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秦霁換上衣服後便想去淨室, 她先前流了一身的汗,對此很是執着。
司未在書房禀告完,見到陸迢揉起了眉心, 面色似有幾分不耐。她心下正琢磨怎麽回秦霁才好,轉頭便聽到了陸迢的聲音。
“別讓她出來受風,把熱水搬到卧房裏,搬幾面屏風過去圍起來。”
司未正要應是, 嘴才張開耳中又有了話聲。
“熏爐也點上,你看着點時辰, 別叫她睡在裏面。”陸迢說完,食指并着中指敲起了桌面,“還——”
“是!”司未應得響亮。
這是她頭回聽見陸迢說起別人的瑣事,還是接連兩句長話, 覺着很是新奇。又補充道:“屬下一定好好照顧姑娘。”
陸迢将後面的“有”字消了音, 掃了司未一眼,略微颔首,“出去吧。”
人走後, 陸迢的視線又落回案前的一封密令之上。
年初離京前,他去長公主府拜見外祖母,壽陽長公主留他到了晚上,夜裏私宴時, 一身便服的嘉元帝也來了。
這封密令便是當時所得。
嘉元帝年近五十, 兩鬓已是斑白,“昭行, 你按說此次本該留你在京中任職, 但濟州有件事還需你去查……”
濟州。
陸迢閉上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子。
去年年末, 濟州州衙裏一連三個身在要職的官員出事,瘋的瘋,死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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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接任的知州都找不到,一連幾個人選不是傷就是病,拖了七個月才在兩千多裏外的京城找着了肯接任的人。
這個小州在應天府十三州內原本并不起眼,其繁榮也遠遠比不上圍着金陵的那幾個州,可鬧出的事其它幾個州卻是甩着馬鞭也趕不上。
那些人在濟州做的是冶鐵和辎重的生意。
陸迢在應天府的五個月已查出大致脈絡,然而他手上還只有一本秦霁抄下來的賬冊。
這遠遠不夠。
趙望在外敲了兩下門,進來後呈上一封司午寄來的密信。“大爺,剛到的消息,那位李知州已經過了金陵,昨日在金陵下邊的一個驿站落了腳。”
陸迢看完信,眸光微斂。
此人在進金陵前便隐匿了行蹤,如今十餘日過去,才行這點路。刨除路上時間,剩下的十日定是滞留在金陵。
他又是為的什麽?
*
轉眼到了傍晚,陸迢出了書房,才推開主房那間門,便對上了想趁着司未不在偷偷出去的秦霁。
她身上穿着他帶來的雲紗褶間裙,外面搭了件水藍的披風。臉上發熱冒出的紅暈褪了不少,變成兩團薄粉,叫人想起春日開滿枝頭的桃花。
他移開眼,回身關門。
“大人。”秦霁退了一步,在他身後說道:“我正想去找你。”
她能主動搭話,定是有事相求,陸迢不鹹不淡回了一聲“嗯”。
不是好說話的模樣,秦霁捏住t裙邊。
先前在床邊喝藥提起商晚,只不過短短一句,秦霁便發現了他不高興。
這會兒似乎也沒好多少。
可是明日自己就要走了,再會無期。就算知道陸迢不會拿這種事騙人,她也要親眼見過商晚才安心。
陸迢關完門,秦霁還站着沒動。
她松開攥皺了的裙邊,去抓他的衣袖,“大人,我想見一見商晚,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