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燎原
池魚下意識跟着他的視線看了眼他胸前的白，頓時又是一陣熱。
她做賊心虛的移開視線，心裏大喊了一聲果然。
她就知道天底下怎麽會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來找人道歉還不小心拉開一大片衣服的。
“……你不用這樣。”她小聲說。
“你不喜歡？”顧清聞似乎有些疑惑，他嗯了一聲，說的有幾分遺憾：“我還以為那天你盯着我發呆是因為喜歡這個。”
顧清聞又指了指自己胸口：“抱歉，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
池魚已經臉熱的說不出話了，又很神奇的不忍心聽他失落。
況且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的。
池魚擡着頭，怎麽想着局面都不會再尴尬下去了，幹脆徹底豁了出去，直接看着顧清聞。
聲音還是小小的，卻說的很快。
“沒有不喜歡，但你不需要這樣做的。”她說的有些結巴。
剛說完，臉頰兩側再次被捧住，池魚來不及反應，剛才還和自己有段距離的人就湊了過來。
發絲上落下輕柔一吻，輕的快讓她感覺不到。
“好可愛。”
顧清聞輕笑幾聲，過近的距離讓池魚甚至能直接感受到他笑起來時微微震動的胸膛。
“……你剛才又是在逗我嗎？”池魚說的有些慢吞吞的。
顧清聞看着她，心軟成了一片，點了點頭。
“但說的全都是真心話。”他補充。
緩了緩，池魚只是哦了一聲，神奇的安心他不是真的失落的感覺竟然大于惱意。
似乎是松了口氣，她眨了眨眼，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顧清聞的存在是那麽的真實，臉側的熱意也好，落在耳朵裏的呼吸也好，都實打實的告訴着她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做夢。
周遭空氣安靜的不行，池魚張了張嘴想要打破這一刻的沉默，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知名的局促讓她有幾分局促，在顧清聞和她說清楚了對她有好感後，這份局促在突然間似乎到達了巅峰。
“會讨厭我剛才那樣嗎？”顧清聞突然問。
手指在她柔軟的側臉摩挲了兩下，聲音輕柔無比：“哪怕只是一點的反感也要和我說。”
“你指什麽？”池魚問。
“靠近你，牽你的手，擁抱你，或者再進一步，親你。”
聲音放緩了不少，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音調被微微拖長，和着此刻的月色，缱绻的不行。
池魚渾身一酥，耳朵有些癢。
她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面上神情依然羞澀，但卻又不加任何隐瞞。
“這些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池魚提到：“合同上不是這麽寫的嗎？”
“如果沒有合同呢？小魚，沒有合同你會反感嗎？”
池魚被問楞住了。
顧清聞提的那些自他們領證後幾乎都做了個遍，這些是池魚早有預料的，畢竟合同黑字白紙寫的清清楚楚。
但她從來沒想過脫離了合同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池魚搖了搖頭，坦白道：“……對不起。”
“怎麽那麽愛道歉呢？”
顧清聞無奈的笑了聲，捧着她臉的手放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他退遠了一步，讓池魚有足夠的空間能夠喘息上來。
“小魚，我不希望我的任何行為會讓你難受，但有時候我也難免會情不自禁。”顧清聞看了眼池魚：“所以如果有不開心的地方，立刻和我說好嗎？”
池魚就和個小學生一樣，大腦幹脆徹底不轉，又下意識跟着問。
“什麽算是情不自禁？”
顧清聞頓了下，唇瓣勾起，鏡片後的眸子深了深。
他挑了下眉，接着猛地靠近。
池魚只感覺腕子被抓住，下一瞬就感覺自己被轉了個圈，背後靠到了門框上。
來不及阻攔，顧清聞的氣息就鋪天蓋地的襲來。
他無所顧忌的逼近，眸子裏的深色再無隐藏，肆意竄逃。
有那麽一瞬間，池魚甚至感覺自己被一條伺機蟄伏的毒蛇盯上了。
距離不斷縮緊，呼吸開始交纏。
夜晚的風不夠涼爽，吹不散一點兩個人之間的熱意。
池魚緊緊閉上了眼，心髒跳的無比之快。
好半晌，她卻只聽到了前面傳來的一聲笑。
“例如這樣。”
他的聲音啞了許多，唇瓣只差幾毫米，鼻尖輕觸，輕輕的在她之上蹭了蹭。
眼前的人緊緊閉着眼，纖長的睫毛輕顫，透着她的緊張，往下看去，緊閉的唇瓣卻紅潤極了。
一定很軟。
顧清聞垂下眸子。
“今晚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聲音恢複如初，池魚這才睜開眼。
顧清聞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退遠了去，睜眼看去時仍然站在先前的位子，連解開的扣子都合上了大半。
池魚心裏一安，腦袋上被人摸了兩把後就看着顧清聞轉身欲走。
她猶豫了下，伸手輕輕扯了扯。
“你也是，晚安。”池魚說。
顧清聞愣了下，最終又揉了把她的腦袋，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
澡到最後還是沒洗，等池魚想起來的時候顧清聞已經自己解決了。
看着穿着浴袍的男人身上還泛着水汽，池魚只猶豫了三秒，就立刻打道回了府。
或許是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她果不其然的再次失了眠。
屋外月光變得明亮不少，烏雲散去，只剩下滿瑩的月亮。
在第二天出門時，池魚還做了一番心理準備。
窗戶紙捅破了一半，連要說什麽話她都恨不得在心裏彩排一遍。
但讓她意外的是顧清聞和平日根本無差的态度，除了看到她眼底的烏青笑了兩聲以外。
池魚又想到自己失眠的罪魁禍首，看了眼顧清聞，就見男人坐在桌子前，撐着下巴笑着看他。
晨曦的太陽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暖洋洋的打在他身上，周圍都泛起一層朦胧的光來。
池魚很丢臉的迅速被美色打敗，她揉了揉眼睛，老實的坐到他跟前吃起了早飯。
此後的兩天，池魚的心才漸漸徹底安了下來。
她是個很害怕改變的人。
或許是小時候經常四處跑的原因，讓她很不喜歡事物人物關系的改變。
在顧清聞和她說明的時候，她的慌亂也大多來于此。
直到确定了顧清聞對她的态度并無太大變化，這才讓她放心了下來。
不過……
變還是變了的。
車子穩穩停下，池魚看了眼坐在身側帶她回家的顧清聞，下意識說了句謝謝。
剛想解開安全帶，一只手卻比她更快一步。
他側身解開安全帶，距離卻沒有再次縮短。
擦過耳邊時，還在她耳垂處輕輕吹了口氣。
等池魚捂着耳朵看他，他又一副什麽都沒做的無辜樣子。
男人挂着得體的笑，眼裏滿是溫潤。
他疑惑的哦了聲，又看了看池魚捂着的耳朵。
頓了頓，他眯起眸子道。
“情難自禁，小魚你同意過的不是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