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地平線

第15章 遲鈍的某位氣死他了

拉莫斯感受到現場的不對勁了，在他還有其他人開跑之前，場邊歡呼聲與助威聲都沒有此刻費麗莎起跑後的多。并且，發出呼叫聲的主體是男生。他原本只注視着費麗莎，此刻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這些男孩兒身上了。照理說，青春期男孩的膚淺眼光應該不會大部分聚集在費麗莎身上吧？容許他膚淺地這樣說一句。

也許是他多心了，一定是多心了。拉莫斯這樣安慰自己，可還是沒有減少對他們的疑慮。

而這疑慮在費麗莎獲得第一名時徹底變成了擔心，盡管他自己并沒察覺這種擔心，雖然他胸口悶悶的，甚至想要上去把她拉走。

而終點線前的費麗莎則是迷迷糊糊地被好幾個相熟的男生包圍着，她一邊搜尋着塞爾吉奧的身影，一邊跟他們說着話。

對他們的祝賀表示感謝，總算抓到一個自己班的女生了，費麗莎問起拉莫斯的身影，這位女同學笑着回答：“可能因為擠不進來，躲到一邊生悶氣了吧。”

什麽啊，塞爾吉奧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生悶氣，誰做錯了事情惹惱他了麽？費麗莎抹了一把額頭的薄汗，要往儲物櫃去拿回自己的東西。“讓一下，不好意思哦，有事我們下次再說吧。”卻不料某君塞過來一瓶溫熱的易拉罐杏仁牛奶，費麗莎仰起頭看向對方，其實已經不是很記得他是誰了，但還是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說：“謝謝哦。”

容費麗莎深思一下，當時自己是怎麽喜歡了他的呢？

哦，想起來了，是因為他會花式街頭籃球！

後來被費爾南多帶去看了一場真正的籃球賽後，粉轉路人了，什麽花拳繡腿啊，就會騙無知的女孩子。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臉真好看。

這時費麗莎總算看到拉莫斯的身影了，她闖出人群站到他的面前，帶着拉莫斯心裏認定為“和給別的男孩一樣”的笑站到了他的面前。這個認知是讓拉莫斯生氣的，只是他還沒有時間靜下心來總結而已。

“我是第一名哦！”她眼睛裏寫滿邀功，語氣裏是期待的雀躍，“所以你的倒數節目只能給我啦！”

拉莫斯随意瞥了費麗莎身後各種各樣的眼色，心口像有很重的驕傲在蔓延，他嘴角忍不住彎起來，擡手理了一下費麗莎的頭發，“嗯”了一聲。費麗莎不是很滿意他這樣冷淡的回應，她就直說了出口，“你就這麽冷淡嗎？”頭低下去，悶悶地揭開了易拉罐的拉環，喝了一口牛奶，回頭對某君舉杯致謝，“謝啦，湯森。”感謝上帝，她想起他的名字了。

并沒有留意到塞爾吉奧不太好的臉色，他很冷淡嗎？他明明笑了啊！

在學期徹底結束以前以及新年倒數之前，費麗莎察覺到（原諒她的遲鈍）她和她志在必得的塞爾吉奧之間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問題，一些她暫時還未總結好的奇怪氣氛——他是在躲自己嗎？

塞爾吉奧·拉莫斯單方面把自己放進了和費麗莎的冷戰中，起因很簡單和他不願意承認的幼稚。

體育考試周過後便是需要用筆作答的考試周了，在此之前會有一周的自由複習時間。這個時候班主任把全班的位置都重新安排了一次，費麗莎憑借“巨大的”智慧讓班主任把拉莫斯變成了她的同桌。整個複習期間她都是在欣賞拉莫斯複習的姿态裏度過的，偶爾有那麽一天他要回俱樂部參加集訓，這時她才有心思專心複習。

班主任一邊哀悼（誤）期末的平均分，一邊聽着其他科任老師表示，費麗莎不考試才能拉高我們的平均分啊。

入冬以後的早晨已經不适合一口氣喝掉一瓶冰凍的純牛奶了，于是費麗莎每天都會帶一瓶牛奶到學校，借老師的熱水壺燒好水，再把牛奶瓶放到裏面去熱。從一開始鍋裏只有一瓶牛奶到越來越多的牛奶瓶，因為費麗莎就坐在靠近門口的那一組，并且位置就在窗邊，于是鍋裏又出現了好幾個外班的牛奶瓶。

以致某天參加完主教練安排的早訓後（他認為，這個主教練一定是跟體院的教務主任有一定的關聯！沒有人的政策會完全吻合的。）回到教室的拉莫斯，極其震驚地看着排隊在窗外一個個領牛奶瓶的場面，有男有女，女生都朝他看，所以不是威脅所在；男生……無一例外顏值和衣品都很高。

啊那誰你用手揉我家費麗莎的頭發就是你不對了，你知道這是她堂姐起多早才給她盤的發型嗎？盡管看起來很簡單。

還有你，少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跟我家費麗莎說話！她才不會把自己的牛奶送給你。靠，費麗莎你還真的送啊！

……

一切結束後，費麗莎歪着頭翻桌肚裏的東西，從熱水袋裏面拿出一瓶小小的草莓味牛奶拍在拉莫斯的桌子，拉莫斯對上費麗莎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光，笑起來時眉目彎彎和給剛才那些人的笑是不一樣的，她挑眉的動作他都覺得是可愛而不是帥氣，“吶，這是我留給你的。”她拉起他的手去摸牛奶，“你看，還燙着呢。”

說實話，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他是如此想要去吻一個姑娘。事實上，他也靠近過去，想要親吻的時候，被窗外的人給打斷了。那個男孩子遞進來一盒蛋撻，“麗莎，我多買了一盒，吃不完。送你。”

費麗莎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謝謝了。可是為什麽啊？”

拉莫斯一聽，心裏真的是無數匹馬跑過，費麗莎你知道什麽叫拒絕嗎？雖然費麗莎用後腦勺對着他，但是他想象得到她的眼神是多麽的清澈又簡單，說：“熱牛奶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啦，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伸手問別人要早餐？哈哈，謝謝你，我會好好吃掉的。”

她說的好好吃掉，就是——一邊問他為什麽不要吃，然後一邊自己吃得特別美味，并且心裏一點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心動、他的惱怒和嫉妒，還有對她遲鈍的怨念。

在費麗莎看來，從俱樂部訓練回來的拉莫斯變得很奇怪，是那種她找不到緣由的奇怪。

怨聲載道的考試周過後終于迎來了長假，長假的伊始全校每個班級都必須組織一次集體活動，在拉莫斯轉學來之前田徑班每學期雷打不動的節目都是露營。而這次露營的時間特意推遲了，就是為了可以全班到現場去支持拉莫斯在冬歇期前最後一輪西乙聯賽。這裏面應援熱情最高的自然是他的同桌費麗莎，用她的話來說，這是她唯一可以忍受塞爾吉奧其他女粉絲的時間段。

除了田徑班，賽薇拉所在的班級也有不少塞維利亞B隊的粉絲（包括拉莫斯的女友粉），于是兩班的班主任都帶隊來了。這周俱樂部的門票收入小幅度增長了不少。

比賽過程裏費麗莎準備很充足，球衣、望遠鏡，哨子……全班同學都被她帶動起來，也許大家心裏都是抱着，“我們班能成一對兒是一對兒。”或者“哎呀我們班的小情侶就是有愛。”又或者“也許我跟某某也能成啊，只要像費麗莎那麽主動。”，然後互相看看自己身邊的那位。

中場休息的時候賽薇拉說要去看看替補球員長得好不好，作為堂妹的費麗莎自然是要跟随的啊！當然，她也很想看啦。

**

就在她倆讨論客隊的替補球員名字還有像哪個影星的時候，旁邊出現了一位男青年，她們想了許久才記起是市一中的足球隊隊長。

“你怎麽會在這裏。”費麗莎看了看他的身後并沒有他的後援會會長兼女朋友，費麗莎跟賽薇拉對視一眼，表示有機會。隊長也很上道，“啊我們已經分手了。”

接下來賽薇拉還有她就和這位男青年一同站在這裏讨論比賽，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位英俊的青年身上，已經忘記……應援的事情了。并且沒有人覺得不對。以致比賽結束來對主場球迷致意的拉莫斯看到仨人時，心情很是微妙，他可是一直以為費麗莎在場所以很努力表現，就是比平常的努力更加賣力了，沒想到自己滿心以為……費麗莎就是個負心人啊！

費麗莎伸出了手想要去獲得一個握手的機會，而拉莫斯明明看到了自己卻去握了另外一個姑娘，好吧，那個妹子的确長得比她甜美可人……但是失落也只是維持了一秒——她跟一個比拉莫斯更好看的人握手了。盡管如此，在她心裏拉莫斯還是最好看的，就是客觀而言這個小夥子是要比拉莫斯可愛一些些。

用一個遠景來表現這個場景，就是暗自生悶氣的拉莫斯和困頓一秒後很快被別人奪走注意力的費麗莎，被一群說是無關但是卻有關的人群越隔越開。

***

兩天一夜的露營總算在大家的期待中來到，費麗莎準備了足夠她跟自己同桌的食物、藥物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在堂姐一家不放心的眼神裏坐車去集合的車站。中間她還順帶去面包店買了好些新鮮出爐的烤面包，順帶收獲面包小哥的愛意一份，以致她上了火車把東西安置好之後，跟班上的女同學分享起來。

那家面包店在這一帶以美味和劃算出名，費麗莎曾經有一段時間迷上小哥的顏值晚修過後都會問大家，明天誰要帶早餐。她是走讀生，這段時間她一度是班上住宿生的福音，直到女同學知道小哥有多好看以後，只有甚少早上起不來的女孩兒不會繞過費麗莎去買面包。

“我才不信小哥會喜歡你！”

“莉莉安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就哭給你看！”

“少來吓唬我，小哥喜歡的類型明顯是我這樣的好不好，他誇過我頭發好看，他誇過你嗎？你連自己的頭發都打理不好的人！”

因為早上把堂姐吵醒來做頭發的費麗莎底氣十足指了指自己的新的發帶，“你說我頭發都打理不好嗎？”

旁邊的妹子吐槽說：“誰不知道這是賽薇拉給你做的呀？”

“好讨嫌啊，又拆穿我！”費麗莎作勢歪坐下去一副對世界感到絕望的樣子，成功博得一陣笑聲。“我才不在乎小哥的愛意呢！”

“你在乎過誰的愛意啊。”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紛紛說起費麗莎以前的事情來拆臺……

還有沒有同學愛啊，費麗莎氣呼呼地離開，“我們先絕交一段時間！”

“快去找你的塞爾吉奧吧！”

“反正待會下車又會來找我們蹭吃。”

你們這麽懂我真的好嗎？費麗莎心想。

以上內容，我們的男主角都聽到了……他以為費麗莎站起身就會發現他，哪知她直接往前面的車廂走，眼風掃都沒掃過他。所以作為被追求的他，這麽心塞真的對嗎？

問你呢，費麗莎。

費麗莎去老師的車廂那邊搜刮了不少新款零食回來，“塞爾吉奧去哪了呢？”她搜尋着他的身影，嘴裏念念有詞的，被看不過眼的同學拉了過去，“他在這裏啊！”說着把她推着坐到了拉莫斯身邊，“啊你在這裏啊，找了你好久啊！”

“你認真找了嗎？”

費麗莎有些心虛地吃了一口小熊軟糖，怯怯地瞥了拉莫斯一眼，“當然認真找了啊。”說完遞給他一包水果味的軟糖，“給你。”

拉莫斯接過去撕開包裝，吃了一個，真的好吃，沒有停下繼續吃了起來。

“好吃吧！”費麗莎解決掉自己手裏的東西，把背包卸下來，拉開拉鏈，翻出一盒曲奇餅幹，“噔噔噔噔！”

“什麽東西？”拉莫斯問。

費麗莎一臉自豪得意，說：“我家附近的面包店出的新款，我是第一個嘗的人哦。”

“那我呢？”

“和我一起并列第一啊！”聽着這句話，拉莫斯心情總算好了些，伸手拿過一塊，狀似不經意地問：“很喜歡？不怕胖？”

費麗莎笑眯眯地拿起一塊餅幹嗅了一口，說：“要放假了，不要提減重這種沉重的問題好不！而且小哥說了，這個卡路裏很低的。”

“可能是知道我在體校讀書吧。”所以他是怎麽知道的啊，拉莫斯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餅幹，全然沒有發現此刻自己近乎暴走的狀态不是因為球場的狀況，而是因為費麗莎。

路程有些遠，到了中間的時候費麗莎就枕着拉莫斯的肩膀睡着了，還抱着自己的零食背包。他把包從她手裏拿出來抱在自己手裏，然後她似乎察覺了吧，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是他，又很安心地閉上眼了，“随便吃，別客氣。”

拉莫斯被氣笑了，心裏的氣也消了，本質就是小姑娘心性。他輕輕側過身，擡手給她擦掉嘴邊的餅幹屑，這時火車離開隧道，窗外的豔陽猛地照進來，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用手掌遮在了她眼睛的上方，好讓她繼續無知無覺地睡覺。

他猜她昨天晚上肯定是因為要露營所以興奮到睡不着，又或者早上太早起來收拾東西，他看着她的睡顏，想象着她在家的狀況……

下了車，老師的好友開了大巴過來接他們去營地。

拉莫斯帶的東西沒有費麗莎的重，于是他們交換了東西——拉莫斯背着費麗莎的東西和自己的行李走在前面，後面跟着還沒睡醒的費麗莎。走着走着遇到石墩的時候，他拉起了她的手帶着她走，這下子她就醒了立馬回握，将他的虛握變成十指緊扣，甚至還蹭了過來，另一只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這還不算什麽，她的手掌捏着他的手，說是給他按摩，實質上是在……他還不知道她？

費麗莎心裏此刻美着呢，拉莫斯的肌肉的确是同齡人裏面最好的，她笑着看他，然後被對方冷冷看了一眼，費麗莎心想，總不會是察覺她的意圖了吧？

很明顯嗎？

不明顯嗎？拉莫斯眼神反駁。

費麗莎才不管這麽多呢，反正塞爾吉奧的手臂在她手裏，她愛咋樣就咋樣，咬一口都可以呢！

地點定在半山的空地上，負責帶帳篷的男同學去紮帳篷，而負責帶食物和廚具的同學則去準備晚餐，像費麗莎這樣只記得帶零食的就負責給大家分發零食還有老師帶過來的咖啡和杯子，完了以後她就跑到炊事班的同學那邊蹭吃蹭喝了。

柯姆也在裏面，算起來從接力賽過後費麗莎已經很久沒有在他身邊打轉了。

他在做蔬菜湯，費麗莎就在旁邊循着味道過來了，“好香啊！”柯姆看了費麗莎一眼，她一臉饞貓樣看着鍋，然後再看他，“我可以給你試味道！萬一太鹹就不好了對不對？”

他舀了一勺到小碗上遞給她，費麗莎很開心地接了過去，“果然是我家隊長最好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這個隊長了呢。”

“怎麽會？”她吹了好幾口，才喝下去，“嗯，再放點兒鹽吧！好喝！”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破百啦！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