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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章

第 55 章

上晌做完湯料還剩下一些藥材, 秦霁另配了幾種湯料,用兩層棉紗包起來,口子上系了一根深青絡繩。

幾個紮起來的小料包齊齊擺在案上, 香氣清涼,同今日上晌的很不相同。

綠珠高興問道:“姑娘這是替大爺準備的?”

不等秦霁回答,她便笑了起來:“姑娘如此有心,大爺收到了一定喜歡。”

一句有心叫秦霁心裏發窘, 又無處辯駁。

這的确是給陸迢準備的。

他說那個姑娘同他關系不大,秦霁暫且信了, 依着他的脾氣,絕不會花這種功夫來騙自己。

秦霁能發現,這個人近來對自己好了許多。不像之前,一句話沒說對便會受他冷眼, 時刻都要提心吊膽, 如履薄冰。

方才吃飯是費了心思的,若是之前,他只會嘲自己。

陸迢是人變好了麽?

又或者, 他本來也沒那麽壞?

秦霁有意把他往好處去想。

他既然是良善之人,若是多加讨好,會不會答應放自己走呢?

秦霁想了想他近來的舉動,覺得不無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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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迢回到榴園的時候, 已到了傍晚。

他在游廊便看見坐在竹閣外邊繡針線的綠珠綠繡, 心下了然,他的外室必定又在睡。

陸迢腳步一頓, 轉去了書房。

近日, 濟州的礦物事宜又多出來些眉目。鐵證一筆又一筆,偏偏面上要裝的好看。

陳尋前日也拿了事過來煩他, 試探未停。

這些都是要事,卻不算急。

陸迢在書房坐了良久,回完幾封信。再推開門,天已經黑了下去。

竹閣裏亮起了一盞燈,投在紙窗上纖柔的影子站了起來,漸漸走遠。

陸迢進去時,秦霁坐在案邊,她聽見腳步,捧着幾個紗包轉過來,送到他身前,笑靥甜甜,“大人,我多做了幾個湯料包,你要不要選一個。”

做給他的?

陸迢捏住粉嫩的指端,拉近聞了聞。

這香極淡,縷縷飄入鼻尖,是幾種清涼的草木香。

他揚唇一笑,些許戲谑,提起那幾包湯料,“你喜歡這樣的?”

“嗯?”秦霁合攏掌心,愣愣看着他。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沒生氣,稍作思量,肯定地“嗯”了一聲。

陸迢将這幾包湯料放在案上,“禾姑娘有心了。”

他點點她的肩,“走吧,陪我出去一趟。”

馬車從榴園駛出,在主街慢了下來。

夜幕垂下,越發顯出金陵的熱鬧。四處亮着燈火,長街人流,喧嚣不止。

馬車在一家挂着華牌的酒樓前停下。

秦霁心懸了一路,想起這幾日莫t名其妙的好,害怕他是要帶自己去見誰。

上樓梯時陸迢腳步一頓,側向秦霁,“想什麽呢?”

他牽起她的手上了二樓,舉目望去,此間雖處處都設有燈火,明亮如晝,卻不見其他客人。

陸迢帶秦霁尋了臨欄杆的一處坐下,只偏首就能看見下邊高高的看臺。

很快便有穿着灰青長褂的小二過來,彎下身子,恭敬地笑着,“兩位客官,你們要吃些什麽?”

陸迢點了好些,小二一一記下,又轉向秦霁這邊,視線穩穩停在她對座的那方桌案。

“這位客官要點些什麽?本店的螃蟹釀橙,雕花蜜煎都是招牌。”

“不必了。”陸迢乜秦霁一眼,“把你們這最新鮮的菜葉子給她準備兩道。”

小二詫異地提起一邊的耳朵,疑心是自己聽錯,又聽到了另一邊女聲。

“只要兩道。”

秦霁配合地點着頭。

陸迢勾起唇角,卻不見多少笑意。

少頃,菜都擺了上來,又在中間放上一個青玉瓜棱執壺,另有兩只天青雕花的小盞,盞上的雕花生動好看,叫人不由多看兩眼。

好看的東西不止這個壺,樓下看臺有一批舞娘上了場,她們身段苗條,皆穿着一樣的魏紅鳳尾裙。

秦霁照舊沒有胃口,興致缺缺地吃了兩片菜葉。沒多久,便被耳中的絲弦樂聲牽引轉過頭,看向臺下的舞娘。

她看得入了迷,又聽見一旁的聲音。

“她們跳的是綠腰。”陸迢提起執壺,倒了一盞,遞至秦霁面前。

“好看。”秦霁早已養成同他客氣的習慣,杯盞剛停下,兩手就端了起來。還未拿近,便已聞到盞中馥郁的香氣。

唇瓣在杯沿抵了會兒,秦霁到底不放心,又拿下來,問道:“這是什麽?”

陸迢自己倒下一盞,也不看她,“嘗嘗。”

他先喝了下去,秦霁不好推拒,跟着在唇邊輕抿一口。

聞起來有股花香,舌尖卻嘗出櫻桃的甜味。

這味道像果酒,卻沒有果酒招人,只有湊近才能聞出花香裏藏着的那一點酒氣。

秦霁回味一番後确認下來。

她喜歡這個味道。

杯盞見空,她複聞了一遍裏面的花香,将其放下,仍是看着下面的舞。

紅袖招搖,蓮步巧旋,幾條紅裙翩跹在看臺轉開,宛若風搖花枝,配着弦樂,很有一番雅趣。

這群舞比上次在花茶坊的更加好看,秦霁半側着身子,眼中全是舞娘們飄飛的紅袖。

也留了一些餘光來注意陸迢,他在剝蟹,擦過手,又提着壺給自己這邊倒了一盞。

秦霁拿起來,小口喝完。她這兩天吃什麽都是索然無味,眼下卻有些喜歡上了這果飲。

她把已空的杯盞放回桌上,抵着杯身往陸迢那邊推了推,人依舊側身看着下面的舞。

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再倒一杯。

陸迢會意,提起壺,壺嘴在那杯盞之上稍傾一瞬,便将那盞推了回去。

這次只有半杯。

秦霁喝完,将杯盞推得比上回更遠了些。

幾回過後,那杯盞便接不到果飲了。

秦霁歪歪頭,不解地看向旁側。

陸迢那邊的桌上已經堆起了小山高的蟹殼,蟹肉沒吃,另放了個碟子,他人正慢條斯理地拿帕子擦手。

他今日穿的是件玄色銀絲暗紋直裰,平日有意收斂的矜傲,經這滿身玄色一襯,又展露出來,一派世家公子的貴氣。

剝蟹這樣麻煩的事,他做起來仍是斯文得體,清朗的眉目含上笑意,又帶着股風流蘊藉。

他笑什麽?

秦霁的思緒現下像一袅煙霧,風吹向哪兒,她便想到哪兒,全沒有自己的主意。

陸迢淨過手後看向他的外室,耳垂已經紅了起來,腮邊也冒出酣醉的粉意,一雙眼醺醺然地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麽。

醉了也這麽安靜。

陸迢拿開她快碰到酒壺的手,将自己面前一碟剝好的蟹肉遞了過去。

“吃完再喝。”

秦霁暈乎乎地點頭,“這是什麽?”

“金陵游。”

陸迢說的是那壺酒的名字。

不是果飲,而是酒。這酒是金陵特色,入口綿柔清甜,後勁卻不輸陳年老釀。

他的外室,酒量比他想的要大,酒品也還不差。

秦霁聽完鼓腮笑了一陣。

好有趣的名字,蟹肉叫做金陵游。

夾箸嘗了一口,腹中忽然感到空空蕩蕩,秦霁斯文地吃完這碟蟹肉,目光在白淨的盤子底又找了一回,擡起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目光隐隐綽綽帶了些不滿。

陸迢的好心有限,指了指兩人中間的一碟醉蟹,“自己拆。”

秦霁放下筷子。

陸迢又道:“再等會兒,我叫人剝出來。”

秦霁搖搖頭,将碟子也推開。醉意已經爬上了兩頰,明明不樂意,說出來的話卻像在撒嬌。

“你愛幹淨,我才願意吃你剝的。你不想剝,那我就不吃了”

她有條有理地說完,睇他一眼,小聲道:“我又不會在你嘴裏搶。”

她還記着那天的葡萄。

陸迢沉默望着她。

誰能想到,刑獄公堂之上,從來都是一陣見血寸步不讓的陸大人,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姑娘駁得啞口無言。

兩道目光僵持了一會兒,陸迢冷哼一聲,拿過那碟醉蟹。

秦霁這才露出贊許的目光。

金陵游的酒勁漸漸鋪散開來,悄然藏起了那些重重壓在小姑娘身上的煩擾困頓,只留下一個溫順好哄的秦霁。

最後端着酒盞伸到陸迢面前,巴巴望着他,“還有一杯,你說的。”

她記得倒是清楚,陸迢又倒了半盞。

秦霁心滿意足,惬意地眯了會兒眼睛。

陸迢把人上下打量一遍,心中亦有感慨。

她的酒量當真不錯,依舊不吵不鬧,能坐能站,只是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離開時,秦霁仍然頭腦清楚,知道自己頭暈,兩手扶着陸迢半擡的手臂,一步一步下的樓梯。

只是她沒發覺,那道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幽沉。

上了馬車,便是陸迢算賬的時候,他急也不急,掰過秦霁的下颌,撞進她純澈又幹淨的烏瞳,又停了下來。

陸迢問道:“我是誰?”

秦霁奇怪地看着他,“你忘記了?你姓陸。”

醉得清醒又糊塗。

陸迢指腹貼着她的腮摸了摸,“我沒忘。”

下晌那個東西的聲音實在刺耳,像倒在地上的一灘漿泥,水會自行幹去,可留下的沙土若是不處理,便會一直礙眼。

他于她是折辱?

荒謬。

陸迢并不把這蠢話放在心上,他只是好奇她會怎麽想自己。

她會為他吃醋落淚,會親手做東西松給他,那他在她心裏,是什麽模樣?

只是這樣一點好奇而已。

陸迢托起這張酣醉的臉蛋,叫人只能看着自己。

目光凝在她臉上,不錯過一點變化,他低聲問道:“跟着我,委屈麽?”

委屈?

有的,但都不長。

只有親近的人才能叫她一直委屈,陸迢不是。

秦霁很快便搖頭,“不委——”

陸迢繞了這麽一圈,終于得出答案,把她的話堵在舌尖。

一壺金陵游要取十餘枝櫻桃,配上當季花瓣,釀造封存三年方能取出。這酒酸甜似飲,成了金陵的招牌,可陸迢一貫不喜。

是酒便當烈,酸甜又醉人算什麽?

直至今夜,他才品出了金陵游的好滋味。大掌撫至她腦後,陷進烏壓壓的發間,暗暗用力。

他已是游刃有餘的老手,對付她實在容易。只淺淺試探一番,便占入了她的地盤,溫和地掠奪。

秦霁舌尖發麻,卻仍在被引導,笨拙地學着他。

濡濕相接,推遞勾連,尋常總是惡心,此刻竟有一點喜歡。

她揪着他的衣襟,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應是醉了。

打斷二人的是馬車外一聲耳熟的詢問。

“那個是大哥嗎?”

秦霁對這聲音和稱呼有着不分醒醉的敏感,她猝然受驚,重重咬了下來,按在後腦的大掌緊跟着松開。

一擡頭,便對上了男人黑魆魆的眸光。

車軒處的簾子被男人的手拂落,不甚顯眼的青篷馬車倏爾遠去,

街邊的冰飲攤旁,陸悅不可置信地轉向陸迩,“大哥他剛剛……”

“大哥?”陸迩左右看了看,“大哥怎麽可能在這?他這幾日可忙的很。”

“可我剛才真看到他了,他還——”還和一個女子在馬車厮混。

後面半句陸悅不敢說出來,陸迩拍拍她,見怪不怪道:“你眼神本來就不好,大哥馬車都不在這兒呢,你從哪見的?”

三言兩語把陸悅的疑心壓下後,陸迩帶着她往別處去了。

走前,他偷偷回頭看了眼那輛青篷馬車,心裏的驚詫絲毫不少于陸悅。

他大哥和一個陌生t女子在親!

*

竹閣內,綠繡點燃燈架上的燭燈,撥步床轉瞬就被照亮,她忙低頭退了出去。

木門合上時的吱呀一聲,秦霁總覺是扭着自己的膽子發出來的,她剛剛在馬車上把陸迢的舌頭給咬了。

“禾雨,已經很久了。”陸迢撥開她的衣襟,在小巧白皙的鎖骨上親了親。“忍着些,嗯?”

他聲音喑啞,薄唇一張一合,燭火昏幽,秦霁被他的影子罩着,仿佛看見野獸在對自己亮出獠牙。

她一邊害怕,一邊又明白自己應順從讨好。

秦霁摸到他燙人的手臂,往外推了推,軟聲求道:“輕一點。”

細聽,小姑娘的聲音都在發顫。

男人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漆沉的目光卻不為所動,盯着他無處可逃的獵物。

水藍的裙擺在粗粝的手掌下翻成了一片片洶湧浪花。

“我要你輕一點。”秦霁環上他的頸,半嗔半求,“陸迢。”

這是第一回從她嘴裏聽到他的名字,陸迢聽的新鮮,“膽子大了?”

一擡眼,那雙烏瞳便巴巴地望了過來,叫人不忍不應。

陸迢籲了一口氣,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坐着。

“那你來?”

秦霁想了想,點頭答應,在男人隐含期待的目光下親了親他的臉,柔荑搭上他的手背,捏了一下。

每一步都是在學他,連話都沒忘,“不許哭,知道麽?”

陸迢雙手落在她的腰肢上,配合着他半醉的外室,“嗯。”

再往下,秦霁就不會了。在他反悔之前,她眼睛一亮,“我帶了冊子!”

陸迢不知為何自己竟然躺了下來。他本沒這個打算,不過做做樣子叫她知難而退,別覺得自己受了欺負。

只是方才,看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喉結不禁浮凸了一回。

他的外室喝醉後,膽子大了許多。

陸迢隐隐期待着。

此時,秦霁正跪坐在他身.上,把那本從醉春樓帶出來的冊子在他胸口攤開,指尖撚起書頁細細翻看。

她看的認真,遇到了難解之處,便伸出一根指頭,摸着他的腹部深思。想通了又擡頭,對着自己笑一笑。

像極了學塾裏的好學生。

陸迢辛苦忍耐着,按在她腰間的手臂已經浮凸出寸寸青筋,拖着她往後挪了些,稍緩灼熱。

“看好了麽?”

秦霁被這一頁給難住,搖搖頭,“有一處不懂。”

陸迢不等了,坐起來的時候,便和她挨在了一起,手掌有先見之明地攔在她後腰處,将欲退的人壓得更緊。

忍下喉間的悶哼,他啞聲問道:“哪裏不懂?”

僅隔着兩層軟薄的絲綢,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形狀,秦霁半點不敢動,仍是在回着他的話。

“其合缗缗,若愚若昏。”

不只身下的熱度在上漲,心裏的邪火也升了不少。

陸迢不客氣地抽出她那本戳着醉春樓彩色花印的書,翻開寫着春宮十一術的書封,裏面排滿了黑壓壓的字,究其內容,全是《莊子》。

再沒有比這更能谕理的春宮術了。

陸迢臉色陡然陰沉下去,他耐着等這麽久,她學的是這個?

陸迢簡直咬牙切齒,揮手将那書擲到床下,還未等他動真格,秦霁已經發覺大事不妙。兩只小胳膊環住他,急道:“輕一些。”

她輕輕咬一口他的脖子,連個牙印也不留下,嬌聲相求,“這樣,嗯?”

秦霁身上還有金陵游的香氣,沒發酒瘋,但絕對不清醒,看見什麽便想到什麽,靠遺忘來維持當下的清醒。

是他把她灌醉的。

陸迢此刻明白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取下她發上的銀簪,墨瀑傾瀉而下,滑涼的發絲拂過他的手背,稍緩了躁意。

他沒應她,下手卻留了情。

風悄月寂,碧紗影動。

陸迢花了許久才用完他今夜的晚膳。

終于等到風停雨歇,秦霁半邊臉埋進了鵝絨被中。呼吸越來越難,蹙起眉,難受地哼了一聲。

陸迢托起她的臉,展平那一方被角,又輕放了回去。

她臉上酒酣混着潮紅,分不清楚,只是含着春情的眉眼,靡豔微腫的唇瓣,都與他相關。

手心在她頸側撫了兩遍,仍意猶未盡。再次傾身時,他倏爾發現了枕後的一樣東西,動作随之停下。

那是剛剛從她發上取下來的銀簪。

這簪子實在普通。

要花三兩還是四兩?總之不是他的東西。

昨日王盛還在官廳問何時能發俸祿,說他兩個外室變着法地缺東西,這也不能短,那也不能次,嘆外室難養。

陸迢轉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一面聽他抱怨,一面想起秦霁。

外室難養?

這麽久了,她還從未問自己要過什麽。

她也愛吃珍馐,可平日飲食卻只挑便宜好做的菜。

陸迢微微出神,他忽然發現,外室應當不是這個養法。

秦霁從一旁撐坐起身,她醉了好幾個時辰,不該做的全做了,該做的又給抛在腦後。此時清醒過來很是懊惱,說悔恨也不為過。

秦霁看向一旁的陸迢,這人此時像是好說話的模樣,她揪起一點被褥,把周圍拉出一片的褶皺,仍是猶豫着。

有些話,要尋好時機再講,時機若是不對,便不如不說。

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了。

秦霁猶豫再三,決定等下一回。

陸迢發覺了她的欲言又止,等了會兒,也沒聽見聲,索性把人攬進懷裏。

“要說什麽?”

“沒有,大人。”

陸迢從後環着她,親了親她的耳珠,“沒有想要的東西麽?向我提些什麽?嗯?”

秦霁怔了怔,“什麽都可以?”

陸迢輕哼一聲,下颌靠在她伶俜肩頭。

秦霁抿了會兒唇,伸手覆上他扣在自己身前的手背,摸了兩下。

她輕聲道:“大人,我……我想走。”

她以為自己又遇到了時機,卻沒看見,身後男人的眸光瞬時冷了下來。

原來這幾日悶悶不樂為的是此事。他費盡心思想叫一個外室開心,她卻在想走?

陸迢舌尖抵住上颚,被她咬出的創口隐隐作痛,穆青的聲音又在耳邊噪響起來。

繞了這麽一圈聽到的不委屈三個字都變得滑稽。

陸迢勾起唇角,低聲道:“秦霁,這個不行。”

他有意貼在她的耳邊說話,每一個字秦霁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剛剛念出來的是自己的名字。

秦霁當即僵在原處。

如墜冰窟說的就是此刻了,後背貼上來的胸膛是熱的,頸側噴出的呼吸也是熱的。然而身處其中的秦霁,再未經歷過比此時更冰冷的時刻。

指甲緊緊陷進了皮肉,她卻感受不到一點疼。

“陸迢。”秦霁喊他的名字,不讓自己露怯。“我把錢還你,兩千兩,你讓我走。”

她的聲音聽上去再平靜不過,只是靠在他懷裏不斷顫着的肩脊終是露了底。

陸迢冷眼瞧着,埋首在她後頸,鼻梁蹭了蹭這片如玉光潔的肌膚,“好,你現在拿出來,我讓你走。”

現在?

秦霁用力掐着手心,思量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仍然抱着一點微渺的希望。

她直起身,用力掰他環在自己身前的手,聲音輕了許多,“我現在去寫欠條。”

她才掰開那手,還未起身,就聽見他的聲音。

“欠條不行。”

話音落地,竹閣內沉寂了半晌,就連燭火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都清晰可聞。

“怎麽了?拿不出來?”他溫聲問她,虛僞做作的模樣像極了好心關懷。

身前的姑娘靜了下去,陸迢掰過她的臉,擦去她腮邊靜靜滑落的淚珠,舉止親昵仿若愛侶。

他的目光溫柔缱绻,唇邊卻挂着一抹諷笑。

“好可憐,只有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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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