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月考給了大家一定的信心,但手頭的複習卻沒有松懈。
一個星期轉眼過去。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大家開始了短暫的寒假生活,當然,假不長卷子不少。
陳是數完後葉純随口問了句:“多少張?”
陳是把一打東西放進葉純的書包裏,“四十,還有兩本習題。”
“阿是,你好冷酷無情。”
葉純的手冰涼,蓋在陳是的手背上。
陳是擡眸望了她一眼,“沒有。”
葉純好整以暇地趴在桌上,看着少年的表情,阿是真的一點都不會撒謊,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少年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但眼神時不時就往女孩那看,渾身像有股郁悶氣,在幾分鐘內第無數次看向女孩後,右手的食指被女孩握住,不輕不重不緊不慢地摩挲着。
身邊的同學都在哄鬧着收拾東西離開,只有他們兩還留在位置上,似乎對即将到來的新年一點都不期待。
向落也着急去參加親戚的婚禮,只是匆匆道了句:“純純寒假快樂,等晚點我給你發信息記得回哦!拜拜拜拜!”
葉純笑着看向落背着包急急忙忙的往外走,門口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閃而過,葉純不太确定是不是範仲。
看着身邊悶悶不樂的少年,“阿是,你這麽不開心啊。”女孩打趣他。
葉廷洲一早就給葉純訂好了車票,明天就回明海,她也跟陳是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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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是不高興,一想到她要離開就一點都不高興。
“阿是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小別勝新婚?”
一直是這樣,葉純簡簡單單的甚至是玩笑話,就能讓他心跳加速。
“我知道。”
但他沒有買戒指。
葉純心裏也煩的很,要回明海,見那讨厭的一家人啊。
“陳是。”
蔣原稞站在前面門口喊他:“來一下。”
葉純放開他的手朝他小聲說了句:“快去快回。”
蔣原稞看他着急的樣子,根本不帶他往辦公室去:“我喊你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就是再跟你說一遍,比賽定在二月六號下午一點,別遲到,我知道你以前有不少比賽經驗,但畢竟你上了高三後就沒再參加過數學競賽了,別緊張。”
想起這件事情,陳是勾了勾嘴角,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他從前門往後看,小姑娘替他收好了東西,正等着他呢。
“我知道。”
班裏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陳是熟練地接過她手裏的書包:“明天幾點的車次?我送你。”
葉純有點詫異,她不想這麽麻煩,剛考完試不如讓他休息呢,“不用了吧?”
陳是的手順了把女孩柔軟的發絲:“別拒絕我,想多看你一會。”
在一起後陳是越來越喜歡直白的說這種話,想起以前每天只能看着她,沒辦法告訴她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他快酸死了。
“九點的。”
從葉純家到市區北邊的車站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防止堵車得再提前半個小時出門。
“七點一刻我在樓下等你?”
葉純想爆揍葉廷洲一頓,之前就跟他說了讓他不要買那麽早的,最好是買下午的票,結果人直接給她定了九點的票,還不讓她改簽。
葉純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這麽早,你真的不想睡懶覺?”
他不想,她想啊!
陳是嗓子裏冒出幾聲低笑,“不想,只會想你想得睡不着。”
葉純吃不消,輕輕捏着他的耳垂:“你真的夠了陳是。”都從哪學的破話?
陳是把女孩的手拉下來輕輕放在嘴邊貼了一下,“我錯了寶貝。”
葉純對這個稱呼有點應激反過來直接捂住他的嘴,“別這麽喊我啊!”
她沒辦法直視這兩個字,太奇怪了。
她覺得從陳是嘴裏出來的話,傻逼聽着都比寶貝來的舒服。
說不在意是假的,葉純本來就不太想回明海,再加上陳是也在橫江,她突然更不想走了。
“如果我不回去的話,就要跟阿是你住了哦。”
陳是聽見沉默了一陣的女孩突然說出的這句話,不自禁緊握住她的手:“我可能沒辦法同意你留宿。”
他認真的語氣頓時讓葉純感覺到危險,迅速打斷這個話題。
“除夕不能跟我一起過,阿是會想我嗎?”
陳是在葉純看不到的角落,面上帶着笑容道:“現在就在想你。”
葉純得到滿意的回答,還沒說話就聽到頭頂傳來少年啞聲說的話:“所以,我希望純純能給我點甜頭。”
“什麽?唔?”
葉純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陳是拉進懷裏,溫熱的氣息猛然靠近,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女孩的唇瓣上。
之前在大街上接吻是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兩人站在陰影處,街道上空無一人,所以她才大着膽子主動。
可現在,天色還亮着,她甚至能聽見馬路上小車駛過的聲音。
“阿是,阿是!放開。”
葉純不住地扯着少年的衣角,在接吻的空隙嗓子裏只能斷斷續續冒出幾個字。
陳是不滿地用齒尖咬住女孩的唇瓣磨了兩下才放開。
這次的吻沒有之前的那麽烈,但似乎是因為刺激,葉純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麻。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臉紅了個透,陳是幹脆牽着她走,像是大哥哥帶着迷路的小朋友。
稍微緩了會兒,葉純看着往返匆忙的行人,只是覺得,剛才被陳是親的時候,有點爽。
接吻會上瘾嗎?好像是會的。
“阿是有想要的新年禮物嗎?我會作為女朋友送給你哦。”
清池鎮的煙火氣很濃,離除夕也就三四天了,路邊的小商店門口都挂着紅色的燈籠,貼上了對聯,似乎家家都開心得不行。
“想要你。”
“我說的是新年禮物!”
葉純聽着他的回答,只覺得敷衍。
可少年轉過頭,深邃的眉眼對上女孩微微閃爍的笑眼,她只看見了認真和誠懇。
陳是的堅定挂在面上,讓人一樣就能看出,聲音卻帶着無盡的寵溺:“想要寶貝每天都能睡個好覺。”
他還記得,她那份病歷上加粗字體寫着的“睡眠障礙”和事故後他第一次對他人産生的特殊情緒。
葉純愣了一下,她甚至沒法兒保證她回了明海後能天天睡着。
在這,有陳是,有向落,沒有形形色色令人讨厭的聲音,就連不友善的同學都是她難得寶貴的經歷。
“好。”
女孩乖乖應下,總有辦法的。
提到新年禮物,陳是也有點犯難。
“純純想要什麽?”
葉純頓時來了興趣:“想要什麽都行?”
陳是有點無奈:“你說。”錢的問題他能想辦法。
“跳傘!”
葉純喜歡這種極限運動,但是她沒試過雙人跳傘。
少年有些不解:“這不算。”她好像很喜歡高處。
她喜歡,他什麽時候都能陪她,但這不能算是禮物吧?
葉純撇撇嘴,換了一個:“我想坐機車兜風。”
少年更加無奈:“沒證兒,太危險。”
“那阿是能去學調酒嗎?”
陳是被她逗笑,捏着她的臉嘆了口氣:“新年禮物,你讓我去學調酒?小同學,怎麽回事?”
他松開她的臉又掐着她的下巴湊近親了口:“這些都可以,等高考完我就考證,學調酒,陪你去跳傘,行不行?現在能不能說個我能做到的?我這點臉都被你踩完了。”
陳是跟葉純在一起後性子明顯開朗了不少,偶爾也能用陽光形容一下。
“打球行嗎?”葉純知道他會籃球,她高三轉學來的,基本所有體育課都被占掉了,根本沒見過他打球。
陳是不知道這種不缺錢不缺愛的小姑娘的腦回路是什麽樣的,跟他理解的禮物都不一樣,她居然是要看自己打球?
籃球他很久沒碰過了,但陳是稍微能理解一點她的用意,只是沒想到,這小姑娘的鋪墊這麽多。
陳是想着禮物還是他自己準備好了。
“行,走吧。”陳是拉着她往她家走,“你先回去把包放了,我去後街買個球。”
葉純眼睛亮晶晶的,他答應了,“不用那麽麻煩啦,跟我來。”
女孩占領主導權,在小區門口的十字路口拐彎直接到後街。
陳是任由着她拉着自己,跟上她的步子:“你知道體育用具店在哪麽?”
葉純回頭瞪了他一眼:“誰說我們要去用品店?我們去花店。”
“什麽?”
後街賣花的只有一家。
——丁軍安家裏的花店
“等會你別說話,站在我身邊就行了。”
“夏侍?”
女孩轉身回頭,“就一次。”她就試一次。
那天清晨,雖然她沒怎麽看清丁軍安的表情,但她還是感覺,丁軍安似乎有沒說完的話。
陳是倒不是放不下面子,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街上的老鄰居沒一個不認識他的。
當時他把家裏剩下的存款拿出來分開一家家地送一家家道歉。
有生氣的,有可憐他的,但無一例外地都接受了微不足道的賠償。
只有金阿姨,一次次地趕他,錢一次都沒收過,看上去總是很生氣的但實際上一句難聽的話都沒說過。
甚至當時給丁叔叔辦喪事的時候還同意讓他磕頭。
所以他真的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一家,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少年的脊背筆直,背影都能看出一絲緊張,大冷天的,他的額頭卻滲出一點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