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之前老蔣說的期末考完請大家吃飯，這事兒不了了之，眨眼三月中，一模考要到了，這事又被提起來。
年過完後，整個高三的各位同學，除了十一班的某些同學還是老樣子，幾乎都被題海淹沒，有時候都能看見後排的兩位大神快入定了，葉純還好，依舊睡午覺，該聊天就聊天，還是樂善好施地教人做題，而陳是幾乎是登上成仙之路的模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純跟向落還沒吃幾口，陳是就跑了。
向落看着大帥哥的背影，有些迷茫：“純純，你同桌沒事吧？他這樣好可怕。”向落看着陳是把時間擠成這樣，頓時說不上來是心虛還是什麽感覺，以前吵鬧的食堂，高三進來後都莫名安靜了很多。
葉純回頭看了一眼，無視周圍高三牲的怨氣，“沒事，他比較熱愛學習。”
向落戳了兩下米飯：“我要是有他那個腦子也不用愁了，明天就一模了，我的心髒跟跳着玩似的。”
“那不行，你要是有他的腦子就不可愛了。”葉純歪着頭吃個飯都嫌累。
向落眼尖劃過一個角落，感覺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純純，你最近有沒有發現，陶竹總是盯着你？怎麽還陰瑟瑟的。”
不遠處隔了兩個桌子，陶竹似乎已經吃完飯了，也不走，就坐在位置上靜靜看着葉純。
葉純被她說的也覺得不太舒服，“可能壓力太大了吧？她應該挺累的。”兩人說實在的接觸不算多，葉純不是什麽善茬，陶竹的敵意太明顯，她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畢竟她不想再坐到全是膠水的凳子，太丢人了。
但是她也确實記得陶竹給她發的那張照片，不是特別懂到底什麽意思。
向落因為陶竹幾次三番針對葉純的事情，對她也有了極強的戒心，“你小心點吧。”雖然有點像被迫害妄想症，但她實在覺得得把葉純和陶竹拉遠點，這兩人磁場不合。
葉純很清楚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如果想要傷害另一個人的方法有太多了，“沒事。”
向落跟葉純是一起回的教室，裏面人挺多的，陳是身邊的窗戶是開着的，他看見葉純回來就給關上了。
正午一過，天色卻逐漸暗下來，似乎是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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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是橫江市裏的幾所學校包括七中在內的校院組織，考試後也會有排名統計，無論考場還是監考一律按照高考的規格走的，為了第二天大家狀态良好，七中今天放學也早。
接連不斷的各種考試壓的學生們都很焦慮，難得早點回家，所有人走的都很快，葉純跟陳是算是墊後的。
葉純看見眼前的人還挺意外的，她向來磨蹭，陳是在幫她收拾東西，陶竹背着書包看着很乖巧，臉上依舊是脂粉，太能堅持了。
“葉純，我找你說點事情。”陶竹一只手扯了下書包帶子，似乎有點緊張。
陳是反應要比葉純還快，他也還記得陶竹做的事情，“就在這說。”
葉純看着他護犢子的模樣，有些好笑，心裏暖洋洋的，再去看陶竹的反應，顯然臉色都有些難看。
“等我一會兒。”葉純笑吟吟的，話顯然是對陳是說的。
教室外天很暗，是被烏雲遮掩住的天色，空氣都有些悶。
少年抿了抿唇，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枝頭新長出的嫩芽被驟然刮起的大風吹得搖搖欲墜。
葉純聞到了校園花壇裏散出的泥腥味道，她并不讨厭，她已經徹底習慣了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校了，随意地靠在拐角的瓷磚牆上，“小同學，又怎麽了？”
葉純笑着，腦子裏過了一邊，她确實沒做什麽事，如果陶竹是單純看不慣她跟陳是在一起，那她只能勸她裝瞎了。
明明是陶竹自己找事，可葉純全看見她臉上的一抹苦笑，“我是不是很讨厭？”陶竹渾身散着一股苦澀的氛圍，跟這天氣倒是對應的很。
葉純看着她，眼神有一剎的淡漠，很快就收了起來，換上了乖乖的笑容，聲音極其平靜，“讨不讨厭不是我說的算的，你也不在意我的看法。”
陶竹搖搖頭，“我在意，我想成為你。”
是的，葉純沒有聽錯，此刻一個跟她同齡的女孩子，似乎站在弱勢的角度說希望能成為自己。
葉純勉強的拉出一絲自嘲的目光，“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陶竹自顧自的，像在講故事，“我喜歡陳是。”
說完她就看了眼葉純的表情，沒什麽反應，她原以為葉純可能會，不屑，諷刺或者嘲笑，因為她是失敗者。
葉純比陶竹高一些，對上她的眼睛需要往下看，再加上她習慣的睨了睨眸子，很難不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知道。”
陶竹的暗戀并不高明，做的那些小動作葉純也從來都是懶得跟她計較。
葉純的發現自己跟陳是在一起後，耐心也好了不少，她沒催沒問，靜靜等待着她的下文。
陶竹顯然知道自己身處這段無頭沒尾的感情裏有些狼狽，她的計劃被葉純打亂，喜歡的人遇到了喜歡的人，她作為外人，看得清楚，想插一腳時卻能感覺到自己的惡心。
但她不希望自己的感情無疾而終，渴望着能得到回應，她希望着，做夢都希望着陳是能看見她，但從高三開始，葉純出現後，陳是的眼睛裏住進了一個人，葉純在哪，他的目光所向就是哪。
就連剛才少年明顯的防備，也深深刺痛着她的心髒。
“我喜歡他六年了，從初一開始，我就沉淪于他，一直追逐着，轉眼的時候已經深陷其中，每想往外走一步，心髒就疼一下。我想得到他。”
陶竹的眼睛裏續上淚水，好不可憐的模樣，看得葉純眉頭都皺了起來。
葉純絲毫不在意自己是破壞了一個小女孩的六年暗戀，她平淡的語氣裏夾雜着一絲煩躁，好笑地問，“所以呢？你希望他對你的暗戀負責？希望我行行好把他讓給你？”
她沒給陶竹開口的機會，又問，“你有把他當人嗎？”
陶竹的眼淚砸了下來，葉純卻沒什麽動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連連搖頭說不出話，嘆了口氣就想走。
陶竹連忙擦了一下眼淚拉住葉純不讓她走，撒潑似的說：“我高考完想跟陳是表白的，是你……”
葉純愣了一下，她這是在怪自己，女孩明顯被氣笑了，甩開她的手，“我怎麽了？你搞清楚，正常人喜歡一個人的反應應該是什麽樣的，你攔着我靠近他，當初所有人遠離陳是的時候，你不是也在躲着他嗎？”
陶竹做的選擇，沒資格求別人替她負責。
“你只是沒想到，你辛辛苦苦布的局，受益人是我。”葉純淡淡的笑，“你跟所有人一樣對他避之不及的時候，到底怎麽忍心的？”
葉純想起來陳是每次不動聲色做的每一件事情，換到任何人身上估計都夠壓爬一個人了。“你給我發那張照片的時候呢？如果是我，我喜歡他的話，我會想盡辦法讓他少吃點苦頭，不是跟旁觀者一樣看着他。”
陶竹看見葉純跟陳是在一起的時候崩潰的很厲害，但她忘記了，那個曬死人的盛夏，從來是天之驕子的少年在工地上會想些什麽。
葉純确實是忍不住的有些嘲諷，稍微彎了彎腰，對上陶竹那雙濕潤的眼睛，陶竹也看見了，此刻的葉純眸子深的像一汪死水。
“你說你喜歡他啊，那你為什麽會等到我出現的這一刻？一直無動于衷是為什麽呢？”
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實際上的陶竹只是一個懦弱且貪心的膽小鬼。
葉純彎腰的時候陶竹就看見了她脖子上戴的東西。
陶竹臉上的粉都掉了些，實在是狼狽，她頂着這張花臉死死盯着葉純脖子上的項鏈，“這個是陳是送的嗎？”
葉純覺得有些突然，懶得撒謊，“嗯。”
陶竹突然感覺腦子裏的弦斷了，自嘲的，哭喪着臉，“葉純，你跟陳是不是一類人，你有更順的路，你不能走嗎？”
葉純一下子愣住了，又聽見眼前的人開口問，“為什麽不出國？為什麽留在這個破地方？為什麽什麽好的都是你的？”
葉純很快反應過來陶竹大概是又崩潰了，但是為什麽陶竹知道她原本的打算？
“那天你在辦公室？”她唯一談過這件事情時候就是那次蔣原稞喊她去辦公室說這個事情。
倒不是慌張，她只是不希望陳是知道這件事情。
“很意外？先別急，我知道的不僅僅是這個。”
陶竹拿出手機調出她在明海拍到的照片，葉純掃了一眼，也忍不住吃驚。
“你不希望陳是知道的事情應該挺多的吧？”
陶竹顯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眼睛通紅，語氣陰森。
照片上是明海國際私高的文化長廊，上面有一張葉純高一時參加文化節上臺表演的照片。
一瞬間，葉純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眼裏頓時浮現一股嫌惡。
陶竹輕聲問道，“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成績好，家境優渥，長相出衆，就連男朋友都撿到了帥的離譜的，什麽好的都輪到葉純了啊。
換誰，誰不想成為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