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懲罰世界
第57章 懲罰世界
這個看到弟妹的機會,源于一個下午時分的來電。
正在開會的邢宏義看到手機頻幕亮起,本不打算管,可看到來電顯示上弟弟的名字,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覺襲擊了他的心髒。
讓邢宏義眼睛亮的驚人,心髒也開始無緣無故的快速跳動。
這一切都告訴他,這個電話很重要。
他擡手示意下屬停止彙報,自己拿起手機走出會議室,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點擊接通,電話裏傳來邢闵正如同破敗風箱般的呼吸聲,他說道:“哥哥,來我家一趟,只允許你一個人進來,無論看到什麽都不需要管,也不允許進入除客廳和廚房的任何房間,只需要幫我把心髒放進冷凍層裏。”
這些話怪異到了極點,抛開別的不談,這些小事囑咐傭人就可以了,怎麽就需要邢宏義特意跑一趟。
而且,心髒是什麽心髒?動物的嗎?
這些疑問,在邢宏義讓下屬待在門外,自己一人打開大門走進弟弟這個常住別墅裏後,就瞬間知道了答案。
一樓是寬闊的客廳,一進門就看到已經蔓延到腳尖的血液,濃厚的血腥味也撲面而來,這驚人的血量讓邢宏義心裏有了猜測,邢宏義關上房門,順着血跡走過去,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弟弟。
邢闵正睡在沙發上,胸腔裏被開出來一個巨大的洞,血肉模糊,裏面的心髒不翼而飛,邢宏義眼睛往下一看,就看到被邢闵正捧在手心裏的心髒。
所以,心髒指的是自己的嗎?
邢宏義垂下眼睛,實在是不像一個看到弟弟自殺了的哥哥的正常反應,他甚至有些冷漠。
邢宏義只是腦海裏閃過了漁村村長的那些話。
“他又活過來了。”
“你弟弟也和海神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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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愛着自己愛人的邢闵正沒有理由自殺。
所以他還會複活。
這種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只能讓邢宏義過來處理。
邢宏義彎腰從邢闵正手裏将溫熱的心髒拿走,遵循自己弟弟的囑咐,把心髒放進了冰箱的冷凍層裏。
不過做完這些後,邢宏義卻沒有聽邢闵正其他的話。
他慢條斯理的在廚房裏的洗手臺洗手,清水沖走他手上血跡,邢宏義洗着洗着哼起了歌。
他擡起頭望向別處,好似在望着某個沒有能夠看到容貌的人。
用紙巾擦去水珠,邢宏義整理了一下西裝的衣領,走出廚房,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可惜的是,将這棟擁有三層的別墅都找了一個遍,也沒看到那個弟妹的身影。
邢宏義看向弟弟開始發青的臉,思索了一會兒,走出大門,對着等待的下屬說道:“查一下邢闵正除了這棟別墅,平時還經常會去哪裏。”
下屬應下。
兩小時後,邢宏義坐在豪車後座上,由下屬開車,通往他弟弟的另一個的別墅。
這個別墅距離剛才的別墅不算太遠,半小時就到了。
但這個別墅明顯更加奢華,無論是外立面還是私人花園,都有一種用力過猛的華麗和精致,不像是他弟弟會喜歡的風格。
嗯……那就只能是弟妹的喜好了。
邢宏義意外的不覺得弟妹品味庸俗,反而覺得有點可愛。
但邢宏義被攔在了白金色的鐵栅欄門外,原先和弟弟通氣過的密碼并不能打開這道門,也正常,邢闵正一直防着他,側面說明了他弟妹絕對在這棟別墅裏。
一次錯誤,還剩兩次機會。
當邢闵正的生日日期也錯誤後。
邢宏義又開始了思考。最後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他對着下屬說道:“再查一下邢闵正出差時,最後聯系那天,是哪一天。”
這個比之前的簡單,十分鐘後,邢宏義輸入日期。
叮咚一聲,鐵門打開了。
下屬依舊被留在門外,就像邢闵正不願意別人看到自己老婆一樣,邢宏義也不想。
別墅的門是一道普通的門,邢宏義退後一步,随後一腳踢爛密碼鎖,推開破爛的門,邢宏義走進了別墅內。
走進去才發覺別墅裏面的結構幾乎被打砸,只留下一個框架,而框架裏面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缸,玻璃缸連接着牆壁,裝滿了水,裏面有着顏色鮮豔,魚肉鮮美的海魚,巨大的珊瑚礁,無數寶石和王冠灑落在裏面,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仿佛是個豪華版的海洋館。
只需一眼,邢宏義就能看出來那些寶石都是真跡。
但邢宏義沒有在意這些,他的目光都往向了玻璃缸的最中央,哪裏擁有一個巨大的貝殼模樣的床鋪。
而床鋪上,躺着容貌秾豔,不似凡人,仿佛天仙下凡的……美人魚。
人魚頭發像是海藻,在水裏鋪散開來,長至腰部,也遮擋住絕大部分的身軀,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些纖細的腰肢和白到發光的肌膚。而腰部以下則是一條纖長無比的粉色魚尾,顏色嫩如櫻花,美輪美奂,魚翅透明而仙,宛若綢緞,在水裏漂浮着。
他在熟睡,雙眸緊閉,濃而長直的睫毛在水底随着水流起伏,落下如扇子般的陰影。
邢闵正的愛人不是人類,但,又隐隐在意料之中。
邢宏義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他的眼睛無法離開人魚一分一秒,甚至在心裏慶幸,慶幸人魚正在睡覺,沒有看到他如此狼狽和無法掩飾的反應。
邢宏義還感到了後悔。
後悔自己猶猶豫豫,遲了那麽久才發現人魚。
邢宏義走向前,用手指搭在玻璃上,好似這樣就能夠離人魚更近一些。
他開口呼喚道:“寶寶,寶寶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自覺聲音如擂鼓鳴金,可現實是輕柔而小。
他不舍得打擾到人魚,直到雙眼因為幹瞪着而酸澀難忍,邢宏義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別墅的窗戶都是緊閉被窗簾擋住,而室內燈光卻驟亮不已。
邢宏義看了一眼手機,将近淩晨,哪怕不了解人魚這個物種,邢宏義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在這期間他的愛人,他的人魚,姿勢沒有動過一點。
他本是覺得這是因為人魚乖巧,可現在心裏卻湧上不安。
邢宏義行動力很強,他順着玻璃缸最邊緣處安置的樓梯爬上去,玻璃缸上面留出一道接近一米的空隙,還有一個平臺,看起來像是當東西的。
邢宏義打量幾眼後,得出應該是邢闵正平時投喂人魚所建造的,随後,邢宏義脫下西裝,毫不猶豫的跳入水裏。
原本四處游蕩的海魚受到驚吓開始逃竄,邢宏義游到人魚面前,把人魚抱入懷中,手指觸碰到人魚細膩肌膚的一瞬間,邢宏義除了渾身猶如過電之外,就只能感受到一個字。
冷。
冷的不似活人。
斂下思緒,邢宏義抱着人魚游到了水面上,随後帶下樓梯,很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到人魚那條美麗的尾巴,讓人魚感到不舒服。
如此大的動靜,人魚也沒有絲毫反應,不像睡覺,更像是陷入了昏迷。
将人魚放到柔軟的沙發上,邢宏義喃喃自語,“我不是在占你的便宜。”
說完,他低頭吻上人魚的唇,這是他的初吻,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順。
邢宏義感受到了巨大的幸福。
他給人魚渡着呼吸,只覺得自己在吃一塊甜美的棉花糖,是如此讓他舍不得放開。
可是這個舉動沒有用,人魚還是那般模樣。
邢宏義向來理智冷靜的頭腦,如今也變得慌亂不已,焦慮之間,邢宏義突然想到了邢闵正詭異的舉動。
……心髒。
關鍵是那顆心髒。
邢宏義在混亂之中找到了線索。
害怕人魚離開水太久會感到不适,邢宏義又将人魚好好的放回水裏的床鋪之中,随即立刻跑出別墅,和坐在車裏的下屬說道:“回剛才的別墅。”
下屬沒有詢問邢宏義為什麽待了那麽久,出來為何會渾身濕透,他只是敬業的開着車和想要去見見老板弟弟的愛人是什麽模樣,卻無法做到的壓抑。
邢宏義不知道下屬對人魚萌動的心。
他本來沒打算動邢闵正的心髒。
他只是想見一面自己的弟妹,随後感到失望或者無趣,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僅此而己,可是……怎麽可能啊。
怎麽會有人在看到人魚後還會保持以往的鎮靜。
他只會在內心浮現巨大的占有欲和愛,他要得到人魚,他不能離開人魚,他要殺掉一切和他争奪人魚的人。
他要……人魚成為他一個人的。
這不是膚淺的獨占欲,是更深層的愛,他會驅逐一切情敵,然後盡所能及的将一切美好的事物和愛獻給人魚。
邢宏義把心髒從冷凍層裏拿出來後,如此想到。
更何況,就算被邢闵正發現又如何?
邢宏義的冷血手段可不是開玩笑的,到時候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趕回去後,邢宏義抱着人魚,将切小的心髒,一片一片的塞進人魚的口腔之中,人魚的口腔意外的濕熱,尖銳的牙齒也無意間劃破邢宏義的手指,挑逗着邢宏義的身心,可邢宏義只是額頭的青筋暴跳,忍耐着,冷靜的看着人魚下意識的吞咽心髒。
時間逐漸過去,最後,人魚睫毛抖動猶如振振欲飛的蝴蝶,他睜開了雙眸,露出那雙光芒流動仿佛翡翠般的眼眸,裏面的色彩冰冷而神秘,讓邢宏義大腦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賭對了。
人魚醒了過來。
邢宏義再次掌握如何呼吸,他大口呼吸着,入鼻的全是人魚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香,可人魚的變化沒有因此停止,在人魚皺眉的哼唧下——并不是疼痛,更像是過于舒服導致不知道該如何緩解。
肉眼可見的,人魚的魚尾散發着光暈,刺痛了邢宏義的眼睛,可邢宏義還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将他的雙眼刺激的流下生理性眼淚。
等光芒散盡,人魚的魚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筆直而纖細的長腿,過于完美和漂亮,私、密、處沒有任何遮擋。
滴答——
邢宏義鼻腔湧出兩股紅色的血液,滴在懷中人魚的鎖骨處,積累出一小窪的血跡,邢宏義回過神來,連忙用衣袖擦去血跡,随後捂住自己的鼻子。
腦海裏不停的浮現剛才所看到的絕世風光。
“好粉……”
好可愛,好喜歡。
等做完一切,邢宏義的形象也失去的差不多了,所以等他擡頭看向人魚時,就看到人魚秀眉微蹙,毫無情緒的眼眸如今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嫌棄,下巴也微微擡起,像是要離邢宏義遠一些。
邢宏義不知道人魚嫌棄他什麽。
可能是因為他蠢笨的舉動,或者他過于急、色的表現,又或者是對他這個人都不滿意。
是他不夠帥氣嗎?是他渾身濕漉漉顯得很邋遢?
無論是那個,都是邢宏義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的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捏住,變得疼痛不已,臉色瞬間慘白,俊臉也失去了光芒。
人魚一個小小的情緒就讓邢宏義六神無主,再也無法維持自己大腦的運轉,聰明和情商離他遠去。
他如今只是一個落入情網變得自卑的男人。
他不想人魚讨厭他。
邢宏義懇求道:“寶寶……別這樣看着我。”
在無盡的痛苦之中,人魚對他如此毫不留情的鄙視,像是在看一條狼狽的狗,竟然也讓邢宏義感到了興奮……
複雜的情緒擰成一股麻繩,再也無法分開。
這些都是人魚賜予他的。
邢宏義又感到了滿足。
他再次懇求,“寶寶,再這麽看下去……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所以,別再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