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不去]
郵件另一頭的人回複得飛快, 幾乎是赤井秀一消息發過去的瞬間,對方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赤井秀一又想起他不假思索地拒絕出來喝酒,拒絕點餐的事。
赤井秀一:……
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得罪過這家夥了, 不然他老拿消息吊着自己幹什麽。
他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 轉而問道:[琴酒的樂子看不看?]
[看!]
[來訓練場。]
赤井秀一把地址發了過來,今鶴永夜微微挑眉。
反正消息都是要透露給赤井秀一的, 無論赤井秀一最後說什麽,今鶴永夜都會去見他。
但是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獲。
他擡頭對司機說:“我就在前面下車。”
前面是一個居民區,離今鶴永夜原本要去的那家酒店還有很遠,司機有些舍不得:“在這邊很難打到車的……”
今鶴永夜沒理會他的挽留,下了車走到另一條街, 又攔了一輛出租,避開監控去附近的基地換成菊葉的樣子。
然後回杯戶町,在安室透安排的那些線人面前打了卡, 這才打車去黑衣組織的訓練場。
Advertisement
黑衣組織有好幾個訓練場,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 赤井秀一發給他的杯戶不是很遠,車才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赤井秀一已經在裏面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盡管他坐在沙發上的姿态依舊那麽悠閑,神情還帶着一點無聊, 今鶴永夜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約約的焦躁。
“你今天看到琴酒了?”他問。
沒想到他一來就問這個, 赤井秀一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交疊的雙腿剛放下,還沒坐直身體, 就先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你怎麽不先關心一下我?”赤井秀一又靠回了沙發上, 微微仰頭看他。
這要怎麽關心?
今鶴永夜想了想, 臉上浮現出些許難以言喻的表情。
難道赤井秀一平時就是這麽跟黑衣組織的成員拉關系的嗎?
你們美國人說話都這麽奔放?
今鶴永夜感覺自己學到了。
赤井秀一看他很久沒說話, 顯然已經忘了上午叫自己做的事了, 不由得出聲提醒:“我都幫你溜了兩回蘇格蘭了……”
把蘇格蘭叫出去兩次,一等就是一下午,真的不怕人家翻臉?
他自己不來訓練場,赤井秀一可是要經常過來保持手感的,再加上收集情報什麽的……他有點懷疑,下次在訓練場看到蘇格蘭,對方的槍口會二話不說就對準自己。
今鶴永夜:“哦!”
原來是這件事啊,今鶴永夜安慰他說:“蘇格蘭不會生氣的。”
諸伏景光那麽忙,估計早就把這件事忘了。
反正今鶴永夜自己都忘了。
不過為了表達歉意,他還是給赤井秀一遞了罐咖啡。
但兩個黑衣組織的成員,在訓練場裏喝咖啡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旁邊就是燈火通明的訓練場,一排排槍械擺放得整整齊齊,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赤井秀一拿着咖啡罐子半晌沒動,在今鶴永夜掏出一盒牛奶之後,還是忍不住起身拿了瓶酒回來。
金棕色的瓶身驀地出現在今鶴永夜眼中,赤井秀一的另一只手上還夾着兩個杯子,他站在今鶴永夜面前,垂眸望着他:“喝一杯?”
今鶴永夜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手裏那瓶酒。
波本威士忌。
用不着這麽暗示吧?
他指了指面前的桌子,“放那吧。”
他也沒說喝還是不喝,被拒絕多次的赤井秀一竟然也不是很意外。
他把杯子放下,剛想回頭去拿開瓶器,就看到面前的白發年輕人手一伸,将半瓶牛奶給倒進了杯子裏。
赤井秀一的目光望過來,他還一本正經地解釋:“波本牛奶賓治,也叫北國之春,北國冬天……”
我看你就是想搗亂吧!
赤井秀一越發懷疑自己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他了,不然這是在幹什麽?
挑戰自己的耐心?
赤井秀一拿了開瓶器回來,直接丢到他身上。
今鶴永夜也不介意,自己把威士忌開了,倒進有牛奶的杯子裏,加好了冰塊之後推給赤井秀一。
然後他拿起了剩下的那半瓶牛奶。
金橙色的酒和牛奶混合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透明的冰塊在酒中翻滾,赤井秀一沒想到這是給自己準備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白發年輕人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半盒牛奶,奇異地讓人覺得安分又乖巧。
盡管黑衣組織的代號都是以酒命名的,但作為狙擊手的赤井秀一遠遠比別人忙得多,忙得根本沒空研究這些細枝末節。
現在回憶起來,他和酒有關的大多數知識,竟然都是從眼前這個年輕人這裏了解到的。
無論是甲州威士忌還是波本牛奶賓治,前者聽都沒聽說過,後者聽說過但從來沒試過。
他端起酒杯,一時間沒說話。
反倒是年輕人興致勃勃地問道:“琴酒怎麽了?”
赤井秀一手指搭着杯沿,些微冰塊的清涼感從指腹傳遞過來,他的內心奇怪地沒有了剛才的焦躁和不滿,連那一絲游疑都仿佛被撫平了。
他稍稍定了定神,說:“他下午在這邊教訓了一個人。”
那人似乎是朗姆那邊的,也是想通過朗姆拿到代號,得知朗姆看琴酒不順眼,就把外面的識別器弄壞了,還故意打暈了看守。
琴酒過來的時候,發現随身攜帶的卡開不了門,就來找看守,沒想到被刁難了——
這不是找死麽?
今鶴永夜趕緊問:“他讓琴酒做什麽了?”
赤井秀一眼神裏流露出些許複雜:“……不知道。”
不過聽說槍聲響起的時候,還在這邊訓練場的卡爾瓦多斯第一時間去看了,除了琴酒和被打傷的那人,現場還有好幾套女裝……
今鶴永夜:“……哇!”
被打傷的那個不會是新劇場版出場的賓加吧?今鶴永夜在松田事件之前才同步到的劇情,以為他早就拿到代號了,原來還沒有?
但是不得不說,敢拿女裝到琴酒的面前……真的很勇啊!
沒想到能吃到這麽脆的瓜,今鶴永夜一臉滿足。
好想打個電話給琴酒,問問他現在是什麽心情……
看到他一臉的躍躍欲試,赤井秀一:“……”
就這?
他情報都分享完了,就沒有其他可以說的了嗎?
今鶴永夜感覺再這麽東拉西扯下去,赤井秀一就真的要失去耐心了。
他拿出手機,翻到幾張照片遞過去。
照片都是他用電腦合成的,他找了警視廳附近店鋪的監控,将安室透和阿蘭斯的身影放進去,再進行模糊處理,加了像素點,然後再用手機拍下來。
赤井秀一拿到手裏的時候,只能從照片裏勉強辨認出兩個人形,而且都是金發,其中一個膚色更深,看起來很像波本。
被今鶴永夜拒絕好幾次之後,他終于拿到了有用的情報,因此他看得很仔細。
但又因為情報來之不易,他下意識沒有去懷疑。
今鶴永夜不知道他對安室透了解多少,為了避免他看出不對,催促道:“你看下一張。”
赤井秀一把照片翻到下一張,看到是那個膚色淺一些的金發男人進入警視廳的照片。
再下一張,是他站在很多記者面前的照片。
他有些疑惑地擡頭。
今鶴永夜說:“波本靠着這個人的關系,都混到警視廳裏了。”
不等赤井秀一細想這層關系,他就說:“前幾天的爆炸案你應該聽說了吧?警視廳一直在找兇手,又不肯放出案子的消息,事情越鬧越大,後來這個人來了,才爆出來這案子跟美國有關……”
爆炸案赤井秀一當然知道,而且他可以肯定,就是眼前的白發年輕人做的。
這幾天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和警視廳有關的消息,赤井秀一一直以為,警視廳保持緘默,是因為找不到半點與兇手有關的消息。
赤井秀一比誰都要了解眼前的年輕人有多聰明,又有多狡猾,作為犯罪者的時候,沒有人能比他更完美。
所以在看到警視廳被記者圍追堵截時候,赤井秀一心裏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微妙的同情,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案子會跟美國有關。
FBI?
可是FBI那邊并沒有多少這樣的案子,如果眼前的白發年輕人去過美國,還有犯罪的話,赤井秀一早就從檔案裏找到蛛絲馬跡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他擡眼望着面前的白發年輕人,對方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些許神秘的笑容:“今天下午,警視廳還真抓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臉上有易容。”
“刑訊的時候,他一直在強調,他沒有殺FBI全家,不是他做的。”
——易容。
——殺FBI全家……
赤井秀一手指倏地攥緊,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FBI被殺的事很多,但涉及到全家的少之又少,而赤井秀一恰好知道其中那麽一件……
而且還有易容……
他擡了擡眼,淡淡地說:“易容?不會是貝爾摩德吧?”
“貝爾摩德又不在日本。”
在他面前的白發年輕人一臉風淡雲輕:“不過我猜,他這麽說一定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赤井秀一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杯子。
他來日本卧底的時候,朱蒂都還一直在追查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她還随身帶着留有兇手指紋的眼鏡,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抓住那人……
如果真的是同一起案子,真的有人知道兇手是誰……
赤井秀一眼神閃爍,看着面前懶洋洋神色間帶着些許滿不在乎地年輕人,有些拿不準主意。
如果這是試探——
他不得不那麽想,白發年輕人從來不曾給過他什麽重要的消息,還這麽恰好,跟FBI有關,跟朱蒂有關。
但就算是試探,也不得不說,正中了赤井秀一的死穴。
即使明知道這是陷阱,赤井秀一也還是不得不跳。
就好像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擺了一杯毒酒,也還是不得不喝下去。
為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着面前的白發年輕人,赤井秀一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恐怖。
那是對人心和欲望精準把控的恐怖。
他親自抛下的誘餌,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得住。
赤井秀一心沉了沉,過了片刻才問:“刑訊室裏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面前的白發年輕人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這次是隐隐約約帶着得意的笑。
“我在波本身上裝了竊聽器。”
他從赤井秀一手裏拿走自己的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斷斷續續,但确實是波本的聲音,在質問兇手是誰,又是誰幫他易容的。
這些都是安室透在審問004的時候今鶴永夜錄的,至于竊聽器……今鶴永夜确實裝了,不過是裝在了阿蘭斯的衣服上。
要是赤井秀一非要深究這些小細節,他也能推說是波本太聰明,把竊聽器拿下來放到別人身上了。
至于為什麽不丢掉,當然是先放着,等有空了再找出是誰放的了。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聲音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看赤井秀一不像是懷疑自己的樣子,今鶴永夜湊過去問:“明天或者後天,警視廳那邊應該會把人移送到拘留所,要不要陪我去看一場好戲?”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2-26 13:15:42~2024-02-27 23:59: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整點薯條 10瓶;龍貓愛吃曲奇餅幹 5瓶;梨渦再帶雨、浪子回頭一千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