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好打劫
你好打劫
繼續前行,車上多了個女孩。陳斐一團和氣的說: “別害怕,你現在安全了。”
女孩感激涕零: “謝謝,謝謝你們。我叫菜菜,哥哥你們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我回去以後一定去感謝你們。”
陳斐: “不用這麽客氣,路見不平而已。對了,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遇上強盜?”。
菜菜說: “我原本是幫老板送客人出霧州的。誰知道這麽倒黴,回去的路上就遇到這麽些人。”
菜菜說着又委屈起來。她說從自己小沒人疼沒人愛,十歲就開始自己謀生。
那麽小的年紀,謀生估計就是當乞丐之類。後來自己長大了一些就幫人在飯店裏打工了。她其實經常送客人出來的,但是從來沒遇到過什麽危險的事情。這次都是因為運氣不好。現在身上的東西都被搶走了,費了好大力氣才掙脫出來。
陳斐安慰說: “錢財是身外物,人沒事就好。你現在住在哪裏?我們送你回家。”
菜菜擦拭眼淚: “我住在打工的飯店裏。”
菜菜說了飯點的位置,林與冬說那個地方是他們必經之處。陳斐看着兩人: “那正好,我們順道送菜菜回去一下。”
林與冬: “随便。”
冷山和陳斐對視一眼。冷山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別過眼。陳斐微笑: “那我們就走吧。”
菜菜說的飯店是一家大型飯店。看上去裝修的很氣派,灰蒙蒙的天氣裏,在霧中顯露出來的房頂都那麽引人注目。周圍的小菜館之類的都被在它的對比下,顯得比較沒有存在感。偶爾有一兩家還在營業,其他的大部分都倒閉了。
招牌沒有什麽稀奇古怪華麗的名字,只寫着吃飯請進,好吃不騙人,難吃不收費。看着有和和氣氣,但明裏暗裏透着隐藏的傲氣。感覺自家的飯菜一定是天下第一的好吃,所以才敢說難吃免單。
門是玻璃門,玻璃上是流動的采光,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模樣。人走過去玻璃門會變成一團霧,然後通過之後又恢複門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到底算是門,還是一種障眼法?或者是靠巫術維持的效果?
陳斐幾人跟在菜菜身後進去。林與冬說: “反正也餓了,在這裏吃一頓再走。老板這麽狂,就嘗嘗廚藝怎麽樣。難吃我們就吃霸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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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口氣,陳斐感覺他是打定主意要白吃了。飯店內,幾十張大桌子,客人還挺多。裝修的暖色調,一進去就能聞到讓人口水直流的飯菜香味。
陳斐從左到右看了一圈。菜菜把他們帶到一張空桌邊,小聲說: “幾位哥哥,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看看想吃什麽,我讓廚師先給你們做。”。她把菜單推到陳斐面前,縮着肩膀從大廳往另一頭走去。
這裏還有二樓,上面很安靜。應該是只有本店的人才能上去。雙道樓梯是灰色的,樓上的圍欄可見的門窗也是暗淡的顏色。和一樓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斐拿起菜單認真的看,一張菜單前後都寫的有菜品。看完了,陳斐把菜單遞給林與冬。林與冬粗略一眼,又丢給冷山。
冷山手上多了一支筆,微微側過臉,問陳斐:“想吃什麽?”
陳斐: “我不挑食,都可以。你們愛吃什麽點什麽就好。”
林與冬亂點了幾個,冷山只給他勾選兩個。他很不滿的踹了踹桌腳,這力道不小,桌子直接移位。陳斐被桌沿撞到了,眉頭蹙起。
冷山立刻有了要回擊的動作。陳斐及時拉住他袖子,嘆氣: “能不能好好吃頓飯啊。都鬧騰一路了你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桌子這麽沒有重量的”林與冬頓時過意不去,抓了把頭發。他沒想誤傷陳斐的。道歉他說不出口,只尴尬的保持片刻安靜。
陳斐發現了,這桌子的确是很輕的。小孩子都能扛起來,外邊看着是實木,可實際上塑料一樣輕。撞到他是刮的比較疼,撞不至于撞得多疼。
冷山把自己衣袖從他手上扯了回去,歪過頭,再也不看陳斐。
菜菜折回來把他們勾選好的菜單拿走,客客氣氣的讓他們稍等。
林與冬點的一盤蝦很好吃,林與冬吃的很快,陳斐剛吃一只他幾乎就掃光一大半。
陳斐原本準備再吃一點,筷子到了中間硬生生的轉了個彎去夾魚片。因為林與冬雖然一直在剝蝦但不是全部吃掉了。他把剝好的蝦放在空碗裏,說打包帶走給許輕。陳斐聽他這麽一說,就不好奪人所好了。加上那蝦就是林與冬專門點的。
冷山站了起來。手越過一道道美味菜肴,去端林與冬面前的水煮蝦。
林與冬剝蝦的動作停頓下來,想說什麽制止他的行為,但看自己剝得差不多了,也就沒吭聲。眼睜睜看着冷山把蝦拿走,後者若無其事的坐回去。那一盤蝦被放在陳斐面前。
陳斐吃了一小半。為了不浪費,他把剩下的撥到了冷山手邊。冷山本來沒怎麽動筷子,這會兒放了下來,專心致志的剝蝦。
林與冬一臉牙疼的看着這兩人?忽然猛吃兩大碗白飯,有點發愁的模樣。
這裏老板果然不騙人,飯菜好吃極了。至少林與冬不能白吃。他敢說白吃,人會反駁他為什麽一大桌子幾乎都吃光了才說難吃。怎麽都無法讓人服氣。
陳斐囊中羞澀只能望着兩位老板。林與冬: “飯錢你跟我各付一半。”。他沒說讓陳斐分攤,只讓冷山出錢。
冷山心情不錯的說: “不用,我付就好。”
林與冬精打細算的說: “那租用馬車的錢不能混淆,你到時候還是得給我。”
冷山不跟他說欠債還錢的事,嘴角浮現一抹笑: “沒問題。”
飯錢就這麽愉快的解決了。陳斐準備找菜菜。剛才還看見她幫忙端菜來着,眨眼就沒影子了。這時候吃飯還停不下嘴閑聊的人通通安靜下來。其實他們安靜了好一會兒了,只不過剛才陳斐在吃飯,沒注意。
客人們安靜不是因為他們閉嘴了,而是全部歪倒在桌上一大片。
陳斐正想跟冷山和林與冬說。結果他們兩個咚的一聲,歪頭腦袋砸桌,和其他人一樣不動彈了。
“本店的飯菜太好吃了,把客人們都吃得撐暈過去。真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非要吃這麽多幹什麽。唉,夥計們,把客人們都擡上樓讓他們休息休息吧。”二樓的欄杆邊菜菜兩手挂在上面,滿意的笑着說。突然看見陳斐仰頭望來,她瞬間皺眉,自言自語的嘟囔: “怎麽還有一個沒暈倒?”
陳斐: “…………”。
原來這是一家黑店,原來他們遇上這個女孩就是中了圈套?陳斐後知後覺的想。之前那些所謂的強盜樂颠樂颠的從樓上跑下來,還明目張膽的穿着一身黑。菜菜一聲令下:“都綁起來。”
那些人立刻訓練有素的把暈倒的人全部綁起來。當然,也包括什麽事也沒有的陳斐。
這些人全部被扛上二樓,扔做一堆。陳斐和一個把他們當沙包丢地上的大胡子的男人說: “麻煩把我和他們兩個放一起可以麽?”
大胡子看他兩眼,二話不說,直接把他丢到冷山邊上。陳斐是怕他們兩個暈着,擔心他們會有什麽危險。
陳斐: “謝謝。”
大胡子不太聰明的撓撓頭: “不客氣。”
人全部堆一塊了。菜菜蹦蹦跶跶的進來,點了一下人數。
“五十七個,發財了發財了。”菜菜咯咯咯的笑,歡迎鼓舞。
有人問: “菜菜,你現在要給他們定價麽?”
菜菜: “我又不懂,要等老板回來再說。你們幾個輪流守着,我累了一天,要去休息了。”
其他人點頭: “是”
陳斐眼看着她來,又看着她出去。全程就掃了陳斐一眼。陳斐心想:還好沒有想起要把我敲暈的打算。他一個人醒着也只能獨自東想西想,估計其他人也是用其他方式騙過來上當的。有一點他不太能想的通,分明他們三個人都是吃同一桌菜的,為什麽他們就不省人事,自己就一點沒事?
陳斐又靠着牆壁沉思半晌,忽然他費力的轉身。湊過去觀察着邊上的冷山臉色。他雙腳被束縛,雙手被反綁,這個動作實在有點難。
陳斐肩膀靠到冷山手臂,費力的貼近他耳邊,輕輕地,近乎用氣音說: “你還好麽?”
冷山腦袋垂着,額上的發遮住他半張臉,陳斐說話他也沒反應。唉,看來是真的暈過去的。陳斐一邊感嘆,一邊想着怎麽才能把繩子解開。
菜菜沒有再過來。也沒有人來看看裏邊的人有沒有什麽不舒服之類的。陳斐這樣清醒着直到深夜,烏漆嘛黑,外頭亮着燈火一兩盞。
陳斐腿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想換個位置都沒辦法。前邊有人,左邊是林與冬,右邊是冷山。卡得死死的,沒有能讓他活動的空間。
“要是累了就靠着我。”右邊冷山低聲說。
陳斐一驚,動了動,同樣低聲問: “你醒了?”
“我一直醒着。”為了防止陳斐誤會一樣,他說完又自動補充句: “你說話的時候沒回答,是怕有人懷疑我們假暈。我和林與冬商量好了,把這裏平掉再走。不然,這些人肯定會在路上搗亂。”
陳斐:“嗯,下次提前跟我說一聲。”。害得他擔心半天。
冷山: “你擔心了麽?”
陳斐: “當然。”
冷山: “擔心我和林與冬?”
陳斐第一次讓冷山聽到如願的回答: “兩個都擔心,不過,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沒回我。我更擔心你一些。”。說這句,純粹是他感覺冷山實際上想聽的是這句,不想讓他因為這個又不高興。
冷山好像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
陳斐: “真的。”
“我知道,你在哄我高興。你平時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冷山很清醒的說: “你不需要這樣的,心裏想什麽就告訴我什麽。”
陳斐實話實說: “我想什麽,你應該也不想知道。你不愛聽我說話。”。他記得自己之前無論說什麽都會讓冷山惱火,仿佛他就是個讓人厭煩的東西。
冷山硬邦邦的說: “那是之前,現在我沒有這樣。”
陳斐: “你最近就很不高興。我知道是因為我惹的你。我承認自己上次不該故意讓夢川他們劫走。這件事,我現在依舊覺得很抱歉。耽誤你時間,又讓人不如意的結局。到最後真的夢川也死了。”
冷山磨牙: “我不是要跟你計較這個。你讓他們抓走,萬一被傷到,我不能及時制止怎麽辦!我希望你做什麽事情之前,都先顧慮到自己的安全。”
陳斐這一刻才知道冷山真正不高興的原因。有點驚詫,有點讓人無所适從。還好,烏漆嘛黑,誰也看不見誰。冷山也看不見他的窘迫尴尬。過了半分鐘,他才說: “下次不會這樣了。”
陳斐一點點挪過去,手臂挨着冷山的手臂。冷山的身體僵了僵,随即緩了下來。這一刻,兩人什麽也沒說,莫名的有一種讓人心安錯覺。
陳斐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是可以控制另一個人的心情的。腦子裏正天馬行空。前面的人突然發出一點聲音,陳斐吓得迅速坐得筆直。心虛離冷山遠遠一點,兩人之間空出一個拳頭的距離。手臂不在貼着手臂。衣服都沒碰到對方的。
外面又響起菜菜的聲音,燈多亮了幾個,裏邊也感受到了光線。
菜菜好像帶了什麽人過來,邊走邊說今天收獲滿滿。來的人只聽她說,沒有出聲。
接下來,門被推開,四面點上了油燈。
“老板,你親自問,還是我讓人來盤問了你再定價錢?”菜菜對自己老板很恭敬。
陳斐目睹這個老板進來。目測年齡應該不大,風衣配長褲短靴,腿挺長。戴着個沒什麽特色的乳白色面具。沒有多餘的顏色裝飾,作用估計只是為了遮住臉。
這位黑店老板乍看見還有一個人毫無顧忌的盯着自己看。立刻質問: “怎麽還有一個人睜着眼睛?藥效過了?今天才弄來的,再怎麽也不該醒得這麽快,至少沒有喚醒他們,得睡個兩天吧?”。老板聲音沙啞粗嘎,光聽聲音,誰都會認為這是個醜陋的或者年歲挺大的老頭。
菜菜: “老板,我也很奇怪。他的朋友都暈了,就他沒有。我想可能是因為他沒碰飯菜。”
老板往陳斐邊上左右都看了看,吩咐菜菜: “讓他們都醒過來吧。”
醒來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潑冷水。這下被綁着的人都醒了,茫然,恐慌,憤怒,求饒,什麽反應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