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書書???
謝詩厚頓住。
突然想起了什麽, 他翻開手機相冊,點開一張掃描照片。
照片上是奶奶和閨蜜的合照,中間還站着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之前他就覺得小女孩的樣子很眼熟, 但死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如今再看, 這個小女孩跟書書長得非常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僅是照片上的小女孩,書書和奶奶的閨蜜長得也像, 尤其是眼睛……
“就是在書書的出租屋!”唐致修十分肯定,“上次書書發高燒, 我送他回去進過他的屋子, 當時這玩意兒就擺在他電腦桌上,我記得很清楚,上面刻着唐寶寶三個字, 還有她的生日!”
謝詩厚啞聲道:“你确定沒看錯?”
唐致修:“咋可能看錯, 唐寶寶這個名字在我們這一輩很少見,所以很好記。”
謝詩厚根本沒辦法把唐寶寶和書書聯系到一起,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把圖片發到寧晚書微信上, 并且問他:書書,見過這個長命鎖嗎?
等了許久,也沒見小學弟回複, 估計是沒看到。
唐致修好奇問:“這個長命鎖有什麽問題嗎?”
謝詩厚道:“四十年前你祖姑母被人拐走的女兒就叫唐寶寶,書書可能是唐寶寶的兒子。”
“啊?”唐致修被他的話繞得有點暈, “等會兒, 你是說那個因為女兒被拐傷心過度而自殺的姑祖母?我祖姑母的女兒,我應該是叫她姑表姑母吧, 但是我姑表姑母怎麽也會也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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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詩厚道:“陸簇新和你祖姑母做了約定,生兒子姓陸, 生女兒就姓唐,他們兩個人非常恩愛。”
唐致修羨慕不已:“那還真是一段神仙愛情。”
頓了下,他不由得驚呼一聲,“卧槽,那書書豈不是陸簇新的親外孫?”
謝詩厚多麽希望是真的,只是小學弟一直沒回複他。
唐致修越想越飄:“書書要真是我姑表姑母的兒子,那他的身份可不得了啊,那可是陸簇新,自從我祖姑母自殺之後,他就一直孤家寡人,幾百億身家愣是沒有一個繼承人。”
謝詩厚沒想那麽遠,他只希望書書能找到自己真正的親人。
手機突然一震,寧晚書回了消息:你怎麽會有這張圖片?
我是傻*逼謝詩厚:古董店老板給我的,長命鎖是你的?
寧晚書:應該是吧,孤兒院那邊說這個長命鎖是寧晚樂入院時帶在身上的東西,寧晚樂回寧家後沒帶走,他們就給我寄過來了,我上次寄到花家酒樓讓許哥幫簽收的東西就是這個長命鎖。
謝詩厚頓時陷入了沉默。
原來那個時候長命鎖就已經出現了,而他卻完全沒有察覺。
他和書書之間,究竟還有多少個陰差陽錯?
如果早點發現長命鎖在書書身上,或許書書就不用吃那麽多苦頭。
可惜過去的事再追究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幫書書确認他的身世。
謝詩厚回複:長命鎖的主人六歲時被人販子拐走,如果能确認長命鎖的主人是你母親,那麽你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其他親人。
看到這條消息,寧晚書整個人都怔住。
他還有其他親人?
謝詩厚接着又給他發了一張高清的合照:照片上是我奶奶,她閨蜜,以及她閨蜜的女兒唐寶寶,也就是長命鎖的主人,你看看這對母女是不是跟你很像?
寧晚書:!!!
何止像!
照片上的小女孩,簡直跟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他翻出用手機掃描的童年照,發給謝詩厚:[圖片]這是我上一年的時候拍的。
我是傻*逼謝詩厚:越看越像,你小時候很可愛。
寧晚書:……
我是傻*逼謝詩厚:我先幫你聯系唐寶寶家那邊的親戚,你什麽也不用想,不要影響你的比賽,不管真相如何,我都會查清楚。
寧晚書抿住唇:我爸媽都不在世上了,能查到真相嗎?
我是傻*逼謝詩厚:試過才知道。
寧晚書想了想,這種事好像怎麽也輪不到謝詩厚來做。
于是他婉拒:還是我自己找時間去查吧,你不用為我做這麽多。
我是傻*逼謝詩厚: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我奶奶和唐奶奶感情很深,還收了唐寶寶當幹女兒,唐寶寶失蹤後,唐奶奶患上抑郁症自殺,奶奶為此很自責,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唐寶寶找回來,後來就成了她的心病。
沒想到謝奶奶和唐寶寶之間居然還有這麽深的羁絆,不過寧晚書也沒敢多想下去。
畢竟,誰也不能肯定那塊長命鎖就是他生母的遺物,除非能做親子鑒定。
而他的生母都已經死了那麽多年,想做親子鑒定幾乎沒有可能。
我是傻*逼謝詩厚:如今我奶奶還在醫院裏搶救,情況不容樂觀,所以即便不是因為你,為了完成我奶奶的心願,我怎麽樣都要查清楚這件事。
寧晚書:那就随便你吧。
我是傻*逼謝詩厚:嗯,等我的消息。
寧晚書盯了半天手機,卻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最後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又欠了那傻*逼一筆債,這回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還了。
謝詩厚當即站起身,走到兄長面前,“哥,我想去南城一趟。”
謝詩淵問:“去那邊做什麽?”
謝詩厚解釋:“書書極有可能就是唐寶寶的親生兒子,我想為他做點什麽。”
謝詩淵沉默。
謝詩厚語氣堅定:“沒有遇到書書以前,我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廢人,現在我找到了想做的事,我想守護書書,只有他過得好,我才覺得自己活着有意義。”
謝詩淵嘆了聲:“随你吧。”
見兄長沒反對,謝詩厚馬上說:“等奶奶醒了,請哥轉告她,我會盡快查清楚當年唐寶寶被拐的真相,還有爸媽那邊,也要麻煩哥幫我說一聲,我走了。”
謝詩淵想把他叫住,但他也知道弟弟的性格,心知勸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經過唐致修面前時,謝詩厚停下腳步。
唐致修站起來問:“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南城?”
謝詩厚點頭:“書書那邊麻煩你幫我照顧他,讓他安心比賽,其他事情我會幫他搞定。”
唐致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不管書書是不是我表兄弟,他已經是我兄弟了,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他。”
謝詩厚不再多言,轉身走出醫院。
上了車,他給寧晚書發消息: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回不來那麽快,你照顧好自己,遇到麻煩可以找修狗,也可以找邊路,如果是連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去找我哥。
寧晚書無語:我能遇到什麽麻煩。
我是傻*逼謝詩厚:我是說假設。
寧晚書:管好你自己就好,我不用你擔心。
頓了下,寧晚書問:你什麽時候走?
我是傻*逼謝詩厚: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晚上的飛機。
寧晚書沒有回話,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我是傻*逼謝詩厚:要見一面嗎?
寧晚書下意識就想說見面幹嘛,只是手指好像凍住了,看着手機鍵盤就是打不出來。
謝詩厚得不到他的回應,心底愈發失落,又說:你比賽要用到鋼琴,我拿房子鑰匙給你。
寧晚書挑眉,不是有密碼鎖嗎?
算了,他愛跑就讓他跑。
寧晚書回複:随便你,反正我今天就在學校裏,哪兒都不去。
謝詩厚欣喜若狂,恨不能馬上飛到小學弟面前,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先去一個地方。
一個小時後,寧晚書接到謝詩厚的電話,讓他出去見一面。
寧晚書正好也沒事做,便慢吞吞地走下樓去。
約定的地方是圖書館後面的小涼亭,寧晚書到達時,謝詩厚已經坐在裏面。
他走過去,坐在謝詩厚對面:“叫我出來幹嘛?”
謝詩厚給他遞了個鼓鼓的帆布包,“這些東西你應該能用到,給你。”
“我不要。”寧晚書拒絕。
謝詩厚沒勉強,只是将帆布包放在了桌子中間,“我要去深山裏,尋找唐寶寶的生活痕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寧晚書問:“你請假這麽久,學校沒有意見嗎?”
謝詩厚輕輕搖頭:“我哥給我辦了休學,這學期不用再來學校。”
寧晚書:“……”
他定定地盯着謝詩厚的臉,明明沒什麽話可說,可他卻又不想回去那麽快。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從今天過後,他要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這個人。
這段期限是個未知數,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未知數,讓他莫名感到心煩意燥。
謝詩厚還想說點關心的話,但看到寧晚書似乎又不高興了,只好把關心壓回心底,改口道:“我會按時吃藥,不會自殘。”
寧晚書瞪他:“關我什麽事。”
謝詩厚動了動嘴唇:“那你比賽加油。”
寧晚書別開臉,“不要你管。”
“我……”謝詩厚欲言又止。
寧晚書霍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力将他拽起來,接着一陣猛推。
“要走就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謝詩厚被動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他:“你會想我嗎?”
寧晚書止步:“誰會想你這種傻*逼,少自作多情。”
謝詩厚失落地垂下雙肩,他确實是一直在自作多情。
怕自己再逗留會惹小學弟更厭煩,謝詩厚只好走出涼亭,不敢回頭。
寧晚書站在涼亭裏,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裏變得悶悶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
這種奇怪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
等謝詩厚的背影漸漸走遠,他突然察覺眼睛有點癢,随即視線變成了一片模糊。
似乎是眼睛裏進了沙子,他用力揉了揉,眼淚反而掉得更兇猛。
這雙破眼睛,老是動不動流眼淚,煩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