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寧晚書小聲問:“你們小區是鬧鬼嗎?”
謝詩厚怔了下:“為什麽這麽問?”
寧晚書用下巴比了比後面的院子, “我看到隔壁院子有奇怪的東西。”
謝詩厚了然:“隔壁住着個獨居老人,平時就喜歡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封建迷信, 你不必放在心上。”
寧晚書想說自己是無神論者, 但不妨礙他怕鬼。
但他不想被這人看出自己的慫樣,就沒接話。
謝詩厚繞到車後取出黑球的骨灰盒,“你先到後院去找塊風水寶地, 我去找找鏟子。”
寧晚書接過骨灰盒:“……哦。”
目送謝詩厚走進地下室,他猶豫了一下, 快步走去後院。
沒走幾步, 他突然停在腳步,愣怔地看着前方五彩缤紛的花海。
好漂亮啊!
這麽多花,都是謝詩厚一個人種的麽?
好吧, 他又不是來賞花的。
寧晚書在院子裏兜了一圈, 最後選中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裏平時應該不會有人走動, 用來埋葬黑球最合适。
沒多久謝詩厚扛了一把鐵鏟回來, “家裏只有一把鐵鏟,我來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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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寧晚書從他手中搶走鐵鏟,“等我挖不動了你再上。”
“好。”謝詩厚并沒有勉強。
小學弟心裏肯定很難過, 讓他通過挖土把悲傷發洩出來也不錯。
然而他高估了寧晚書的體力,才挖了幾鏟土而已, 寧晚書就挖不動了, 而且雙手還磨出了幾個水泡。
謝詩厚把鏟子搶過來:“給我吧,你進屋裏找點藥擦擦水泡。”
寧晚書沒好氣道:“只是幾個水泡而已, 我沒那麽嬌氣。”
謝詩厚輕輕挑眉:“你手不疼?”
寧晚書搖頭。
謝詩厚沒轍:“那你到樹下站一會兒,別中暑了。”
寧晚書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 沒說什麽,乖乖走到樹下站定。
謝詩厚不愧是職業散打運動員,沒挖多久便把坑挖好了,他把鏟子插在一旁,回頭道:“你看看夠不夠深。”
寧晚書走過來看了眼:“可以了。”
謝詩厚點頭,小心翼翼地将黑球的骨灰盒拿起來,交給寧晚書。
寧晚書抱起骨灰盒,鄭重其事地将盒子放進土坑裏。
此間他腦海中不停跑出黑球在世時的種種溫馨畫面,心口越發疼痛,想哭卻哭不出來。
他就這麽定定地翻閱着過去的回憶,過了好久才回過神,起身道:“好了。”
謝詩厚點頭,重新拿起鏟子,把土填回來。
填完土後,小土丘看起來光禿禿的,看着不太美觀,于是寧晚書從花園裏移了一株最普通的太陽花種在上面。
他用掌心拍了拍太陽花周圍的土,擡頭對謝詩厚交代:“你有空記得看看這棵太陽花,別讓它枯萎了。”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花。”
“謝謝。”寧晚書撐着膝蓋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陣暈眩,險些站不住身體,幸好謝詩厚眼疾手快把他托住。
折騰了半天,寧晚書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午餐。
謝詩厚趕緊把他扶進屋裏,“你先坐會兒,我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我想洗手……”寧晚書手上都是泥,“手好髒,不舒服。”
“那先去洗手。”謝詩厚沒逆他的意,正好他也要洗手。
好不容易洗完手,寧晚書暈得連路走不動了。
謝詩厚将他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回客廳裏,最後将他輕放在沙發上。
“先躺一會兒,我去找吃的。”
寧晚書手上沒力氣,只伸出了兩個手指,勾住了男人的手指頭,有氣無力道:“我想喝水。”
謝詩厚把臉貼近他耳邊,柔聲道:“好。”
寧晚書這才松開他的手指,接着閉上眼。
謝詩厚趕緊弄來一杯葡萄糖水,回到沙發旁,把寧晚書扶坐起來。
“先喝點葡萄糖水。”
寧晚書又渴又餓,咕嚕嚕一下喝完了一杯。
謝詩厚在旁忍俊不禁道:“喝慢點,沒人跟你搶。”
寧晚書把杯子還給他,臉上有些發熱:“我就是沒吃午餐有點低血糖,不是生病了。”
“我知道。”謝詩厚道,“還要不要再喝一點?”
“不了,”寧晚書搖頭,“我餓了。”
“我讓秋媽給你做點吃的。”
寧晚書搖頭:“不要,說好了要請你吃飯的。”
謝詩厚微微蹙眉:“你這樣還怎麽請我吃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寧晚書抿了抿唇,他突然有點讨厭自己,不就是沒吃午飯,至于低血糖動都動不了嗎?!
謝詩厚起身走進廚房,折騰了十幾分鐘,端了碗芥菜瘦肉粥走出來。
這回寧晚書沒跟他杠,乖乖吃了一碗粥。
期間謝詩厚一直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按手機。
寧晚書見他按半天手機也不擡一下頭,便用腳踢了踢他的膝蓋。
謝詩厚擡起頭:“怎麽了?”
寧晚書反問:“你要玩手機到什麽時候?”
謝詩厚趕緊将手機放下,順便解釋:“剛剛私人偵探給我發來消息,已經确認殺害黑球的兇手。”
寧晚書猛地擡頭:“是誰?”
謝詩厚沉聲道:“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寧晚書微微眯起眼:“又是寧晚樂!”
謝詩厚點頭:“他先給黑球下老鼠藥,之後又把屍體從垃圾桶裏撿回去,放進冰箱裏凍了一個月。”
“操!”寧晚書忍不住罵出國粹,“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謝詩厚道:“之前我讓私人偵探調查過這個人的過去,他曾有過虐貓的行為。”
聞言,寧晚書扁起嘴,眼淚瞬間繃不住了。
“我是怕黑球跟着我會餓肚子才不帶它走的,都怪我不好,要是我再強大一點,黑球就不會死……”
“不是這樣的。”謝詩厚被他哭得有些揪心,急忙坐到他身側,“書書,黑球的死由始至終只有一個兇手,那就是寧晚樂,你從來都不是幫兇,不要責怪自己,你沒有錯。”
“可是……”寧晚書也知道他說的事實,“可是我還是很難受。”
“難受你可以哭出來,”謝詩厚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哭過就好了。”
寧晚書反而哭不出來了,他用力吸了一鼻子:“之前你說要收拾寧晚樂,現在計劃到哪一步了?”
謝詩厚道:“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現在就差一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良機。”
寧晚書好奇:“還要什麽良機?”
謝詩厚沒有明說:“如果現在就讓他身敗名裂,除了我們,沒幾個人知道他做了什麽壞事,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等等。”
“你是說……”寧晚書是個明白人,“等他參加完《少年歌Sing》之後?”
謝詩厚點頭,“只有這樣,他的惡行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寧晚書不由得揪住自己的衣角,咬牙道:“我一定要在《少年歌Sing》上打敗他!”
謝詩厚眼前一亮:“加油,你可以的。”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小學弟在舞臺上看到發光發亮的樣子,肯定很光彩耀人。
寧晚書快速瞄了他一眼,臉上莫名有點發燙,“我現在體力恢複了,你想吃什麽?我提前訂位置。”
謝詩厚想了下:“那去我店裏吃?”
寧晚書沒意見:“随你。”
自家酒樓随時可以訂位,不過這次謝詩厚并沒有幹預,全程由小學弟來安排。
晚上6點40分,二人來到花家酒樓。
寧晚書定了二樓的一個小包廂,服務員進來看到謝詩厚,态度變熱情了許多。
不過謝詩厚沒理會,只讓寧晚書來點餐。
寧晚書給自己點了兩個不辣的菜,接着把菜單遞給謝詩厚:“剩下的你來點,你可以吃辣。”
謝詩厚搖頭:“真戒了。”
寧晚書挑眉:“那我就随便點了?”
謝詩厚做了個請的手勢。
寧晚書加點了幾個微辣的菜,服務員确認好菜單便出去了。
由于謝詩厚身份特殊,沒等多久服務員就把餐食送上了桌。
寧晚書将幾個辣菜轉到謝詩厚面前,“這些都給你吃。”
謝詩厚點頭:“好。”
寧晚書不再說話,默默吃起了飯。
吃得差不多時,寧晚書突然開口:“我想喝點酒。”
謝詩厚微怔:“怎麽突然想喝酒?”
寧晚書道:“就是突然想喝,我要喝白的。”
這樣醉得快一點,不然在清醒的情況下,他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跟這個人說那件事。
謝詩厚:“白酒你會喝醉。”
“不管,我就要喝白的。”寧晚書叫來服務員,叫了瓶最便宜的白酒。
謝詩厚勸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盡管已經吃過晚飯,白酒度數實在太高,寧晚書喝了沒幾口酒勁就上了頭。
他暈乎乎的盯着對面幻化出多重身影的謝詩厚,沒好氣道:“你別動來動去,晃得我頭疼。”
一直沒動過的謝詩厚:“……我沒動。”
寧晚書突然站起身,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手臂,“你起來,帶我去你家。”
謝詩厚被動站起身,“你想去我哪個家?”
“就是那個……”寧晚書身體有些站不穩,只好把重心壓在男人身上,“有小熊的……家。”
謝詩厚了然:“好。”
這幾天他天天被兄長關在家裏,一直沒理會去那套公寓看小熊,現在正好是機會。
謝詩厚扶寧晚書走下樓,徑直走到自己的車旁,将寧晚書放在後座,并為他系上安全帶。
他沒喝酒,因此他打算親自開車過去。
距離沒多遠,到了小區樓下,他把寧晚書扶下車。
寧晚書雖然喝得不清醒,但不是完全喪失理智,進了屋裏,他熟門熟路地摸到衣櫃前。
上次看到的小熊還鎖在衣櫃裏,他把小熊拿出來,翻到背面,拉開拉鏈取出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