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晴
天晴
2022年12月18日。
她喜歡聽我唱歌, 我以後只唱給她聽。
——《鴿子觀察日記》
-
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和朋友們聚會的次數也随之減少了。
姜鴿恢複了工作,林越因為恒創的案子忙了很長時間,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都很少,更別說是和朋友聚會了。
這次正好趕上徐斯宇的生日。
徐斯宇倒是沒大張旗鼓地辦生日party,而是在泊客灣包廂裏簡單和朋友們聚一聚。上次的生日聚會姜鴿就沒去, 這次徐斯宇要求姜鴿一定要去,而且還特意叮囑要帶着家屬。
徐斯宇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兩個人白天逛街給徐斯宇買了生日禮物,傍晚去泊客灣參加徐斯宇的生日party。
剛打開包廂門, 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震得姜鴿耳朵疼。
皺着眉往包廂裏看,一眼就看見徐斯宇和譚兮兩個人搶着一個話筒,不知道在幹什麽,明明桌子上還放着幾個話筒,他倆偏要搶那一個, 幼稚鬼。
兩個在搶話筒的人看見姜鴿,雙雙朝着姜鴿跑過來, 一個伸出雙手,嚷嚷着:“禮物呢禮物呢。”另一個挽着姜鴿的胳膊抱怨她來得晚了, 要罰酒。
徐斯宇的朋友見要罰酒,故意使壞, 倒了三杯高度酒放在桌子上。
譚兮、徐斯宇、姜鴿三個人經常開玩笑, 遲到了罰酒之類的要求經常會出現,但并不是真的要姜鴿喝酒, 就是嘴上說一說,每次也沒見姜鴿喝。
不知道徐斯宇哪交的朋友, 之前一起玩的時候沒見過,沒印象,姜鴿也沒理會,将手中拎着的給徐斯宇的禮物丢給他,然後拉着林越的手往角落裏的沙發那邊走。
那人不知道是不清楚徐斯宇和姜鴿的關系,還是之前在徐斯宇的場子裏沒見過姜鴿,見姜鴿不喝酒,以為姜鴿不給面子,就自作主張伸手攔住姜鴿,堅持讓姜鴿喝酒。
還是第一次在徐斯宇的場子中有人敢找姜鴿的麻煩。包廂裏有人和徐斯宇認識的時間比較長,也知道姜鴿是徐斯宇的發小,一直以來都當親妹妹看待,所以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徐斯宇的場子裏找姜鴿的麻煩,還挺意外的,不過也沒插手,反正徐斯宇在場,姜鴿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拿捏的性子,幹脆坐着看戲。
姜鴿有些驚訝,原本以為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自己還真的就要喝酒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挺稀奇的。
姜鴿站在原地沒動,反倒是林越牽着姜鴿的手緊了緊,姜鴿感受到力道收緊,仰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林越,還沒捕捉到他的眼神,就看見他彎腰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準備幫她喝。
這是林越第一次以姜鴿男朋友的身份參加正式的聚會,姜鴿在車上和他說這次是徐斯宇的生日,來的都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們,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林越無意影響徐斯宇的生日氣氛,不就是三杯酒,他替她喝了就是。
酒還沒喝下去,手腕就被握住,軟軟小小的手,冰冰涼涼的,像是在冷藏櫃裏拿出的冰水一樣,皮膚和皮膚之間的接觸,冷感順着兩層薄薄的皮膚融入林越的血肉。
不是一直握着她的手的,為什麽還這麽涼?
姜鴿握着林越手腕的力度有些大,林越順着姜鴿的動作停下來,看向她,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還沒等姜鴿開口,手中的酒杯就被人奪了下來。
包廂音樂聲太吵鬧了,徐斯宇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林越已經拿起酒杯準備喝酒了。
徐斯宇奪過酒杯之後,重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淺色的液體濺出來,桌面上的水漬在燈光的映照下反着光。
徐斯宇看着那人的眼神冒着冷氣,“你誰?”
他這個人非常護短,應該交什麽朋友,應該做什麽事,界限劃分的非常清楚。自己的朋友,肯定是要護着的,不能讓別人欺負了,欺負他好朋友就是欺負他,這還能忍?
“我是你大學同學啊,我們大學是一個小組的,我還給你做過PPT,你忘了嗎?”
徐斯宇真的是不記得之前讀書時候那些破爛事了,只記得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和姜鴿以及譚兮三個人那些往事。他也不是什麽纨绔二世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不算太認真,但也不會像那些吊兒郎當混日子的人一樣,他作業都會完成,實在不記得他什麽時候讓別人給自己做過PPT了。
“我邀請你了嗎?”徐斯宇完全不認識這人誰,他也沒顧得上看誰來誰沒來,只要最重要的朋友來了就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鴿莫名其妙的人。
“你知道她是誰嗎?”
“還輪不到你讓他們喝酒。”
罰酒這種事在平時都是開玩笑說說的,他們誰都不會當當真,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姜鴿是誰,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他過生日邀請了誰心裏都有數,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個莫名其妙的人,“我沒邀請你,麻煩出去好吧。”
說完還覺得不是那麽回事,能來他生日聚會的一定是認識姜鴿的,徐斯宇喊人将音樂關上,等音樂聲消失了,伸手指了指姜鴿,“姜鴿,我發小,就像我親妹一樣。”又指了指姜鴿身邊的林越,“林越,她對象,我妹夫。”
“在我這兒,姜鴿她對象的地位僅次于姜鴿,知道嗎?”
這出小插曲沒影響氣氛,姜鴿也沒在意這件事。
這個時候有人打圓場。
“徐斯宇你不看看姜鴿給你送的什麽禮物啊。”
今天這個聚會,來的人都拿了不菲的禮物。這麽多的禮物,在包廂門口桌子上堆放了一大堆。徐斯宇看都沒看,就只看了譚兮的禮物。當然,除了譚兮之外,徐斯宇還一定會看姜鴿的禮物。
聽到衆人的提醒,徐斯宇打開禮物,是一條項鏈。是他很喜歡的一個西班牙小衆品牌的飾品,限量版。他這個人不喜歡随大流,他不喜歡和別人用相似或者是相同的東西。別人都穿那些常見奢侈品的時候,他到處搜羅那些小衆精致的品牌。
徐斯宇很喜歡,在衆人的附和下,直接拿出來戴在了脖子上,和今天穿的無帽衛衣很搭。
看見兩個人來的,卻只拿了一份禮物,抱怨道:“你倆這麽小氣的麽,兩個人只拿一份禮物。”
“我們倆送一份,”
“行行行,你想怎麽地就怎麽地吧。”
徐斯宇收完禮物後,還不忘向包廂裏的其他人介紹林越:“這是姜鴿的男朋友啊,金頌的律師。特優秀,恒江路的案子大家都知道吧,他搞定了。”
“大家有什麽優質的案子都可以找他。”
徐斯宇不傻,法律行業的從業律師很多,專業能力出色的人也不少。但想要做到紅圈所合夥人或者是高級合夥人,不僅要靠專業能力,人脈關系也很重要,二者缺一不可。
今天場子裏的這些人,家室沒一個普通的,能給林越提供的案源也非常優質。
徐斯宇知道林越現在是金頌律所的紅人,也知道顧律對林越非常重視,未來前途一片大好。但既然都是姜鴿的男朋友了,有些人脈關系該介紹給林越的還是應該介紹給林越。畢竟都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
衆人聽明白了徐斯宇的意思,紛紛上前和林越交換名片,加聯系方式。
姜鴿挽着林越的手松開,後退一步,讓他先去社交。看了身旁的徐斯宇一眼,語氣挺不耐煩:“我什麽時候成你妹了。”
“我這不是一直把你當親妹妹麽。”
“我比你大好幾個月,你要不要臉。”
他們倆從小認識,兩家關系非常好,父母都是大學同學,兩個人的父親還是大學上下鋪的好兄弟,母親是同班同學。從小就被家裏人要求喊徐斯宇“哥哥”。小的時候不懂事,就真的一直喊“哥哥”,懂事了之後,發現自己的生日其實比徐斯宇大,就從沒喊過“哥哥”。但徐斯宇一直對外說姜鴿是他親妹妹。
姜鴿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從來也不反駁,只是在私下裏吐槽徐斯宇占她便宜,不要臉。
“臉是什麽東西?我沒有。”
姜鴿每次都氣得不想和她說話,雖然徐斯宇看着不正經,t但在重要的事情上從來就沒掉過鏈子,幹脆就随他去吧,壽星最大,他開心就好。
和其他人相比,徐斯宇的生日也沒什麽特別,收了禮物,切了蛋糕後,大家都開始随意玩。
姜鴿和徐斯宇的那些朋友們沒什麽共同語言,就拉着林越到角落裏的沙發坐下,和縮在角落裏的譚兮說話。
譚兮看着自己身邊的姜鴿,再看了一眼姜鴿身邊的林越,兩個人還牽着手,郁悶的心情實在是忍不住,冷不丁冒出一句:“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譚兮這突然的一句話将所有男人一棍子打死。
姜鴿也沒在意,意識到是不是譚兮和齊爍又出了什麽問題。
迎着姜鴿疑惑的眼神,譚兮看了姜鴿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黏在姜鴿身邊,存在感特別強的林越,拉着姜鴿往旁邊挪了挪。
姜鴿松開林越的手,跟着譚兮的動作往旁邊挪了挪。林越也很配合,起身去給姜鴿拿水果。
見林越識趣走開,譚兮才開始絮絮叨叨和講個吐槽齊爍。
大多還是之前那些事,說齊爍對她若即若離。
“我好累,他就像是一塊捂不化的冰。”
“他人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甚至我都感覺他是人格分裂,明明人看着人緣那麽好,身邊的朋友那麽多,但實際上就是一塊冰。”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老娘什麽時候把人睡了,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枉我追了這麽長時間。”
“林越是怎麽和齊爍相處這麽多年的?”
“他們兩個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林越和齊爍兩個人,前者看似不好接近,其實外冷內熱,只要用心,就能走到他的身邊。後者看似朋友一堆,為人随和,其實骨子裏冷得很,看着一堆朋友,和誰都玩得來,其實很難接近,真正的朋友少得可憐。
“我以後再去找他,我就是狗。”
類似這種保證已經下過無數次,但譚兮還是喜歡他。
不過那都是譚兮的事情了,姜鴿不做過多的幹涉。
朋友之間也是要有分寸感的。
包廂裏,徐斯宇唱着跑調的歌,唱得如癡如醉。
林越将水果放在姜鴿的面前,被徐斯宇拉着不讓坐下,塞了一個話筒在林越的手中,嚷嚷着讓林越繼續唱。
林越無奈接過話筒,深深看了身邊的姜鴿一眼,牽着她的手坐下,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放大——
忘了是怎麽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你真的很簡單
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無法抉擇
……
沒有後悔為愛日夜去跟随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
i love you
無法不愛你
baby
說你也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