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金瑤把東西放好後，同學告訴她賈木找她。
進到辦公室裏，賈木正端着茶水杯緩緩吹熱氣。
“怎麽了？”她明顯感覺到賈木沉默的态度，沒有像往日一樣随意。
賈木不急不緩的把目光看向金瑤，說道：“有人和我說你在和楊千尋談戀愛。”
背在身後的手指抖了一下，但金瑤面色不改：“他們說什麽你信什麽啊。”
“所以我問你。”賈木放下水杯，發出一聲敲擊桌面的脆響。
金瑤卻聽着有些刺耳，眼皮抖了抖。
“風言風語不是一陣子了，有人都舉報到我這裏了，你如果再不說明情況，下次找你的就不是我了。”
她明白這個道理，班主任這邊如果沒有溝通好，下一步就是教導處主任或者副校長插手。
“沒有。”金瑤不帶半分猶豫。
賈木靠着座椅看向自己的侄女，摘下眼鏡揉揉鼻梁：“你媽媽讓我好好看着你，說交給我她放心，不求你有什麽大作為，只想你能安安分分的考個大學。你懂了嗎，瑤瑤。”
金瑤沉默的聽完，頭微微擡起，露出靜默的神色。
“回去吧，該上課了。”
金瑤轉身關了門。
掃了一眼樓道，發現楊千尋在大辦公室門口準備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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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金瑤，想上前說點什麽，可手裏還有要交的東西，一時之間還左右看了看。
金瑤恍惚的覺着楊千尋是在學習和她之間做選擇。
她笑了笑，指了指門，示意他快去吧。
楊千尋站定，然後嘴唇抿成一條線，只能聽金瑤的先進去了。
他快速的放好東西，但是代課老師卻又在給他安排事情。
心裏一邊着急一邊嘴上應和。
一出門，金瑤确實不在了。
楊千尋不知怎麽心裏慌了一下。
他回到自己班裏，陸雄見他有點情緒，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老師安排我還有其他幾個人去參加比賽。”
“這是好事啊，對你明年的高考有幫助啊，可能直接不用考試都說不定呀。”
是啊，楊千尋這樣的成績在全省也是能數過來的，所以參加比賽是錦上添花，對于他來說是別人難以多得的好事。
可他最先想到的是金瑤。
如果參加了的話，到今年的11月他都會一直忙于比賽，因為到了複賽環節會有保送資格。
現在還沒有過年，所以老師希望他們早點準備。到時候會安排他們上課學習，肯定比現在忙，時間會更不夠用。
他煩躁的轉了轉筆。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楊千尋專門等到了金瑤。
金瑤一臉驚訝：“你不是晚上走北門嗎，怎麽還要等我。”
楊千尋簡單的和她說了一下比賽的事情。
金瑤點點頭，說這是好事。
可是他聽到并不高興，一天下來的事情都沒有金瑤一句話能夠讓他更不開心。
知道少年是個悶葫蘆，但金瑤還是說得更明白一點：“如果你真的得獎了，那你就能直接被保送大學了，這是個好的機會，你也知道。”
“嗯。”外面的風還挺大，楊千尋的聲音聽見悶悶的。
二人沉默了一陣，金瑤也在想事情。
這種氛圍之前沒有過，楊千尋也慌了神，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态度還是什麽讓金瑤不說話了。
準備開口時，他聽到金瑤說：“今天老賈找我了。”
少女的長發在風中飄起，因為冷而發紅的鼻頭顯得她更加白皙。
“他問我是不是再和你談戀愛，說如果我不處理好，下次找我的就是學校領導。”
楊千尋确實沒想到，他頓時站住了腳。
“應該是有人告狀的，沒什麽關系，正好你要去比賽，這些事情就會少一點。”
“那你呢。”
少年在夜裏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并沒有被鳳吹散，卻帶着微微的顫音。
“我？我在學校好好學習。”金瑤跺了跺腳，擡頭笑着看向楊千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楊千尋的聲音近了不少，他低頭看向金瑤。
金瑤難得的沉默，然後嘆了口氣，說：“等你比賽完，考完試，我們再好好談這些。”
他明白金瑤的意思，只是想一再确認，他們之間突然有了不确定因素，這讓一向冷靜的楊千尋很難抓到什麽。
“金瑤，我想和你去同一所大學。”
“你知道我的成績，我只能再努力一點。”
“我沒有想逼你，我可以教你。”
少年的聲音帶着急促和緊張，在寒冷的冬夜裏慢慢化開，她了解父母老師和楊千尋的期望，她也在試着努力往前走。
她答應了。
所以放寒假之後，金瑤一直都在和楊千尋去圖書館學習。
楊千尋會每天早上八點在金瑤家小區門口等她，然後坐公交去。
金瑤因為習慣會一直做後門斜對面靠窗位置，楊千尋就挨着她坐在外面，下車門開啓的時候會微微前傾給金瑤擋住風。
仔細想想那是最輕松的一段日子，雖然一直在被楊千尋逼着學習，但金瑤卻沒有不情願的意思，她學累了會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醒來以後一轉頭就是楊千尋的臉龐。
楊千尋複習比賽課題的時候，金瑤會在旁邊看小說等他，算是自己的休息時間。
但是金瑤坐着坐着就會亂動，最後會變成金瑤的後背靠着楊千尋的肩膀，歪着身子看書。
楊千尋也很縱容她，甚至還會空出左手放在金瑤身後的椅子上，避免她突然歪倒。
半個月過去，楊千尋也從楊哥變成了楊老師。
他會聽到金瑤在耳邊不厭其煩的叫他的名字，然後對他說沒事。
楊千尋心裏安定了不少。
等到新年結束，三月大家陸陸續續開學了。
楊千尋也真正開始忙碌起來。
他在辦公室和教室之間不停穿梭，但也會抽出時間和金瑤吃飯。
一切似乎沒變什麽。
但他也知道，是金瑤在配合他的時間。
真正換了夏季校服的時候，也變成了初夏的五月，金瑤到了生日。
楊千尋卻沒了時間，他們要去和一中一起進行半個月的培訓，正好錯開了時間。
當天下午就要走。
金瑤沒說什麽，因為她也請了好幾個相熟的朋友一起吃飯。
楊千尋在動态刷到了陸雄發的照片，在橙黃色的燈光下，坐在中間的金瑤笑容滿面，她身邊站着好幾個他叫不上名字卻眼熟的同學，他看了看幾個男生，還有魏曉東，站在金瑤的左側，笑容燦爛又陽光。
陸雄那頭卻私信他：“金瑤認識的朋友可真好看啊，我還加了人家的聯系方式呢。”
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天，陸雄卻知道他想說什麽，“魏曉東是金瑤叫過來一起吃飯的。他們兩個剛剛在包間外面還單獨聊了半天。”
“嗯，我下禮拜回去。”
他放下手機，想着下周一就可以見到金瑤，把禮物給她也來得及。
真正給到金瑤手中，是在周二下學的晚上，他送金瑤回家，從書包裏掏出了禮物。
金瑤打開後，發現是之前和他提過一嘴的樂高。
她開心的眯了眯眼，笑着和楊千尋說謝謝。
“昨天晚上開結業儀式，結束之後老師安排其他事情，就晚回來了。”
“沒事，我知道你忙。”其實金瑤還是有點小脾氣的，但是睡了一覺覺得沒什麽可生氣的，索性不提了。
他替金瑤整了整落在肩膀上的碎發，耐心的看着她：“我保證，比賽完了就沒事了。”
女孩抱着禮物，笑了笑。
路燈在二人之間，倒映出長長的影子，相互依附，中間卻隔着看不見的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