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不知道是不是跟葉純有關系，自從開學後大家跟葉純相處的這兩個月，整個一班的氛圍都泛着一股書香味兒。
蔣原稞覺得自己真是撿到寶了，升上了高三，自己反而沒有高一的時候累。
還記得這群潑猴，剛上高一的時候，先不說陳是天天翹課早退，就連班級的吊車尾丁軍安，開學考就考了三百分出頭，剛開始他臉都黑了。
後來丁軍安就跟突然開了竅一樣，拼命學，只是補起來還是有些費勁，到了高二期末也就是四百五左右的水平，不過他一直算是讓自己省心。
最難搞的就是青春期的女孩子，根本想不通在想什麽，好好的成績突然斷崖式的掉，怎麽聊怎麽教都沒用，叛逆的勁可一點不比男孩子少。
這不又來了一個。
蔣原稞端着他的老頭保溫杯，一副道阻且長的模樣看着都累：“陶竹，你最近成績掉的不是一點點，這是我做的你的成績的趨勢圖，你先看看。”
他看着面前站的筆直的陶竹，突然想到那個來他辦公室絲毫不客氣，拿着板凳就坐下的葉純，兩個都愁人。
他還沒說什麽，眼前女孩就開始哽咽，眼淚滴滴答答的掉在那張紙上，聲音極其沙啞：“對不起老師。”
蔣原稞有些頭疼，“你上次也是跟我說對不起，我上次也跟你說了，你對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你原本的成績，再沖一沖蘇南是能上的，這怎麽回事，再掉下去，是準備考個二本嗎？”
蔣原稞很少語氣不好，一直都是游刃有餘的态度，但是自己的班長突然這樣，他真是有些無力。
“你的心思不在學習上。”蔣原稞一語道破。
都把老師當傻子，他天天在臺上看着孩子做題上課，三年了，不可能不了解他們。
別說陶竹了，陳是的心思，葉純的不對勁，他都是第一時間發現的，只是那兩個都有分寸，主見也根本不用他說，他最多就是在他們不動的時候輕輕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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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眼前這個根本是摔跤了，就快埋在地裏了，他還得去拔出來。
“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蔣原稞把凳子給她拖過來讓她坐下。
陶竹支支吾吾，半天只說出了兩個人：陳是，葉純。
蔣原稞雖然知道這事兒估計跟他們兩個有點關系，但那兩個穩的要死，一毛錢問題都沒有。
陶竹想起來昨天前天晚上事情，又想哭了。
*
周考晚上，葉純還是拉着陳是送她回家。
兩人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葉純還知道跟陳是牽牽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牛奶是陳是現給她做的。
“阿是，幫我拿，你繼續往前走呀。”葉純笑嘻嘻地，她突然覺得以後做個攝影師也不錯。
畫面裏，少年拿着一次性的咖啡杯，走在前面一點，另一只手牽着葉純，女孩沒有出鏡但甜蜜的氛圍溢出屏幕。
拍完一張，葉純讓陳是幫她背着包，女孩子的書包挂在陳是肩上有些違和，他也不在意。
“阿是，你好厲害。”葉純是誇陳是給她調的飲料。
她說想喝茉莉花味兒的牛奶，陳是回家一路上五六個店都沒看見有一個賣的，最後幹脆買了個杯子，買了瓶茉莉花茶和甜牛奶帶去學校，放學的時候給她現兌了一杯。
少年走在她身邊，女孩在一旁看着照片不亦樂乎：“阿是，我等一下都發給你呀。”
他倒是猜到了她想做什麽，不過他并沒感覺到陶竹喜歡自己，但是看她開心就由着她去了。
女孩想想還是有點不高興，語氣嗔怪道：“阿是，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陳是的腳步頓了頓，又聽見她說：“所以，你要補償我。”
“好，你想要什麽？”
“沒想好，先欠着吧。”女孩随口說的話，他又要放在心上很久了。
陳是喜歡這句話，彰顯着他們彼此間有羁絆，無論是什麽樣的。
“好。”
葉純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光線，她拉住陳是，讓他不要動。
第二張照片，女孩笑得燦爛，手摟着陳是的脖子在喝剛才陳是手裏拿着的飲料。
少年在陰影裏，背上是葉純的白色書包，胳膊緊緊環在女孩的腰間，把人擁入懷中，看照片絕對會以為這就是對戀人。
葉純都覺得自己真的有天賦了，這張照片她要拿回去做屏保。
反正誰開心了不知道，陳是心裏正在上演小行星爆炸。
最後一張，也是致命的，葉純跟陳是拍了張借位吻照。
陳是扶着女孩的頭，兩人離得很近，是從認識到現在最近的一回，女孩眼裏有星星，他像掉了進去，無法控制的沉迷。
他沒辦法不希望，這是真的該有多好。
女孩短暫的接近又拉開距離。
陳是慌了神，葉純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葉純把手機舉在他面前問：“怎麽樣？
照片裏女孩看着就真像是被吻着，少年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狼狽不堪的把視線轉開，心裏卻在竊喜。
陳是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偷，短暫的擁有了珍貴的寶貝，這短暫的時間夠他回味一輩子了。
少年掩飾着輕咳了兩聲：“好看。”
葉純不滿意陳是有些敷衍的回答，卻又抓到他面紅耳赤的可愛模樣。
“阿是耳朵好紅，在想什麽？”
——想親你
“沒有，沒想什麽，走吧。”
可能是剛剛牽久了，他下意識想伸手牽她，又猝不及防的反應過來然後把手收回來。
葉純專心地看着照片，順便拿小號加上了陶竹的小號，申請要求還賤兮兮的發：我手裏有葉純的黑料。
果不其然那人幾乎是秒通過。
葉純看着那人發過來一句：“什麽黑料？”
葉純沒回，壞心眼地釣着人，然後跟陳是歡歡喜喜地往家走，路上還笑着問了陳是好多問題：
“阿是，我漂亮嗎？”
“漂亮。”
“阿是，我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女孩子？”
“是。”
“阿是，我壞嗎？”
“不壞。”
“阿是。”
“嗯。”
“阿是。”
“在。”
……
葉純香香的洗完澡才看手機，那人不耐煩的給她發了好多信息。
葉純笑着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剛才在忙，我現在跟你說。
接着又發了句：葉純跟陳是，就是在一起了。
然後把她精心準備的照片發給陶竹。
不知道是不是手機那頭的人心碎的聲音太大，似乎就連葉純都聽見了。
緊接着葉純就登上了大號，在群裏丢下了一句：吃糖嗎？接着把照片發了出去。
七中群直接炸了。
：卧槽卧槽，磕到真的了，好牛逼。
：葉純長得有點太美了，可以考慮也跟我在一起一天嗎？
：這麽吊的第一次見，不愧是大學霸，有底氣。
陶竹又不是沒腦子，葉純這麽一整，她顯然知道了給她發照片的那人是葉純本人，而且同時告訴了陶竹，她什麽都知道哦。
陶竹坐在自己的床上，手機從手裏滑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不僅僅是因為看見自己暗戀了六年的少年跟別人在一起了，更多的是，葉純不會好心的不告訴陳是這件事情是她做的。
有種致命的無力和絕望感在陶竹腦中爆發。
女孩的哭聲招惹來了她爸媽，卻怎麽也問不出緣由，到最後幾乎是哭到暈厥過去的。
而做這一切的女孩正美滋滋的在給男主角發信息。
葉純：阿是，照片發給你啦，喜歡嗎？
少年坐在逼仄房間的書桌面前，看着手機裏的照片，保存下來然後才回道：喜歡。
葉純：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早戀了诶。
陳是：是假的。
他們沒有談戀愛，他陪她玩了個盡興，慣着她做出所有事情，這件事說到底，他們也只占一個早戀的錯，更何況他們兩個已經成年了，要不是還在上高三根本談不上早戀。
葉純：好吧，是假的，沒關系，只有我們知道是假的。
陳是內心雀躍不止，跟她，是假的也夠了。
*
蔣原稞皺着眉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陳是跟葉純怎麽了？欺負你了？”
陶竹沒法說出他們在戀愛這個事情，她不願意接受事實，哪怕是她信以為真的假事實。
“對不起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再給我一次機會。”陶竹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陷入悲傷。
蔣原稞沒辦法，她這個樣子，他說什麽，說再多她都聽不進去的。
“我給你機會，高考不會給你機會，出去吧。”
他得想想要怎麽把這事解決了，畢竟她是很有希望考上好大學的，不管怎麽樣，不能放任不管。
“把葉純陳是喊來。”
陶竹又聽見這兩個人的名字時，渾身都打了個顫。
一早上她就跟瞎子沒什麽區別，一直呆在位置上一句話都沒說過，現在要她去喊這兩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辦法，她只能希望着別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找了平時跟自己玩的比較好的一個女孩子替她去跟他們說。
她默默注意者，最後只看見葉純跟陳是一同起身離開，只是少年在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她。
陶竹記得的他看自己的次數寥寥無幾，但是這一次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個眼神裏，全是警告。
他什麽都知道。
陶竹渾身無力趴在桌上，說不清是後悔還是恨意，只是眼淚不停的流，流的她好疼，心髒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