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晴
天晴
2022年11月7日。
她說愛人和朋友在身邊,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鴿子觀察日記》
-
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只記得被人抱在懷裏，耳邊是低聲吟唱的歌聲, 腹部被人輕柔地按着。睡夢中并不安穩，時不時會因為胃疼皺眉。這個時候，會有一個人輕輕地撫摸着她緊皺的眉頭, 輕聲哄着她入睡。
姜鴿早上醒來後感覺好多了，下意識身伸手摸向自己身邊的位置，沒有人。想起自己昨晚半睡半醒間，他還一直在哄着她，他這一晚上肯定沒休息好。
一晚上過後, 肚子不疼了，下床穿鞋，看見拖鞋整齊擺放在床邊，來到衛生間洗漱，看見牙刷上已經擠好了牙膏。
洗漱完畢, 走出房間找水喝，剛走到客廳就聽見林越推門從外面回來的聲音。
林越開門就看見站在客廳中間朝着門口看的人, “醒了？”邊說邊換鞋進門。
早上醒來沒看見人，心裏空落落的, “你幹嘛去了？”
“給你買早餐。”林越将帶回來的早餐在餐桌上擺放好。
姜鴿剛想說不用那麽麻煩，讓人送點酒店的餐食就好, 但還沒說出口, 就看見林越打開餐盒，聞見了香味兒, 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被吞了回去。
酒店的早餐姜鴿不大喜歡，再加上她昨天吃辣肚子疼, 林越一大早就起來去找符合姜鴿口味的早餐。
這邊早餐的口味不大怎麽适合她，本想着吃點三明治或者是酒店的西式早餐就好，沒想到睡醒後會吃到喜歡的海鮮粥，坐在椅子上，嘗了嘗海鮮粥，味道還不錯。
“辛苦你了，男朋友。”
姜鴿知道林越找到一家适合自己口味的早餐店并不容易。
林越沒回應姜鴿的這句話，而是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好吃嗎。”
“好吃啊。”
“好吃就行。”
只要她覺得好吃，那麽他做的這些都是值得的。
吃完早餐後，林越再三确定姜鴿肚子不疼了，并得到了姜鴿的保證說不亂吃東西，才出門和客戶談事情。
不知道林越什麽時候能回來，姜鴿點了一些零食和檸檬紅茶，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刷手機等着林越回來。
林越這次出差很順利，順利結束了工作。
在兩個人回南城之前，姜鴿拉着林越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場。
林越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姜鴿拉着林越逛男裝，想給他買幾件衣服。姜鴿買衣服沒什麽目的性，沒家店都進去看一看。姜鴿遞給林越哪件衣服，他就去試，她說好看的就買。
兩個人逛着逛着看見了一家特殊的店，這家店主打買情侶裝，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有很多。姜鴿拉着林越進去，按照他們的的穿衣習慣挑了兩套情侶裝，說等回南城之後就穿。
除了買衣服，姜鴿還給朋友們買了些小禮物。
-
從成都回去之後，兩個人的生活模式沒什麽變化，林越除了上班就是陪姜鴿，姜鴿除了上班就是和林越待在家裏或者是一起逛商場。
譚兮經常像往常一眼喊姜鴿出門吃飯，但喊她十次，只有兩次能出門。以前沒談戀愛之前，喊她十次，八次能喊出來，談了戀愛之後，每次都會說陪男朋友。
譚兮：不是，你對象那麽粘人啊。
姜鴿：對啊~可粘人了。
坐在咖啡店裏的譚兮看着姜鴿的這句話，翻了個白眼，心想她才不t信呢，但還是順着姜鴿的話往下說。
譚兮：果然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鴿：...
姜鴿：你用的都是什麽詞。
姜鴿：真的，我對象真的可粘我了，除了上班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和我待在一起，我讓他出去和朋友玩，他都不肯出門呢。
譚兮：......
姜鴿：不和你說了，我男朋友喊我吃水果了。
姜鴿躺在林越的腿上玩手機，林越看着紀錄片，時不時給姜鴿喂着水果，怕叉子戳到姜鴿，每次都會低頭看一眼。
姜鴿回完消息，看見林越遞到嘴邊的水果，放下手機，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下壓，咬到了那塊蘋果。咬到之後沒有松手，一直抓着他的手腕。
林越的手腕很細，手一用力，手腕內側的筋就會緊緊崩起。姜鴿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內側的筋，硬硬的，使勁戳一戳，好像又不硬了，有些軟。
林越任由姜鴿把玩着他的手。
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姜鴿的這個小習慣。
她喜歡他身上的某個小部位，比如說手腕、手指、喉結、下巴，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她常摸着他的手，或者是下巴。
像是在玩一個很好玩的玩具。
她開心，林越就由他去。
姜鴿抓着林越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她的臉頰涼涼的，而他的手心卻是暖暖的。姜鴿舒服的将自己的臉頰在林越的手心裏蹭了蹭，仰頭看着林越微微低頭注視着自己的眼神，傻笑了一聲。
似乎是被姜鴿的笑感染了，林越也跟着無聲揚了揚唇角，“笑什麽？”
抓着林越手腕的手沒有松開，而是又蹭了蹭林越的手心，“就覺得現在這種生活還挺好的。”
愛人和朋友在身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順着姜鴿的動作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問道：“還有什麽想實現的事情？”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姜鴿想了想。
還有什麽想實現的事情啊。
那太多了，但是，做人不能那麽貪心，不能什麽都想要。
姜鴿有片刻的沉默，然後輕聲開口，聲音很輕，像是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喃喃低語：“那太多了啊，又不能都實現。”
如果在她十幾歲的年紀，問有什麽沒實現或者是想實現的事情，那麽她能列舉很長很長的一條，比徐斯宇在外國中國超市購物的購物清單還長。
可她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
姜鴿松開林越的手，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強顏歡笑，“哎呀，人生哪能事事如意，知足常樂就好。”
輕輕把姜鴿鬓角的碎發往耳後別了別，客廳裏只開着一盞落地燈，他在昏黃的燈光中靜靜地凝視她，而她的眼睛熠熠生輝，好像真的對當下的生活無比滿意，好像真的沒有遺憾。
他的女孩不應當有遺憾的。
“姜鴿。”他喊她的名字。
“嗯？”
想說什麽，又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麽，“希望你一直開心。”語畢，彎腰低頭在姜鴿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了一個吻。
被林越的這句話給逗笑了，摟着他的腰笑，“我很開心啊，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越将紀錄片關了，手機裏播放着時事新聞——
南城機場路段因大霧天氣，發生多車碰擦事故，現場無人員傷亡。
姜鴿看着新聞，想起南城前段時間也因為雨天出現連環車禍事故。這種事屢見不鮮，今天林越從律所那邊過來走的也是機場路，心中無比慶幸，慶幸林越下班早。
兩個人正準備找個電影看，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姜鴿拍了拍林越讓他接電話，結果林越遞過來的卻是她的手機。
這個時間，一般是沒人給她打電話的。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姜鴿接通電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的焦急的聲音。
姜鴿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握着手機的手怔了怔，擡眸和林越四目相對。
兩個人距離近，林越自然聽見了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
“我送你去。”
不是疑問，不是詢問，是肯定。
林越确定姜鴿會去，所以他送她。
原本今天直播的節目，因為主持人被困在路上來不了，替補的人準備工作不足，勝任不了這個黃金時段的節目主持，救不了場。實在沒辦法，想到了之前專業第一的姜鴿。
當下的情況，節目的正常播出最重要，所以第一時間給姜鴿打了電話。
當下接手節目的是已經快退休的孫主任。孫主任是個嚴肅有些不近人情的領導，做事一板一眼，但卻待人待事十分公正。當時姜鴿被調走，孫主任還替她說過話，雖然沒起到什麽效果。
趕時間，也為了避開機場路那邊的事故，林越帶着姜鴿走了海河中路，這邊路程較遠，但是不堵車，車速快一點，比走機場路那邊能更快到達。
天氣一直不好，霧依舊沒有要散的意思，悶悶的，姜鴿将車窗降下一條縫兒透氣。
直到到了電視臺樓下，姜鴿坐在車上沒有馬上下車，有些緊張，太長時間待在夜間電臺，好像已經快要忘記在衆人的注視下主持節目是什麽感覺。
“姜鴿。”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平靜，一點一點撫平她緊張的心。
“嗯？”
她擡頭看他，落在他那雙點綴着星辰的眼睛裏，她聽見他說——
“你以前是怎麽做的，現在就怎麽做。”
姜鴿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扣手，林越在路上就注意到了姜鴿的這個反應，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我女朋友那麽優秀，不過一個小小的工作而已，輕松拿下。”
不是沒被人誇贊過。這個地點，這個時間，面前的這個人，溫柔卻帶着力量的話，仿佛真的讓姜鴿卸下來了所有的緊張和包袱，一身輕松的去應對工作。
“那我去啦！”
“等我。”
“去吧。”
去吧，我的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