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般就一般之
第030章 一般就一般之
大棚內設施很簡陋, 牆壁上還有着風格十分跋扈的塗鴉。
模樣帥氣的男生抱着江聲的臉,挺拔鼻梁在他的臉上蹭頂着,說話聲音慢吞吞,“江江, 江江, 好想你江江。”
他動作慢吞吞地像是樹懶, 眼睛清澈,便又像狂搖尾巴的金毛犬, 對江聲抱有百分百的熱情。
江聲被抱得有些緊, 有些無奈地拿手推着他臉, “走開走開!”
沈暮洵眼睛有一瞬間被刺痛,反胃感翻湧,胃部灼痛。
他坐下,不耐煩地抄起手邊的紙張随便鋪開,又有一種在浪費時間做蠢事的惱怒。
其他選手也在用不經意的目光打量着他們,神态各異。
沈暮洵面無表情。
沒什麽的。
江聲和其他人有任何關系都和你沒有關系。
江聲愛和誰擁抱就和誰擁抱,哪怕他們在你面前親個爽都是他的自由。
都過去了, 你是來和一切告別的。
沈暮洵調理好了, 沉靜下來重新擡頭。
又看到素人和江聲。
看年紀還在大學的年輕男生摸了摸江聲的臉,離得很近, 江聲捂住他的手背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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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洵做好的心理建設又崩塌了。
每當他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想清楚應該用怎樣的态度對待江聲之後,江聲甚至什麽都不用做、依然可以輕易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是他的新男友嗎?還是預備役?或者其他的什麽關系?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江聲的誰?江聲對他抱有怎樣的情緒?
一連串的問題攻擊他的頭腦。
沈暮洵死死咬着牙, 側臉緊繃。
……不要再想了。
沈暮洵, 你的人生走到這一步并不容易,愛情絕非你的必需品。你不是沒了江聲就活不下去的蠢東西。
你更應該去追尋理想、攀登更高的位置, 舉起更有分量的獎杯。過去的執念早就該放下。不必在意,不必糾結,不必痛苦,那些沒必要的情緒只會害了你。
這些話說服了沈暮洵的理智。
酸澀的勝利感迎面而來,酸澀的火辣讓他感到幹渴,沈暮洵拿起自己的水壺,用力擰開,指骨泛白。
一側腳步聲響起。
他瞬間松開過度用力的手,混不在意地撩起眼皮看去。
賽娜走過來,靠在一旁的桌子上。
女低音的聲音在日常中非常性感,帶着兩分驚嘆和感慨,“我要刷新對你的認知了,這你都不發脾氣?這你都能忍啦?一段時間不見,你變忍者沈龜了?”
賽娜和他有過好幾次合作,口吻便熟稔很多,多了兩分對八卦的探究和調侃。
沈暮洵想說“關我什麽事”。但等話語脫口而出的時候卻變成了——
“我為什麽不能忍?他和我是什麽關系?我需要對他的人際交往和任何關系作出評價嗎?”
不對,等等,這種口吻不太對。
沈暮洵用力握緊水杯并微笑,他想扭轉自己的話語,全然沒注意自己眉頭緊鎖,一張輪廓深邃的臉上帶着刻薄的譏諷。
“別這樣一臉迫不及待要看熱鬧的表情,你應該知道娛樂圈的任何事情都是炒作。”
“哦?”賽娜好奇地說,“前兩天的輿論大爆發也是炒作?那蕭意趁着江聲喝醉不省人事,裝成你的樣子勾引他也是炒……”
話音未落,就看到沈暮洵難看到要死的表情。
賽娜挑起眉梢,識趣地閉上嘴。
天呢,看來是真的啊。
賽娜在心中充滿感慨,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紳士的影帝背地裏還給江聲當小三。
她想着,就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江聲。
塗鴉大棚牆前面,江聲轉了個側臉過來。
他一頭黑發在風中散落,輪廓很有些單薄,線條利落又漂亮,眼睛彎彎的時候顯得很清澈。
按理說,單純的長相會失去讓人神魂颠倒的魔力,但是江聲并不,他的臉長得太對味了,簡直漂亮得驚心。擦肩而過一見鐘情的俗套劇情,出現在他的身上完全合情合理。
賽娜有些晃神。
耳邊沈暮洵還在說話,賽娜回過神,還是那些沒關系我不在乎的廢話,她拉開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好奇地看向江聲和林回那邊,觀摩一會兒就扭頭看沈暮洵兩秒,然後繼續看。
沈暮洵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語氣帶着制止的意味:“賽娜,要說什麽直說。”
“看看人家脾氣多好,”賽娜托着下巴,搖搖頭,金光閃閃的大圈耳環晃了晃,她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了,“我沒有對比的意思,但你确實該改改你的臭脾氣了,壞脾氣又不坦誠的人是沒有人會喜歡的。”
沈暮洵:“我本來也不需要被任何人喜歡!”
賽娜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翹着腿聳肩。“你其實更想說——為什麽以前我這樣他喜歡,現在我這樣他不喜歡了,是吧?”
沈暮洵沉默,在這一瞬間,之前所有狂嘯着呼喊叫他冷靜下來的聲音全部息止。
那種安靜讓他覺得不安,他寧可耳邊的聲音更吵鬧些,那樣起碼說明他還在抗争。
盡管是無用的。
賽娜說:“你小學就學過刻舟求劍的故事了吧?”
沈暮洵看向江聲的時候,通道口送來寒風。
他下意識想,該把門關掉,江聲會冷。
江聲确實打了個哆嗦,他剛站起來,站在江聲對面的男人立刻開始解圍巾。
站起來的沈暮洵又坐了回去,他輕嗤一聲,嘲諷的意味不知在針對誰,“那麽我是站在船上刻舟求劍的人,還是被丢在海裏無人問津的劍。”
賽娜驚呼,“對耶,你難道真是劍嗎。”
沈暮洵額角青筋跳動兩下,“賽娜!”
賽娜笑嘻嘻地撐着臉,“我看看時間……嗯,還有十分鐘。你要在這裏看他們你侬我侬十分鐘嗎。忍者沈龜。”
*
林回摘掉自己的圍巾。
他長得帥氣,薄唇挺鼻,輪廓線幹淨利落,很難得的是他眼神很幹淨。人高馬大,又慢吞吞,給江聲的感覺像是巨大的北極熊。
有殺傷力。
但是人類如果只是遠距離接觸,也是會覺得北極熊可愛的。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大白北極熊把圍巾系在江聲的脖子上,擔心地說,“要注意身體。”
江聲跟嚴落白說,他很照顧病人。
嗯額。。其實也沒有,完全是林回照顧他的時候比較多。
江聲記得更早更早之前,還沒有談戀愛的時候。那會兒他還在讀大學,因為忙着期末設計,中午偶爾會到林教授的教師公寓休息。
林回那會兒因為在外面不慎睡着,從樓梯上摔斷了胳膊。就吊着一只胳膊給江聲熬粥,熬完粥看江聲還沒醒,一聲不吭地抱着江聲轉移到了自己的床上,還給他蓋了被子。
回過神,江聲摸了摸這條圍巾。
天藍色,很幹淨的顏色,還帶着男生的滾燙體溫,把江聲蒸得有些熱乎起來。
沒分手的話,這時候江聲就該摸摸他的頭發并附贈一個親親。
但想到已經分手,江聲只是摸摸他的頭發。
林回彎着眼睛笑了下,乖乖地把頭低得更深,佝着腰把腦袋送到江聲手底下,讓江聲的手好擡得不那麽累。
江聲拍拍他的腦袋,“好乖。”
林回沒說話,靜谧又緩慢地,把江聲的臉看了個遍,有些恍惚地輕聲說,“嗯。”
呼嘯的風聲洞穿通道,些微刺耳的鳴響叫醒人的理智。
賽娜翹着腿,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吹了個口哨。
“看看,這才是小情侶相處的正确模板啊。”
沈暮洵一言不發。
賽娜:“你啊你,真不知道江聲看中你什麽,臉嗎?倒是也還行。不然難道看你脾氣大,看你尖酸又刻薄,看你半天憋不出一句實話?”
沈暮洵擰開水杯蓋子,機械死板地喝下一口水。
幹涸的嘴唇和喉嚨得到滋潤,他眨了眨眼睛,覺得不太恰當的濕意開始有些控制不住。
賽娜看了看表,“還有六分鐘,你該不會真的就這麽看着吧?”
沈暮洵依然一言不發。
冷靜,冷靜。
為了控制那種不該有的動搖,你甚至把安妮帶來了。那證明了你的決心,是不是。
現在即使江聲站在面前略過他向另一個人走去,他也可以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為和心情。沈暮洵,這是很好的征兆,說明一切都在向他期待的方向發展。
只要再堅持一下。
等習慣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無用的感情再也無法左右他。
可是……
“這張臉。”沈暮洵驀地開口,聲音有些幹啞,“他也不喜歡了。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在他那裏,我已經徹底過去了。”
賽娜詫異了一下,撓了撓耳朵,還以為是幻聽。
乖乖。
沈暮洵說這種話,還不如告訴她鐵樹要開花,母豬會上樹呢。
為了脆弱的友情不那麽輕易破滅,賽娜憋住了笑,盡量悲痛起來,拍拍沈暮洵的肩膀。
“怎麽會這樣。”她悲怆道,“沒關系,看開點,以色事人,色衰而愛馳。”
“……我不是這個意思!”
*
江聲發現,他和林回說話的時候,不遠處有個灰色頭發的高大男生一直在盯着這邊看。
江聲被他看得頭皮有些發麻,轉過頭去瞥了眼。
那男的一看就是潮男,長得很酷、帥氣,這是客觀事實。
但是江聲對他的第一印象不好,感覺怪讨厭的,這是完全沒來由的主觀評價。
仔細看。
這人還打着眉釘,有紋身。
表情有種恹恹的厭世感,臉色總帶兩分懶散的銳利陰沉。和江聲對視之後,那個人就挑了下眉毛,漫不經意地轉移了視線。
莫名其妙。
江聲也轉回頭。
另一邊還有沈暮洵在盯着看,不過這位,江聲自打進來就沒敢和他對視。
無論是他沒有給出答案的那個“複合”事件,還是前兩天網上忽然被曝出來的過往事情,都讓江聲覺得不太自在,有點無法面對他。
可惡。
他默默仰頭,看着頭頂大棚的燈光。
求購遺忘藥水,批發的,他要給全世界的人喝。
林回看着他,“江江,和那位沈先生要複合嗎?”
江聲愣了下,轉頭看他,“你不是一向不喜歡上網,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兩個人湊得有點太近,可是林回好像毫無自覺,就硬生生杵在江聲面前看着他。身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導過來。一張英挺的臉,有點遲鈍,像還沒想好怎麽回答。
距離太近,江聲別扭地頓了下,把他的臉推開,又說,“不會的。”
話音很輕。
他們很親密。
沈暮洵皺着眉,評估他們兩個人的距離,然後做出判斷。
他們說的每個字都很模糊,被強行拆分出無數個意思,一個又一個跳進沈暮洵的耳朵,然後被他嚼得稀爛,解析出千百種答案。
負面情緒不講道理地塞滿他的情緒,幾乎讓他的表情變得怪異而扭曲。
他張了張嘴。
賽娜看着表:“一分鐘。”
作為一個大多數時候都十分坦率的人,她不太理解,“哪怕阻止一下,打斷一下呢?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道德标準這麽高了。”
沈暮洵低着頭,手緊握着放在他的琴包上。
沈暮洵的心理防線已經一退再退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恍惚間想。
其實他在意的所有,他堅持的一切,早就潰不成軍。徒勞豎起高塔,內裏全是不堪一擊的空洞。
他堅持給誰看。
給自己看嗎?可是……
“喂。”
江聲轉過頭。
剛剛打量他半天的那個銀灰色頭發的男人開口。
“你是叫江什麽來着,最近很有名的那個。”
他仰起頭,下颌朝江聲點了點,懶散的鉛灰色眼睛緊盯着江聲,有些沙啞的聲音語速很快。
江聲茫然:“啊?”
他有一種犯錯學生被拎出來點名的感覺。
江聲長得是真乖,人畜無害。灰毛兇惡男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扯了下嘴角挑起眉毛。
“需要我提醒嗎,你的隊友可在那邊望眼欲穿很久了。”
江聲看向沈暮洵,一時間後背發毛。林回擔心地看着他,輕輕扶住他的肩膀。
“還是說你要換隊友?”灰毛男往後靠,“我沒意見,但麻煩盡快,我寶貴的時間沒道理要浪費在聽你和這個談情、跟那個說愛上面。”
語氣奇怪,嘲諷的意味在字裏行間長了刺。
非常不友好,排斥中又隐約帶一點優越感。
但這樣的表情江聲見的多了,不用思考都知道緣由。
覺得他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富二代竟然敢和他們這些專業選手同臺競争。覺得江聲只要和他們站在一起就是侮辱了他們的專業素養,畢竟沒有人會把螞蟻和大象相提并論。
厭煩,潛意識又覺得輕松,輕松進而演變成輕蔑。
勝之不武就能贏,對于強者來說自然是缺乏挑戰性。
江聲看了看他。
蔔繪挑了下眉,眉釘和額角的紋身搭配顯得很兇,“有什麽問題嗎。”
江聲木着臉,盯着他看半天。
蔔繪:“?”
看不爽。
切。
裝什麽!
蕭意顧清晖再加你,你們就是死裝哥x3.
不過江聲自己也很清楚,再怎麽不想面對沈暮洵也該回去了。他把林回挂在胳膊上的手扒拉着扯下來,“我過去了,你加油。”
林回看着江聲,其實如果他自己不說,很少有人看出他有睡眠症這種小衆病種,只會覺得他是個沒什麽精神、慢吞吞的帥哥。
林回問,“贏了有獎勵嗎?”
江聲一時間有些費解,瞪大眼睛,“是我理解錯了嗎,我輸了為什麽還要給你獎勵!”
不過一秒之後,江聲又調理好了,哼哼着說,“不過你贏不了我的。真能打敗我算你了不起,想要獎勵就看我心情,也不是不行。”
林回覺得江聲這樣真的可愛死了。
別人看江聲,覺得江聲帥氣、漂亮,好看。
林回就是覺得江聲很可愛,這種怪得意又非常自信的表情鮮亮又可愛,簡直就是童話裏的小王子,揮揮手整個世界都為他打開——的那種耀眼的可愛。
他心髒重重跳了兩下,下意識想湊過來和江聲蹭在一起。他動作太慢,江聲沒有意識到,只是對他揮揮手,就回到沈暮洵旁邊坐好。
林回盯着看,眼睛都不錯開一下。
沈暮洵:“……”
江聲:“。”
等所有人都準備好之後,時間也差不多了。
節目錄制正式開始,主持人暫未到場,但直播的鏡頭已被激活亮起紅點。
【進來第一眼就看到江聲,,他真的有點太好看了呃啊啊啊!好看到我崩潰!可惡】
【洵子哥他表情好神奇,酸味在我家都能聞到了。哦天呢洵子哥,又在吃什麽飛醋,又把自己當成什麽江聲很重要的人啦?】
【別裝了小沈,我已經徹底把你看透。江聲坐你旁邊你幸福得要死吧?還在這死裝什麽】
好吧确實。
沈暮洵的狀态十分扭曲。
江聲回到他身邊的确讓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江聲在外面和別人看星星看月亮,但還是要回到他身邊——這種沒道理的荒謬的怪異的滿足。
又割裂地發瘋,理智發出警告,拼命地扯着他的耳朵大叫命令他清醒一點。
江聲完全沒留意到沈暮洵奇怪的狀态,他乖乖地坐着,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無聊地到處看。
林回正站在蔔繪面前說話,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隊友。
江聲真的覺得林回的好性格攤上那個死裝男好可憐,但又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關系。萬一是朋友呢?江聲也不太好說林回的朋友不好。
他歪了下腦袋,拽了拽沈暮洵的衣角,指着蔔繪問,“那個男的叫什麽?”
沈暮洵慢半拍地回神,“什麽?”
江聲重複,“那個男的,什麽名字。”
沈暮洵定定看他兩秒,抿着嘴角,眼睛閃爍,用一種非常難言的口吻說,“怎麽,有興趣。要我牽線搭橋?”
【要~我~牽~線~搭~橋?】
【江聲:(只是呼吸)沈暮洵:警惕,他是不是看上那個人了!(陰暗發瘋!)】
【哎,這倆确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不合适,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可惜啊啊啊啊!意難平】
江聲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居然是能從沈暮洵嘴裏說得出來的話。
他搖頭,“算了,最近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而且江聲不喜歡兇的,沒禮貌的。他第一眼就看這個男的不順眼!
沈暮洵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一張臉沒什麽表情,平淡介紹,“蔔繪,安德利音樂學院在讀研究生。”
江聲:“哦哦。”
沈暮洵木着臉繼續,“很有名氣,地下說唱出身。後來轉流行樂發了十九張專輯,百首歌都算有名氣。”
江聲的感慨一下子消退了:“嗯?哦。”
他對搞說唱的沒什麽好印象。
好歹他也談了好些娛樂圈的前任,了解到的瓜肯定是比尋常人更多的,對rapper都快有刻板印象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很大一個群體的rapper确實就是這樣。
似乎感覺到他不友好的眼神,正和林回說話的蔔繪忽然敏感地停頓了下,下垂的狗狗眼掃過來。
那雙眼睛眼白占比大,厭世又冷漠又兇狠的感覺特別像是一只狼。眼冒綠光卻又恹恹,給江聲的感覺很像是裝的。以前學了個課文,“前狼假寐,蓋以誘敵”。
江聲和他大眼瞪小眼。
蔔繪扯了下嘴角,“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笑死,狠話誰不會說。
江聲也跟着扯了下嘴角,“再說,把你舌頭割掉。”
蔔繪揚起眉梢,打在他眉骨上的眉釘吸引了江聲的注意。
這是穿進骨頭裏了嗎?好疼。
他又聯想到了楚熄的舌釘,感覺也好疼,那可是捅穿了一段肉。
正在喋喋不休的沈暮洵有意停頓了一下,重新吸引到江聲注意之後繼續說,“……前年和賽娜在一檔音樂節目《親愛的演唱家》pk過,賽娜險勝。”
江聲敷衍:“這麽厲害。”
沈暮洵瞥了他一眼:“一般。”
江聲目光繼續兜兜轉轉,看到一旁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女生對他們眨眼睛,又扯了扯沈暮洵的衣角,“那個女生就是賽娜嗎?”
沈暮洵掃了他一眼,“嗯。”
“最有名氣的女低音,從歌劇轉型流行樂,你可能沒聽過她的名字,但是她唱的很多歌基本上家喻戶曉,得過很多獎,算是我的前輩。”
“這麽厲害!”
沈暮洵還是說:“一般。”
賽娜自來熟地坐到江聲身邊,胳膊搭在江聲肩膀上指了指沈暮洵,“來,你來問這個。”
江聲對一個人的印象大多數從臉和味道開始的。賽娜身上有特別清冽的香水味,江聲還挺喜歡的,他順着說,“好吧,這是誰?”
沈暮洵覺得渾身不自在,“賽娜,你又在玩什麽?”
“閉嘴,別吵。”賽娜眯起眼瞪他,轉而對江聲熱情地介紹。
她似乎十分熱衷于給沈暮洵貼金。
簡直像是剛剛走過來之前,臨時背了一段沈暮洵拿過的獎項。
江聲被她誇張的口吻逗笑,“這麽厲害。”
沈暮洵悶着不吭聲。
賽娜:“咳咳。”
沈暮洵像是猛地驚醒似的,目光閃爍從江聲的眼眸錯開,他別過頭,“一般。”
賽娜:。
該死的,你就be吧,你真沒救了!
【啊對對對,一般。是不是當觀衆沒長眼睛?當誰看不出他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好好好,我說他在介紹前面幾個人的時候語氣這麽怪,原來是想等江聲誇他結果半天等不到啊。呵男人。。】
【哼,要不是有我賽姐助攻,你這鋸嘴葫蘆就等着憋死吧……】
【賽姐助攻他也是憋死的那個命數】