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買賣
小買賣
聽到“家”這個字, 阮桃桃心中一暖，立刻拎起雞蛋籃子，帶着楊英蘭去買小雞崽。
等他們滿載而歸, 家裏的竈臺已經生好火，駱之禮系着圍裙摘菜，像極了家庭煮夫。
駱青川大步走向他們, 幫忙拿東西，看見那幾只小雞崽，不由得笑出聲，“怎麽買這麽多？是打算雞生蛋蛋生雞，發展養殖業嗎？”
阮桃t桃忙擺手, “當然不是，它們只負責下蛋，咱家不用買雞蛋了。”
楊英蘭指着前院那片空地，對阮桃桃說道：“這裏以後種花種草，還是種菜都随你, 或者養狗養貓也都随你，不用再問我意見。”
她說這幾樣, 都是阮桃桃的心頭好，駱青川有些好奇, “媽，您怎麽知道桃桃喜歡種地？在鄉下時, 她把家裏的園子伺弄得特別好。”
楊英蘭會知道, 當然是因為看了電視劇，但她不能實話實說。
“我平時觀察到的, 身為丈夫，你也要細心些, 知道不？”
駱青川摸了摸鼻尖，點頭說好。
到了晚飯時間，大家圍坐在餐桌前，楊英蘭給他們斟上白酒并舉杯，“今天是個好日子，祝所有人從今以後心想事成。”
阮桃桃最想賺錢，如今心願已達成一半，她站起身感謝婆婆對她的照顧與幫助。
駱青川也跟着起身，祝福母親能幸福快樂。
一時間，氣氛熱鬧溫馨，處處透着平凡人家的煙火氣。
駱之禮看着眼前的畫面，覺得自己已經心想事成。
吃過晚飯，他先是去洗漱間洗澡，楊英蘭坐在書房看書，內心一直平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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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這副身體已婚已育，但她母胎單身四十年，眼中除了工作沒別的，以至于對那種事沒有實際經驗，就怕到時候會露馬腳。
她盯着書中內容，沉思半晌，最終決定順其自然，反正他們之前感情不和，那事生澀也正常。
等她想明白回到卧室，駱之禮已靠坐在床邊，低頭擺弄着手表。
楊英蘭故作輕松走過去，從床邊衣櫃拿出睡衣，試圖緩解尴尬，“你喝了不少酒，早點睡吧，我去洗澡。”
男人聞聲擡起頭，眼中只有清明毫無醉意，他點點頭，沒說別的，這讓她莫名松了口氣。
洗漱間是用前院廂房臨時改造的，裏面有只新做的木桶，靠在火牆邊，洗澡暖烘烘的。
熱水是駱之禮剛剛燒好的，楊英蘭月兌掉衣服，踏入木桶中，洗了一個穿越之後最舒服的澡。
等她洗好，回到房間，屋子裏的燈光昏暗，男人已躺下睡覺，距離近了，能聽到他輕淺平穩的呼吸聲。
楊英蘭輕手輕腳上床，在他身旁慢慢躺下。
就在她準備入睡時，男人忽然伸手把她攬入懷中，下一秒，炙熱的氣息鋪天蓋地圍了過來。
楊英蘭呼吸一滞，對他的氣息不排斥，甚至有種熟悉感。
她在他腰間輕掐一把，被悶得呼吸急促，“你沒睡？”
“嗯，好不容易能睡一塊兒，沒你睡不着。”
駱之禮尋到她的唇，吻上去，霸道又熱烈。
她愣怔一瞬，下意識閉眼，有樣學樣，與他糾纏……
二十年的時光無法阻擋一種默契，負距離的剎那，靈魂仿佛産生共鳴，楊英蘭與他十指交握，忍不住嘤/咛出聲。
第二天清晨。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疲憊地睜開眼，男人的手臂依然攬着她，結實有力。
“醒了？”
他聲音低沉好聽，在耳邊響起，莫名性感。
楊英蘭仰起頭，對上他那張食之味髓的臉，後知後覺發現，他那些冷漠、沉穩、紳士都是裝的，其實就是只善于掠奪的狼。
不過，她喜歡，對昨晚的一切很滿意。
“你怎麽沒上班？”
她嗓音有點啞，喉嚨嚴重缺水。
駱之禮低下頭，再次吻上她的嘴唇，不似昨晚那樣霸道，每一秒都是溫柔纏綿的。
楊英蘭被吻得動情，不自覺得回應，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瞬間打破兩人之間的旖旎。
“爸，您該起床了，盧叔到了。”
屋外，駱青川硬着頭皮敲門，其實他也不想打擾，但實在沒辦法。
屋內，駱之禮慢慢放開她的唇，眼裏盡是溫柔，“你再睡會兒，我幫你請假，晚上見。”
“嗯，你去吧。”
楊英蘭重新閉上眼，打算睡個回籠覺，駱之禮見狀，這才起身下床，心中充滿不舍。
幾分鐘後，屋門被打開。
駱青川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盧振海獨自面對。
盧振海不清楚內情，笑呵呵地迎上前，說：“廠長，車在外面停着呢，早餐放在車上，咱們現在出發嗎？”
駱之禮面無表情瞥他一眼，又擡起胳膊看向手表，“你把早餐拿來吧，我洗把臉，咱們就走。”
今天要出差去津市，在這之前，每次出差，駱之禮都會早早準備妥當，如今舉動過于反常，盧振海眼露詫異，連忙點頭，“好，我現在去取。”
等他把飯盒兜子拎來，駱之禮已洗好臉，随即接過兜子，走進卧室。
見楊英蘭睡着了，便把飯盒輕輕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并寫下一張紙條壓在飯盒下，然後離開。
盧振海以為他是進屋吃飯了，沒過兩分鐘，卻見他從屋裏走出來，再次驚訝出聲，“您這麽快吃完了？”
“嗯，吃完了。”
駱之禮沒多作解釋，大步走出家門，上了小轎車。
另一邊。
阮桃桃想去前院叫婆婆起床吃飯，卻被駱青川攔住了去路。
“昨天搬家，媽挺累的，你讓她睡到自然醒吧。”
阮桃桃沒想太多便同意了，駱青川提議道：“要不咱們出去逛逛吧，順便買點菜。”
“你不用上學嗎？”
“不用，今天還有其它事，請假了。”
“那好吧，等吃完早飯，咱們出去。”
阮桃桃沒問他還有什麽事？不是不好奇，而是怕問了聽不懂。
早飯過後，兩人肩并肩出了門。
這片胡同除了他們家以外，幾乎都是大雜院。面對這些新鄰居，阮桃桃态度友好，不管認不認識皆會颔首問好。
駱青川默默跟在身旁，很意外自己的小媳婦好像比以前開朗許多。
很快，他們來到最近的農貿市場，阮桃桃逛了一圈，不知道該買些什麽？
昨天剛吃過大魚大肉，今天不适合再吃油膩的菜肴。
駱青川對吃什麽沒要求，一邊環顧周遭一邊問：“你覺得開一個公用電話屋怎麽樣？不用風吹日曬也不累，每天放學我還能幫忙。”
阮桃桃一愣，聯想到開電話屋的費用，忙搖頭，“我只想做小買賣，電話屋不太好。”
第一，她沒有那麽多本錢。第二，她怕賠錢。
最近，駱青川偷偷賺了一些外快，終于有了底氣，“如果是因為錢，我有辦法。”
阮桃桃仍然拒絕，只想做力所能及的買賣，不願冒風險。
駱青川勸不動，只能作罷。
最後，兩人買了一顆大白菜和一兜土豆，準備離開菜市場。
這時，某個角落裏的攤位，成功引起阮桃桃的注意。
她一臉驚訝地走過去，對攤位上的小人書目不轉睛。
駱青川看出她喜歡，出聲問向商販小人書的價格？
商販見他倆衣着光鮮，故意把價格擡高三分。
駱青川不懂行情剛要掏錢，卻被阮桃桃及時抓住胳膊，拉到一邊，小聲說：“我沒想買，是想賣！你說咱們利用後院開個小一點兒的圖書室怎樣？”
能和文化沾邊，她覺得自己離他又近一步。
“圖書室？”駱青川不可置信地看她，脫口而出問：“你打算也賣小人書？”
阮桃桃沉思一瞬，認真回答道：“也不算是，我想賣學習方面的書。不過這只是初步計劃，具體怎麽做，還沒細想。”
怕打擊她的積極性，駱青川鼓勵道：“既然有這想法，就試一試。我有同學在出版社工作，可以約他出來聊聊。”
“你覺得我能行嗎？”阮桃桃仰頭注視着他，內心深處有點忐忑。
駱青川心疼她，已暗下決心，就算赴湯蹈火也要幫她樹立自信。
“當然能行，開圖書室沒你想得那麽難。咱家附有初高中，還有好幾個機關單位也離得不遠，這兩年又恢複高考了，我覺得你這主意不錯！”
他的一番言論成功鼓勵了她，阮桃桃鼓起勇氣道：“好，那我試一試。”
*
接近中午的時候，楊英蘭才起床。她看見櫃子上的飯盒，惺忪的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待打開飯盒後，只見裏面有幾個胖乎乎的包子。
飯盒下壓着一張小紙條，蒼勁有力的字體如他本人一樣，顯得淩厲威嚴。她快速掃過內容，唇角止不住上揚。
如果可以評分，她給駱之禮打八十分。
倒不是因為這幾個包子，而是他昨晚表現太好，出于她的意料，這才給出一個高分。
洗漱完畢，吃了包子後，楊英蘭踏出卧室的門，忽然發現屋裏屋外靜悄悄的，除了小雞崽正在院子裏溜達，其它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她很t享受獨自在家的時光，趁天氣暖和，便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央，再打開收音機，哼着小曲惬意十足。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又要昏昏欲睡的時候，不遠處的紅漆大門忽然被敲響，聲音挺急促。
楊英蘭不禁疑惑蹙眉，對着門口揚聲問：“誰啊？”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過了好半晌才出聲，“楊主任，是我，吳芳！”
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楊英蘭冥思苦想半天才想起她是誰？
于是，堆起假笑走上前，打開木門的瞬間，只見吳芳一臉憔悴站在門口，早不複當初的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