顧謹言沒擡頭,淡淡地回了句:“魔族。”
楚湛:“哦……”
顧謹言:“嗯。”
楚:“這兒挺偏遠的。”
顧:“嗯。”
楚:“這幾天都吃的什麽?”
顧:“盒飯。”
楚:“哦……”
顧:“嗯。”
楚:“也是,去有餐館的地方都得兩三個小時。”
顧:“嗯。”
楚湛覺得他這輩子的話都在這次的催眠世界裏講光了,簡直是在沒話找話。
為了後邊能夠不出意外順利治療,他一個霸總當的跟舔狗似的。
透過車窗,不遠處的片場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都紮堆抱着盒飯。
楚湛低聲道:“我過來沒人看見,你放心。”
顧謹言一怔,他擡起頭:“什麽?”
賣慘第一步
楚湛朝他體貼又不失苦澀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發現我們的關系,所以我這次來沒驚動任何人。”
顧謹言垂下了眼睫,緊抿着唇,手中的筷子下意識捏緊。
“快吃吧,晚上還要拍戲?”
“嗯,要拍。”顧謹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瞬,他擡起眸,看見楚湛略微發白的嘴唇。
于是皺了皺眉:“你不吃嗎?”
賣慘第二步
楚湛虛弱地扯了扯嘴角:“不餓。”
這不是刻意為之,是他媽真的累。說完後他便頭一歪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覺得現在光看顧謹言都頭暈,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顧謹言糾結了下開口道:“我聽林霏說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可能今天開太長時間的車了。”
顧謹言已經沒動筷子了,半晌後他說道:“後邊有床,你去休息會吧。”
楚湛扭過頭看了眼後邊不算寬敞但足夠舒适的床,說實話,要是此時顧謹言不在,他可能早就在那挺屍了。
但當下不行,他來這是溫暖人心博取好感,而不是睡覺。
“不用了,我靠在沙發上休息會就行。”
顧謹言沒說話了,他看着楚湛換了個姿勢,将頭抵在了窗戶邊。
夜戲晚上七點多開拍,顧謹言吃完飯,便将餐桌上的吃食收拾到房車的廚房餐臺上。
楚湛睡得極不舒服,臉色依舊蒼白,顧謹言定定地看着他,又瞥了眼床,幾次壓制住某種沖動。
他站了一會兒後,手指攥緊又松開。最後拿起一旁的劇本繼續坐在楚湛對面。
“楚醫生楚醫生,快點醒來。現在快七點了,你要在顧謹言拍夜戲前離開,你得當着他的眼皮子下回去!”劉詢狂喊疲憊不堪的楚湛。
“我估計我開不動車了。”楚湛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
“就算你開不動車,那也得在他面前裝裝樣子!”
“我知道了。”楚湛動了動。
顧謹言将視線從劇本移到他身上,看着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接着又兩眼無神地摸了摸外套口袋。
他莫名心一緊,忙問:“你幹什麽?”
賣慘第三步
楚湛一張口,聲音都沙啞:“我得回去了。”
“天已經黑了。”
楚湛看了眼車窗外,除了另一邊的片場搭起的燈光明亮,這邊外頭漆黑一片,荒郊野嶺的,就一條窄窄的山路。
“我知道。”楚湛說着還是準備走下車,只是又停下腳步問顧謹言,“你幾點收工?”
“大概淩晨。”
“行。”楚湛點點頭,“那回去的時候讓司機慢點開車,我先走了,明天還有事兒。”
然而顧謹言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楚湛一愣,看向他。
顧謹言蹙着眉,臉色略微僵硬,似乎在下定某種決心,掙紮着。
楚湛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顧謹言卻不放,他糾結了好幾秒才開口:“你身體不舒服怎麽開車?”
“現在好多了。”楚湛聽到不遠處的片場聲音開始鬧哄哄的,知道是馬上要開拍了,他對顧謹言說,“你待會要拍戲,我在這裏也無聊,而且人多眼雜,被人拍到對你影響不好。”
顧謹言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被楚湛推開了手。
片場已經有人在喊顧謹言的名字了,楚湛便趕緊走下房車,然而天空突然電閃雷鳴,片場人員立即發出倒黴的聲音:“不是吧,不會要大暴雨吧!”
大暴雨剛說完就來了,前後幾秒,連給楚湛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的腳剛踏在房車外的泥地上,噼裏啪啦的雨點瞬間就把他的皮鞋給濕了個透。
顧謹言急忙上前一把将楚湛拉進了車裏。
霎時間,片場亂成一團,演員四處亂竄着躲車內,工作人員慌張收拾器材。
這雨簡直大得離譜,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水霧彌漫,完全遮蓋了視野。
林霏給顧謹言來了電話,說是今天晚上的夜戲黃了,現在都沒法下山,她在其他車裏,讓顧謹言自個先待在車內注意安全,看來今晚得在山上過夜了。
“我去!我活了三十幾年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大的雨!”劉詢在耳邊咋呼,“楚醫生你的主意妙啊!夜深人靜荒郊野嶺,一車倆人漫漫長夜的,這一晚上正是感情絕佳的培養時機啊!”
楚湛罵道:“我有病嗎?怎麽可能是我設計的這場雨!”
楚湛無語至極,說實話,有了先前那些劇情,他跟顧謹言單獨待一起那是相當不自在。只是現在沒辦法,為了趕治療進度,也怕顧謹言出意外治療中斷,導致後邊沒完沒了進入催眠世界。
所以秉承着快刀斬亂麻,他才不得已搞這麽多狗血花樣。
“還一車倆人,車裏就一張床,我晚上怎麽睡?!”
“楚醫生,你看看你能不能把這場雨變回去?然後把你的病也給弄沒?”
楚湛無力道:“你當我剛剛沒嘗試嗎?可我現在一集中注意力去改變,我頭更暈了。”
“啊這個……..”劉詢傻乎乎地說了句,“那你們找個游戲晚上雙排?”
“………..我只會打小霸王!”楚湛咬牙切齒。
雨水潑進車內,顧謹言立即關上車門,一瞬間阻斷了外面嘈雜的雨聲。
現在是催眠時間晚上七點,睡覺還早,不睡楚湛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限。
倆人在車內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後,楚湛扒着車窗發愁地看着,他的大G停得不遠,就十幾步路,跑過去也就幾秒鐘,只不過淋濕是必然的。
他糾結了番後:“呃………我回自己車裏去。”
“車裏怎麽睡?”
楚湛佯裝灑脫道:“随便對付一晚沒什麽問題。”
顧謹言盯着他,表情也分辨不出是不情願還是怎麽的,忽然他指着車窗:“外邊下冰雹了。”
“?”楚湛狐疑地再次扒着窗,“!”
顧謹言走過去打開車門,他彎下身再站起來關上門,接着來到楚湛面前攤開手掌:“雞蛋那麽大。”
楚湛瞪圓眼睛,還真有雞蛋那麽大。
太扯了……….那人出去估計都得被砸個血窟窿。
楚湛掃了一圈房車,指着沙發同顧謹言說道:“那晚上我睡沙發吧,你睡床。”
顧謹言看了眼沙發,眼神暗了暗:“還是我睡沙發吧。”
楚湛看了看他的個頭,又看了看沙發,咬咬牙道:“沙發就一米長……..還是我睡沙發吧,至少我比你短幾公分。”
“你身體不舒服。”
“沒事……….”
“這是我的房車我說了算。”
“那我還是回我自己車裏……….”
“冰雹雞蛋那麽大。”
“………..”
最終,楚湛還是上了床,床确實可以躺兩個人,然而就一張毯子,現在是秋天,山上氣溫低,房車的空調效果還不行。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奇葩事一樁接一樁。
劉詢已經躺就位了,光聽聲音就知道他伸着懶腰舒服道:“唉,楚醫生,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可以跟你跟顧大總裁躺一張床上,你說我這算不算是身價提升了?”
“…………”楚湛捏了捏突突直跳的眉心,問:“劉詢,這張床頂多擠兩個人,雖然你沒有實體,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晚上打算怎麽睡?”
劉詢想了想,回答:“呃這個……..也許睡你身上,也許睡顧總身上……….或許,我橫着躺你倆身上?”
“…………”楚湛瞬間不想說話,他甚至在想,劉詢一起進來催眠裏幹嘛?搶床?
當然劉詢也有他的擔憂:“楚醫生,你們………晚上不會那個吧?”
“………”楚湛額角迸出青筋,他怒道:“劉詢!”
顧謹言在衛生間裏拆頭套洗漱,待會就要過來睡覺,這是這次催眠世界中第一回同床共枕。
雖說他倆的身份互換了,按理說該擔心的是現在的顧謹言,然而楚湛心裏卻始終不得勁,渾身上下別扭。
過了一會兒,顧謹言洗完出來了,他只穿了一條灰色的寬松運動褲,上身赤着,結實漂亮的胸肌腹肌一目了然。
他手裏抓了塊毛巾一邊擦着頭發,一邊盯着靠在枕頭上的楚湛,眸中情緒晦暗不明。
楚湛身上蓋着塊薄毯,他不自在地扯着一角往身上遮了遮,這一個動作後,他更別扭了。
尤其車內燈光打的昏暗,氣氛裏處處透出微妙。再加上曾經多次跟顧謹言有過身體接觸,楚湛很難不記起一些事情。
劉詢嘿嘿地笑着:“楚醫生,你幹嘛呢?搞得跟暖床的一樣,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總裁!”
“……..”楚湛暗罵了一句自己,真慫!他擔心什麽,該擔心的人應該是顧謹言才是。
他索性又拉下毯子,大大方方地靠在枕頭上拿起手機漫無目的地浏覽,仿若正在等待妻子洗完澡睡覺的丈夫那樣。
“洗完了?”楚湛瞥過去一眼。
顧謹言低低地“嗯”了一聲後,将毛巾丢到一旁,然後脫下拖鞋,他看着唯一一張薄毯遲疑了一瞬。
也就是一瞬,接着便揭開一角,躺上床。
顧謹言帶着清新沐浴露的氣息靠近,微涼濕潤,淡淡地萦繞在空氣裏。
楚湛清了清嗓子對他說:“你放心,我以後都會尊重你,不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