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地平線

第23章 即使抓牢了你

這個家在醞釀一場暴風雪，預計會摧毀多年以來建立的感情，來日再重建。

盧娜的思緒飛快運轉，費麗莎緊張不已地盯着母親的臉企圖從那裏得到支持，而不是……濃厚的失望還有怒意。與此同時，老約翰也是候機蓄力狀态，生怕家庭矛盾升級，雖則他的生氣并不少。

費麗莎這個行為是出爾反爾，并且沒有跟他們商量，也沒有提前通知，就這麽樣一下子把結果丢出來。任是他性格再好，身為父親仍舊是生氣的。

“我本來打算找個時間跟你們說的……”

氣不打一處來的盧娜用力把茶幾上的雜志推跌在地，“你這是‘通知’我們！不是找個時間跟我們談！費麗莎你是要氣死我？！”

“我冤枉啊！才不是這樣的！”費麗莎瑟縮了一下，眼睛也不好意思望向封面上的拉莫斯，她無助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從他的眼中只看到難過和失望，這比任何東西都要鋒利，刺穿了她的心上的第一道防線。

費麗莎咬住嘴巴，不敢哭，她知道自己什麽樣子最讓父母心疼，想要像以前那樣撒撒嬌躲過這次暴風雨。

但是緊急通知的天氣預報，說暴風雨要三點到來，它就不會遲到。

盧娜站了起來，看着費麗莎，問：“原因。如果是因為一個男人，你現在就從我的家滾出去。”

“為什麽啊？為什麽啊？我錯在哪了？！”費麗莎就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被炸起來了，她聲音顫抖卻是不容忽視的憤怒，“那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你憑什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否定我？”

“費麗莎，你連你自己的都照顧不好，就這麽傻乎乎地要将自己的未來寄望在……”盧娜拿起一本雜志朝費麗莎摔去，砸在她的腳下，“在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男人身上？！”

費麗莎定住在原地，聽着盧娜繼續說：“你連商量都沒跟我們商量，就反悔！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做的？這個人是誰，做什麽的……不就是談個戀愛，你至于這樣嗎？”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堅強的人，這下子已經忍不住噴湧而出的眼淚，蹲下身抱住自己開始哭。從未有過的傷心，盧娜聽得心煩意亂，便開始口不擇言，“我也是為你好，你這樣草率因為一個人留在一個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環境，将來分手的話肯定會後悔的！”

還在熱戀的人，怎可能聽得進去，她幹脆坐下來，抹着眼淚說：“我們感情好着呢！我不管，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好啊，你去呀！看你怎麽養活你自己。你的學費是我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給的。你去啊，別到時候分手了哭哭啼啼回來找我。我門都不會給你開！”

“走就走！了不起啊！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什麽都要管，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現在就連我喜歡一個人你都要管東管西！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我以後都不會再聽你的話了！”費麗莎拿起桌子上的志願表，“你放心，我今天就走。”

老約翰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愛的兩個人用那些扔出去就收不回的刀子，捅進對方最柔軟的地方，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都不知道向來很聽話的費麗莎，怎麽突然就變了個樣，雖然哭到岔氣的樣子跟小時候沒區別……可是眼神全變了。

“我管你？我要是管過你，你就不可能去那個破城市讀書！你摸着你的良心說，我什麽阻撓過你？而且我說過的話，你聽過嗎？當初不是你自己決定，跟我們說好的嗎？你這次都幹了什麽，你自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已經不小了，就不能成熟點去思考問題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費麗莎過于年輕會讓她聽不進任何的勸告。盧娜卻是見識過人生那可怕的染缸，不想自己的獨生女也去經歷那些辛苦的事，只想她一輩子平安喜樂。更加不可能放任，放任費麗莎打着“我已經準備好受傷”的準備去撞南牆。

“是，你最厲害了。未蔔先知！”費麗莎的心口被一雙名叫“割裂”的手緊緊握住，這雙手要将她從被保護得好好的羽翼下割裂出來，要将她從穩定又安樂的家庭生活割裂出來，但是現在被憤怒籠罩的她沒法去理會這些情感。只能憑直覺，将積壓多年的不滿添油加醋用最激烈的言辭去回擊。

這場争吵是沒有贏家的，只有輸家。

……

天沒有下雨，但是空氣是潮濕的，費麗莎拖着行李抽泣着去截車。她讨厭無法停止哭泣的自己，像個軟弱到不得了的廢物。讓她整個叛逆的行為大打折扣。

早在費麗莎的家裏傳出巨大的吵架聲音，托雷斯的心就一直沒有安穩過，聽到門被用力關上後，他就拿起自己的車鑰匙追了下來。

總算在費麗莎走出馬路的時候把她拉住了，“費麗莎！”

“Fer Fer——啊嗚——”她松開拖住行李的手抱過托雷斯，埋首在他的心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好傷心啊！我為什麽那麽傷心啊！”喉嚨堵得慌，這下子猛地又哭了出來，她的眼淚鼻涕全糊在了托雷斯的衣服上，他揉着她的頭發說：“你這是要去哪？你來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好好跟盧娜他們好好談。可以嗎？”

“不可以！”她從他的懷裏擡起頭，紅彤彤的眼眶讓他心口發澀，喉頭像是被壓住了，不能說話。

她說：“我才不要回去，他們根本就是打着愛我的旗號，要禁锢我！我不會回來的了。我現在就去火車站！”

“這麽晚了！你确定自己去？”托雷斯還想緩和一下費麗莎的情緒，但是費麗莎去意已決，“我不會再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了。”

“老約翰怎麽辦？你的爸爸傷心怎麽辦？”

費麗莎揉了眼睛一下，抽噎道：“嗚嗚，老約翰對我很失望。我……我沒辦法面對他了。”

托雷斯雙手捧起費麗莎的臉，“你想清楚了嗎，真的就這麽走了？”費麗莎迎上托雷斯那柔和的雙眸，他臉上的和煦神情就像在告訴她，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她撐着。

可是……

費麗莎搖搖頭，“別勸我了。”

她退開距離，拉起箱子要去攔的士。托雷斯一個大步上前，把費麗莎拖了回來，“我送你去。”

“不用麻煩了。”她低低地說。

最後費麗莎還是上了托雷斯的車，她從後視鏡裏看到一張哭到眼睛紅腫、臉色蒼白的臉。吵架的時候哭得太用力，現在身體反應過來，頭痛、眼睛痛、嗓子也痛，她悲傷極地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幽幽地嘆了口氣。

夜風襲來，她看向周圍後退的風景，也許以後就不回來了呢。

思及于此，費麗莎眼睛一熱又要落下淚來，她捂住嘴巴難受地嗚咽了一聲。聽到聲響的托雷斯擔憂地看了費麗莎一眼，那種熟悉的、難受的心痛又湧上心頭，他真的就想立馬掉頭，把她帶回自己的家……

“Fer Fer，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他很有預感地看過去，費麗莎一直看着車窗外，“別告訴塞爾吉奧，不要告訴他。”

那個人，就這麽好？

他送她一直送到月臺，拿出皮夾的瞬間就被費麗莎拒絕了，“Fer Fer你試試抽出一張紙幣看看。那樣我們就只有絕交一條路了。”

“有困難打我電話。”他最後看她一眼，哀傷的眸色全被費麗莎臉上的笑給溶解了，她抱住他，聲音很是雀躍：“祝福我啊！”

抱歉，我做不到。他拍拍她的背，“到了賽薇拉那裏記得給我電話。”

——

賽薇拉等在車站外，毫無意外看到一張憔悴到沒血色的臉。這些對她來說是難以置信的，被家人慣出一身壞毛病的費麗莎會為了拉莫斯跟家裏鬧翻。而且鬧翻的理由——更是讓賽薇拉疑惑，這一家人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怎麽鬧到這個田地的？

“你有什麽打算？”賽薇拉在帶費麗莎回自己家的路上，問。

“繼續在塞維利亞的洗衣房裏面上班，然後一年之後再去考教師資格證？費麗莎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費麗莎先是點頭，然後再搖頭，“我想過的，但那些都是基于我……”話未說完，她的心就開始有些慌，她出來的時候把自己從小存起來的錢都帶出來了。她還沒傻到以為這些錢足夠撐很久，她的計劃裏沒有這一部分。

賽薇拉把費麗莎摟緊了，說：“這些天你好好考慮，沒關系，萬大事都有我。”

費麗莎“嗯”了一聲，想起自己原本的計劃，談一年的戀愛再說以後的事情，可現在……

不過沒關系的，這一切都會好的！她想。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恢複晚上八點更新咯，如果有意外會在文下面留言通知大家的！

下一章開始俱樂部發糖虐狗，我不預告好害怕會有人棄文哈哈哈哈，HE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