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地平線

第13章 把我帶到明天吧

浴室裏傳來一陣陣水聲，費麗莎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膝蓋和肩膀，想着剛才她洗澡的時候，他就是在這外面聽着水聲……比她以往看過的小說還要使人臉紅心跳。費麗莎擡起手臂嗅了嗅，真好聞，她眼眸裏一波水光潋滟，捂着嘴無聲地笑起來，像是中了頭獎似的。

這跟頭獎有區別嗎？

沒有。

拉莫斯從裏面擦着頭發出來，看到費麗莎正對着自己的膝蓋吹氣，走近才看到上面的淤青，“剛剛摔到了？”他問，然後坐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腳踝，說：“我看看。”

“你給我呼呼就不疼了。”

拉莫斯冷笑一聲，回答說：“你想得美。”

“切——”費麗莎把褲子捋下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腳丫子輕輕踢了他一下說：“我鞋子穿不了了。”

“你還有腳呢。”拉莫斯看了一眼自己穿拖鞋的腳，最終還是認栽，“我換一雙鞋送你回家。”

費麗莎眨眨眼等他穿戴整齊走向自己，她站得比他高了許多，等他站好費麗莎忍不住伸出手把他半幹的金發撥整齊，笑得像只成功從主人手裏偷吃成功的貓：“真的背我回家啊？”

“不然呢——”他拖長的尾音裏已經是拿她沒辦法的意味，拉莫斯背過身微微伏低，“上來吧。”

費麗莎才不會跟他客氣，麻利地“上樹”，摟住拉莫斯，他拍了拍費麗莎的小腿，她就沒有任何猶豫夾住了他的腰，學着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在他耳邊用氣聲說話。這一系列的舉動都讓拉莫斯抓狂，他語氣不善：“你正常點。”

“我哪兒不正常了？”費麗莎縮了回去，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對你嗎？”

拉莫斯哼了一聲，因為這個解釋心情有些美麗，下一秒又反應過來，他在開心什麽啊摔！

“塞爾吉奧，你是不是想把我摔地下去？”

費麗莎邊說邊抱緊了他，“想都別想，不到家我不會下地的。”拉莫斯表示不想理會費麗莎的自說自話，以及他才不是她想的那種壞人。

她的臉貼在他的頭發處，嗅到了跟她頭發一樣的味道。

夜色已濃，路燈将回家的路照亮，堂姐的家離學校不是很遠，沒走多久就到了家門口外的馬路，費麗莎用力吸了一口此刻的空氣，她看着拉莫斯的側臉，身體裏像是有一股電流通過。她對着他的耳朵，輕聲說：“塞爾吉奧，我一定要追到你。”

“我會認認真真地追你的，你不要把我當成洪水猛獸好不好？”

試問，一個長相還過得去，身嬌體弱像是很易推倒的姑娘，在他耳邊極盡她的溫柔說出這麽一句話，他有辦法抵擋嗎？

他甚至以為自己的四肢失去了力氣呢，他頓在原地，她屏住了呼吸。

是要被拒絕了嗎？費麗莎失去了思量的勇氣，不想猜測他會允許的可能性。但如果真的說了“不”，她會聽話就此放棄嗎？

答案自然是不。

那不就好了嗎？

但他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怎麽辦，那她肯定會難過好久的。

“我都這麽主動了，”費麗莎搖了搖拉莫斯的肩膀，“就給我個機會嘛……”她嬌糯的哀求把他喊回了神……

他居然會覺得這樣子的費麗莎還挺可愛的，拉莫斯不習慣被別人這麽主動地追求過，他恢複往日的鎮定來，“費麗莎，我們就不能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然後……在過程中讓我了解你，再說下一步？”

“我可是對你一見鐘情啊，”費麗莎想起以前的一些傷心事來，掐了拉莫斯的手一把，他就松開了手，費麗莎趁機從他的背上下來，站到他的面前。她紅着眼，呼吸急促，語速極快：“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漂亮一點，或者我……我……”她不好意思地在胸前擺了一個弧度，也不管拉莫斯有沒有看懂，繼續說：“你就會對我一見鐘情之類的！我明白了，第一眼沒有心動，沒有覺得‘啊這個女孩不錯’你們男孩兒就不會想要有下一步，比如‘和我約會吧費麗莎’、‘費麗莎你今天要一起去圖書館嗎’等等等……你現在給的話，是說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明白的！”

她捋了鼻子一把，“你就跟你的新同桌開派對去吧！我才不要當你的備胎。”

“喂！”拉莫斯愣神的瞬間費麗莎就跑開了，他走了幾步，“費麗莎！”

“開什麽派對啊，奇奇怪怪的。”拉莫斯轉過身，往來時路走，一腳踢在路燈的燈柱上，“果然青春期的女生，最奇怪了。這都能聯想到備胎……我那種人嗎？！”

拉莫斯失眠到十一點半，疑心自己說的話裏面是不是摻了炸、藥才讓她一聽就火大。可他哪裏說錯了？他翻個身拿出通訊錄想看看這個點還能打給誰，卻聽到自己房間裏的座機響了起來。他的室友回家考試了，所以今天沒在，拉莫斯第一反應是費麗莎，接起電話的瞬間就肯定是她了。

“塞爾吉奧，賽爾……”電話那頭的人還在抽噎着，一下一下讓他的心也跟着不舒服起來，“對不起啦！”她哭得有些兇，“我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的。”

“嗚嗚……謝謝你今天送我回家。很抱歉這麽晚打電話給你，賽薇拉說趁現在還沒過十二點。我當時、當時……”拉莫斯揪着一顆心，柔聲對費麗莎說：“你順順氣，不要噎着了。”

“我沒事啦，”她抽紙擦鼻涕，“我當時以為你說這麽好聽的話，就是想糊弄我。不好意思把你當成以前拒絕我卻又喜歡吊着我不放的男生了，這樣想你，是我不對。”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他連忙否認，卻覺得心口像被戳了一下，能留下這麽深刻的印象，看來也沒追過什麽好人嘛。他眼角眉梢都在透露訊息：哥就是你追過最好的人了。

他的自信還沒持續多久，就被費麗莎“啪啪啪”打臉了，“這幾周打擾了，我不追你了。”

“費麗莎，你太不厚道了。”他的情緒也被感染到低落下來，拉莫斯不自己摸到自己的唇，“搶了東西，就跑。”

“太讨厭了，你追我的時候，通知我，通知我身邊所有的人。不追了，就直接打一個電話過來告訴我。這跟隔壁家的叔叔說不再跟我家來往，特地敲門說一遍有差別嗎？我只說一遍，我不許。”

“……塞爾吉奧，你不嫌我煩嗎？”

“才、才……沒，我嫌你煩的。”

“那你不許，是什麽情況？”費麗莎已經沒在哭，甚至興致勃勃地追問起來，“我真的超喜歡你的！”

“所以好怕讨你厭啊……”她喃喃道，“所以我是不是有機會？！”這情緒起起伏伏的，拉莫斯在心裏腹诽，扶着額頭也不知是不是被氣到。

“嗯哼，如果沒有我會直接拒絕你的好嗎？！”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但前提是，費麗莎是真心而不是玩兒玩兒而已。

“今天真的好丢臉啊，在你面前這樣。”

“沒事，不是還有更丢臉的事情排在前面嗎？”他回答說。費麗莎沉默了許久，咳嗽了聲，說：“答案就在你手裏，我要怎麽做你才會喜歡我跟我談戀愛呢？”

“不想告訴你。”他想起費麗莎當時在她自己面前比劃的姿勢，随口問道：“你今天比劃的那個是什麽意思？”

費麗莎的“噌”地紅得一塌糊塗，捏着鼻子裝成大伯母的聲音說：“麗莎，別打電話了，早點兒睡。”

“塞爾吉奧，不好意思哦，我得休息了。我們明天說。”不僅是明天，以後她都不會讓他知道的。

費麗莎是抱着電話分機睡的，不管怎麽想，今天都是驚險的一天啊。

她檢讨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為，得出一個結論，她身為連鎖洗衣店的未來接班人，稍微驕縱一點，偶爾無理取鬧一次，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雖然這個行為，不但丢人而且還是一個大錯誤。

只是奇怪之處在于，她竟然以此為契機，往拉莫斯的方向又前進了一大步。

他果然是世上最可愛。

費麗莎第二天早早起來去買了三文治，想着待會如果拉莫斯也是第一個到的話，就給他吃，不然她救自己吃兩個。

從面包小哥的手裏拿到東西的時候，她笑眯眯地對三文治說，“希望你能逃脫我的虎口。”

在更衣室放好東西後費麗莎拿着早餐去男更衣室那邊，她在門口探頭探腦然後敲門，“塞爾吉奧，你在嗎？”

“等一下。”拉莫斯把衣服套好，走了出來，還未亮起來的天色下，費麗莎端着一副甜美鄰家少女的樣子仰頭看他，“喏！給你的。”

“別告訴我吃過了。”

他拿過東西，拎着費麗莎的衣領往跑道旁邊的椅子走，“坐着吃。”

費麗莎咬了一口三文治，旁邊的拉莫斯擡手很自然就将她垂在耳邊的長發撥到了耳後，“注意點。”

“啊呀！”費麗莎驚詫道，“我真的懷疑面包店的小哥暗戀我，裏面居然是雙層的雞蛋跟芝士。”她湊了過來看他手裏的三文治，“哈哈你的不是，只有我的是。”

“看吧，你如果成了我的男朋友，每天都會有雙層雞蛋和芝士片哦！”費麗莎如是說。

拉莫斯不以為然挑挑眉，回應說：“你确定這是暗戀，而不是你的競争對手安排他每天給你吃這麽高熱量的早餐？”

費麗莎又咬了一口，眼睛還在他身上，不太相信地說：“早餐沒關系吧，不吃飽哪有力氣繼續後面的課程啊？”

“不然我們吃完去稱稱體重？”他忽然靠近，費麗莎有些害怕地咽下去，擔憂地別開眼睛，不敢再對視。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費，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