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晴
天晴
2022年7月23日
完蛋了, 我這輩子就非她不可了。
——《鴿子觀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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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不要不合群！”
林越：“沒意思。”
blue：“是沒有熟悉的人嗎？”
林越：“都認識。”
blue：“有女孩子嗎？”
林越：“沒有。”
blue：“我才不信。”
林越：[圖片]
林越：杭睿也在。
她才不要去問杭睿，轉頭想到明明是自己讓他去的聚會，現在查崗的人又是她。
無奈笑了笑, 覺得自己談起戀愛來和其他人也沒什麽區別。
blue：不說啦，你去和他們聊吧，快到我上班的時間了。
林越：好。
包廂燈光昏暗, 林越放下手機，靜靜地看着杭睿和身邊的幾個人談笑風生。
林越就坐在角落裏，也不喝酒，西裝外套随意搭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白襯衫在昏黃燈光映照下, 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沒系領帶，袖口被挽起幾道，露出嶙峋的手腕，手腕上的手表在包廂燈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微冷的銀光。
包廂裏都是同行業的精英翹楚, 大家打交道多年，都熟悉林越的性格, 也沒有強硬要求林越喝酒喝交際。
角落裏一束微弱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男人輪廓深邃清俊, 骨相優越，杯盞更疊間, 眸光漫不經心掃過在場的衆人, 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腕表。
明明一言不發，但存在感極強。
有幾位和林越交好的同行提到林越的名字, 誇贊恒創的案子進展很順利，聽說恒創的老總最近出席一些公開場合, 明裏暗裏說恒創的案子勢在必得。
恒創地産的案子是一塊大餅，衆律所都想要，但又擔心吃不下，沒想到最後讓金頌拿下，由顧律的團隊負責。顧律是業界的大拿，手下又有林越一員大将。業內不少人看好，但也有很多人看戲，靜等金頌這次失敗。
但沒想到，這案子一審竟如此順利，後續雖然有所波折，但還是順利進行下來了。
恒創案子的标的費數目非常可觀，這下金頌賺大了。
作為顧律的左膀右臂，林越目前可謂是圈裏的紅人。
“林律最近有什麽好消息？”
林越擡眸看向人群中說話的人，他有印象，他師傅和顧律的關系很好，之前一起吃過飯。
“好消息談不上，劉律最近不是剛完成了一個并購案，聽說非常成功，恭喜。”
被人提到自己的案子，本想着怎麽不經意間提到這件事，沒想到被林越先提到了，于是順着這個話茬接下來，“是啊，挺順利的，你也關注這個案子？”
“嗯，之前關注過。”
目前，林越所接手過的并購案，無一失敗。被林越這麽一說，整個人變得風光滿面，被衆人圍着讨論起并購案的事情。雖然很多細節不能透露，但憑借案子的知名度就足以讓他成為今晚這個局的主角。
杭睿坐得離林越最近，看着林越四兩撥千斤般地就将話題給輕松轉移。
想到之前圈裏有人說林越專業能力沒的說，就是為人情商上不夠圓滑。
但杭睿卻覺得林越這樣挺好的，看着不夠圓滑，但每次都能風輕雲淡地搞定所有事情，像是一只在兇猛厮殺叢林中蟄伏的獅子，不會主動攻擊，但受到攻擊之後必定會反擊，不會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林越手腕上的手表實在太晃眼，杭睿被冷光吸引，目光落在那塊手表上。自第一次見林越戴這個手表之後，就一直沒見他摘下來。
即使很早就知曉林越對一個女孩的心思，但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就這麽喜歡啊。”
之前交往過幾個女孩子，從沒體會過林越這種死腦筋般的喜歡。他覺得世界上沒有誰是必須要和誰在一起的，而且在他的觀念中，喜歡是很單純的事情，沒有必要去摻雜那種顧慮和不确定。但林越這個人完全和他相反，平時在工作和生活中一直都幹脆果斷，一旦涉及到了感情，就變得猶猶豫豫，踟蹰不前。
在後來的漫長時光中，杭睿看見林越和姜鴿在一起的樣子，總是會想起林越在包廂中談起姜鴿時候的眼神。
溫柔、缱绻、隐忍……
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杭睿竟然分不清哪個是林越。
昏黃燈光下，林越的笑容都有些隐忍和模糊，但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溫柔卻無法掩飾。
談笑聲、酒杯碰撞的聲音、以及林越說話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喜歡啊，一直都喜歡。”
這些年來，堅持過，放棄過，但等到她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所有的猶豫和糾結仿佛都煙消雲散，刻進骨子裏的喜歡，無論時光如何消磨，她的痕跡依然都在，無法消失。
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人姍姍來遲，衆人調侃着要來人自罰三杯。
那人也不推脫，一連幹了三杯酒，在衆人的迎和聲中喝完酒後，才解釋自己自己姍姍來遲的原因：“外面下雨了，高架橋那邊巨堵，本來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開了三十分鐘。”
包廂裏，得知外面下雨堵車，已經成家的人說家裏有門禁，在衆人的起哄聲中起身離開，有的人不以為然，沉溺于這短暫的放縱時光。
林越看了一眼時間，想起下午姜鴿看見他和杭睿發消息說要聚會的時候，她說晚上她自己回家，讓他去參加聚會。
外面下雨了，林越再次看了一眼時間，拎起西裝外套往外走。
看着林越匆匆出門的背影。
“林越這麽着急走？”
“他有什麽着急的事情。”
“對啊，他一個孤家寡人，這麽着急做什麽？”
有人用好奇的、求證的目光看向和林越關系很好的杭睿。
在衆人目光下，杭睿也沒有私自透露林越隐私的習慣，即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朝着衆人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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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雨水充沛，上班的時候還沒下雨，下班的時候就開始下起了雨，還挺大的。
姜鴿自己一個人獨立慣了，下雨天是不是有人接，有沒有傘，早就已經不是現在的她會考慮的事情。
但現在有男朋友了，不比之前。
剛結束工作，拿起手機看見林越三十分鐘之前發來的消息。
林越：下雨了。
林越：在樓下等你。
林子見姜鴿下班之後沒立馬打車，就知道林律來接她下班，也沒過多打擾她，強調自己也有男朋友來接，快速将收尾工作做好後就先走了。
姜鴿剛出門，就看見林子和男朋友一起離開的背影。視線越過雨幕，看見停在老位置上的黑色車。
因為下雨，林越沒下車等，而是在車上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關注着大樓門口，當姜鴿看向這邊的時候，打開車門下車。
姜鴿也不着急，有人接，就慢慢站在原地等着林越走過來。
雨傘打的有些低，姜鴿站在大樓門口看不見林越的眼睛，只能看見雨傘下面他那若隐若現的下巴。
他走到她面前，接過她的包挎在自己的身上，單手摟着她的肩膀，讓她往他的懷裏靠。
舉着傘走進雨中。
雨傘是雙人傘，但兩個人并肩站在傘下，還是略顯逼仄。再加上今晚的雨攜帶着風，斜着往下落。
林越怕姜鴿淋到，雨傘下意識往姜鴿這邊偏。
林越先将姜鴿送上副駕駛，然後繞過車前上車。
上車後，一直白皙細長的手遞過來一張紙巾，“擦一擦身上的水。”
林越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左肩膀處的雨水。然後t又看了一眼姜鴿，見她身上沒淋濕，才放心系安全帶。
姜鴿上車後一直看着林越，注意到他身上還有雨水沒擦幹淨。抽了一張紙巾，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探出身子擡手給他擦了擦額頭處沒被注意到的雨水。
認真給他擦着雨水，也不說話，臉色有些冷。
注意到姜鴿的臉色，林越有些慌。
自己給她發消息說要來接她的時候，她也沒回複。
“怎麽了？”
見她沒說話，緊接着補充道：“我以後來接你一定提前說。”
無論發生什麽，林越一直都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問題。
其實姜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麽，氣他淋雨了嗎？可那是因為他給她打傘才淋濕的，她到底有什麽理由生氣。
看着林越有些無措的樣子，姜鴿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去說，下意識的憑借自己的本能去做。
微涼的嘴唇觸碰到他幹燥的唇，猛地湊過去，瞬間呼吸相交，仿佛能感覺到呼出的熱氣的溫度，撲撒在唇邊。
沖動之後是不知所措。
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才好，因為呼吸，胸口起起伏伏。
四周的空氣好像瞬間變得熱了起來，呼吸有些不暢，遮掩般的垂眸，慌亂撐着扶手處往後退。
剛後退，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林越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讓姜鴿生氣了。
但沒想到她突然親了他。
從小到大沒被人親過，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林越一瞬間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僵硬，不敢動彈，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當有什麽反應才是對的。
但等到那片溫熱的呼吸想要遠離自己的時候，下意識拽住她，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垂眸看向她。
因為害羞，姜鴿垂眸不去看林越，林越的目光落在姜鴿的唇上，她的純色很淡，塗了薄薄的一層唇釉，像是水蜜桃味的果凍，軟軟的，涼涼的，甜甜的。剛剛那若即若離的感覺讓林越感覺到飄忽，像是有些不真實。
在這一瞬間，好像喪失了應有的理智，拽着姜鴿的手腕往自己的胸前拉，讓她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微微低頭俯身，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兩人的唇瓣再次貼合在了一起。
她的吻溫熱而潮濕。
他微微閉上眼睛，想起了許多許多往事，那些自卑、膽怯、踟蹰，無人能說的痛苦，都在她的安撫下被抹平。
微微睜開眼，看着她微顫的睫毛。
他的眼睛深邃又澄澈，像是暗藏着許許多多往事，許許多多的旖旎。
每每想起她，每每抱住她，才會再次意識到，他真的得償所願了。
姜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到家後，關門，将包随意仍在玄關，背靠着門，腦海中是他的呼吸聲，唇齒糾纏的感覺，以及心髒劇烈的悸動。
靠在門內冷靜了十幾秒，也沒顧得上換鞋，直接小跑到陽臺，将窗簾拉開一條縫，看見停在樓下的車。
她看了多久，他就停了多久。
最後還是姜鴿沒忍住主動發消息，林越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