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地平線

第28章 很愛很愛你

回頭看我的愛情，短暫如電影，但是也有過像電影裏才有的激烈和甜蜜的情節。費麗莎在看到拉莫斯手捧一束紅豔豔的玫瑰出現時，她心腔裏無端湧出一股蕩氣回腸來。而她站在原地，不知是要迎上去，還是繼續傻站着。

眼眶熱乎乎的，鼻子很酸。他和她都不是什麽感性的人，要說記憶力有多好也夠不上。他察覺得到她情緒的變化，願意先來安撫，也是很不錯的不是嗎？

拉莫斯放下手裏的花朝費麗莎走過去，張開手就把她納入懷裏，他們擁抱過很多次卻沒有哪一次會像今天這樣湧動着難以言說的情愫，他看到她眼圈一紅心口就好比被人掐了一下。“很感動嗎？”費麗莎把側臉貼在了拉莫斯的胸膛上，他說話時她可以聽得到他的心跳。

費麗莎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而是更加用力抱住了他。

“塞爾吉奧，你今天回來得真早呀。”費麗莎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努力地把眼淚忍住，才擡起頭去看他。她把眼睛微微眯起，這樣就察覺不到她快要流淚的眼神。

果然，他沒有發現，而是開始說起今天訓練的趣事。

費麗莎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心裏卻沒能忍住往剛剛那個電話上想。那些詢問的句子已經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那些人只是很喜歡他而已，也許是騷擾電話呢。

“費麗莎，你餓了嗎？”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的費麗莎沒有聽到這句話，拉莫斯的疑心又冒了出來，她最近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是在擔心些什麽，眉頭似乎就沒有舒展過。

“費麗莎？”

她終于回過神了，那抹笑要多假有多假，“怎麽了？”

“知不知道，這很不像你。”拉莫斯擡手捏住費麗莎的臉，擔心地問，“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沒有！”費麗莎立即搖頭，“你不在家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

“真的？”拉莫斯顯然是不太相信，看向座機，“是……接到了記者的電話？”

費麗莎垂下眼睑，握住自己的裙擺，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以前為了許多事情哭過鼻子，其實很多都是很小的事情，自己如果解決不了，還有家人、朋友、同學，老師的幫忙。

可是以後……她只有自己了，果然她是一個離開了別人就沒辦法自己獨立處理問題的笨蛋啊。

就好像此刻，被記者逼問過後再接到情敵的示威電話，她就潰不成軍了。是不是沒了依仗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會沒有底氣？她瞞着他舍棄了家人，她所有的人只剩下他，真的是卑微到不像話了。

而且，這段感情裏面似乎一直都是她主動追着他跑的。會不會，這樣就造成了這段關系的不平等？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這個錯誤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這句話不是什麽好的句子，拉莫斯抿唇壓下心裏面的不快，皺眉說：“我的女朋友就是你，沒有別人。”

費麗莎拿下他環抱住自己的手，電話裏面可不是這麽說的，但她還是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你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她擦幹眼淚，冷淡地點點頭，“我信。”

費麗莎這副樣子是信任他的話，就是他眼瞎了，拉莫斯不悅地看着她。“你怎麽……變得一點都不可愛了？”

換作以前，她早就已經乍呼呼地給他一頓胖揍了，可這個時候費麗莎還是很冷淡，甚至讓他覺得很陌生，“是呀，也許我本來一點兒都不可愛呢。”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拉莫斯心裏已經撓起頭來，而他越急，費麗莎就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受歡迎，從你讀書的時候就是了。現在你出名了，越來越多你喜歡的類型也……喜歡你，你如果真的變心了，沒必要顧念什麽同學情誼留在我身邊的。”費麗莎說完就站了起來，原來這樣說出口真的能讓人感到輕松。

“塞爾吉奧，我很愛很愛你，你能明白我這種不能失去你的心情嗎？”費麗莎搖搖頭，又說道，“不要明白我，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明白我自己了。”

氣氛凝重，拉莫斯覺得自己一呼一吸間全是冰雪的氣息，但房間裏面沒有開空調。

他不是很會說話，拉莫斯伸出手拉過費麗莎的手，探過身就将人壓在了身下，捏住下巴就吻了過去。這個吻纏綿悱恻又難分難舍，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到底有多難離開她。

“明白了嗎？”他喑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費麗莎擡眸看他，從他眼裏看到自臉紅紅、嘴紅紅的樣子，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回答說：“知道了。”

拉莫斯捏了捏費麗莎的臉頰，“都瘦了，手感不好了。”

誤以為一切都已經天晴了的愛侶，忘了命運那雙翻雲覆雨的手正在不遠處等待着要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知道費麗莎改掉志願，沒有如期參加馬德裏學校的面試時，拉莫斯正開完賽前發布會。這場他們客場挑戰馬競，所以他自然就遇到了托雷斯。兩人打過招呼後，托雷斯沒忍住問了費麗莎的近況，他很巧妙地沒有讓拉莫斯察覺到他對費麗莎的思念裏，是男女之情的思念。

對托雷斯來說，費麗莎雖然遲鈍又鬧騰，卻是他等了很久的玫瑰。她的離開，是留不住的雨水，但又是很想保存的書簽。

拉莫斯問他，費麗莎這段時間沒有回家，她的家裏人都沒有電話，很是奇怪。他望着好友絲毫不知情的眼神，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費麗莎這樣的付出，值不值得。盡管外頭那些風言風語都是媒體看圖說話，可在她父母的眼裏，絕不是膚淺、浮于表面的理解呀。

“她放心好了，約翰和盧娜都很好。你讓她別忘記明年的選拔考試就好。”托雷斯拍了拍拉莫斯的肩膀，回到自己隊的更衣室去。

不能再說下去了，他真怕自己會把一切和盤托出。

“明年的選拔考試？”拉莫斯自言自語地對自己說道，并沒有想到是費麗莎要參加的考試，他精神抖擻地回到更衣室準備待會兒的比賽。

一直到精疲力盡結束比賽後，在回程的路上他才琢磨出意思來。

忽然之間，這些天裏的細節都像是一本詳盡的書般攤開在他的面前，有把聲音很準确地告訴他，費麗莎做了什麽事兒。這種滋味談不上壞，但對費麗莎和她的家裏人來說卻是一個重大的決定。但，看費麗莎的态度……應該是一開始豪情萬丈，到此刻的患得患失了吧。

“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嗎？”拉莫斯編輯了短信，然後看着短信編輯框發呆。過了一會兒又保存到草稿箱裏，這些話如果是通過短信來傳達的話，最後一定會變成另一種意思的。還是見面的時候說吧，他想。

費麗莎一直認為，所有事情發生之前都是有預兆的，比如拉莫斯發現了她改了志願的事情。他回來的時候山雨欲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即将會到來的審問。這年頭想當一個無所事事、胸無大志的人真的有那麽不可饒恕嗎？

相視無言之下，費麗莎轉過身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行李箱很輕，“哐當”一聲地砸在地上，她臉上是視死如歸的表情，說：“塞爾吉奧，我累了。”

“what？！”拉莫斯的臉上大概就是這樣的神情，他還來不及說什麽話，就眼睜睜看着費麗莎抱着行李箱開始下樓。

“嘿，不是。你回來……給我回來！費麗莎！”拉莫斯放下手裏的東西，追了下去，一把拉住費麗莎，“我還沒說要做什麽，你走什麽？”

“其實我早就想走了。”費麗莎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開口說，“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後，這段時間是最糟糕的。我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談戀愛好無聊喔，我們原本多開心的呀。”

“談不攏了嗎？”

費麗莎點頭，“太麻煩了。你的那些追求者，還有越來越少可以見到你的時間，我無所事事的生活，集在一起……我真的覺得有些夠了。”

“你……一開始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了嗎？”拉莫斯被這一連串的事打擊到有些站不住，深吸一口氣說，“我們結婚吧！”

“如果談戀愛很無聊的話，我們結婚吧！”

費麗莎把手裏的行李箱放下，不可置信地看向拉莫斯的臉，問：“你是認真的？”

“你不願意嗎？”拉莫斯心灰意冷地回應說，看費麗莎這副神情，他估計沒戲了。費麗莎止不住地點頭，說：“願意呀，我當然願意呀！”

拉莫斯看了一下手表，“今天已經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注冊吧。”

費麗莎伸出尾指，“打勾勾，不許反悔。”

夏天的尾巴，他求婚，以為明天會是順遂的。

作者有話要說：

瞎寫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