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喂,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一大清早,所有人才剛睜開眼,準備去餐廳集合吃早餐,此時飯店的庭院裏,一高一矮兩道人影,高的大跨步朝前走,矮的加緊步伐在後面追,這兩個人恐怕是整間飯店裏唯一一對整夜沒睡,太陽升起時還十分有精神的人。
許瑞年來這裏只是為了散步,沒想到他才清靜了沒幾分鐘,鄭佳盈就不知從哪冒出來,然後一直像這樣在他**後面追着他,問他是不是喜歡她,而且她看起來怎麽神采飛揚的?這讓他的臉更陰沉了。
他搞不懂女人,尤其搞不懂這個女人,他用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結果她卻面帶笑容地跑到他面前,這怎麽可能!
“只是一句話而已,真的那麽難嗎?”鄭佳盈繼續圍着他轉。
她是專門來找他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個晚上,但是她不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本來她以為自己會沮喪頹廢,傷心得要死,畢竟她的第一次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沒了耶。
可是她睡不着不是因為傷心,她的心反而撲通撲通地狂跳着,導致她的腦子裏全是他的面孔,他專注地看着她,他溫暖的大掌觸摸着她的肌膚,他帶着汗濕的男性體溫……啊,想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住頭了。
鄭佳盈并沒有感到傷心,內心倒有幾分雀躍,這是怎麽回事?是因為她耳邊總是回響着他那句“為了你”嗎?
“許瑞年,你別吃過就不認帳好不好?”她好累,追不上了,他走一步相當于她走兩步,鄭佳盈站在原地大聲朝他喊。
許瑞年的身體僵硬地定在原地,鄭佳盈笑了笑,果然還是得用這招,于是她繼續加大音量,“難道昨天的事你都忘了嗎?昨天喝了酒的人是我,不是你。”
許瑞年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風一樣的來到她的面前,眼神複雜又窘迫,鄭佳盈很得意自己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自滿地笑了起來,而她在許瑞年心中的形象已經從死纏爛打升級到匪夷所思了。
“你就真那麽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昨晚的壯舉嗎?”他的聲音跟她不同,是一整晚沒開口的幹澀。
鄭佳盈立刻閉嘴,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讓他聽自己說話,又不是真的要激怒他,或者把全公司的人都叫起來聽他們的……親密事,她縮了縮脖子,“誰教你不理我的。”
“我沒有不理你。”許瑞年不自在地把臉扭向一旁。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許瑞年快被她逼瘋了,她接受現實的能力也太強了吧,他可是反省了一整晚,都無法接受自己真的做了那麽卑鄙的事,他強要了她,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那可是她最珍貴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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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樣?”她昂着頭,等他的下文。
糟糕,他怎麽又想吻她了,真是不記得教訓,許瑞年暗罵自己得寸進尺。
“你的眼鏡呢?”他問她。
眼鏡?鄭佳盈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在身上找了找,從口袋裏掏出眼鏡交給他,他幹嘛要她的眼鏡?
許瑞年雙手拿着那副眼鏡,端端正正地架在她的鼻梁上。
“什麽意思?”鄭佳盈問。
“轉換成工作狀态,現在不談私事。”許瑞年說。
“啊?怎麽這樣,你真想不認帳啊?”眼看着鄭佳盈又要開始發揮她厚臉皮的功力。
“回去以後告訴你。”許瑞年硬生生中斷了她的長篇大論。
天啊,看到鄭佳盈臉上露出那種得逞的笑容,他突然好想逃,早該知道他愛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女人,她的笑容并不像在諷刺,那麽說她不怪他?還興致勃勃地來問他,不怪他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就強要了她?
許瑞年身體僵硬,面色猙獰地盯着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僞裝的痕跡,他不能理
解她為何這麽輕松,除非她真的不怪他,可能嗎?這種天大的好事會一次又一次落在他的頭上嗎?他的喉結動了動,想問又不敢問。
比起她問的問題,他對她又何嘗不是滿腹疑問,只是他問不出口。
“對了,昨晚的事,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應該說是想怪他、想為自己喊冤,卻發現完全沒有那種心情。
太可怕了,她有讀心術嗎?許瑞年愣愣地看着她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才心滿意足地從他身邊跳開,和她相比,他真是太沒用了。
回到公司後,因為開發小組要趕進度,鄭佳盈馬上變得更加忙碌,她倒也沒再追問許瑞年那個尴尬的問題,那多少讓他暫時松了口氣。
回去後,許瑞年就一頭栽進了書店,根據“如何抓住她的心”精裝版所記載,在跟心儀的女人說話時一定要顯得有耐心,不能黑臉,要注意傾聽她的每一句話,哪怕內容再無聊。
在第一次表白時要作好充分的準備,讓她認為她将是你一生的摯愛,表白時可顯出略帶緊張的樣子,但語言切忌拖泥帶水,容易讓人抓不住重點而失去耐心。
當然一切的前提都在于玫瑰、紅酒、夜景的準備工作,如果準備工作不足,在一個寒酸的環境下,不管你的語言有多麽動聽,都會讓對方覺得她很廉價。
許瑞年坐在辦公桌後,眉毛皺得跟什麽似的,就因為一連幾天他都是這種表情,連秘書都減少了來他辦公室的次數。
廉價……他死盯着那兩個字,回想了一下他的準備工作,一杯水?
他大力地翻過那一頁,這種馬後炮的書有什麽用,香槟、美酒、小提琴他難道不懂嗎?電視上看太多了,要是來得及還需要專門去買書嗎?沒有一本書裏面寫到,如果不慎與對方發生關系之後,該怎樣表白才顯得真誠,全是一些印來騙錢的垃圾。
他能怎樣?先要了她,然後等着她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再悠閑地答一句“是”嗎?
就算他從來沒有過戀愛經驗,也想得出這種男人有多讓人讨厭,沒錯,他就是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對女人根本毫無對策。
他偷偷拿出壓在文件最下面的一面小鏡子,這也是書上寫的,要時常審視自己的微笑,他哪有什麽微笑,無論什麽時候看都是一張欠揍的臉,像他這種除了工作什麽也不會的人,除了談生意,連跟別人正常相處都有問題的人,哪有什麽讓人着迷的微笑!
而她呢?她是從小生活優渥的千金,接受最好的教育,卻沒有大小姐的脾氣,她迷糊、膽小、厚臉皮,卻又堅強直率、富有責任感,她的一切都讓他招架不住,而她的家人從小就将她好好地保護起來,可不是為了讓她糊塗地失身給像他這樣,連表達情感都不會的男人。
她的笑容是代表接受那件事,還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認命了?他分辨不清,只知道自己實在不算是一個好對象,她跟他實在太可惜了。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無預警地推開,許瑞年憑着他冷靜的性格才沒有尖叫,而是以最沉着快速的動作,把手裏的書和那面鏡子全都丢到抽屜裏。
進來的人是鄭佳盈,她抱着一份文件,眼鏡下的臉有着淡淡的粉色,顯得精神很好,許瑞年的心跳為此漏了半拍。
“你進辦公室從來都不敲門的嗎?”他聽聽自己的聲音是否還算正常,會不會太兇了點?他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而已,不過還是太兇了。
“那種事無所謂啦,你看看這個。”鄭佳盈把文件擺在他面前,根本沒注意他臉上尴尬的表情,興奮地告訴他,“關于機器人手臂關節的問題解決了。”
許瑞年拿過文件看了一下,真不愧是他組織的小組,這麽快就突破了最困難的部分,不過他真的高興不起來,她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吧?
“你猜關鍵的突破點是誰想出來的?”鄭佳盈自豪地指指她自己,“是我,大家都誇我好厲害,你說是不是?”
“還不錯。”哦,就不會說點贊美的
話嗎?許瑞年暗罵自己。
他冷淡的态度讓鄭佳盈眼中的光彩暗淡了幾分,但她馬上又提起精神,笑着對他說“你說過,任何執着不到最後都不知道是對是錯,對不對?”
“你現在知道了?”許瑞年看她。
“小組裏的人今晚要幫我辦歡迎會呢,雖然來得稍微晚了點,但他們說歡迎我的加入。”她開心地說出重點。
她做到了,她不僅為對自己家族來說至關重要的項目出了一份力,還獲得了其他人的認可,周圍的人不再只是看她的身份去評論她,而是根據她這個人作出評價,只是她最想知道那個人對自己的感覺,卻還是無從知曉。
他就知道她能做到的,在這方面他可是一點也沒有為她擔心過,如果連他都無法拒絕她,那麽他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麽人能一直與她為敵。
“別再被灌酒了。”許瑞年說,看到她的笑容是比什麽都好的事。
“不會啦。”鄭佳盈笑了笑,見他的手壓在一疊資料夾上,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處理,她想自己出現該不會打擾了他的工作吧,那也難怪他一臉不自在了,“那……我走了?”
許瑞年點頭。
出了辦公室的門,鄭佳盈原本挂着笑容的臉塌了下來,他就這樣讓她走了,什麽也沒跟她說,甚至表現出她很礙事的樣子。
回公司後就告訴她答案,不是他跟她說的嗎?她特地等了這麽多天,他都沒有主動去找她,她才找了個借口來見他,結果他還是如往常那樣冷漠。
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呢?她覺得他可能有點喜歡她,會不會只是她誤會了?而他用沉默回避的方式讓她自己領悟這點,讓她不要再纏着他。
她也沒有那麽纏人吧,雖然被他形容為死纏爛打,但在這種事上,她可不想當死纏爛打的那一個,她只是很想要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鄭佳盈都加班到很晚,現在正是項目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她每天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辦公室,其實要說忙也沒有忙到那種地步,但她想讓自己忙起來,不然她又能用什麽堵住自己心中那點小小的失落。
但她沒有注意到,跟她一樣,許瑞年辦公室的燈也很晚才關,許瑞年一向生活規律,信奉朝九晚五的作息,除了自己沒必要不加班,也鼓勵員工不要加無謂的班,可是現在明明沒什麽事,也連着幾個晚上都很晚才離開。
或許鄭佳盈永遠都不會注意到,但這就是他關心她的方式,他知道自己幫不了她什麽,只是确認她九點之前都會離開公司,這會讓他覺得很安心,這說明她還是有在注意自己的身體。
但有些時候也會有例外,比如這天都已經過了十點,技術部門的燈還是亮着,許瑞年遠遠地确認過幾次後,終于坐不住了。
這麽晚才走,到家都幾點了,晚睡對身體可不好,而且晚睡就意味着晚起,晚起就說明沒時間吃早餐,早餐對身體是相當重要的,她這樣就會一次錯過兩個維持身體健康的重點了,這可是件大事。
許瑞年決定親自去提醒她,然而當他走進技術部門時,看到的不是拚命加班的鄭佳盈,而是趴在桌子上低聲打着可愛的鼾,正睡得香甜的鄭佳盈。
不知是她最近太拚命,還是她的生理時鐘太頑強,許瑞年走過去看了她一會,看她的樣子一時半刻是不會醒的,這可不是打瞌睡那麽簡單,她的口水已經流到文件上了……
許瑞年輕輕地救出那幾張岌岌可危的文件,一手将她的手輕擡起來,在她抿嘴吸口水的時候,另一只手趕快抽出文件,再慢慢地放下她的頭。
嗯,可是她這樣睡不會扭到脖子嗎?他左右看看,看到她的外套,他把那件衣服疊起來,這次就熟練許多地擡起她的頭,把疊起來當成枕頭的外套塞給她。
看到鄭佳盈明顯舒服了幾分,許瑞年又在琢磨,她這樣睡不會着涼嗎?感冒了怎麽辦?于是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小心地披在她的肩上,他的衣服對她來說夠大,當然也夠暖和。
一切都處理得很好,許瑞年才想到,他不是應該把她叫起來回家睡的嗎?算了,他拿着那份沾到她口水的文件,随便找個地方坐下,他想等她醒了再說吧,于是默默地看起文件打發時間。
辦公室裏再次安靜了下來,只聽到不時傳來的輕微鼾聲,還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而在辦公室外,第三個這麽晚還沒走的人,透過玻璃牆将剛剛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財務課的張冰倩。
張冰倩知道這幾天許瑞年都很晚才走,今天特地帶着自己親手做的宵夜等到這麽晚,相心拿給他吃,但他辦公室裏沒有人,她找了半天,最後在這裏找到了他。
張冰倩順手把宵夜丢在垃圾桶裏。
那天鄭佳盈醒來已經是半夜兩點的事了,而最讓她頭痛的是,她看到了離自己不遠,睡得比她還死的許瑞年,怎麽叫都叫不醒,最後是她開着車,把半夢半醒中的他送回家的。
是他替她披上衣服的,他是專門守着她的嗎?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解釋,這讓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真奇怪,為什麽自己的心情會随着他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有如此大的起伏呢?他對她到底是怎樣啦!鄭佳盈沒注意到,在自己抱怨的同時,臉上卻露出掩不住的笑容。
當鄭佳盈告訴她爸媽,她可以百分百保證保育型機器人會在規定的時限完成時,她爸媽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們不信越仁那種做機械零件的公司,竟然真能開發出那種高科技産品,他們更不相信許瑞年還真的用心去做。
看到爸媽臉上驚訝的表情時,鄭佳盈心裏湧上一絲自豪,好像在說,誰教你們不相信我,我就說他不是那種人。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的鄭父,更有了親自到越仁的實驗室看看的沖動,但最終他克制住了,鄭佳盈知道他在顧忌什麽,但她并不拆穿,她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總有一天他們會突破僵局,因此她要更努力地工作,做好這個重要的項目。
這天鄭佳盈在員工餐廳吃飯,腦袋裏在想下午的實驗可能存在的問題,正在出神的時候,有個人坐在她眼前的位置,餐廳那麽大,空位那麽多,那個人卻偏偏選在她面前坐下,這讓鄭佳盈不得不提高警覺,誰教那個人就是她一直很在意的張冰倩。
不只是溫泉那次,雖然她們并不在同一個部門,但之後鄭佳盈也沒少受到張冰倩的照顧,其實她一直想問張冰倩,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她了,但礙于沒有證據,加上她并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件事上,這件事一直沒有解決,沒想到張冰倩卻主動找上她了,她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讓自己顯得十分冷靜。
“我就是讨厭你這種假惺惺、裝勤奮的樣子。”張冰倩這次完全沒跟鄭佳盈客氣,她端着一杯咖啡,美豔的臉揚起來,高傲地用下巴看鄭佳盈,“本來就不受歡迎,留在這裏也只是暫時的,老老實實待着就好了,你卻一直不停地出鋒頭、引人注目,你就那麽想讓所有人都圍着你轉嗎?”
鄭佳盈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看她,問“你說的是我嗎?”
“廢話,每天在總裁面前搔首弄姿,不是你還會是誰?”張冰倩眯起眼,小聲而狠毒地告訴她,“如果你想爬上那個人的床,那就別作美夢了,告訴你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呃,但我已經上了啊……鄭佳盈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不過她真的很不爽,為什麽只是坐在這吃飯而已,都要莫名其妙被人教訓?還是一個之前幾乎沒說過什麽話,卻總是在小地方算計她的女人。
鄭佳盈本來沒必要跟別人彙報自己的感情問題,但她咽不下這口氣,她也口氣不太好地反問張冰倩,“我才沒那麽想過,再說他未婚、我未嫁,就算我們之間真有什麽,也輪不到你來說吧,不然我去問問你們總裁,就說財務課的張冰倩要我別作美夢打你的主意,問他你說得對不對。”
張冰倩的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看,态度也沒有開始時那麽強硬,還對她擠出一個笑容,“你看,我好心提醒你,你怎麽反倒埋怨我呢?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不想讓你受傷嘛。”
鄭佳盈當然不會相信她,但張冰倩也不傻,見鄭佳盈明顯不信,她壓低聲音,猶豫了一下才告訴她,“你真的不知道嗎?喜歡上那個人,到頭來受傷的只是你自己,總裁他是不會真的喜歡你的,我知道他很注意你、關心你,但那些都是假象,是他為了達到目的而設下的陷阱。”
真是越說越可怕了,不過從別人口裏聽到許瑞年很注意她、關心她,她竟然覺得滿開心的,哎,她是不是病了?
“總裁的爸爸可是被你爸爸逼死的。”張冰倩說。
鄭佳盈愉悅的心像是冷不防被人劃了一刀,那刀太銳利,劃出一道很深的傷口,血卻還沒流出來,她呆呆地看着張冰倩,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張冰倩因鄭佳盈的反應,露出一副意外之極的表情,“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七年前因為你爸爸的決定,害得越仁面臨破産,而總裁的爸爸因為自己錯信了人,把公司帶入困境而自責不已,自殺了。”
“自、自殺了?”七年前她還在求學,對公司發生的事并不了解,只知道的确是爸爸害慘了越仁,可是自殺什麽的根本沒人告訴過她。
“你說謊!”鄭佳盈狠厲地看着張冰倩。
張冰倩雖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仍再接再厲地說服她,“不然你以為總裁才三十幾歲就坐到那個位置上,而全公司的人還很信服他是為什麽?就是因為當年面對他爸爸的死,他毅然選擇代替他爸爸接管公司。
那時他還那麽年輕,為了讓自己像個總裁,他不再随便對人微笑,不再說些廢話,為了讓員工信服他,竭力表現出沉穩的一面,将所有精力都投入重振公司上,就是因為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所以即使公司的情況很困難,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提出辭職,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才有了今天。”
“這……”
“你懂了嗎?他以前根本不是現在這樣,可以說他放棄了他人生中最好的時光,而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你說他怎麽可能真心對你好、愛你呢?”
這怎麽可能,她從沒聽許瑞年說過,他只是話少了點、表情可怕了點,但她就是喜歡那樣的他,她就是喜歡……都是被爸爸害的?
鄭佳盈反覆去扶自己的眼鏡,卻掩不住眼裏的動搖,她看着張冰倩,聲音有些顫抖,“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冰倩點頭,“我是不知道他試圖接近你有什麽目的啦,但我覺得你最好認清現實,不要對他投入太多感情。”
“因為我們都是女人?”鄭佳盈笑了笑,才不信張冰倩會這麽好心。
張冰倩見她算是聽進了自己的話,也省了那些虛僞的借口,說“我是最近幾年才來這工作的,但是這裏還有一些七年前的老員工,總裁為了博得大家的信任花了多少時間,眼看着他和你走得越來越近,那些老員工心裏會舒服嗎?我只是不想讓他的心血都因你而白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