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唯一番外
唯一番外
(1)大學日常
大二冬季。
“時肆時肆時肆!”時肆的對鋪羅洋急匆匆地打開宿舍門,爬到上鋪拉開時肆的帳子,就看見時肆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一口濃重的東北腔喊道,“別睡了別睡了別睡了啊!”
時肆翻了個身,把被子掀開坐起來,看向羅洋,迷迷糊糊地說:“幹什麽啊,我今天早上沒課……”
“恁男朋友又又又又又來了!!”羅洋本人明顯比時肆激動得多。
那可是商業圈大佬賀松餘啊!!
時肆一聽這話瞬間又躺回去了,拿被子蓋住臉,沒什麽情緒地說:“他又來幹什麽,煩不煩啊。”
“哎呀你快起來吧!”羅洋把時肆扯起來,說,“哥幾個兒一會兒還要上課,你再不起咱就遲到了!”
“你喊他上來呗,”時肆打了個呵欠,再次躺下,“就說我好不容易不用趕早八,想再多睡一會兒。”
“哎行行行行,你男朋友還給咱帶早餐了,我先去謝謝他了啊,你再睡一下,我去喊他上來。”羅洋說着就退出去,重新關上了宿舍門。
時肆在他走後幾秒就坐起來了。
“煩死了。”他小聲嘀咕了句,然後去廁所簌口洗臉。
賀松餘打開宿舍門的時候,時肆正好從廁所裏出來。
“早,”賀松餘關上門,順手揉了揉時肆的腦袋,把早餐放在時肆床鋪下的書桌上,“來吃早餐。”
“哦。”時肆到書桌前坐下,賀松餘就在旁邊看看又摸摸時肆書桌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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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肆吃一口粉,賀松餘拿起一個藍精靈的擺件來看。
“這小玩意兒還挺可愛。”賀松餘笑了笑。
“哦,一個學長送的。”時肆咽下粉後說。
“啧,好醜。”賀松餘立馬嫌棄地把這個藍精靈放到了書桌的最角落。
時肆又吃一口粉,賀松餘随便拿了本書架上的書,裏面夾着張書簽。
賀松餘看見書裏一行字,挑了挑眉,笑着念出:“教你三招,如何讓男朋友不敢違抗你的命令,一……哎!”
時肆把書搶回來,另一只手抓在了賀松餘的命脈。
“嘶,松手松手,我錯了我錯了。”賀松餘認錯認得非常沒有誠意,不過時肆還是松開了手。
只是剛一松手,賀松餘立刻就把時肆按在椅背上,湊上去,鼻尖對着鼻尖,卡着時肆的脖子道:“你現在很能耐啊?”
時肆飛速向下看了一眼,然後松了口氣,別過臉,非常不服氣地說:“我哪敢啊。”
一個天花亂墜的吻毫不設防地咬下來,賀松餘邊親邊把時肆手裏拿着的那本書放到桌上,接着把時肆的手拉下去。
像是燙手一般,時肆立刻蜷起手指,想要偏開頭避開這個吻。
賀松餘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卡着他脖子的手向上掐住時肆的下颚,時肆瞬間就避無可避。
…………
“滾,去,廁,所,”時肆咬牙切齒地在賀松餘的背上捶了一下,說,“我要吃早餐了。”
賀松餘思考了一會,唇角微不可查地一勾。
他終于是頓了頓,松開握着時肆的手,嘆了口氣,有些可憐地說:“那你吃吧。”
他一邊往廁所走去一邊委屈巴巴地小聲嘀咕:“時肆長大了,越來越不愛我了……”
時肆理都沒理,低頭繼續吃着早餐。
他現在吃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吃不完一整碗粉,而且看得出來賀松餘這是加量了的。
賀松餘肯定也沒吃早餐,打算等時肆吃飽了他再吃來着。
時肆估計賀松餘沒差不多一小時出不來廁所。
他看着碗裏已經吃不下的粉,又怕一會兒粉冷了賀松餘吃了對胃不好。
……算了速戰速決吧。
他從書桌上站起來,知道賀松餘不會鎖廁所門但還是象征性地敲了三下,接着擰開門把走進去,再反手把門鎖上。
時肆指了指還靠在牆面上的賀松餘,說:“站着!不許動!”
賀松餘立刻擡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勢:“不動。”
時肆走到他面前,紅着耳朵說:“粉要冷了。”
“嗯。”賀松餘笑笑,沒控制住伸手捏了捏時肆的耳垂。
廁所裏沒有開燈,早上的光線在廁所勉勉強強,營造出森冷的氛圍,又額外令人欲/望膨脹。
時肆湊上前親了親賀松餘的唇,然後在他面前緩緩跪了下來。
……
……………
“哪個學長送給你的藍精靈啊?”賀松餘擡起時肆的下巴,看着他淚眼朦胧的樣子,愉悅地笑起來,聲音卻帶着極強的占有和不爽,“居然還有不長眼睛的不知道我們時肆有男朋友嗎?”
時肆剛想說話,賀松餘勾着他下巴的手就放回後腦勺處猛地一按。
“咳唔!唔唔……!”時肆擡眼瞪向他。
“我勸你最好別咬我。”賀松餘眯了眯眼。
……………
……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賀松餘微微彎腰,拿着一瓶藥膏在時肆唇角耐心地抹開,讨饒着說,“我下次絕對不動了,你別生氣,我真的錯了……”
時肆生着悶氣坐在椅子上,想罵人但是說不出話。
時肆下午還有課,戴圍巾遮住口鼻然後才去教室。
賀松餘給他買了很多潤嗓子的東西,就連他帶去教室的保溫杯裏都還泡着羅漢果茶。
“時肆,”那位送他藍精靈的學長今天下午沒課,看見時肆來了,立刻朝人家招招手,說,“給你占了位,坐這!”
時肆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
就因為這個學長!他今天早上慘遭不測!!
“學長好,”時肆禮貌地一笑,指了指前排的位置,說,“這節課挺重要的,我往前排坐吧。”
前排學長是不敢坐的,怕被老師發現不是自己的學生。
學長只好讷讷地點點頭說:“那好吧。”
時肆在前排坐下,回頭一看學長果然離開了教室。
他暗自松了口氣。
整個院系都知道他有男朋友,一是因為大家都修的金融,都會看金融的新聞。
二就是……嗯賀松餘特意在學校宣揚過這事……
時肆一回想起那天的場面,尴尬就止不住地冒出來。
算了算了不能多想,好好聽課。
一節課結束後,他被老師叫着留了下來,是在說今天晚上讓他去聽講座的事情。
老師覺得時肆是個好苗子,又乖又勤奮又刻苦,盡管已經是大佬的男朋友,依舊不懈怠學業。
時肆一聽講座,立馬就點頭同意。
大學的講座,寧可錯聽,不可漏聽!
這次的講座只邀請來了60幾個學生,時肆找了個居中的位置坐着,他的輔導員就坐在他旁邊。
輔導員是一位資深的男老師,大家一般都叫他趙哥。
趙哥也是受邀前來聽講座的,這一刻他也算是個學生,于是沒什麽架子,拍拍時肆的肩膀,和藹地笑着說:“這次講座,請回來了咱已經畢業幾年了的學長。”
時肆簡單回應了一聲,趙哥的話題卻沒止住:“想當年,我還教過那位學長呢……”
時肆聽着趙哥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直到主持入場。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主持站到話筒前,輕輕拍了三下話筒,很官方地說出開場白,接着邀請在門外的人進來。
會場內随着那人,不,是那幾個人的入場而鼓起熱烈的掌。
時肆本來在聽趙哥講話,跟着動靜一眼望過去,然後一愣。
全是熟悉的人。
時肆:“……?”
這講座他還有聽的必要嗎?
來者分別是陳言、李齊觀、黃迅、鐘景天,最後進來的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賀董。
場下都對這套全明星陣容發出了不小的感嘆聲。
以為是每個人都要輪番演講一遍,結果只有陳言一個人留在了臺上,剩下那幾個找位置坐去了。
所以,趙哥說的學長是陳言??
還沒等他自己發散思維,就感覺到腦袋被人揉了揉,旁邊有個人坐下。
時肆看都沒看就知道是賀松餘。
“陳言是你學長。”賀松餘說着,抓過時肆的一只手放在懷裏若有所思地玩着。
時肆點點頭,說:“嗯,我知道的。”
“他家的案子結下來了。”賀松餘一邊說把時肆中指上的戒指摘下來,又戴到無名指上,又摘下,又戴到食指上,如此反複。
“真的?!”時肆立刻扭頭看向他,眼裏閃過一絲擔憂,“結果怎麽樣?”
“啧,對別人家的事情倒是上心。”賀松餘不爽地說,倒也沒真計較,說,“放心,是好結果。”
陳言對自己家從來沒有過放棄,既然陳家還有一個人活着,那他就一定不能讓家裏人死不瞑目。
只要他一天還活着,他就不會放棄搜尋當年的蛛絲馬跡。
一年前,在時肆給陳言推薦了他們委托組織以後,陳言沒有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當即就下了委托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講出來了,希望能夠有人幫忙搜尋出當年的線索。
可是距離他家的那先事情已經陳年已久,在各種條條框框的約束下,這些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請過偵探團,請過警察,請過律師,可沒有人能調查到任何證據。
有人曾勸他放棄。
他也想過放棄。
可是每次看見弟弟送的綠色口琴,想起爸爸媽媽的笑容,看見自己的全家福,他又怎麽可能舍得放棄。
委托申請一個月後,終于等來了一個二十人的團隊,接下了這個委托。
他們說一定會幫忙找出蛛絲馬跡,找不出來誓不罷休。
而原因很簡單,他們之中有人的父親正好也和陳言的母親在同一場實驗室裏因“實驗意外”去世。
只是這個團隊接下委托後,除了團長每天給陳言報備的一些瑣事表示他們沒有怠工以外,再無任何音訊。
陳言本以為希望會就此落空,直到半年前。
有人在外國發現了一瓶病毒樣品,噴灑到身上,融入人體裏,會導致染色體變異,損壞白細血包,且傳染性極高。
經調查,與當年陳辭身上所存在的病毒重合率高達97.2%。
就着這道線索,委托團很快調查出了當年購買過這一批病毒的人,果然找到了來自大陸的一家實驗室的購買記錄。
陳言很快把這一條條的線索都發送給自己的律師,律師看了以後發給了法官,法官看了之後也表示這一切确實應該重申。
于是,這起敗訴多年的審判,即将二次開庭。
陳言開始做二次開庭的準備,委托團那邊又迅速傳來了新的信息。
因為失去了主力,大陸的那一家實驗室早就在破産邊緣徘徊,走上了非法的道路,各種黃/賭/毒/那是樣樣沒少。
雖然那家實驗室早就進監獄蹲着了,可陳言還是想給家裏讨回公道。
委托團那邊的新消息就是,在實驗室裏翻到了實驗室的筆記本,在很多年前,陳言媽媽出事的那一天的日歷上,有人用紅色記號筆畫了個圈,然後打了個叉。
對比字跡,基本上可以确認,是牢裏蹲着的那些人其中之一寫的。
線索基本确鑿,接下來就是等待審理。
……
…………
時肆聽完這些過程,一顆心總算是落下。
而賀松餘講完這些之後,講座也快結束了。
他們坐在比較靠後的位置,前面也沒坐有人,趙哥早在賀董坐到時肆身旁的時候就離開了,留給他們獨處空間,所以他們在這裏小聲說話并不會打擾到誰。
等講座結束,時肆立刻抛棄賀松餘去找了陳言。
“恭喜!”時肆做了個放禮炮的動作,對着陳言笑道,“陳學長,恭喜勝訴!”
“謝謝,”陳言也很開心,擡手剛想揉時肆的頭,看見賀松餘投來涼涼的目光,又讷讷地收回手,溫柔地朝時肆笑了笑,“說到底,這件事我也得謝謝你。”
“得了別煽情了,”李齊觀擺擺手,打斷這倆,說,“去吃烤串嗎?我們已經聯系好老板了。”
鐘景天立刻放下手機:“走着!”
一起出校園的路上,六個人前前後後地走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時肆和賀松餘走在後邊。
“我親愛的小朋友,”賀松餘勾着時肆的脖子,把人往自己懷裏摟,有點咬牙切齒,“一口一個學長叫得挺順口啊?”
時肆眼神躲閃了一番,然後打着哈哈說:“我嘴巴還沒好呢。”
“嗯,”賀松餘笑着說,“嘴巴是沒好,但屁股也沒受傷吧?”
“……”
(2)生活日常
大三暑假。
“當年老爸出差的事情查清楚了?”賀松餘坐在辦公室裏,看向對面坐着的人。
對面的人是賀松餘的大哥,賀淵。
“差不多了,人已經扣下來送到地方了,到時候去問問便知道詳細。”賀淵拿着茶杯抿了口。
時肆正躺在休息室裏,他半小時前就醒了,在裏面打游戲,然後就吃到了一個大瓜。
賀松餘的爸爸之前在精神病院待過六年時肆是知道的,知道的那幾天時肆可心疼了,然後就被賀松餘拿捏了那段時間的軟肋,在那段時間被賀松餘肆無忌憚的做。
“老爸已經對那段時間的記憶記不清了,讓家裏人都別告訴他這些事,我怕會刺激到他。”賀松餘說。
“我已經提醒過他們了。”賀淵說。
“嗯,那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會去那邊看看的。”賀松餘抿了口茶,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上面有一條微信消息。
他看着,唇角勾起一抹笑。
“嗯,那我就先走了。”賀淵沖他點點頭,而後轉身離開辦公室。
寶寶:你們在聊什麽什麽什麽什麽啊?我也想聽!
賀松餘看到消息了,沒回,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時肆本來趴在床上,一聽到有人進門,立刻坐起來看向賀松餘,笑嘻嘻道:“我都聽見啦!”
“嗯,”賀松餘走過來揉揉他的頭又捏捏他的臉,問,“什麽時候醒的?”
“半小時前吧,”時肆順勢滑溜到賀松餘懷裏,擡頭親了親賀松餘的下巴,問,“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這種場面你還是別去了,不太美觀。”賀松餘搖搖頭,拒絕他。
時肆想說:我擔心你嘛。
話到嘴邊又變成:“那我不去你也不能去。”
賀松餘被他逗笑了,無奈地問:“為什麽?”
時肆眨眨眼,不說話了,然後把臉埋進賀松餘懷裏。
“行了行了,知道你擔心我,”賀松餘揉揉時肆的頭發,說,“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帶好多個保镖跟着的。”
時肆輕輕點點頭。
“那你……早點回家。”他戳戳賀松餘的腹肌。
賀松餘呼吸一頓,過了會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時肆就躺在賀松餘懷裏,又怎麽會不知道賀松餘怎麽樣了呢?
他有點尴尬地想要離開,就被賀松餘攔住了腰。
怎麽都在一起這麽久了還是一點自控力都沒有!!!
“不要,今天不做好不好?”時肆在一次又一次的經驗中發現賀松餘是有點吃軟不吃硬的,除了在極其失控的情況下,賀松餘才會軟硬不吃。
他前天剛被變着法做了幾乎一整天,今天真的承受不住。
他看着賀松餘的眼睛,帶上了點求情。
賀松餘無奈地嘆了口氣。
“給你慣的。”他說着就放開時肆,起身去了廁所。
晚上,賀松餘吃完晚飯就出門了,時肆一個人在家也呆不下去,打了個電話給代數,然後飛速從車庫裏開出一輛車去代數家玩咯!
“好久不見!”兩人在小區樓下會面,時肆張開雙臂,和代數擁抱了一下。
“哎我可想死你了!”代數拉着時肆的手往自己家走,“你可算是放暑假了,我那幾個狐朋狗友現在回歸正道了,天天忙工作,都沒人陪我打游戲了。”
時肆笑了笑,說:“還是我靠譜。”
時肆來到代數家裏,娴熟地換好鞋,然後對着沙發上另一個絲毫不高冷的帥哥打招呼:“代碼哥晚上好,我又來你家客串了!”
代碼笑着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零食,說:“随便吃點呗,再讓我弟吃他要胖死了。”
“瞎說什麽叽裏呱啦的東西!”代數很不服,“明明都是你吃的!”
頓了頓,他想到什麽很重要的事,立刻說:“而且我不胖好嗎!我有六塊腹肌呢!!”
眼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時肆趕緊把代數往房裏推,回頭對代碼說:“那哥哥我們就先打游戲去啦!”
代碼擺擺手:“玩兒去吧。”
*
“賀董。”守在地下室前的保镖對賀松餘點點頭。
“帶十個人和我進去。”賀松餘邊說邊往地下室走。
昏暗的地下室裏,被人灑了點水,掠奪氧氣,令人感到窒息的潮濕空間。
賀松餘往中間的椅子上一坐,氣氛頓時變得更加陰冷。
椅子旁還放着一張挨的很近的桌子,上邊七七八八地擺放着許多物件。
“說吧,”賀松餘倒了兩顆薄荷糖到口中,看着一位臉上有疤的人,忽然眯了眯眼,笑了,“喲,居然有熟人啊。”
有疤的那位嘴裏被卡了條毛巾,紮到腦後,不過從他嗚嗚啊啊的聲音裏可以感受到他罵得很髒。
“卡叔,好久不見。”賀松餘笑着擡手打了個手勢,一位保镖收到信號,上前去把這個被稱作卡叔的男人的嘴松開。
“賀,松,餘!”卡叔的嘴一被松開,立刻就咬牙切齒地喊出賀松餘的名字。
“嗯,是我。”賀松餘點頭回應。
他拿起手邊的彈弓,放了顆薄荷糖當子彈,在卡叔張嘴又要罵的那一瞬間,将薄荷糖發射了出去。
“你他媽——呃!咳、咳、咳咳咳!”卡叔被薄荷糖打進喉嚨,一瞬間連呼吸都呼不進去,只能咳嗽。
他們這些人都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他也無法借外力把糖打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着他面部變得通紅,就快要憋死過去了,賀松餘才擡手給保镖比了個手勢。
保镖對着卡叔的肚子踹了一腳,薄荷糖總算是吐了出來,但肚子又開始作痛。
卡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劫後餘生卻卻依舊不忘耍嘴皮子:“你、你這是犯……!”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看見彈弓再次瞄準了自己,他立刻就閉嘴了。
賀松餘笑着抛了抛手裏的彈弓:“犯法?”
“您在趁我爸毫無防備的時候把大量抗生素類藥物放在他食物裏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是犯法的呢?”他的語氣很冷,卻是笑着說的。
“那不是我——”
彈弓再次瞄準卡叔。
“幸好我爸及時發現味道不對,只是當場動了大怒,情緒失控,讓你們趁機跑了。”賀松餘一邊說,一邊看着一個往出口爬的人,眯了眯眼。
他拿起手邊的一把小刀,二話沒說朝那個方向扔了過去。
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小刀落地,正好直直地插在那人面前。
那人但凡再往前一下,就是被爆頭的命。
他頓時僵住不動了。
保镖立刻走過去把他拽了回來。
“不是我放的藥!”卡叔終于有機會說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嗯?”賀松餘又看回他,挑了挑眉,問,“那您說說,是誰放的藥?”
卡叔又不說話了。
“倒是忠心耿耿。”賀松餘看他們這群人的表情,已經差不多猜出來了。
他看向當年給賀父當廚子的那位中年人,又笑了:“呀,熟人啊。”
其實這群人裏,沒有一個不是熟人的。
時隔這麽久才把這群人全部找齊,第一個是因為以前賀松餘能力不足,還要照顧賀父的病,還要安撫媽媽。
第二是這群人不是同一個勢力裏的,都分散開來,在不同的城市,很難找。
保镖已經有了經驗,立刻上前去把廚子的嘴解除封印。
“小魚。”廚子垂下眸看地面,很愧疚地喊了一聲,“我承認藥是我放的,始作俑者也有我的一份,我這些年都一直活在害怕和愧疚當……”
“停停停,我沒興趣聽你們的心路歷程,誰不知道,你們想讓賀家出醜,想造謠我們?”賀松餘打斷廚子的絮絮叨叨,根本沒耐心繼續聽下去。
“不過……我倒是挺想看看我爸當初是怎麽失控的。”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将桌子上的一個小箱子拿下來放到腳邊,打開。
幾個保镖瞬間會意,一個個去解開了這些人嘴的封印。
“雖然一切我早就都搞明白了,不過既然現在你們團夥也到齊了,正好湊合湊合看,當初你們的藥效果如何?”賀松餘說罷,朝他們昂了昂下巴,保镖立刻過來拿箱子裏的東西,然後分給好幾個保镖。
“賀松餘,有必要嗎?”有人抗議,“你們公司越做越大了,賀淵也獨/立了一家公司,聽說你爸幾年前也出院了,還有必要這麽對我們嗎?!”
“有啊,”賀松餘看向他,揮揮手讓保镖第一個對他下手,笑着說,“你們,浪費了我爸整整六年的時間。”
*
從地下室出來以後,賀松餘換了身衣服,然後給時肆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喂喂喂?有事說事沒事挂了打團呢!”時肆那邊傳來敲鍵盤的聲音。
賀松餘一聽就知道這小朋友又跑代數家裏去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了。”
“噢噢知道了,”時肆敷衍地應着,“那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男朋友半夜跑去別的男人家裏怎麽辦?
涼拌,寵着呗。
“十一點之前必須到家。”賀松餘說。
“嗯嗯。”時肆那邊停下了敲鍵盤的聲音,看來是游戲結束了。
“要不你現在就回來吧。”賀松餘突然改變主意了。
時肆這邊把剛剛因為接電話而滑到脖子上的耳機摘下,對着電話問:“不是十一點之前嗎?”
“想你了。”賀松餘的聲音輕輕的。
時肆想到賀松餘今天晚上處理了那麽一檔事,可能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也沒堅持要留在代數家,打了聲招呼就開車回家去了。
只是他剛打開家門,鞋都還沒來得及換,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偏偏家裏還一盞燈沒開。
“魚魚哥哥,”時肆安慰性地喊了聲,擡手回抱對方,“怎麽不開燈啊?”
這聲“魚魚哥哥”依舊是時肆無數次被讨伐換來的經驗。
他發現在床上的時候叫什麽都不好使,但是叫這個特別好使。
基本每次叫了賀松餘都會聽話些,而且這四個字無論在哪個場景都通用。
“嗯。”賀松餘的頭發蹭在時肆的頸部,他一邊回應了聲,一邊按開了玄關處的燈開關。
時肆看不見賀松餘的表情,無法判斷他現在的狀态,不過這樣無法判斷的狀态一般都是不太高興就對了。
時肆回手把門關上,摟着人,兩只腳還要左腳踩右腳地脫掉鞋,然後拖鞋也不穿了,推着人就往裏走。
“怎麽了啊?他們說你壞話了?”時肆一邊說一邊摟着這位不願意擡起頭的男朋友往房間裏走。
“嗯!”賀松餘這一聲特別委屈。
時肆立刻就心疼了,瘋狂地搓搓賀松餘的後背:“沒事沒事,咱罵回去!”
走到房間裏,時肆屁股剛挨着床沿,賀松餘就忽然擡起了頭。
時肆這才發現,這人臉上根本不委屈,滿臉都是笑意。
“我操-你大爺的!”時肆推開他就要跑。
賀松餘擡手就把人撈了回來,壓到床上,無奈地說:“說了多少次不能說髒話,怎麽就是記不住呢?”
他低下頭親了親時肆的唇,輕聲讨好:“寶寶,你可憐可憐我吧,我今天晚上真的好憋屈,被他們罵了好久,但是我又不能做不被法律允許的事情……”
操。
時肆又心疼了。
“……就做一次,只能一次。”他閉上眼,妥協地說。
“好。”賀松餘答應得很利落。
只是嘴上答應是那麽一回事,行動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時肆中途睡過去好幾次,然後又被弄醒,醒來看見人還在辛勤耕耘,剛想罵,就瞬間全都被頂得吞回去了。
賀松餘把時肆抱到飄窗上坐着,不知疲憊地親了親時肆的唇,看向外面,拍拍時肆迷迷糊糊的臉,說:“看日出,寶寶。”
“……魚魚哥哥,我想睡覺。”時肆只敷衍地看了眼窗外,就把臉埋到賀松餘的胸前繼續閉上了眼睛。
賀松餘按了按時肆的肚子,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為難他,将人抱進了浴室。“
(3)回收文案
西海--賀松餘生日宴
時肆已經連着四天夜不歸宿了,每天回賀松餘的信息也回得很敷衍,在家裏也對賀松餘額外敷衍。
賀松餘以為這是情侶之間的冷淡期到了,他覺得不能這樣下去,本來打算等到晚上自己工作結束之後就回去教訓一下時肆,結果人家根本不回家。
他讓人調查時肆晚上都去哪裏了,給的答複要麽是在代數家玩得太興奮睡着了,要麽是覺得太晚了就沒回家,随便找了家酒店就睡了。
賀松餘非常生氣。
他已經憋了兩個星期的氣了,第二天見到時肆一定要把人盤起來質問!
結果時肆回來的那幾段時間,賀松餘剛好都忙得脫不開身,再加上時肆的有意躲着,賀松餘根本找不到機會質問。
憋屈。
傷心。
難過。
感覺要被提分手了。
賀松餘決定自己一個人偷偷去西海,短時間內不能糾纏時肆。
只要時肆找不到他,他就不會被提分手。
他才不要分手。
時肆敢和他分手他就讓時肆這輩子出不了家門!!
*
“我知道賀松餘去西海了啊,”時肆正在酒店裏刷牙,和賀母打電話,“他昨天和我說他生日宴要在西海辦,不過那邊沒有買房,他把酒店房號都發給我了,讓我識相點就自己去找他。”
“哎喲這孩子,”賀母無奈地笑了,“越長大越幼稚。”
“幼稚點也好,沒事,我不嫌棄,”時肆吐了泡泡,說,“不過他可能會很生氣,我還得做個心理準備。”
“你說你這驚喜準備的,一天天都躲着他,他能不生氣嘛?”賀母說是這麽說,卻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時肆将嘴裏的泡泡簌幹淨,擦擦嘴往外走,說:“沒辦法,我比較愛加倍報複。”
時肆畢業的前兩個星期,賀松餘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聯,時肆到處都聯系不上人,又急又委屈,偏偏賀松餘并沒有因為心疼他就出現,一天打八百個電話沒一個是接的。
時肆甚至哭到賀父賀母家,結果他爸媽都毫不知情。
時肆差點以為賀松餘失蹤了要報警的時候,人就出現了。
畢業典禮那天,他穿着學士服出校門,就被人抱進了車裏,一通猛親。
時肆的心終于有了着落,然後抱着賀松餘哭了一路,司機在前面都聽不下去了,但還是要恪盡職守地把車開到目的地。
賀松餘在畢業典禮的那天給他準備了很多驚喜,慶祝時肆畢業。
時肆卻不領情,他快要擔心死了,哭着打人罵賀松餘說以後都不許這樣。
現在想想,時肆對賀松餘現在的态度都還算好的,起碼時肆還願意和他有聯系。
“唉,這事兒過完你也別生畢業那次的氣了啊,我們那天罵過他了。”賀母安撫着時肆的情緒。
時肆嗯了聲。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時肆打了個呵欠,換好衣服後退了房,把換出來的衣服拿回家丢到洗衣機裏洗,等洗好了又去曬。
其實沒有賀松餘他自己過得也很無聊,每天都不知道要幹什麽。
賀松餘在的時候他還有興致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裏躺着打游戲,或者去招惹一下賀松餘,然後再撒一通嬌。
現在賀松餘不在身邊,他就感覺很無聊。
沒有課要上,賀松餘也不讓他繼續當助理了,怕累着他,然後時肆現在就是接點簡單的委托玩玩。
他想了想,打算到橋洞那邊去看看。
不過現在的橋洞已經不叫橋洞了,那邊被大師說陰氣太重,建了一所中學。
時肆有時候會去看看,看看自己曾經的家園。
他每次路過那裏,看見那所嶄新的學校,都會突然悵然。
他會想起媽媽。
回想起他們一家三口和張姨還有那位小時候陪他玩的老爺爺。
現在圍着餐桌吃飯的人只剩下了兩個。
時肆過得很好,時任珂過得也很好。
時肆站在校門口的一顆樹下,望向裏面。
中學生都已經放假,此時校園裏空蕩蕩的,卻也充滿了青春的味道。
時肆在學校裏看不見任何一點自己曾經的家的影子。
那個被萬人唾棄的貧民窟徹底消失了。
橋洞被做成了學校大門,一個很小的小鎮被改成了一所學校。
時肆斂下眸,轉身離去。
他不可惜貧民窟的遭遇。
他只是可惜,自己的過往被埋葬。
打車去到高鐵站,訂好去西海的票以後,時肆坐在等待處看着面前的高鐵一輛又一輛地開過去。
時間過得真快啊。
*
賀松餘已經連着三天沒有時肆的音訊了,甚至到生日當天,他都沒收到時肆的的祝福。
晚上的宴會中,他家邀請了挺多人,只是一向待人謙遜溫和有禮的賀松餘,今天晚上分外沉默。
你去和他說話,也只能得到敷衍的一個笑。
李齊觀都快看不下去了,打電話給時肆。
“有事?”時肆很快接起。
“你還記得今天什麽日子嗎??”李齊觀一邊問,一邊看着一杯又一杯接着喝的賀松餘。
賀家最低谷的時候他都沒見賀松餘這麽喝過!!!
“記得啊,怎麽了?這不才剛開始一小時嗎?”時肆海邊的沙灘椅上無所事事地看着海。
“都一小時了你還不來??”李齊觀不知道這兩人又在玩什麽情趣,“你男朋友要得失心瘋了!!”
“哦,讓他瘋呗。”時肆拿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李齊觀挂了電話,和黃迅鐘景天對了個眼神,然後齊刷刷上去按住了賀松餘還要喝的手。
賀松餘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
“別喝了魚哥,算我們求你,”黃迅說,“照你這麽喝下去,一會兒時肆來了你也看不清他是誰了!”
“我有數。”賀松餘說着還要繼續加酒。
“你有個屁的數啊!!”鐘景天一生氣直接奪過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不就是個男人嗎?!”
賀松餘看了他一眼。
鐘景天瞬間慫了,臉上沒了表情,湊過去說:“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賀松餘沒說話,但也沒再繼續喝酒了。
他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
小朋友真的不要他了嗎?
小朋友真的要和他分手嗎?
分手就分手吧,分手為什麽不出來和他提一聲,直接就不見了呢?
連生日也不來過了。
好狠的心啊寶寶。
寶寶。
嗚嗚嗚。
寶寶。
怎麽還不來。
寶寶……QAQ
你完蛋了。
他娘的。
時肆。
你完了。
“我草,”李齊觀突然碰了碰賀松餘的手臂,被賀松餘嫌棄的避開,他絲毫不在意地繼續說,“看看誰來了?”
賀松餘這才睜開眼,往大門的方向望去。
見不到人很煩躁,現在見到人了更煩躁。
因為時肆被一個女孩子搭讪了。
賀松餘低頭又悶了口酒,接着站起身就往時肆的方向走去。
“哎哎哎魚哥,冷靜啊!”黃迅看賀松餘一副要去幹架的姿勢,立刻伸手攔了一下,但毫無用處。
“別管他了,他有數的。”李齊觀說。
說是這麽說着,三個人卻都憂心忡忡地往那個方向看去。
結果就看見剛剛還一副要殺人的架勢的人,一下子栽到時肆懷裏,把人抱住。
看樣子,好像還是在撒嬌。
秘書組三人齊刷刷地松了口氣。
“寶寶。”賀松餘緊緊抱着時肆,委屈屈地說,“你不可以不要我。”
時肆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濃的酒氣,皺了皺眉。
賀松餘自從和時肆在一起之後就一直不到必要情況不會碰煙酒,像賀松餘本人的生日局,就更不可能有人敢給他勸酒了。
“喝酒了?”時肆拍拍人的背,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問,“喝了多少?”
賀松餘坐在他旁邊,但人還半摟着挂在時肆身上,蹭了蹭時肆的脖子,說:“沒喝多少。”
“還說沒喝多少,都醉了吧。”時肆揉了揉人的頭發,又問,“給你準備了驚喜,要去看嗎?”
賀松餘搖搖頭,好像快碎掉了,說:“不要驚喜,我只要時肆。”
時肆仿佛能看見賀松餘在微信聊天框發一堆紅色心碎emoji的樣子。
他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他自己也想賀松餘想得不行,但是他現在要矜持點。
他嘆了口氣,說:“生日快樂賀松餘。”
“一點也不快樂。”賀松餘委屈地說。
“你想怎麽樣啊?”時肆掐着人的下巴把他頭擡起來,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要和你分手,”賀松餘黏糊糊地貼着時肆,湊上去親了親時肆的鼻尖,又親到嘴巴,委屈地說,“我不想分手。”
“?”時肆疑惑地看着賀松餘。
他是真沒想到賀松餘能想到分手上面去。
“我沒有要和你分手。”時肆知道分手對賀松餘來說是很不一樣的,他以前每次提到這兩個字賀松餘就會失控,說什麽都沒有用。
“嗯……”賀松餘把人樓的更緊了。
接下來的一整場晚宴,賀松餘就跟個挂件一樣黏着時肆,時肆離開兩步他就委屈得不行,連上廁所都得帶着。
不過可能是喝醉了的功效,也額外聽話。
“站這等我,不要亂動,”時肆指着賀松餘坐的這把椅子,命令道,“我去那兩杯水給壽星。”
賀松餘只好乖乖點頭。
不過在時肆轉身以後,他眼裏的清澈瞬間離去,代替而之的是一層消散不開的陰雲。
他看見,看見時肆在拿水的時候和別人的手碰到了。
他看見時肆對別人笑了。
他看見時肆和別人聊天了。
酒精上腦,他差點就要拿手邊一切可以拿的東西砸過去了。
嫉妒心瘋狂上湧,就像有人在神經裏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瘋狂拉扯着他的理智。
他要瘋了。
他的準頭是從小練的,不管是什麽東西,只要他找到發力點,扔出去就一定是指哪打哪。
就在他拿着一顆薄荷糖要砸過去的時候,時肆和那人招手說了拜拜,然後轉身朝賀松餘走來。
賀松餘立刻把薄荷糖扔到地上,低下頭乖乖的等着時肆過來。
一身刺瞬間全都軟下來,收斂起它們的攻擊性。
時肆剛一接近,賀松餘立刻就拉住了時肆的手。
時肆獎勵般親了親賀松餘的唇,莫名有種征服的快感:“真乖。”
這場宴會直到淩晨才結束。
時肆坐在回酒店的車上,打了個呵欠,說:“看來驚喜只能明天再去給你了。”
“明天也不用了吧。”賀松餘和時肆都坐在後座,賀松餘此時就貼着時肆,也不嫌熱。
“那怎麽能?”時肆拍拍賀松餘的頭,說,“你懂個屁。”
“嗯……”賀松餘眼底閃過一絲暗色,“驚喜留着以後吧。”
時肆太困了沒聽懂,靠在賀松餘身上開始變得迷迷糊糊。
到酒店裏的時候時肆還都是迷迷糊糊的,直到被賀松餘推到床上。
時肆一下子就醒了。
“等等等等——”時肆還沒多說幾個“等”字,就被霸道的賀松餘吻了上來,強硬打斷。
賀松餘掐着他的脖子,在宴會上的懵懂醉意蕩然無存。
操,又被騙了!
時肆腹诽,卻不敢胡亂掙紮。
“躲我好玩麽?”賀松餘給時肆翻了個身,松開時肆的皮帶,将時肆的手反綁在身後。
“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時肆不服氣地說。
賀松餘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松開自己的皮帶,用它在時肆屁股上用力抽了一下。
時肆叫了聲,瞬間顫抖着身子不說話了。
“好玩麽?”賀松餘再問。
“……不好玩。”時肆回答。
确實不好玩,自己也不好受,被抓到了還要被欺負。
“怎麽去到哪都能沾花惹草呢?”賀松餘又在時肆屁股上抽了一下。
時肆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他知道賀松餘這是又失控了,說什麽都沒用的那種,幹脆也不費那麽多嘴上的力氣去争執,留着點力撐過今晚都算好的了。
“想和我分手?”賀松餘再打。
“沒有……”時肆剛說完就又挨打了。
“我是不是說過,”賀松餘壓下身,在時肆耳邊輕聲說,“別惹我生氣。”
時肆感覺到賀松餘換了邊屁股打。
“我錯了……”時肆知道不說話只會讓賀松餘更生氣,現在認點錯一會兒火氣還能消減消減。
“錯了?”賀松餘氣笑了。
接着又是“啪!”的一聲。
“整整,三十,四天,”他一個詞打一下,很明顯還是收斂了勁的,壓抑着火氣問,“你錯哪了?嗯?”
時肆全身都發着抖,他顫聲說:“哪都錯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賀松餘會以為他要分手啊!!
賀松餘一手掐着他脖子壓下來,在他大腿上又打了一下,聲音冷清卻又帶着不可言說的壓迫感:“繼續躲啊。”
“啪!”
“腿給你打斷,跑啊。”
“啪!”
“不是很能躲嗎?”
“啪!”
時肆咬着牙還是沒忍住哭出聲,賀松餘卻一點沒心疼。
平時失控聽見了哭聲還是會心軟一下的,但這次不僅失控,還生氣,還酒精上腦。
“哭什麽?”
“啪!”力度卻輕了許多。
“……”
終于,賀松餘解開捆着時肆手腕的皮帶,給人翻了個身。
他把手裏的那條和捆着的都扔到了地上,再次欺身壓上去,撫着時肆的臉,輕柔地為他擦去眼淚。
“時肆,”賀松餘把人抱到懷裏,輕輕揉着那些被打的地方,又吻下去,占有而又溫柔,“如果我做錯了什麽,可不可以說出來,告訴我?”
時肆還是在哭,他把臉埋在賀松餘的懷裏,不出聲。
“如果我做錯了事情,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可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或者拿着一億元去買彩票,我全都無所謂。”賀松餘輕聲哄着懷裏的人,他終究還是對時肆的哭聲心軟了。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我會控制不住,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時肆,我不想這樣。”他說着,自己也有點憋屈。
抱緊懷裏的人,他輕輕地說:“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愛到不舍得傷害你。”
可是你卻一次又一次,挖掘出我的真面目。
時肆這時候終于出聲了,說:“賀松餘,我痛……”
“我錯了。”賀松餘有點心疼,把人抱去浴室,順手拿了幾瓶藥膏,輕輕哄着人,幫人脫衣服,然後給他洗澡。
時肆進到溫水裏的時候感到腿上屁股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好不容易才習慣這個感覺。
“時肆……”賀松餘一邊給時肆洗頭,一邊猶豫着問,“明天的驚喜,我還可以拿到嗎?”
時肆輕輕吐出口氣,說:“當然可以,放心。”
他閉着眼睛,頭一次有些輕松地說出那令他別扭了一生,而且不會随便對任何人說出的三個字。
“我愛你。”
[全文完]
2024.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