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牽手
牽手
林夏早知道自己會收到一份禮物, 而且還知道這份禮物是什麽。然而當禮物真的放在手上時，她還是激動得無以複加。
像一場美夢成真。
江硯禮還在等她的回答。安靜，不催促。
林夏平複了下心情, 看着面前的少年, 清晰堅定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男朋友了。”
與此同時，心裏響起一道聲音：不要怕，林夏。勇敢和他在一起吧。
江硯禮勾了勾唇，燈光映在他帶笑的眼睛裏：“好。女朋友。”
林夏也跟着抿唇笑了。
空氣中都帶着暧昧和甜意。
江硯禮：“上去吧。”
林夏點了點頭：“你路上小心。”
回到家, 林夏去衛生間洗漱,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傻笑。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沒有盛大的告白儀式, 唯有滿腔赤誠, 和兩顆熱烈跳動的心髒。
洗漱完，林夏躺到床上，拿出手機, 把江硯禮的Q.Q備注從【江硯禮】改成【男朋友】。
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萬一被別人看到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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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猶豫半晌, 最終還是按了确認。
江硯禮就是林夏的男朋友。
改完之後, 林夏按滅手機, 閉上眼睛睡覺。她以為自己會和上次一樣失眠, 然而很快便睡着了。
轉天早上, 林夏準時起床，按部就班洗漱、吃飯。背着書包從單元樓出來, 林夏看到了江硯禮。穿着藍白校服，身形高大挺拔。
旁邊停着之前林夏腳受傷時，接她上下學的黑色小電驢。
林夏走過去, 不解地眨了眨眼：“我腳已經好了。”
江硯禮狹長的眸子看着林夏：“來接女朋友。”
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林夏臉頰湧上熱意, 摘下頭盔戴好，自覺坐在後面。
到了學校，小電驢停在車棚裏。江硯禮和林夏并肩往教學樓走。
林夏邊走路邊想，談戀愛了和以前也沒什麽差別。就是身份不一樣了而已。而且這個不一樣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到了教室，林夏甩了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注意力放在學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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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下課鈴響，所有住校生和中午不回家吃飯的學生豬突猛進地往食堂沖。
林夏和張萌萌從教室出來，正好碰到江硯禮。
林夏看了他一眼，正要繼續走，忽然聽到江硯禮開口：“一起吃飯。”
林夏愣住。他們之前從來不一起吃午飯，即便在食堂碰到了，也不會坐一起。
沒等林夏作出反應，張萌萌臉上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将林夏推到江硯禮跟前：“我先走了，找楚陽去。”
林夏和江硯禮一起到了食堂。
林夏：“你吃什麽？”
江硯禮：“都行。”
林夏點了點頭，擡腳往賣炒菜的窗口走。江硯禮跟在林夏身後，和她排同一個窗口。
林夏先買好飯，站在旁邊等江硯禮。等江硯禮也買完，一起去找位置。
食堂不僅賣飯窗口排長隊，座位也不好找。放眼望去，都坐滿了人。
江硯禮端着餐盤穿梭在餐桌和餐桌間的過道，林夏跟在他身後，忽然聽到有人喊了聲：“硯哥！”
林夏循聲看去，一個男生正朝江硯禮揮手：“這有位置！”
男生旁邊确實有空位，但只有t一個。
江硯禮：“兩個人。”
男生順理成章看向江硯禮身後的林夏，頓時心領神會，沒再說什麽。
終于在食堂角落找到兩個挨着的位置。林夏将餐盤放到桌上，坐下。江硯禮坐在她對面。
江硯禮吃飯時很少說話，林夏也沒有主動找話題。都在專心吃飯。
吃到一半，旁邊的兩個男生吃完，端着餐盤走了。空出的位置很快被兩個女生占住。
其中一個女生認出江硯禮，時不時就看他一眼。
對于這種關注，江硯禮早就習以為常，絲毫不放在心上。
終于，在江硯禮即将要吃完時，女生鼓起勇氣開口：“江硯禮，你真的在和林夏談戀愛嗎？”
聽到這個問題，林夏握着筷子的手不由一緊。
江硯禮掀起眼皮掃了眼說話的女生，直白幹脆：“真的。”
女生沒想到江硯禮承認的這麽痛快，不由愣住。
學校裏喜歡江硯禮的女生很多，有一大部分女生都抱着“如果江硯禮交了女朋友，就不再繼續喜歡他”的心态。這種心态有點像追星。江硯禮一直單身，他的魅力只增不減。反之則會大打折扣。
但沒想到江硯禮本人完全不在乎這些。
女生說不出話，低頭大口扒飯。
誰不想當被偏愛的那個。
唯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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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後，林夏繼續去給顧文凱補習。
剛換上拖鞋，顧文凱從卧室出來，激動問：“我師父呢？”
林夏反應一秒，明白“師父”是誰：“他在上自習，他高三了。”
顧文凱媽媽搭腔：“他學習很好吧。”
林夏點了點頭：“上次月考年級第一。”
“看看人家。”顧文凱媽媽繼續道，“學習好，游戲也打得好。收你這樣的徒弟人家都覺得臉上無光！”
“我好好學習不就得了！”說完，顧文凱看向林夏，“下了自習我師父來不？”
林夏頓了下：“應該來吧。”
“別應該啊，你問問他。”
林夏無法，只能給江硯禮發消息。
-林夏：江硯禮，你今天下了自習過來嗎？
-江硯禮：嗯。
一直瞄着屏幕的顧文凱：“走！先補習！我又學了一招，這次肯定能贏他！”
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江硯禮來接林夏。顧文凱将手柄塞到江硯禮手裏，繼續較量。
不出意外，再次被單方面碾壓。
江硯禮餘光瞄到衣櫃裏的校服：“你讀私立高中？”
顧文凱點頭：“對啊。”
江硯禮：“認識馮朝陽嗎？”
“認識。他二班我三班，一起打過幾次籃球。是留級生。”
“成績怎麽樣？”
聽到這兒，林夏淡笑了下。江硯禮表面不顯，其實很關心朋友。直接給馮朝陽發消息擔心惹他分心，只能這樣旁側敲擊。
顧文凱想了一會：“月考考五百多分算好嗎？”
高一考九科，五百多分算中下水平。不過對馮朝陽來說已經算好了。一口吃不成胖子。
江硯禮沒再說什麽，放下游戲手柄，起身：“六小時。”
顧文凱重重嘆了口氣，坐在地上朝兩人擺手：“知道了。師父、師娘再見。”
林夏被這聲“師娘”弄得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顧文凱。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稱呼啊！
顧文凱嘿嘿一笑：“我看到你的備注了。”
想起昨天晚上改的備注，林夏臉頰湧上熱意。
江硯禮擡眸看向林夏：“什麽備注？”
“我……”随便改的。
林夏剛說一個字，顧文凱搶先道：“男朋友！”
林夏：“……”
這個大喇叭！
江硯禮勾起唇角：“挺好的。”
-
顧文凱家附近有個夜市。
從小區出來後，江硯禮：“餓不餓？”
他這樣問應該是餓了。林夏：“有點。”
“吃燒烤？”
林夏點頭：“好。”
到了夜市，随便進了家燒烤攤，老板娘給了一張單子和一根筆：“想吃什麽就點，咱家燒烤味道一絕！”
江硯禮坐在椅子上，沖林夏道：“你點。”
林夏看着單子上種類豐富的燒烤，挑喜歡吃的點了些，擡起頭：“江硯禮，你要喝的嗎？”
江硯禮：“這兒只有啤酒。”
林夏點了點頭：“對。你要喝嗎？”
江硯禮看出林夏的小心思，眼裏閃過笑意：“想喝？”
“想。”林夏眼神興奮，“我都成年了，應該可以喝了吧。”
“一杯就夠了。”
林夏“嗯”了聲：“要紮啤還是啤酒？”
“啤酒。”
半小時後，燒烤和啤酒一起端上來。
看着和碗口粗的杯子，林夏愣住：“這麽大杯？”
江硯禮：“嘗嘗。”
林夏端起來，嘗試着喝了一小口。奇怪的味道讓她不由皺起眉：“好像不是很好喝。你要不要試試？”
江硯禮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握住杯柄，從林夏面前端起杯子，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林夏看着，臉頰倏地紅了。江硯禮喝酒的位置，是她剛剛喝過的。
江硯禮：“一般。改天給你買好喝的。”
林夏拿起一根烤雞爪啃，含糊不清“嗯”了聲。
秉承着不浪費的原則，兩人還是把啤酒喝完了。林夏喝了幾口，剩下都是江硯禮喝的。
吃完燒烤出來，林夏觀察江硯禮：“江硯禮，你喝醉了嗎？”
江硯禮：“啤酒，喝不醉。”
11月是華林最後一個“狂歡”月，等天氣一冷，這些露天燒烤攤就要關了。即便過了十一點，夜市裏的人依舊很多。甚至還有剛來的。
經過一個轉角時，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迎面跑過來。眼看就要和林夏撞上，旁邊的江硯禮扣住林夏手腕，将她往身邊帶。才堪堪躲過。
身後響起小男孩媽媽的呵斥聲：“慢點跑！”
林夏在江硯禮懷裏站定身體：“我沒事，走吧。”
下一秒，扣在手腕的上手下移，手指穿過指縫，指腹落在手背上，緊緊扣住。
林夏呼吸輕了一瞬，學着江硯禮彎曲手指。
他們十指緊扣，并肩走在街上。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誰也沒開口說話。
溫暖幹燥的觸感時時傳遞給大腦，林夏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緊扣的手上。
這雙手，林夏希望能牽一輩子。從青蔥歲月到年華老去，一直是他。緊緊不放開。
快到小區門口時，經過一盞路燈，林夏微微側頭，看到了江硯禮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
原來，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這麽淡定。
“江硯禮。”林夏抿唇笑了下，“你在害羞哎。”
下一秒，江硯禮停下，昏黃的路燈光給他的五官鍍上一層柔和的釉。
江硯禮望着女孩羞紅的臉頰，嗓音低沉：“林夏，我是第一次喜歡人。”
少年第一次心動，牽着喜歡之人的手，怎麽能不害羞呢。
即便知道，然而親耳聽到，林夏還是覺得開心。雀躍的心情似乎要化為實質。輕聲道：“我也是。”
第一次喜歡，就喜歡了這麽好的。
從此以後，除卻巫山不是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