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準備工作
準備工作
能找到這裏來, 應該費了不少心思。
楊英蘭倚在門框邊，明知故問道：“你找我有事？”
吳芳一臉窘迫，态度不似從前那般強硬, “主任，我想找您說點事兒，能進去說嗎？”
同為女人, 楊英蘭沒想過難為她，于是側過身子把人讓進院子。
“進來說吧。”
不一會兒，吳芳心事重重坐到板凳上，咬着嘴唇糾結許久才開口：“主任，我今天去過廠裏, 可孫廠長不在，聽說去南方了，我實在沒招兒，只能來求您……麻煩您幫個忙，能不能幫我把假銷喽？”
楊英蘭輕挑眉毛, 很不适應她這麽客氣，語氣也跟着勸和許多, “不好意思，你來我這兒是找錯人了, 這不在我的權利範圍內，恕我無能為力。”
其實吳芳清楚這一點, 但她還是硬着頭皮求道：“我知道您和鋼鐵廠廠長是夫妻, 咱們孫廠長也和您交好，只要您一句話, 就算孫廠長知道了，也不會有意見的。不瞞您說, 我家孩子多，馬上快到夏天了，我連塊做衣裳的布料都買不起，您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幫個忙？”
楊英蘭坐在她對面，端起手邊的茶缸喝了一口水，如實說道：“我和我男人都是公事公辦的人，不可能因為你開後門，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你不如給孫廠長發個電報，沒準問題就解決了。”
雖然早料到她不會輕易幫忙，吳芳依然失望并氣憤，“楊主任，您真冷血，怪不得廠裏人都叫您母老虎呢！希望您別有落魄的一天，不然我肯定第一個嘲笑您！”
聽到這種詛咒，楊英蘭快被氣笑了，心想: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沒出三句話便打回原形了。
于是，她放下茶缸回怼道：“你買不起布料是因為啥，心裏沒數嗎？你不是只要男人，不在乎那點工資嗎？有能耐繼續在家守着男人啊？就你這德行，我憑什麽要幫你？如果我幫了你，才是真的賤！”
“……”吳芳被怼得瞪圓眼珠兒，嘴唇微顫，竟啞口無言。
楊英蘭黑着臉站起身，直接轟人。
“你，你別後悔！”吳芳紅着眼圈，被趕到院門外，言語間仍不服軟，“等我以後回廠裏，年底投票優秀标兵絕對不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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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英蘭眼裏閃過不耐，嗤笑她的天真，“等你回廠再說吧，別這麽自信，沒準你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這話過于紮心了，吳芳死咬嘴唇，憤恨地瞪着她，暗自決定去孫廠長家走一趟，無論如何，都得回廠裏上班！
好不容易轟走瘟神後，楊英蘭撣了撣身上的黴運，覺得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接近傍晚的時候，阮桃桃和駱青川從外面回來了。
除了白菜和土豆，他們還買了一些蘋果。
阮桃桃藏不住事兒，主動向楊英蘭交待道：“媽，我想開個圖書室，您看怎麽樣？”
楊英蘭有些意外，在劇中，女主是以賣襪子發家致富，如今發生變化，不知時好時壞？
“怎麽會想到要開圖書室，能說說嗎？”
阮桃桃腼腆一笑，把理由講述一遍，還說了些沒跟駱青川說過的心裏話。
“媽，我想努力進步，做生意的同時又能讀書識字，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以後不會給青川丢臉。”
瞧着她那乖巧的樣子，楊英蘭很是心疼，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想法很好，不過，你努力的初衷應該是為了自己，而不是因為別人。愛別人之前一定要先愛自己，知道嗎？”
阮桃桃聽得似懂非懂，以前沒人告訴她這些道理，像她爸和後媽只會讓她洗衣服做飯，還叫她謙讓弟妹，從沒有人說過讓她愛自己。
她不禁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用力點點頭，“媽，謝謝您，我好像懂了。”
楊英蘭看出她沒徹底明白，也不急着講那些大道理，而是牽起她的手，笑呵呵地說:“走吧，帶我去瞧瞧，你打算怎麽利用後院這塊地方開圖書室？”
提到這個，阮桃桃眼睛發亮，帶其走向後院，興沖沖地說出自己的規劃。
比如書籍該怎樣分門別類，每個房間的大概布置，她都有考慮過，而且考慮得很全面。
楊英蘭仔細聽着，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沒給任何建議，相信阮桃桃有能力開好圖書室。
等晚飯做好，駱之禮才風塵仆仆得趕回來。駱青川接過他的公文包，想要挂在衣架上，卻發現包很沉，需要兩只手拎着才行。
“爸，這裏面什麽呀？真重。”
駱之禮走到水盆邊洗了手，沒有立刻回答，“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楊英蘭瞅向公文包也很好奇，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比起昨晚的大魚大肉，今天吃得很清淡，吃飯期間，阮桃桃又把自己的計劃向公公彙報一遍。
駱之禮只是點了點頭，讓她好好做，便沒了下文。
當晚飯吃到尾聲時，駱青川再次提到公文包裏的東西，這次駱之禮沒敷衍，而是讓他把公文包拿來，并對楊英蘭笑着說：“我從津市淘回來一件小玩意兒，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楊英蘭一怔，從沒想過他還會給自己帶禮物。
“愣着幹嘛？去看看。”
經他催促，楊英蘭終于回過神，從駱青川那裏接過公文包，當着大家的面，打開來看，只見裏面有個巴掌大的首飾盒，做工細致，古樸美麗。
她小心翼翼拿出它，喜愛之情溢于言表，等看夠了，擡頭對駱之禮感謝道：“你眼光真好，我很喜歡。”
見她沒想打開盒子，駱之禮無奈輕笑，“我要送的東西在裏面，不是首飾盒。”
“……”楊英蘭尴尬一笑，迅速打開盒蓋，瞳孔微縮，她慢慢拿出躺在裏面的祖母綠手镯，不可置信地問：“這是送給我的？”
駱之禮點頭承認，“嗯，開會的地方距離黑市挺近，剛好看見它便買了。”
說着，他放下碗筷走向她，低聲詢問:“怎麽樣，喜歡嗎？”
這在後世價值不菲，楊英蘭當然喜歡，她把蓋子重新合好，打算哪天挖個地洞，把所有寶貝全都藏起來。
“你不打算戴它？”
駱之禮隐隐失落，沒看見她佩戴有些遺憾。
楊英蘭捧着首飾盒，笑出聲，“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戴，萬一磕壞了怎麽辦？下次你買些便宜飾品，我就敢戴了。”
“好，下次買黃金的，禁得住磕。”
駱之禮也跟着嘴角噙笑，四目相對，親昵纏綿。
阮桃桃在一旁看見這幅畫面，眼裏盡是羨慕，駱青川注意到她的表情，不自覺地抿起薄唇，若有所思。
晚飯過後回到卧室，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也喜歡那個手镯嗎？我可以買給你。”
阮桃桃一聽，忙搖頭，“不用了，我對首飾不感興趣，有那閑錢，不如存起來做買賣。”
駱青川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他清楚短時間內趕超不了父親的經濟實力，唯有努力拼搏，才能縮短時間，給媳婦更好的生活。
此時，駱之禮并不知道這些，他坐在楊英蘭身邊的位置，談起另外一件事，“你還記得吳槐母親的生日嗎？馬上到日子了，明天，咱們去買些禮物吧？”
剛好明天是周五，廠裏不忙，楊英蘭毫不猶豫答應了。
因為昨晚吃得好，以至于今晚某人再次求/歡時，楊英蘭假裝半推半就，很快随了他的意。
這種事仿佛有瘾，她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每每欲罷不能……
第二天。
阮桃桃和駱青川去了出版社，駱青川的同學叫錢江，在社裏當編輯，他對阮桃桃印象深刻，很驚訝像她這種肚子裏沒多少墨水的人，怎麽會突然想開圖書室？
阮桃桃看出他的心思所想，并沒有生氣，反而開起玩笑：“我是想缺啥補啥，希望書讀多了，也能像你們一樣考上大學呢。所以，我才要開圖書室，争取每天都能多讀一本書。”
錢江被她逗笑，立t即決定幫她一把。
“我們出版社的書有限，不如我帶你們認識幾個人？他們是以前的同事，也都在文化相關的部門工作。”
駱青川聽出他的意思，很感激他的牽線搭橋，“今天是周五，擇日不如撞日，你看今晚能不能約他們一起吃頓飯？”
“可以呀，打幾個電話就行了。”
阮桃桃不懂什麽是酒桌文化，她只全心全意相信駱青川的決定。
從出版社裏走出來，她一肚子疑惑終于能問了，“你說……他認識的朋友真能幫上忙嗎？”
“見一面不吃虧，萬一真遇上能幫忙的，這頓飯就有價值。”
“那咱們先去飯店？”
“嗯，走吧。”
兩人一說一笑，并肩走。剛好路過某個派出所，阮桃桃無意間望向那莊嚴的标志，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曾答應要請公安同志喝汽水，卻因為最近事情太多，早忘了。
最終她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拽了拽駱青川的衣角，小聲說：“去飯店之前，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個地方？”
駱青川側過頭，詫異挑眉，“你想去哪兒？”
阮桃桃指了指旁邊的派出所，認真說道：“我欠別人一個人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她性格溫柔內向，駱青川怕她遇見麻煩，主動要求一同前去。
這附近有賣橘子汽水的，除此之外，阮桃桃還賣了兩斤槽子糕，很期待和那位公安同志見面。
駱青川拎着這幾樣東西，莫名有點不舒服，但他摸不清到底因為什麽，直到看見那位公安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