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湧暗湧
暗湧暗湧
晨光裏。陳斐看見不遠處,王花騎着一只體型巨大的掉毛鬥雞正朝着他們這邊來,她身後跑着一群打手。王花一路過來一路咧嘴直笑,帶着陰毒的目光掃過二人。然後她在陳斐面前停了下來。從鬥雞一側梭下來,還笑個不停。她怪裏怪氣的說: “早上好啊兩位。這麽早出來幹什麽?”
陳斐沒有回答她。
冷山壓根沒瞟她一眼,就當這是空氣,自顧自的踢開腳邊的死老鼠。
“好吧,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我不僅知道你們出門很早。我還知道你們跟蹤一對夫妻。讓我猜猜,你們是準備幹什麽呢?劫財?應該不是,他們看上去就是窮鬼。劫色?那個女人醜成那樣也不太可能。我還真猜不出來了。”王花已經笑得歪鼻斜眼: “我猜不出來。但你們肯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是要把你們跟蹤那對夫妻的事告訴楊鹿她們。到時候你們會不會被掃地出門呢?”
陳斐和冷山不是沒發現剛才有人跟在他們身後,只是懶得去管。冷山說了是一群蠢貨,所以陳斐就沒過多關注。誰知道冷山說的蠢貨居然是王花的人。
陳斐只問: “你跟着我們幹什麽?”
王花: “當然是關心關心你,看看你都在幹什麽。”
陳斐: “你說過,不再來打擾我。”
王花做出無辜臉: “我沒有打擾你啊,”
冷山聽了這話,看向王花。恰好就看到那擠着鼻子眼睛做乖巧蘿莉無辜臉的模樣。他立刻把視線撤回來,落在陳斐身上。忍無可忍的說: “又臭又惡心的膿包,你平時不照鏡子麽?”
膿包?有人發出噗笑。是王花帶來的那些打手們。誰都知道,冷山說膿包指的就是王花。
王花對冷山是痛恨得想從其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她認為自己那天被冷山騙了,桌子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她惱怒得很: “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怎麽還不死!”
冷山故意拖長了音調: “陳斐,我們快走吧。我聽見她的聲音,就想吐。你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說着他還抓着陳斐的手臂準備原路返回。
陳斐知道他要故意把王花氣死,就配合的點點頭: “好。”
“想走!哼!給我打!”王花怒氣沖沖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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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涼涼的說: “好啊,你們都想做膿包我是一點也介意的。”
硬是沒有一個人聽她的話。她自己也怕,退了退。手摸摸自己下巴,确認沒長膿包,往地上吐一口唾沫: “今天先放過你們!”
陳斐忍不住破笑,歪頭和冷山說: “怎麽會有這種人。”。
冷山視線從他彎笑的眉眼蜻蜓點水般掠過。然後驚覺自己還抓着陳斐手臂,于是有點觸電似的丢開,嘴裏說着: “少見多怪。”
陳斐驀然被他突如其來的丢東西一樣輕飄飄的把自己手扔開,他笑容收了收。路過賣早餐的攤位,冷山站了站,問陳斐: “要不要吃點?”
陳斐: “你吃,我不餓。”
話是這樣說。冷山越過這一攤位,往前邊走,杵在一家賣大餅前要了兩個餅。自然而然的遞給陳斐一個。陳斐這時候不謝主隆恩恐怕冷山要看他不順眼了。
兩人到姜南家,該起的人都起來了,不該起來的只有那些卧病在床的病人。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冷山那個房間,翻牆也不現實。唯有正大光明的進去。
在房間裏待了半小時,陳斐獨自戳在一邊,刻意和冷山拉開點距離,免得打擾他。因為冷山在和林與冬用戒指隔空讨論事情。長了眼睛的人,此刻一定會把冷山當成個腦袋有問題的家夥,他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陳斐聽不清那頭林與冬說了什麽,他聲音傳過來,變得不是很清楚。
“這戒指,用處還挺多。”陳斐等冷山和林與冬的談話結束,随口說那麽一句。
冷山不理會陳斐的話,徑直撈起他那只被咬的手,觀察了會兒,松開,擰眉說: “去找姜南,讓她給你看一下手。”
陳斐的視線往另一邊瞥去,微微彎曲手指,心知再這樣下拖下去,還真不行。他原本不準備去麻煩別人,但他手指逐漸有點麻木得不受控制。以防萬一,還是問問姜南要放心一些。試想,阿麗也不大可能帶一堆咬人不痛不癢的小老鼠。
冷山陪着陳斐過去,挑着下午的時間段。因為病人們都集中在早上過來。下午偶爾稀稀拉拉有幾個病人來看病。剩下的都是在這裏養病的了。姜南也沒天天去他們房間轉悠。白天有沒有人,她都在堂廳那邊坐着。
“老鼠咬到的?”姜南問陳斐。
“對,很小的老鼠,只有手指的大小。”陳斐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姜南: “灰色光禿禿的小老鼠?”
“是,這種老鼠有毒麽?”
“沒有毒。”姜南說: “你是在哪裏被咬的?”
陳斐: “今天早上和大山出門去早市的時候,路上遇到的。”
姜南擡眸,冷山正在外邊等着陳斐。她不贊同的說: “他病還沒好就出去閑逛?”
陳斐: “我叫他陪我去的。”
“你們兩個暫時好好休息。尤其是大山,沒有好徹底就出門吹風。”姜南從邊上取了幾個瓶瓶罐罐,倒了幾顆藥給陳斐。囑咐說: “只要吃一餐,飯後再吃。手盡量不要碰到水,不然被咬的口子有可能會腐爛。”
楊鹿一直就在,她只是沒說話,坐在另一邊聽着他們說。視線總落在外頭冷山的影子上。姜南給陳斐開了藥之後,她就搭了句話: “以後小心一點。萬一沒這麽好運氣碰上十幾只臭老鼠,那就要遭殃了。”
陳斐: “這種老鼠很常見麽?姜南不是說沒有毒,咬到人應該不會致命吧?”
楊鹿笑說: “沒有毒,但比有毒的更讓人害怕。在‘深谷’這種老鼠家喻戶曉。它們通常出現的時候都是成群結隊的,體型小,殺傷力大。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個人死在這些看似無害的灰老鼠齒牙下。”楊鹿說: “它們最喜歡的就是喝血了,不把人血吸幹是不會松口的。”
姜南略帶嚴肅: “你不要在哪兒吓唬人。”
楊鹿聳聳肩: “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他咯,幹嘛又說我?唉!姜南你變了,難道你也和王花那惡婆娘一樣。對陳斐起了什麽念頭?”
陳斐莞爾: “謝謝提醒。”
“不用客氣,都是朋友麽?對了,你遇上了多少灰鼠啊?”楊鹿問。
陳斐自己沒數過,把數量降低了說: “可能有十幾只。”
楊鹿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更燦爛: “那你還真是命大。”
撿回來的小圓點陳斐給冷山了。從另外幾個雜工那邊問過才知道這就是一些沒用的東西。是陰險小人專門用的,他們認為用這種東西到處撒一點,讓別人踩了去,然後自己身上倒黴的運氣就會分給別人。自己就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這一天。委托者的書籍露出了活傀儡的面容,但讓人頭疼的是,只有一頁一個人。它大清早上面浮現的是姜南的臉,晚上變成了阿麗的臉。兩個人的面孔輪流在一頁紙上變換。這個提示等于沒有,因為來得太遲。他們原本鎖定的目标也只有這兩個人。
二選一的時候是最難的,就像現在。已經鎖定了阿麗和姜南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是他們找的。阿麗沒辦法接觸到,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确認姜南到底是不是活傀儡。
“你們聽說了沒?王花那兩個小白臉被她害慘了。”來看病的病人們在八卦,身材強壯嘴唇很厚,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說。
腿疼的大媽唉聲嘆氣: “唉!可憐啊。這個毒婦什麽時候才能消停啊……”
陳斐路過就聽見那麽兩句。這件事情連着幾天成了‘深谷’最熾熱的話題。然而,誰都知道是王花害死了人。但誰也沒有證據,誰敢說是她,那也得跟着遭殃。
還有另一個說法是這樣的,那兩個人是楊鹿害死的。誰聽了都會回答,你在放屁。要麽就是說,你瘋了吧?。
在‘深谷’,誰不知道王花是什麽東西,誰不知道她和姜藥師井水不犯河水。而楊鹿和姜南那是一家人一樣的存在。此前楊鹿和王花打啊罵啊不可開交。怎麽可能幫着王花做歹毒的事。總之,沒有理由,絕對不可能。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這些不經腦子的話的。
陳斐和姜南他們聊起這件事。楊鹿笑得前俯後仰。
陳斐認真的說: “可能你最近得罪了什麽人吧,故意壞你名聲。”
姜南盯着地面,眉心緊鎖: “王花自導自演的,她之前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多半是她讓人這麽傳的。”
“随便,她愛怎麽說怎麽說。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楊鹿無所謂的說,她笑的坦蕩。轉問陳斐: “哎?大山今天怎麽沒很你一起啊?他今天不是沒什麽要忙的麽?”
陳斐從善如流的回答: “不知道,我今天也沒看見他。”。面前放着一盆紅皮脆甜可口的果子,陳斐從沒吃過這東西,就多吃了兩顆。
楊鹿坐了會兒。擡頭看看天氣,自己出門去了。
“喜歡吃就多拿點回去。我忙去了。”姜南說。
“好”陳斐尴尬的笑笑,應了一聲。兩人都走了,留下他和一盆果子孤零零的。陳斐眼瞳都是紅彤彤的果子。半個小時後,他抓了一把,慢騰騰的溜達了一圈。收在兜裏讓人覺得遮遮掩掩,抓在手裏,碰見了人都客氣了問上一句要不要吃?有人拿了,有人笑着擺擺手。
一圈下來,陳斐手上就剩下五顆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