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起睡
第44章 一起睡
谷筝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看了一眼手機,民宿的wifi已經斷了,這邊信號不好,5g變為2g。
他試着給Simon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消息發送失敗。
谷筝站在原地等了将近一分鐘,直到沉浸在夜色中的民宿逐漸變得熱鬧起來,電也沒來。
其他人的說話聲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傳來,夾雜着此起彼伏的嚷嚷聲,讓原本安靜的夜晚變得十分吵鬧。
“老板娘!老板娘在嗎?”有人在喊,“停電了!”
老板娘不住這棟樓,似乎也是剛聽見聲音過來,手裏拿着的電筒光晃來晃去,一邊跑一邊回:“來了來了,你們等一下,我看看怎麽回事。”
“老板娘你快點!”
“我這什麽運氣啊?住個民宿還要停電,早知道先洗澡了。”
樓上樓下都是抱怨聲。
谷筝關上窗戶,打開手機電筒,開門走了出去。
過道上聚集了不少人,三三倆倆地站在一起,還好邱勻宣的房間就在谷筝隔壁,谷筝來到門外,敲了敲緊閉的房門。
沒等多久,邱勻宣的聲音在門後響起:“谷筝?”
“是我。”谷筝說,“停電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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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筝等了片刻,看邱勻宣沒有開門的意思,又問:“邱醫生,你要不要出來呆一會兒?”
其實這兩天降溫,早就沒那麽熱了,晚上更是要蓋一層被子才不會着涼,這種時候還是呆在自己房間裏比較舒服。
但鄉下的夜晚太黑了,剛才谷筝從窗戶往外看,只能看到遠處一兩棟民房亮着微弱的光。
他想到之前在邱醫生家聽見邱醫生生病時說的那些胡說,到底有些不放心邱醫生一個人呆在烏漆墨黑的房間裏。
“算了,我現在不是很方便。”邱勻宣拒絕道。
但沒一會兒,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邱勻宣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晰。
“你要進來坐會兒嗎?”
谷筝沒有多想:“好。”
房門打開,谷筝進去就見邱勻宣已經快步走到床前,正彎腰在床頭櫃上摸索着什麽,床頭櫃上放了不少東西,被他翻得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響。
畢竟是在別人的房間裏,谷筝不好打着光亂晃,便關了手機電筒,改用屏幕光照亮。
兩個房間的布局不太一樣,在這裏住了幾天,谷筝幾乎沒有進過邱勻宣的房間,此時突然進來,他連椅子在哪兒都不知道,也只能在房門口幹站着。
直到邱勻宣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什麽,扭過頭問:“你怎麽一直站着?”
“啊?”谷筝有些尴尬。
邱勻宣指了個方向:“椅子在那兒,坐吧。”
谷筝打着屏幕光看了一眼,才瞧見一把搭着衣服和褲子的椅子,他走過去,只坐了一半的椅子。
窸窸窣窣的翻找聲還在持續。
谷筝忍不住問:“邱醫生,你在找什麽?”
“手機。”邱勻宣說,“我手機不見了。”
谷筝說:“我給你打個電話。”
“好。”邱勻宣站直身體,摸黑找了這麽久,手也酸了,他扶着右手的胳膊甩了甩手臂。
谷筝翻到通訊錄,撥通邱勻宣的電話。
可惜沒有打通。
“關機了。”谷筝說。
“可能沒電了,我回來在忙,沒來得及給手機充電。”邱勻宣嘆出口氣,難得表現出有些煩躁的樣子。
谷筝想了想,站起身說:“我的手機還有電,你拿我的手機找吧。”
邱勻宣沒有拒絕,過來接過手機。
随着距離的拉近,谷筝又嗅到了邱勻宣身上好聞的沐浴露香,也才發現邱勻宣的頭發剛剛洗過,濕漉漉的,還往下滴着水。
邱勻宣穿了一件寬大的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打開,露出一片皮膚。
谷筝垂着眼皮,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往上面落。
“燈怎麽開?”邱勻宣問。
谷筝擡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點出功能界面:“按那個手電筒的圖标就行。”
邱勻宣依言按了一下。
下一秒,明亮的電筒光穿透黑暗照在了邱勻宣一雙毫無遮擋的長腿上,不知道是燈光太白還是邱勻宣的皮膚本來就白,谷筝剛看過去的那一兩秒間,竟被那雪白的膚色晃了下眼。
像是在他的眼皮上紮了一下,他心頭一跳,趕緊挪開目光。
邱醫生沒穿褲子?
谷筝吓了一跳。
邱勻宣的反應也快,立即将手一偏,電筒光打到了牆壁上。
然而谷筝提上去的呼吸并未松下來,他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心髒開始狂跳,一下接着一下,強而有力地撞着胸膛。
氣氛逐漸凝固。
房間裏靜得仿佛能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房間外那些人還在吵吵嚷嚷地喊着老板娘。
半晌,邱勻宣動了動手腕,反手将電筒光照向身後,并開口解釋:“不好意思,停電的時候我還在洗澡,匆匆忙忙地出來,只找到一件衣服。”
“沒、沒事。”谷筝結結巴巴地說,“邱醫生,你的頭發好像還是濕的,我幫你拿毛巾擦一下吧。”
“我自己來,你坐着就好。”邱勻宣說着走開了。
谷筝僵硬地坐回椅子上,腦海裏閃出剛才看到的畫面,他搖了搖頭,逼着自己忘掉那些畫面,同時感到一絲慶幸。
太好了。
邱醫生在洗澡的話應該就沒看群消息,也不知道他和那個“大傻”在群裏吵了一架。
不然就算懷疑不到他頭上來,也肯定會多想。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邱醫生看到那個“大傻”說的話。
邱勻宣找了一條褲子拿到衛生間裏穿上,出來時頭上也搭了一條毛巾,他一邊擦拭頭發一邊繼續找手機。
椅子上搭着衣服和褲子,谷筝坐得實在不舒服,沒坐太久就起來走到窗前,這邊窗戶朝着民宿前院,低頭可以看到下面的人進進出出,幾道電筒光在夜裏亂晃。
老板娘找了人來查看電路,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電一直沒來。
樓上已經有人催得不耐煩了。
比起那些吵個不停的人,邱勻宣倒顯得非常淡定,還不忘安慰谷筝:“停電正常,民宿接待的人太多了,用電量大,電路承載不起自然就燒壞了,上個月的晚上也停過一次電,第二天上午才找人把電路修好,估計這次也要等到明天去了。”
谷筝關上窗口說:“還好現在不是夏天。”
又找了好半天,邱勻宣終于找到掉在床頭下面的手機。
民宿裏的床都是黑色架子床,床頭只墊了兩個枕頭和兩個靠枕,沒有任何遮擋,如果把手機放在床頭,很容易不小心将手機弄到下面。
邱勻宣雙腿貼着床頭櫃,彎腰掌在牆壁上,拿着手機照了好一會兒,嘆着氣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進去的,這道縫太窄了,我的手伸不進去。”
谷筝站在後面張望,聞言說道:“我來試試?”
“我都不行,你更不行了。”邱勻宣回頭笑了一聲,又說,“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幫我把床往後拖一點,我看能不能把手伸進去。”
谷筝說了聲好,繞到床後,用力拖了幾下,床都紋絲不動,在邱勻宣的照明下,他掀起拖到地上的床單,低頭一看,發現架子床的四條腿都被木板固定在了地上。
實在沒有辦法,谷筝只好過去把床頭櫃往外拖了一些。
“你注意些。”邱勻宣說,“床頭櫃上放了杯水。”
谷筝一摸,果然摸到一個水杯,沉甸甸的,起碼裝着半杯水,下面也濺出來了不少。
他端起水杯,站着沒動,看邱勻宣貼着牆壁蹲了下去,伸手摸索半晌,總算夠着手機。
“拿到了嗎?”谷筝問。
“嗯。”邱勻宣應得有些吃力,直到慢慢收回了手,一直提着的氣才吐出來,他起身說,“拿到了。”
谷筝也松了口氣,準備把水杯放到後面的桌上,以免邱勻宣不小心碰灑了,誰知剛轉過身,忽然聽見一道悶響。
邱勻宣不小心踢在了床頭櫃上。
谷筝轉頭在電筒光裏看到邱勻宣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直接朝着床的反方向倒去,他的心髒在這一瞬間提到嗓子眼。
“邱醫生!”
谷筝身體的反應快過大腦,回身跨出一大步,只覺電筒光在漆黑的房間裏一陣亂晃,等他的後背感受到床上被褥的柔軟時,邱勻宣已被他拉着倒在了他的身上。
同時下來的還有杯子裏的水。
嘩啦一下。
全部澆到谷筝臉上。
谷筝:“……”
不是半杯水,應該有一整杯水。
他左手舉着空了的水杯,剛才嘴巴沒有閉上,有水嗆進喉嚨裏,他将頭一偏,劇烈咳嗽起來,火辣辣的痛感很快蔓延進鼻腔,難受得他一口氣沒吸上來,鼻子裏好似有兩團大棉花堵着。
趴在谷筝身上的邱勻宣被吓到了,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顯然邱勻宣也聽見了剛才的嘩啦聲響,但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手機在這個時候沒電,自動關機,電筒光驟然消失,房間一下子被黑暗淹沒。
窗外沒有一點光亮,門窗緊閉,月光也照不進來。
邱勻宣眼前幾乎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他摸黑試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沒有反應,這才想起谷筝給他打過電話,他的手機早關機了。
“谷筝?”邱勻宣急得背後都冒出了一層薄汗,“你沒事吧?”
他想把谷筝扶起來,卻壓根看不到對方的手在哪兒。
谷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把水杯放到床上,用手臂支起上半身,剛要開口說話,卻身體一僵,呼吸猛地往上一提:“邱醫生!”
邱勻宣也意識到自己慌亂中按錯了地方,像碰着了燙手山芋似的,整條手臂都麻了一瞬。
“抱、抱歉……”邱勻宣第一次連說話都結巴了,連忙挪開手,結果身體重心沒穩住,手往上撐到了谷筝腹部。
手心剛貼上去,就被谷筝一把抓住。
也不知道谷筝哪兒來的速度,竟是噌地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他看不到邱勻宣的臉,但能聽見邱勻宣急促的呼吸聲。
“邱醫生。”谷筝的聲音繃得很緊,“別亂動了。”
邱勻宣沒有說話,也沒再動。
就這麽僵持了好一會兒,邱勻宣嘶了一聲:“你抓痛我了。”
谷筝剛才被結結實實地吓到了,一時沒收住力道,這才發現邱勻宣痛得呼吸重了好幾度。
他立即松開手,并往旁一滾,摸索到床沿爬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邱勻宣那邊沒有動靜,依然半跪在床上,只是呼吸聲輕了很多。
谷筝臉上臊得慌,房間裏的黑暗掩蓋不了他皮膚上的熱意,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有動靜,邱勻宣似乎在床上摸索:“剛才有水灑了?”
“嗯。”谷筝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回,“我端着你的水杯,裏面的水都灑床上了。”
邱勻宣很快摸到床上的濕潤。
灑出來的水很多,床中間的位置濕了一大片。
“你沒事吧?”邱勻宣問。
“沒事,本來嗆到了,現在好了。”谷筝安靜了下,反問,“邱醫生,你呢?”
“嗯?”邱勻宣不明所以。
“你的手還痛嗎?”
“哦,不痛了。”
谷筝尴尬極了,抓耳撓腮,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還好氣氛沒沉寂多久就被邱勻宣打破了。
邱勻宣在床頭櫃上摸到充電寶,給手機充好電後,又在床上摸了幾下。
“床單和被子都打濕了,今晚睡不了了。”邱勻宣說。
“老板娘就在樓下,我們下去問問。”谷筝回,“她住另一棟樓,應該可以抱一套新的床單被褥過來。”
手機剛充上電,這會兒還沒開機,兩人只能摸到房門口。
邱勻宣的房間比谷筝的房間大很多,也亂很多,邱勻宣在這裏住了很久,又明顯是個不愛收拾的人,地上放了兩三個打開的行李箱以及各種散着的行李袋。
谷筝生怕邱勻宣又不小心絆着,每走幾步就要回頭提醒對方注意腳下。
說到第三遍時,一只手摸到他背上,然後往下扯住了他的衣服。
谷筝步子一頓。
邱勻宣貼近了些,沐浴露香争先恐後地往他鼻子裏鑽。
“你介意嗎?”邱勻宣問。
谷筝搖了下頭,又想起對方看不到,便說:“不介意。”
外面的樓道裏已經沒人了,不知是誰在樓梯口放了一個手電筒,下到一樓,才瞧見擠在前廳的一群人。
其中就有那個梵高。
“老板娘,今晚還來不來電啊?我等着洗澡呢。”
“就是,有沒有電先打個招呼,讓我們做個心理準備,這樣一直拖着算什麽?難道要我們在樓下守到天亮嗎?”
擠在梵高身邊的幾個男人扯着嗓子嚷嚷。
老板娘被念了這麽久,也是有點煩,耐着性子說:“你們別急,還在檢查電路,明天肯定修好。”
“明天!真要等到明天?”
“我靠,瘋了吧……”
“誰給Simon打個電話?讓他明天別來了,咱換個地方住。”
谷筝本想從人群中穿過,一聽這話頓覺不妙,扭過頭去,定睛一看。
擠在梵高身邊的那些人好像都是群裏的人。
他心中警鈴驟然拉響,想也不想地抓住了身後邱勻宣的手腕,将邱勻宣拖到自己身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對方。
前廳放了很多手電筒和蠟燭,雖然光亮比不上開着燈時,但是足夠大家看清其他人的臉。
梵高也注意到了谷筝,自來熟地沖他招了下手:“嘿,你也下來啦?”
谷筝沒什麽表情地點了下頭,态度頗為冷淡,自從他知道那些人是群裏的人後,就只想避着他們。
梵高問:“你朋友呢?沒下來嗎?”
谷筝說:“也在。”
說完不等梵高回話,便抓着邱勻宣往老板娘那邊去了。
梵高莫名其妙地看過去,才發現谷筝那邊手上還牽着一個人,不正是今晚在他們群裏引發了一場血戰的白衣服嗎?
“快看他倆的手!”旁邊有人小聲開口,“牽得好緊。”
“我就說他倆是那種關系吧,你們還不信。”
“可那個灰衣服一眼直啊,我真不信他和白衣服是一對。”
“白衣服的身段确實好,怪不得能讓骨頭破防,你們說骨頭是不是喜歡上白衣服了?”
“不是吧,就一張照片而已,連臉都沒拍到。”
“骨頭不也是因為照片喜歡上椰子的嗎?不知道他倆進度如何了,也許現在骨頭已經嫌棄上椰子了,不然怎麽又在網上搜尋獵物了?”
“我看骨頭和那個L沒兩樣,都三心二意、見異思遷,嘴上說得好聽,說只喜歡椰子,可你們看他的動态不也沒停更過嗎?現在軟件改版,更方便他釣魚了,也不知道偷偷摸摸地在私信裏約了多少人,說白了他只是條件比那個L好些而已。”
“讀了一個體大而已,也不見得多好吧?又不是a大的。”有人嗤笑,“可憐的椰子。”
“最可憐的是大傻吧,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
“對了,大傻呢?”
“在樓上自閉呢,都快氣得跳樓了。”
谷筝拉着邱勻宣擠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忙得滿頭大汗,聽完他的話,喊來在民宿裏幫忙的一個大姐。
大姐說:“樓上就有備用的,我也可以給你們拿,但我們都忙着,你們自己鋪一下可以嗎?”
“可以。”谷筝說。
“不過你們灑了多少水?要是很多的話,不如等明天再鋪。”大姐又提醒道,“如果連床墊都打濕了,那你們換一張床單也沒用啊,水還是浸到床單上,現在也沒有電,不然你們可以用吹風機吹一下。”
谷筝才想到這一點,看了一眼邱勻宣。
邱勻宣皺着眉頭,面露難色,他剛才摸得仔細,那些水确實打濕了床墊。
大姐見他倆不吭聲,也不想多浪費時間,便建議道:“大床房裏都是一米八的床,你倆睡正好合适,今晚擠擠吧。”
回到樓上,邱勻宣的手機已經充了十幾格的電,他拿上睡衣來到谷筝房間。
相比邱勻宣,谷筝的東西簡直用少得可憐來形容,除了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書本外,衣服和日用品都裝在行李箱裏,行李箱拉得嚴嚴實實,靠在床尾的牆壁上,只有一件容易皺的外套挂在衣櫃裏。
房間地面幹幹淨淨,哪怕摸黑也能暢通無阻。
谷筝找到自己的充電寶,給手機充好了電,轉頭問坐到椅子上的邱勻宣:“邱醫生,你洗漱了嗎?”
“洗漱完了。”邱勻宣說。
谷筝走過去,下意識地想摸一下邱勻宣的頭發,可手伸到一半又驀地收了回去,他頓了一秒,只是問問道:“頭發幹了嗎?”
話音未落,電筒光從他臉上晃過。
他眯了下眼。
邱勻宣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笑了一聲:“早幹了。”
“那睡吧。”
“好。”
說完,邱勻宣沒有起身,谷筝也沒有動彈,兩個人跟木頭似的面對面地杵了好一會兒。
邱勻宣問:“怎麽睡?”
電筒光又從他臉上晃過。
不知道邱勻宣是起了玩心還是想借着光亮看他的表情。
谷筝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他在這幾秒裏想了很多,然而不管怎麽想,現實擺在眼前——
房間裏只有一張一米八的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能睡人的地方。
他們連備用的床單被褥都沒有,別說打地鋪了,也不可能再去樓下麻煩人家。
“一起睡。”谷筝感覺到了一絲口幹舌燥,他忍住舔唇的沖動,繃着一張臉,把之前邱勻宣問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你介意嗎?”
邱勻宣的反應比他想象中平靜很多,站了起來,把話抛了回來:“我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谷筝嘴上這麽說,垂在身側的手卻攥緊了又松開,手心裏已經出了些汗。
邱勻宣笑了一下:“我也不介意。”
時間不早了,樓下的吵鬧聲逐漸散去,夜晚恢複安靜。
谷筝和邱勻宣并排躺在床上,他睜眼望着在黑暗裏看不清紋路的天花板,完全沒有一點睡意,身旁邱勻宣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均勻綿長,他聽着聽着,身體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